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从赔钱货到科学院士15
系统在脑海内拼命给乔幽放烟花，乐疯了，【你太厉害了！这样都能掰回来！】
乔幽哼笑：【小case！】她现在英文进步神速，也能偶尔说一说。又叮嘱系统，【陈父陈母那边的情况，你帮我关注下，有变化告诉我。】
系统拍胸脯一口答应：【没问题！】
人群中的狄琛望着那道劲瘦的身影离开，心跳已经恢复正常，但总有种怅然若失，让他略感迷茫：心里酸酸软软的，是怎么回事呢？
乔幽很久没有做过梦了，以至于第一时间她没有反应过来。
那是一条常年云雾缭绕的清溪，嫩绿的草芽从溪水边蔓延开，逐渐掺入枯草落叶，到乔幽的脚下，已经变得全是枯黄干草。披着一身破烂麻衣的中年人坐在溪边，手持一支钓竿，身边的鱼篓空空如也。
乔幽脚步一动，混入枯枝烂叶的软烂泥土就迫不及待地爬上她的鞋底，脚踝，小腿……一路向上。
她又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像浮在香炉顶上的烟，缥缈着，远荡着，断断续续。
“乔幽，你锋芒毕露，杀心太重，像一把无鞘之刀……”
“为师此去经年……”
“当今往后，你要走正道，仁道，心中应常怀有一份慈悲……”
系统：【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乔幽翻身坐起，这才察觉自己眼角到鬓间的湿意，再看枕头，上面有一小块水痕。以手背蹭去脸上余下水汽，乔幽有些怅然，【没事，梦见了位故人。】
说完她开始换衣服，系统被强制下线。再上线时，系统观察，发现乔幽眼角的一点红肿早已褪去，又是那个精神百倍的执行者了。
乔幽：【系统，前天晚上陈父真得心跳暂停急救了？】
系统翻阅资料：【是的。因为室颤。】
乔幽：【陈家现在找到捐献者了吗？】
系统继续翻阅：【还没有。陈父的父母已经去世，他有四个姐姐，但都已远嫁，早不再往来，现在突然找人，根本联系不上。陈母和她娘家那边，这些年一直受陈父恩惠，但配型没有合适的。】
乔幽不禁轻笑出声：【也就是说，现在只有我能救他的命。】
冰冷的水珠沿着发丝脸颊坠下，她端详镜中和她原本长相完全不同的脸：湿润的充满朝气的脸，因为最近营养补回来了，有着很好的气色，唇色也透出红润的生气，细长的眉下，是和她最不同的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像倒在猎人箭下的鹿儿哀忧的眼睛。
鹿儿骨头被抽走卖去药店，毛皮被剥下卖给走商，血肉供猎人饱腹，原主则被吸骨吮血十几年。
乔幽照着镜子突然发问：【系统，你觉得什么是正确的路？什么是正道？】她因为失败才接受交易，出现在这里。说明她曾经走的路是错误的，那什么是正确？
系统一下子被问住，皱眉思索起来：【额……对我来说应该是：在其位，谋其职。处在什么身份，什么职位，就做好相应的事。】做系统的时候就好好做个系统。
【呵呵。】乔幽闻言低笑，【没想到你还能说出些有道理的话。】
系统：【……】这是想夸人还是骂人啊？
洗漱完，乔幽出了宿舍楼，却没有去教室，而是朝校门的方向走。双休日的时候，住校生是可以凭学生证进出的。
系统疑问：【怎么突然出门？】
乔幽已经提着一包早餐坐上了公交：【去医院看看。】
系统颤声：【……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乔幽把早餐塞进书包里保温：【可能就是你想的那样。】
系统深吸口气，骤然提高声音：【你昨天不是才坚定拒绝过！】
被巨大的噪音吵得差点耳鸣，乔幽发出冷幽幽的声音：【再像刚才那样叫，你就可以永远闭嘴了。】
系统：【……】没想到身为系统也有被威胁闭嘴的一天。这苦逼的人生！
系统憋屈地小小声问：【你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
乔幽正歪头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不是你说的？在其位，谋其职。这具身体和陈家的关系，也该做个了断了。】说完，她又突然提问：【我现在期待值多少？】
前天不是才查过？心中嘀咕不敢说出，系统老实查看了下最新结果，回复：【还是12分。】
扫视着街景，乔幽漫不经心地提点了句：【陈父还在医院躺着，病危中，而我拒绝了捐献——你觉得分值不变正常吗？】
系统：【？？？】
系统：【！！！】
系统咽了下口水，真相仿佛隔着层白纱在对自己招手，【期待值没变——说明什么呢？】
乔幽闲聊一样顺口解释：【你之前说过，“袭击原主的生身父母，会降低期待值”，为什么我对陈父见死不救，期待值却没变化呢？如果见死不救是对的，是能获得“正面评价”的行为，期待值应该增加才对。如果见死不救是错的，是受到“□□”的行为，期待值也应该减少。现在却是没有变化。】
真相前的白纱被揭开，系统恍然大悟，又有了新的疑惑，【对啊，为什么呢？】
【你的小脑袋瓜是摆设吗？】乔幽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说明“见死不救”这件事不对也不错啊！】
【所以分值才没变化……】系统喃喃，但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见死不救”不对也不错，说明你救了也未必对啊？放着不管就好了，为什么突然决定要捐献了？】
乔幽叹息一声，感受着体内奔腾的血流，【因为原主与陈家的血缘纽带。你不是说过吗？“袭击原主的生身父母，会降低期待值”，就是因为血缘纽带的存在。如果要彻底摆脱陈家，单纯隔绝往来是没有用的。虽然躺在病床上不能行动，但陈父现在还活着，所以期待值没有变化。你信不信，陈父死后，期待值会骤降？而且降低的分数永远也补不回来——换言之，我会被困在这个世界里。】
【这个的确……很有可能。】系统恍然大悟。虽说执行者的行为能改变期待值，但这并不代表执行者可以靠着某一项或几项行为，把期待值刷满。比如乔幽通过锻炼身体，让体质变好，期待值增加了10。但是这不代表她一直锻炼下去，期待值也会一直增加。哪怕练到奥运冠军，仅凭锻炼身体，执行者也不能刷满期待值。因为期待值的分数设置是囊括了各个方面的，就像一个许多块木板制成的木桶。而木桶装水的多少，取决于最短的一块木板。如果放任短板不管，木桶永远装不满水，期待值自然也永远也达不到满分。
【所以我不能赌。】乔幽再次叹气，【同意捐献，救回陈父，一命还一命，才算是真正斩断了这条血缘纽带。】
系统莫名感到有些丧气，【就这样便宜他们了？有点不爽。】
乔幽勾唇微笑：【当然不会白白答应，让我流血，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系统拼命点头：【就该这样！】
医院里。陈母和陈文彬呆呆坐在床边，陈父还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乔幽站在门口望了下，发现陈母面容愈加憔悴，40多岁看起来像50多岁一样，腰背也佝偻了，像是天塌下来被压弯的。陈弟弟也是一脸麻木，眼神很迷茫。陈母因为接连怀孕和流产，生下陈弟弟后，体质更差，干不得重活。陈弟弟就更不用说，今年才初二，计划中还有那么多年书要读。陈家一直是靠陈父的生意养活。
陈父倒下，陈母和陈弟弟的天就塌了。陈母的娘家原本也受陈父不少恩惠，但在“劝”乔幽捐献未果后，就不再出现了。
“捐献的事，我可以答应。”一道声音突然响起，陈母和陈弟弟呆呆地循声望去，看见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两人迅速回神，狂喜如滴入清水的墨汁，在陈母脸上瞬间扩散开。她几乎是踉跄着踢开凳子跑到门边，想伸手去攥乔幽的手，又忽然停住，一双因疲惫浑浊的眼睛骤然变得如鹰隼般犀利，她警惕地扫视乔幽，质问：“彬彬和我说他和舅舅们下跪求你，你都不肯，现在怎么突然要答应了？”
面对陈母的咄咄逼人，乔幽毫不在意地点点头，说：“嗯，我改主意了。我可以捐献，但我有条件。”
有条件就说明可以谈。陈文彬也已经快步到陈母身边，扶住她，像支撑陈母的一根主心骨。年轻男孩的眼神明亮，死死盯住她，代陈母开口询问：“姐的条件是什么？”
“两个条件：第一，我要20万，转账现金都可以，嗯，最好转账，省得我还要费事去存；第二，我要迁出我的户口，独自立户。这些要手术前完成，手术后，我和陈家，和你们——”乔幽扫一眼床上沉睡的陈父，继续说下去，“再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