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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偏爱.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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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天气慢慢变冷了。

    兰催促你加上厚衣服,而你的体质异于常人,大概冬天穿短袖也完全不怕——虽然你不会犯傻地去尝试这种事。

    所以你在卫衣里套了一件短袖。

    你难得一个人出门。

    大多数时候,你都呆在自家道场里练习那除你以外没人能学会的火之神神乐,等到今年的冬天,就要再次面临从黄昏跳到黎明、一刻也不停歇的巨大挑战。你试图克服跳完火之神神乐这套剑技后让你浑身难以动弹的后遗症,尽力理解母亲告诉你的“让自己成为火神大人,领悟永不停下呼吸的方法,触碰透明的世界”。

    少数出门的时间,你也是应工藤、兰、园子之邀,和他们丰富一下课余生活。

    ——少出门,少遇上告白事件。

    你难得一个人出门了。

    你想给父亲买瓶酒。

    你看着父亲的背影一天比一天萧条,眉眼间沉积的郁气令他曾经的意气风发一去不返。你们可以聊聊天的,不是一定要用沉默和剑术比试来结束一天的面面相觑。

    也是这一天,你救了一个同岁的少年。

    他说他叫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看起来有些胆怯,似乎常常处于被孤立的环境。他的身边有个怪物,但你无所谓,你知道你杀不了那个怪物,你也知道你除了有点烦以外并不讨厌她。

    你救下他时,一只手拎着酒瓶,一只手打着哈欠,小巷里只有几个人,只有你站着,脚边零零散散躺着几个人、痛苦地翻来覆去。你看了乙骨一眼,并不打算招呼他,但在感觉到怪物的气息以后、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你问这个似乎有些腼腆怕生的少年:“你想去我的道场学点打架的本事吗,你也不想总是要祂来保护你吧?”

    【恶作剧】还是有用处的。

    斟酌词句以后,你选择用祂来称呼“里香”,它字不太礼貌、里香说不定会生气,讲道理、你又不该得知里香的性别,祂字也勉强能用上吧?

    而听到你后半句话的少年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于是你带他回了家。

    道场啊、以前可是很气派的。只是母亲死后,父亲便疏于打理,平日里的训练也是你在带头。你常常看见他坐在屋檐下,望着庭院中抽枝的柳树出神。

    你告诉乙骨,就在屋檐下等你,你和父亲喝会儿酒就过来。乙骨点点头,头微微低着,看不清神色,却也可以想象。

    你寻了家中的酒杯、拎着酒瓶坐到父亲身边,外面忽的下起雨。你盘起一条腿,另一条腿垂在木板外,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脚上,带起一层冰冷的痒。“好久没和老头子你聊天,没想到一转眼就秋天了。”你自说自话,倒起了酒,乙骨在不远处静静注视着你。

    父亲没有搭话,形如枯槁的手接过你递来的酒。

    “老头子你觉得爱是什么呢?其实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放下过母亲,更不可能对母亲的死亡释怀。我知道的,你的目光在我的眉眼和长发间流连时有多么眷恋,透过我的眼睛寻找母亲的影子……我都知道的。”你喝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呛得你咳嗽两声,你的脸上却扬起微弱笑意,“我为什么忽然想找你说话呢?我也说不上来啦,可能预感比起那样美丽的春天,你更喜欢冬日暖阳吧。”

    父亲沉默着,他抬起头,灰蒙蒙的天便将粉末般的太阳光洒进他的眼珠。他好像又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亡妻,想起她火红的长发,发间萦绕不去的花香,想起她跳起火之神神乐时的倔强模样,轻点的足尖仿佛烈焰在他眼底晃动。

    天空还是灰蒙蒙。

    庭院里的柳树弯着身子,发黄长叶轻飘飘地落下,好像那一天她向他表达欢喜时刚中带柔的剑舞。

    种下这棵柳树时他说了什么呢?

    他说,一个来自异国的友人告诉他,柳树在华夏寓意着“留”。

    他想要她留下,就在庭院中种下这棵柳树。

    于是她离开家乡,嫁给了他。

    但她终于还是丢下他离去。

    酒杯中的酒有些发浊,浓烈的香味让他有些心神迷醉。

    恍惚间,他竟然将女儿的背影认成了亡妻,回过神时,又忍不住自嘲一笑。

    “你母亲的日轮刀,就供在那里。”

    你离开的身影一顿,无奈地笑起来。

    你说:“我早就知道啦。”

    02

    父亲是在第二年的春天离开的。

    已经跟随你学了一段时间剑术的乙骨来帮你的忙,他似乎想问什么,又闭了嘴,那天他在屋檐下等你时、他也是这副神情。

    而你站在屋檐下,没头没脑地说:“其实雨天也留人……今天也下雨,又是个寒冷的春天,大概这就是他仅剩的一点浪漫吧?”

    因为那天下雨了,柳树还没来得及抽枝,所以他想了想,决定那天先不死了。

    等来年和母亲一起走。

    父亲大约是这种想法吧?

    你招呼乙骨陪你坐在屋檐下。

    少年乖乖垂着腿,望着庭院中那棵又开始抽枝的柳树。

    “祂不出来吗?这氛围很好。”你不以为意地靠在木柱上,曲起一条腿,一根手臂搭在膝盖上,另一条腿也乖乖垂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时不时擦过庭院中铺满的圆润小石头,“唔、不会是害羞吧?”

    乙骨摇摇头,欲言又止。

    “知道了知道了,祂不喜欢我、所以不愿意出来啦。”你毫不在意。

    乙骨又摇头,像鼓起勇气一般,对上你似笑非笑的目光,解释:“里香她……不讨厌你的。”

    你还记得第一天开始练剑时,你手中握着母亲留下的漆黑日轮刀,乙骨被你一剑挑飞出去。里香愤怒地从阴影中浮现,向你伸出利爪,在乙骨惊慌、害怕、无措又自责的目光中,你若无其事地抬起手按住了里香,日轮刀在手中晃了晃,透着威胁的味道。

    “虽然知道你很强很有保护欲,但这种教学时间、你就不要插手了。”

    那一天,你在训练过程中把乙骨狠狠揍了一顿,并理直气壮地告诉里香不要惹乙骨生气,信誓旦旦地保证如果打断教学过程、导致乙骨不能变强,那乙骨很有可能会讨厌她。

    夜幕降临时,少年站在道场门口,抬起头,问你为什么那样说。

    你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的话,我就考虑告诉你为什么。”

    少年在你面前挣扎许久,终究还是信任与期待占了上风。他将他的过往和盘托出,最终换来你的叹息与宽容。

    你告诉他,因为你想,面对死亡是勇敢的事情,愿意在死后守候在某个人的身边、也是一件充满勇气的事,更不用提变成那副模样。虽然说谎是有点缺德,但你也希望,乙骨能顺顺利利成为不需要保护的人,能够坦然地面临危机,不必再恐惧、担忧与祂之间的相处会造成什么影响,可以坦然地告诉祂、乙骨的心情。

    这也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

    告诉他事实以后,少年红了眼眶,他向你道谢,微微颤抖着转过身准备回家。

    他的背影迈出第一步时,你若无其事的声音飘入风中——

    爱是珍贵、值得尊重的,你也并不讨厌祂,如果可以,你们可以一起聊聊天。

    乙骨转过身,定定地看了你许久。

    他还是只说了一句谢谢,眉眼间的温柔和坦然却跨过了时间与空间,仿佛让你与很多很多年前、那个向里香伸出手的男孩打了一个照面。

    所以里香,大约确实不讨厌你吧?

    但也应该不会喜欢的。

    你从没忌讳过生死,也认真地尊重生命。

    所以这一天你也坦然地露出一个微笑。

    只是有点难以言喻的悲伤。

    03

    你读高中了,和工藤、兰、园子一起。

    你们的生活又变成了命案现场、帝丹高中、家三头跑,在命案现场度过鸡飞狗跳的白天,或者在帝丹高中对扑面而来的情书极速闪避,又或者在道场对训练的学生、包括乙骨在内一顿毒打。

    就连乙骨都知道你每天收一打情书的事了!

    岂有此理!

    ……毕竟你上一堆、上上堆、上上上堆情书都是他带着里香烧的,想不知道也难。

    而有关这件事,居然没有一个与你有共同话题的人。难道这个服务器里的攻略者都是冲着你来的吗?天可怜见,让五条悟和你一样天天收情书收到走投无路吧。

    你一边叹气,一边在命案现场若无其事地喝奶茶。

    一旁的警官欲言又止,你也完全不当回事。你和工藤在命案现场打转那——么久,你和警官们也是老熟人啦、不在意不在意。

    工藤解决事件就跑到你身边,接过你手中另一杯奶茶,脸色不太好、大概是因为其中一个嫌疑人在刚才十分热情地向你表达了爱意。如果是兰或者园子、说不定脸会气得铁青那种激烈表达法,你是看习惯了,但身边人似乎都不怎么习惯这一点。

    简而言之,是一种好朋友总是遇到变态但自己无能为力甚至只能听之任之,感同身受一般的愤怒与难堪。

    但你也没有办法。

    你总不可能一脚把【恶作剧】君给踹了吧?踹不走,更何况踹了也没有用。

    只有多安慰一下,然后把随机事件【黑化值100+】当称号一样一直挂在头顶了。

    回去的路上,工藤显得忧心忡忡。

    名侦探少有这种时候,于是你顺从心意追问了对方在这次案件中的经历。

    工藤说,警视厅收到了来自炸弹犯的传真,年年如此,今年应该也差不多时间该来了。

    你想了一会儿,重点却放在了工藤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喂喂——”少年弯了弯腰,做贼一样挡住半边脸,凑到你身边压低声音,“当然是之前做笔录的时候偷听到的了。”

    你陷入了沉默。

    他为什么偷听得如此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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