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诩貌美的郡主又被拒了
镇国府,后花园
“该死的公子谦月,你给我等着!”兰渃小心地在树干上找落脚点,慢吞吞地向下爬着,嘴里还气愤地骂着拿走自己梯子的公子谦月,巴不得把他剥皮拆骨。
“好啊,我在树底等你。”公子谦月清澈的声音带着慵懒。
听到公子谦月的声音,兰渃吓了一跳,下意识往上爬,结果因为一脚踩空,整个人呈下线向下摔去,口中还不忘愤怒的吼道:“啊!公子谦月,你这个混蛋!”
公子谦月手疾眼快,稳稳的接住摔下来的兰渃,脸颊上依然是浅浅的微笑:“我这个混蛋还救了你。”
兰渃看着挂着招牌浅笑的公子谦月,在他柔柔的目光中红了脸。
“渃儿,以后控制一下饮食,不然你未来夫君可就抱不起你了。”兰渃那声谢谢还没说出口,就被公子谦月的话堵在喉咙里,脸上那点感激的表情瞬间消失殆尽。
梨树下,一俊朗男子抱着一窈窕少女,雪白的梨花瓣似雪飘落。挺好的气氛被他这轻飘飘一句话毁了。
“公子谦月!”兰渃大声一吼,气的七窍生烟,“我未来夫君抱不抱得起我与你何干?”
无法捂住耳朵的公子谦月皱着眉听完了她的怒吼,随后一抹忧伤便开始在眼中散开,微微扬起头看着在空中不停飘落的梨花瓣,颇有些伤感的反问兰渃:
“真的与我无干?”
看着公子谦月突然的难过,兰渃有些不知所措,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而且,她未来夫君抱不抱得起她,好像的确与他没有多大关系啊。
也许是心疼公子谦月的难过,兰渃居然条件反射地回答:“假的。”
公子谦月闻言身子一僵,低头看向怀中的兰渃。他只是像往常一般逗她好玩,这该怎么收场?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兰渃勇敢的迎视着公子谦月的目光,只感觉自己的脸一直在升温。两人的姿势维持着,抱着的没有放下,被抱着的没有挣扎,就这样灼灼地对视着。
良久,公子谦月率先移开视线:“你还小。”
兰渃十分不满,反驳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喂,是我还小吗?明明是你自己还差一年才及冠好嘛!”
公子谦月放下怀中的兰渃,温和的微笑又浮现在脸上,让周围的飘落的梨花瓣都染上了暖色。“原来渃儿想嫁给我啊。”
“渃儿,我有事回丞相府一趟,代我与你爹说一声。”
没有给兰渃说话的机会,公子谦月双手交叠靠在身后,雪白的金边长袖还比不上他修长的手指干净,给兰渃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转身离去,留兰渃在梨树下凌乱。
离开镇国府的后花园后,公子谦月回到自己的厢房拿起桌上的白纱斗篷带上,然后大步流星离开了镇国府。
镇国府与丞相府不过数百步之遥,这也是公子谦月徒步而行的原因。不到一刻钟,他便已然到了丞相府门口。
“大公子。”丞相府的几个门卫见公子谦月款款而来,立即低头作揖。
公子谦月没有多做停留,走过前廊,直入府中正厅,他只想快点会会那个挨千刀的郡主。
“月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原本坐在丞相府正厅百般无聊的郡主楚丽蝶,见风尘仆仆赶来的公子谦月,立马喜上眉梢,完全忘了丞相公子痕中风晕倒的事。欢快奔过去想要执他之手,却抓了个空。公子谦月没有一点温和,对于一个让他将话重复很多遍的人,他没有必要留情。
平常总是挂着笑的公子谦月难得会如此时面无表情,他不着痕迹地闪开楚丽蝶的手:“郡主请自重。”
“月哥哥,我……”楚丽蝶看着冷漠的公子谦月,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谦月冷冽的眼神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郡主不必为了草民,拉低自己的身价,那天救了郡主只是出自草民的良心,完全是无意的。”
公子谦月浑身散发的凛冽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冷,他冷冷的望着楚丽蝶,话语没有丝毫的掩饰和委婉。
早在第一次她表明心意,公子谦月就礼貌的告诉了她,对她无意,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把话重复很多遍,这一次她居然把自己的父亲气倒在床,还有什么好忍的?
“你!呜呜呜……”楚丽蝶听到公子谦月如此绝情的话,一点余地都没给自己留,眼眶顿时红了,因为面子挂不住,她便哭着跑了出去,几个婢女追都追不上。
“永叔,我爹呢?”公子谦月恢复以往的温和,向一旁战战兢兢的管家问道。
“回,回禀公子,相爷在卧房,二公子在陪着相爷。”管家第一次看到公子谦月这么冷漠,从公子谦月出生起,性子就温和如水,看不出个喜怒哀乐,刚才他感觉周围空气就像结冰了一样寒冷。
尘歌也愣住,这晋楚第一美人果然厉害,居然能惹得一向温润的公子怒不可遏。
闻言,公子谦月径直向丞相公子痕的厢房走去,心下感慨,和辰这性子竟愿意守在爹身边,真是难得。
“哥,你回来了。”公子和辰睡眼惺忪地看着推门而入的兄长公子谦月,有些不好意思,拿出尘歌带回来的玉骨扇递给他。
公子谦月接过扇子,轻轻在公子和辰头上敲了一下:“你啊,永叔说你在陪着爹爹我还觉得奇怪呢,原来是在偷懒。”
“哥,你还说我,这事不是因你而起,而且爹病了你还想着英雄救美?”十七岁的公子和辰心直口快,叫他卖萌装乖那是一流,一肚子歪理。
“爹,别躺着了,不累么郡主已经走了。”公子谦月不悦的瞥了尘歌一眼,无视和辰的话,淡淡的看着重病的公子痕,说得极其自然。
头发已然半白的公子痕紧闭的双眼一下子睁开,吓了守在床边的公子和辰一跳:“爹?”
倒是一旁的公子谦月,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就好像事先知道一般。
“还是谦月聪明,这都想得到。”公子痕爽朗地一笑,看了看两个儿子,眼神狡黠得跟个老小孩似的,完全不像晋楚百姓看到那般稳重大方。
“爹,你居然装病,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害孩儿白担心一场。”公子和辰不满的嘟喃,令坐在床上的公子痕忍俊不禁。
公子和辰看见爹还笑自己,他恼红了脸,气的别过头去。
公子谦月撇了公子和辰一眼,将视线移回到公子痕身上,温声道:“爹,你装病不止是为了躲郡主吧?”
以他爹的老谋深算,小小的郡主能把他气到卧病在床?开什么玩笑。
“嘿嘿嘿,我这不是想见你了吗?”公子痕看着天资聪颖的公子谦月,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他公子痕的长子日后定会是家族的骄傲。
“是吗?”公子谦月温和道,语气没有一丝波澜,让公子痕的调笑就像石沉了大海。
看着公子谦月淡定的样子,公子痕无语,自己是假沉稳做给别人看的,这大儿子是真的很沉稳,老谋深算的沉稳。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公子痕摸了摸胡子:“儿啊,为父没记错的话,你还有半载及冠,是时候找个内人来打理家事了,这丽蝶郡主对你一见倾心,而且还是晋楚第一美人,不如你收了这门亲事?为父给你向圣上请旨。”
公子谦月:“……”
果然是老顽童,活该娘丢下他去游山玩水了:“孩儿对郡主不感兴趣,况且心中已有合适人选,爹还是不要乱点鸳鸯谱了。没别的事孩儿先去镇国府了。”
“合适人选不会是镇国府千金吧?刚才还因为她,不顾爹死活呢。哈哈哈……”公子和辰不满两人都无视他,于是便自己把亲哥拉下水。
“现在时机未到,不宜透露,爹,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我就去了,或许赶得上镇国府晚膳。”公子谦月瞪了搅局的公子和辰一眼,神秘一笑,一副急着要走的样子。
“谦月,你这不孝子如此着急跑去接手别人家的官职,什么时候来承接你爹的官职?”
公子痕严重不满,自己的儿子不先接手自己的事务,是什么道理?
见气的快要跳脚的公子痕,公子谦月这回是真的无奈。
“爹,不是还有和辰?”
“哥,你还是算了吧,我这性子去当丞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本书都会拿倒。再说,我将来是去当大将军的。”
公子和辰对这个提议嗤之以鼻,他自小练武,最讨厌的就是书了。小时候兄长总护着他,他就想着,等他长大了就护着他的兄长。
“也罢,既然如此,等我接手了兰伯伯便接手你就是,到时你就去追娘吧。”公子谦月转身走出房间,悠然笑道,他还不知道他爹心思。
“这还差不多。”公子痕这才心满意足,掀被下床,看着一旁欲言又止的管家永叔,他不由有些奇怪。
片刻后,厢房里传来公子痕的吼叫:“谦月,你这个不孝子净给我惹麻烦!”
公子谦月在相府走廊听到公子痕的怒吼,心情愉快,快步走向相府门口。
公子痕本来还觉得公子谦月这么聪颖,这种事处理得好,他倒好,把郡主在相府活生生给气哭跑了。明日上朝,护妹心切的皇帝估计又要留自己谈话了,真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