第31章 第三十一个月亮
这处公寓是刚从国外回到成城时,南恣用自己在国外工作赚到的钱购置的。
那时的他还没跟南占淳和好,能供他花销的钱并不多。
所以这套三百多平平米的公寓买得匆忙,并不怎么奢华,倒是被南恣布置得很有品味。
将司晴放到床上后,南恣找了一个卡通退烧贴贴到她额头上,转身去厨房为她接了杯水。
不久,家庭医生来了,给司晴看诊,诊断完,本来要给司晴挂水。
司晴摇头,不想继续受罪,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南恣。
南恣于是心软,问医生能不能别挂水了,小姑娘的手都肿了。
家庭医生年纪也不大,知道小姑娘都怕痛,于是帮司晴取了滞留针,开了一些退烧药,告诉南恣,今晚好好观察她的情况。
司晴吃完了退烧药,便睡着了。
睡到半夜,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司晴睁开眼睛,看到南恣在离床不远的衣柜前换衣服,他刚洗完澡,以为司晴睡着了,便没有避嫌。
他下身穿着一条白色运动裤,上半身什么都没穿,背上的蛇与花刺青被窗外月光照得清冷。
这一刻,司晴再看到这幅刺青,并不是那么恐惧了。
远远看去,其实那是一幅完成度颇高的画。
蛇匍匐在花枝里,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慵懒随意。
此时,相比害怕,司晴在心里更多的是好奇,南恣为何将这幅画整块刺在身上。
南恣没有发现司晴醒了,自己胡乱找了件黑色套头体恤套身上,转身走到司晴床边。
他让司晴睡条件最好的主卧,自己睡在客卧。
洗完澡以后,他过来找衣服换,顺便看一下司晴还在发烧没有。
迈步来到司晴床前,南恣探头,将唇点上司晴的额头。
司晴源自本能的扭头抗拒,她惊悚的想,这里是南恣的地方,他该不会想对她做什么。
一个敢把自己后背渲染成那样的男人绝不是什么善类。
就算他总搅乱她的心湖,但是她还不想跟他发生那种关系。
察觉到司晴的躲避,南恣这才发现她早就醒了。
“小朋友,你激动什么?”南恣问道。
“你别,别亲我了。”司晴喃喃回答。
“我亲你?”南恣不明白。
“你又……把唇放我额头上。”司晴小声指责她。
南恣不以为意的笑了:“确认一个人有没有发烧的最好办法,就是用唇去测量她的额头,而不是用手。这是常识,你不懂?”
“……”误解南恣的司晴甚为难堪,无语凝噎,好尴尬啊,原来他不是要对她霸王硬上弓,她想得太多了。
“退烧贴不管用了,我帮你换一个。”
南恣开了灯,撕开放在床头的退烧贴,为司晴重新换了一个。
换完以后,南恣瞩目司晴的小脸,宠溺一笑:“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像个小朋友。”
有卡通小兔子图案的白底彩色退烧贴在少女的额头上。
她秀气精致的五官被微乱的长发拢住。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司晴鼓起勇气。
“不行。”南恣想都不想,就回绝了她。
发觉刚才在靠近司晴的时候她早醒了,南恣估念到司晴肯定看见他换衣服了。
她想问他背上的刺青代表着什么。他温柔的时候,看起来是个很好的人,为何要把那样的画刺在背上。
“睡觉吧。你的烧已经退了大半了,明天可以去学校了。”南恣为司晴关了灯。
房间门被关上,在一片漆黑里,南恣的音容笑貌浮现在司晴的脑海。
他是一个快乐的时候,笑容灿烂堪比夏日阳光的人。
也是一个沉默的时候,眼神阴冷酷似极地寒冰的人。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变成这样的极端矛盾。
司晴第二天就背着书包去恒南大学复课了。早上她走的时候,南恣的房间关着门,司晴猜他应该是在睡觉。
早上九点是堂高等数学课,是公共课,好几个系合在一起上。
司晴找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坐下后,打开课本,复习了一下前面的内容。
前面坐着的三个女生是外语系的,穿着打扮很时髦。
个性也是很外放的那种,在一边玩手机一边说话。
“欸欸欸,快看,这个八卦小姨太爆料慕琳被甩啦!”
“哈哈哈哈,活该,这种艹青春人设的塑料小白花,就该这样被甩,好男人才瞧不上她。”
“你看啊,昨日慕琳高调举办生日派对,并未等来其绯闻男友,家产千亿的南氏集团继承人南恣,两人闪电恋情疑似已迎来终结。”
司晴想起昨夜,南恣对她寸步不离的照顾,为了她,他没有去参加慕琳的生日宴。
不过,上一次,司晴就在南恣的车上听到南恣彻底的拒绝了慕琳。
那都是过年前的事情了。
到了这些吃瓜群众手里,还变成了惊天大瓜。
未免吃瓜消息也太过滞后了。
不追星的司晴暗自摇头,继续看书。
离上课还有好几分钟,那三个女生聊天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她耳畔。
“这个南恣很牛逼的,什么都会,不止是有钱,肯定看不上慕琳那样的。”
“对对对,15岁就拿到了世锦赛男子游泳组的世界冠军,你看过他十五岁拿奖的照片没有?不笑的时候,苏帅苏帅的,笑起来,又是超级奶,好可爱。”
“现在成熟了也很帅啊,那双桃花眼时刻都在放电,听说在玩赛车了,好man哦。”
“他为什么不游泳了呢?我去看了他的比赛视频,他游得超快的,第二名的成绩还摸不到他的脚。”
司晴在纸上写字的笔停住。
司晴将身子朝前靠了靠。
“我听说,好像是拿到冠军的第二年被国家队除名了。”
“不会吧?为什么啊?”
“我也是在某乎上看到的,有个小号报的料。说是他以前的队员。”
“红眼病乱造谣的吧,冠军都拿了,家里还巨他妈有钱,人家也是去玩玩儿,也许第二年就被家里抓回去继承家业了。”
“是真的,说他第二年退队以后就再也不游泳了。还去纹了满背的刺青,学会了抽烟喝酒。为的是永远也不归队。国家队的人都不准吸烟喝酒纹刺青。”
“你看,这张照片,他脱了上衣,在烈日下的罗马赛车场,跟两个修理师一起修赛车引擎,刚好拍到他背上的刺青,真的是好野一男的,闲着没事,把自己背画成这样……”
“其实我想问他背上缠着这么凶狠的蛇,那些在床上跟他做-爱的女人是什么感觉?肯定会有极致的快感。不知道慕琳跟他上过没有?啊啊啊,想到他脱光的样子,就全身就流鼻血。”
“喂喂喂,这里是我们恒南大学神圣的高等数学阶梯教室,咱能不聊这些有色话题么?”
“哈哈哈哈,装什么纯!拜托,你是大学生好不好!”
三个女生越聊越开心,渐渐口无遮拦起来。
司晴一直仔细听着,省略掉了女生们对南恣发的花痴,将重点放在了南恣拿到冠军的第二年就退赛了,而且还学会了抽烟喝酒,去刺了刺青。
司晴想起昨夜睡在他的房间里,他穿衣服时,正好将他的背对着司晴。
月色下,长蛇缠在花枝上吐信子,那图案有一种危险的美。
叮——上课铃声响起,司晴拖住下巴,想要击中精神学习,握住笔的手却不由自主的在空白的演算稿纸上写写画画。
最后,白纸上跃然而生的是跟南恣的后背刺青一模一样的画。
南恣开车去接司晴的时候,司晴已经早早站在大学最偏僻的北门出口外的洪溪路等他。
为了掩人耳目,司晴走出校门口好大一截,深怕南恣来接她的场面被别人看见。
今晚八点,南恣约了昨晚的那位家庭医生来给司晴复诊。
虽然司晴说了不用,但是南恣却强行要求必须要这样,不然就把她送到莫悦妮手上,让她继续在医院住院。
临近青年建筑设计大赛,作品还没完成的司晴当然不想回医院去住院。
南恣坐在车里,在校门口兜了两转,也没看见司晴。
南恣拨通司晴的电话,不耐烦问:“到底在哪里?”
“在,在出北校门外洪溪路上第一个长椅的柳树下。”司晴胆怯的软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