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从赔钱货到科学院士16
陈母的手一下子紧了紧，攥疼了陈文彬的手，他“嘶”了一声，陈母回神，连忙放开给他揉揉，又狠狠盯视乔幽，像一条凶狠的母狼，面对“侵入者”龇起獠牙，陈母斩钉截铁地开口：“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还20万？做梦吧你！”
“妈！”陈文彬喝住陈母，又讨好地对乔幽笑笑，“妈一下子想不明白，我劝劝她，姐你先坐，我劝劝咱妈。”说完就拉着陈母要出去聊。
陈母犹自嘀咕：“彬彬你拉我干吗？咱家还剩多少钱啊？她开口就要20万，怎么不去抢……”
隔着墙飘来陈弟弟的劝告：“妈！你声音小点，听我慢慢给你说……”
乔幽没有选择在陈父床前坐下，她在门口斜对面，走廊里的椅子上坐下，陈父的病床靠墙角，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病床上起伏的人形轮廓。
掏出书包里还温热的煎饼果子和豆浆，乔幽咬了一大口，发现已经不脆了，但味道没变。她一边吃，一边听系统在脑内给她广播拐角处——乔幽看不见也听不见的地方——陈母和陈弟弟那边情况。
陈母怒发冲冠：“她要20万！怎么不去抢！做手术哪里用的了这么多！她要穿金戴银吗啊？还和我们家撇清关系，我生的她，她就一辈子都是我女儿，就该听我的！”
陈弟弟：“妈！”他不得不大叫一声喊住陈母，见陈母头发花白眼中有泪看过来，陈弟弟放软声音，拉着陈母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耐心解释：“现在能救爸的只有她了，难道妈你不舍得钱，就舍得爸吗？”
陈母一下子不说话了，陈弟弟再劝：“只要爸身体好了，钱花完了还能再赚啊，对不对？”
陈母小声反驳：“我也不是因为钱……你看看你姐，那嚣张的态度……”
陈弟弟紧了紧握住陈母的手，“因为我们现在仰仗她，她嚣张我们也只能忍了，先救爸最重要！她的条件——”陈弟弟想了想，“我们可以答应她，户口迁出去也没事，反正姐以后嫁人早晚也要迁的。但就算迁出去了，她还是姓陈啊！血缘关系不是这么容易断的，亲戚朋友哪个不知道陈亚男是你女儿？”
“可是以后她出嫁，彩礼钱……”陈母一下子住口，觉得不能在儿子面前表现得这么□□裸。
陈弟弟装作没听到，继续说：“就算姐姐以后要出嫁，从现在算起到那时候，中间的时间还长着呢。人心都是肉长的，看在姐救了爸的份上，妈你和爸以后要对姐好一些，啊？”
陈母连忙点头应和：“我会的我会的，你爸也会的！我劝他！”
陈弟弟满意点头，提起另外一条，“至于姐要的20万，爸还要治病，养身体，姐也不清楚咱家存款有多少，应该是随便叫的一个数，可以压一压，给她压到15万。”
闻言陈母又不乐意了，她现在想起被那个赔钱货坑走的一万块都肉疼，这下子要一口气给她15万，她怎么舍得？这简直是拿刀子要在她身上割肉啊！陈母摇头别过脸，“不行不行！”
陈弟弟也知道亲妈对钱看的重，唯有在他身上舍得花钱，自己和陈父身上花钱都要次一等，对陈亚男更是一向吝啬。正如他姐亲口说的“没买过一件新衣服”，陈亚男从小到大都是穿的亲戚朋友家不要的白送的衣服。
“妈！”陈文彬加重语气叫了声，陈母还是别着脸不看他，他只能耐心给她算，“姐喊着要和我们脱离家庭关系，可见是不想再和我们往来的。她今年高二，明年高三，吃饭住宿上学都要花钱，要是考上了，将来读大学更要花钱。15万不算多的！”他自己上的私立中学，一学期学费都要一万，对钱不经花这点深有体会。所以才必须要救回陈父，不然坐吃山空，他能读完中学、大学吗？
“她上那公立高中学费才几个钱……15万也太多了……”陈母还是不舍得。
“那妈你觉得，是15万重要，还是爸回来，治好病重要？”陈文彬再下一剂猛药，“咱家的大排档这几天都没开门，每天损失多少啊！咱家这是多少年的生意和口碑，爸的病要是不好，店面咱就不开了？”
陈母想想店里过去每天的收入，心脏一下子被攥紧，只能丧气点头，“行吧，妈听彬彬的。”
嘴边不自觉露出个微笑又连忙收起，陈文彬再握紧陈母的手，再三叮嘱：“那妈你一会别说话，只要点头附和我就行，我来和姐谈。”
陈母温顺点头，慈爱地看着陈弟弟，“彬彬长大了，妈和爸都靠你了。”
系统：【呕！】
乔幽嫌恶皱眉，【干嘛干嘛！我正吃东西呢！】
系统：【……你就不生气？】
乔幽抖落裤腿上的一点煎饼碎渣，拍拍手，语气满不在乎，【达成目的就成，有什么好气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一家是什么样的人了？】
系统独自生闷气：【你可真是心胸广阔。】
乔幽大方收下赞美，【多谢夸奖。】
系统：【……】哼！
脑海里的广播结束没多久，陈弟弟挽着陈母的手从拐角处走出，慢慢在乔幽身边站住，乔幽起身，平视他们。
陈弟弟开口了，“姐，我劝过妈了，只要能救爸，你说的条件我们都能答应——”说到这里，他露出为难的神色，陈母也配合地摆出一张哭丧的脸。
陈弟弟继续道：“户口的话，妈周一就能陪你去迁。虽然我不理解姐你为什么一定要分户口，但你永远是我姐，也是咱爸妈心中的女儿。”见乔幽皱眉，陈弟弟连忙说下去，“至于第一条，姐你一口气要20万……咱爸做生意要进货，还要给店员发工资，家里存款真没那么多……但是，我会去找亲戚借，最后估计能凑出15万。15万真的是我们能拿出来的最多了……”
“姐你要觉得可以，周一的时候，15万转账和迁户口，一起给你办好，行吗？”说完，陈弟弟哀求地看着乔幽。
系统不禁再次跳出来感慨：【你弟弟还读什么书啊？这演技能去混个影帝当当了！】
“咳！”乔幽握拳抵唇，轻咳一声抑制住笑意，差点被突然冒头的系统逗笑。她对陈弟弟点点头，“可以，那周一你们再来学校找我吧。”
“你！”陈母气得一下子抬起头，被陈弟弟再次拦住。他们站在走廊一边，过往的行人好奇看着他们的对峙。陈弟弟摆出放低姿态地哀求，“姐！咱爸不能等了，要立即做手术！我们答应的绝对不会反悔，你就今天答应吧！”
乔幽一手扯住书包的背带，闻言只是挑眉反问：“今天周日，明天就周一了，我等得起，他自然也等得起。而且——”
“过往的沉痛经验告诉我：你们不可信。”
说完，乔幽头也不回离开了。
回校的公交车上，系统意外沉默，乔幽好奇询问：【你在干什么？】
系统老实回答：【在查资料，“肝捐献手术”对捐献者有什么身体危害，手术后要怎么护理、包养，有什么注意事项……】说着说着系统声音低落下来，【资料说捐献者可能会出现免疫力低下，胆汁分泌不足等等情况，而且手术后会有腹痛，伤口容易感染、胆漏、创面渗血等并发症……虽然可以治疗好，但你会遭受很多病痛。】
乔幽轻笑一声：【这可是切掉一块肉，哪能不痛的？我应该庆幸只需要捐献肝。】肝脏有着极强的再生能力。
看着乔幽轻松的样子，系统更加气闷了，但还是提起精神劝告：【手术后你需要住院观察几天的，也需要找人照顾。陈弟弟要上学，陈母照顾陈父一个人都忙不过来，肯定不会管你……】系统“不经意地”提议：【你要不要找狄琛来照顾你？】
【狄琛？你怎么会想到他？】乔幽挑眉。
【就是，他、他不是对你挺关注么，复学的时候帮助你那么多，平常也会给你提供点帮助，上次还陪你一起去医院……】系统紧张观察乔幽神态，见她没有不耐烦，才继续说下去，【我是说，既然他凑上来献殷勤，不用白不用，你就利用他一下好了。】
【哇！真的想不到……原来你是这样的系统。】乔幽肃然起敬，但还是婉拒了，【医院里有护士和病号餐，前两天我在床上躺着动不了，估计只能吃流食，后面我就能动了，也能照顾好自己。】
系统非常不赞成，【为什么你会这么抗拒他接近？他一直很关注你，也许只是对你有好感。】
乔幽笑笑：【你会喜欢被人别有目的接近么？还有他不是关注我，只是在观察我——那是审视的眼神。】
系统：【……】心脏骤停。
乔幽：【你劝我碎碎念时候的样子，真的特别像我大姨妈。】
系统：【……滚！】心脏恢复了跳动，系统松口气，也不敢再劝了。
安静学习了一天，又收拾了一书包住院必需品。第二天一大早，乔幽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乔幽走过汽车，到早餐店买了一堆早餐，才上车。
陈母不会开车，开车的是陈弟弟那位二舅。二舅见乔幽抱了一包吃的，就殷勤笑着边伸手去接，还边说：“外甥女客气啦，知道我们没吃饭，还给我们带早餐啊！”
乔幽灵魂避开二舅的手，一脸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这是我一个人的早饭，你们想吃什么自己去买，外边都是早餐店。”说完，她手套着塑料袋捏起一个包子就开吃，三口一个的解决速度在清晰宣告着“那一包的确都是她一个人的早餐”——她吃得下。
笑容僵在二舅那看似憨厚的脸上，豆大的眼珠转了转，他干笑两声，给自己找补，“没事没事，二舅不饿，你正长身体呢！多吃点！”又关心陈母：“妹子你饿不饿？要不我去帮你买点早饭？”
陈母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脸，“不用，我不饿，直接去派出所吧！”
二舅这才发动汽车，朝派出所驶去。
三人在民警惊讶的目光中分了户，乔幽拿着只登记“陈亚男”这一名字的户口本看了看，收进了书包。再去银行的路上，陈母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仿佛身下的皮座是针板，令她坐立不安。
进银行的时候，陈母几乎是被二舅拽进去的。出来的时候，乔幽多了张存有15万的银行卡，以她的名字开的账户。陈母失了魂一样，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