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子谦月去风月楼快活了
镇国府。
“渃儿,谦月呢?”兰无清回到府邸,身上朱红的官服都还没换下来,见没有那抹白色的身影给自己请安,逮着兰渃跟问丫鬟似的。
兰渃本来打算说的,可是看到她爹那一副非常关心公子谦月的表情,心里顿时不爽了,到底谁才是他女儿啊?本来公子谦月总是捉弄自己,她就已经一肚子火了。
“他去风月楼了。”兰渃随口胡诌,可是表情却是一本正经,好像真有这回事似的。
风月楼,郢都最有名的青楼。
“什么?!”兰无清胡子都快吓掉了,他满脸痛心地看了兰渃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真没用,连自己夫君都看不住,还有脸笑。
“老杜,找几个人,去风月楼把丞相大公子找回来。这马上就要接任了,又尚未及冠,还去此等烟柳之地,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兰无清转身面无表情地向府里总管杜立吩咐道,他选的继权之人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这不是给朝廷那群时常和自己作对的老顽固机会弹劾自己吗?
兰渃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爹的背影消失在阁楼门口,他那是什么表情啊,公子谦月去青楼关自己什么事。
结果,去风月楼的杜立几人,在街上便碰到了往镇国府回赶的公子谦月,他们用疑惑的目光把公子谦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想看出点什么。
“怎么了?”公子谦月被他们的目光看得满头雾水,又不是头一回见,为何这样盯着自己。
杜立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停下自己无礼的举动:“老爷让月公子速速回府。”
公子谦月一挑眉:“哦,那赶紧走吧。”
今天真是奇了,个个都想见自己么迈开步伐,公子谦月疾步而去,杜立几人紧随其后。
巳时。
“渃儿呢?”
面对一桌的美味佳肴和偏厅里诡异的气氛,公子谦月有些迷茫,忍不住开口问道。
从自己进府开始,兰伯伯就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己,到了晚膳时间也没看见渃儿。
“渃儿今天有点不舒服。”兰无清本来准备了一堆说教,可是看见公子谦月这温和的气质又说不出来。
至于渃儿,她一听到公子谦月回来了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估计也生了公子谦月的气,倒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公子谦月作为丞相长子,又是自己的继权之人,怎么能去青楼呢?公子谦月这一脸书生气也不像会去青楼的人啊。
兰无清百思不得其解。
“不舒服?”公子谦月更迷茫了,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丫头不会是被自己气得不想吃饭了吧。
兰无清则心想,你去这种地方,渃儿能心里舒服?
“谦月,你作为丞相长子,未来的镇国公子与一朝丞相,以后可不能去这种地方了。”兰无清语重心长的劝导,亏公子痕还是丞相,他怎么教自己儿子的?
“兰伯伯此话怎讲?”公子谦月满脸惊奇,自己回相府有什么不可以吗?相府是自己的家,什么叫这种地方?
“那种地方是你该去的吗?这么简单的道德常识还问老夫?”兰无清整个人都不好了。
郁闷的公子谦月看着兰无清铁青的脸,总觉得哪里不对,有必要解释一下:“兰伯伯此言差矣,家父抱病在床,我才回去探望一番本就是应该的啊。”
“你不是去了风月楼?”
这回轮到兰无清惊奇了,公子谦月既是回相府,渃儿怎么听成去风月楼。
“风月楼?小侄不是让渃儿给您留话了么,有事回府一趟。怎么会去风月楼呢。”公子谦月风中凌乱了,渃儿,你究竟耳背到何种地步。
“渃儿说你(我)去了风月楼!”兰无清和公子谦月异口同声,然后面色一凛,这丫头又任性了。
得知真相的公子谦月看见兰无清一脸怒容,露出招牌微笑:“兰伯伯莫动怒,我去找渃儿问问。”
“你去吧,这事就交给你处理,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兰无清看着公子谦月温和的笑,顿时觉得没那么生气了。他就说嘛,谦月贤侄这性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三个月前公子谦月刚来他就知道,对付鬼灵精怪的渃儿,他比自己有法子。
“哎哟……”公子谦月还没走近兰渃的房间,就已经听到兰渃若有若无的哀嚎声,他微微皱眉,加快了脚步,这丫头不会出事了吧?
公子谦月推开房门,兰渃正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躺在床上。他疾步走向床边:“渃儿,你没事吧?”
“怎么是你?”
兰渃看见进来的是公子谦月,一个吃惊从床上坐起来,仿佛上一秒要死要活的人不是她。
公子谦月看着兰渃的举动松了一口气,没有被爹骗到,倒被一个小丫头骗了。
“渃儿,风月楼一事我该和你怎么算?”
公子谦月优雅地坐在房中沉香小凳上,展开扇子微微摇着,目光柔和地看着床上的兰渃。
他拿着的扇子,正是交给尘歌做信物的玉骨扇。之所以名为玉骨扇,是因为扇架是由温润的白玉制成,扇的正面是几支素妍的青莲,反面则是公子谦月亲手提的词,笔法潇洒自然。所谓见物如见人就这么来的。
“呵呵……这个嘛,这个……”
“我爹呢?”
兰渃干笑着,本来打算装病骗她爹的,没想到来的是公子谦月,关键是她爹居然允许公子谦月这么晚来她房间?平时白日里她爹都不会允许任何男子进入她的闺房,有什么事都仅限门口禀报,当然,他自己除外。
“你爹把你交给我了。”公子谦月的笑容,在暖色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蛊惑人心,更何况那张俊雅的脸庞是对着兰渃的。
“这个,我只是开个玩笑。”可是在兰渃眼里,公子谦月的笑是如此阴森,简直比会吃人的罗刹还可怕。
爹,你怎么能把我交给公子谦月啊。
公子谦月刷的收起扇子,没有接过兰渃的话,脸上的笑渐渐隐去,说起了互不相干的另一件事:“渃儿,你可知,我马上就要回丞相府了,你爹的事务我已接手得差不多了。”
兰渃本来以为公子谦月会狠狠捉弄自己一番,却听见公子谦月类似告别的话,她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开心,而是茫然若失地看向公子谦月。他要走了?还会来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呢?
公子谦月凝视着兰渃,继续说道:“到时候我会很忙,身兼重任,皇帝在我及冠之时一定会安排我的婚事,我就再没有理由来兰伯伯这儿了。渃儿,你会想我吗?”
他站起身,款款走到兰渃面前,样子是那么认真,让人无法逃避,无法忽视。
兰渃脑中混沌状态的一些事物,在公子谦月的诉说中渐渐清晰。没错,他是未来的一朝丞相和镇国大夫,爹卸任后,她只是一府千金,拿什么站在他身边?
一滴泪滑过兰渃脸颊,她却强颜欢笑起身下床,把走到床前的公子谦月紧紧地搂住:“你这个坏人,老是欺负我,我才不等你娶了其他人又来笑话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你娶别人之前嫁出去。”
听着兰渃的话,公子谦月冷汗涔涔,自己跟她说些可不是为了让她嫁给别人。
“渃儿,你嫁给别人我怎么娶你啊?”公子谦月故作镇定的把兰渃从自己怀里扯出来,非常严肃地看着兰渃,认真说道。
兰渃呆住,愣愣地瞪着公子谦月,他刚刚说了什么?她幻听了?公子谦月居然说要娶她,要娶自己干嘛还说那么奇怪的话让自己难过。
“渃儿,我及冠之时便是娶你之时,这辈子除了我公子谦月,你谁也不准嫁。我只欺负你一个,也只有我一个能欺负你。”把兰渃拥入怀里,公子谦月柔声许诺,他公子谦月向来一诺千金。
“哈哈哈……老夫果然没看错人,公子痕啊公子痕,你儿子比你强多了。”
兰无清爽朗的大笑声传来,未见其人,先见其身。兰无清本来是心疼女儿,怕公子谦月真欺负自己宝贝女儿,才来看看情况,结果刚好听到公子谦月的深情自白。
心情一好便走了进去,本来他就是有意把兰渃许配给公子谦月,要不然他怎会把半生基业拱手让人?他答应渃儿她娘要照顾好渃儿自然要做到。
“兰伯伯。”
“爹。”
公子谦月和兰渃都吓了一跳。
兰渃简直欲哭无泪了,爹是想吓死她吗?
公子谦月也有点尴尬地松开怀中的兰渃,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让她安心。
“谦月,你说的话老夫可听见了,老夫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以后你可得照顾好。不然老夫掀了你们丞相府!”
兰无清看了一眼羞红脸的兰渃,有些不舍的拍了拍公子谦月的肩膀,这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兰伯伯请放心。谦月言出必行。”公子谦月笃定点了点头,答应地斩钉截铁,将兰渃的手握得更紧了。
兰渃不满,明明是自己的婚姻大事,她还没开口呢,就被自家亲爹给卖了。虽然自己也确实对这个杀千刀的公子谦月有意思,可是,可是怎么能这样呢?好歹也不要当着自己面来说,多不好意思啊。
“渃儿,你意下如何?”
公子谦月和兰无清对视一眼,居然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兰渃一僵,怎么感觉十分憋屈呢?
我……了半天,兰渃什么都没说出来,在公子谦月和兰无清的目光下,最后苍白无力地摇了摇头。
公子谦月扇子一展,兰无清袖子一挥:“渃儿没意见就好。”
“哈哈哈未来的贤婿,走,陪老夫去喝一杯。”兰无清背着手转身走向正厅,觉得自己走路都是飘着的。
“那侄儿恭敬不如从命了。”
“渃儿你好生休息。”
公子谦月从腰间取下一样东西,塞在兰渃手中,尾随兰无清而去。
兰渃反应过来时,他们两人已经离开了。
一阵风刮过,她觉得自己反应不是一般的慢。
“等等,我还没吃饭!”兰渃看都没看公子谦月给她的东西,直接塞进袖子里,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