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小悸动
“伸手。”
一诺有些眩晕，回忆被先生的话强行打断。
一诺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她觉得上午那段诚恳的话，应该会把先生感动的，谁成想，还是一样要受罚，但是，已经跪了那么久了，不算罚过了？！
一诺本来还想用一下必杀绝招，但最终还是放弃了，通过刚才的试验可知，根本没什么用！
一诺自知逃不过，牙一咬心一横，伸出了手。
“一。”
“啊！疼，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呜呜……”
一诺不敢看，伸手的时候早就闭上了眼睛，听到先生喊“一”吓得闪电般的速度缩回了手，抱着手“疼”的嗷嗷的。
而实际上，先生抬起的戒尺，根本还没有落下。
先生现在正看着眼前这个抱着手正在跳脚的人，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
但是一诺此时只顾着把自己的戏做足，或者是在顾着心理上觉得的疼痛抱着手疼得嗷嗷叫，没有看见先生现在的表情。
等到一诺跳完脚，先生才又说了一遍：
“伸手。”
一诺睁开一个眼睛瞄了一下先生，她看见先生手里仍然悬空着的戒尺。
再次睁开眼睛，舒展开身体，一诺嘟着嘴，再次不情愿地慢慢把手伸了过去：
“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又不带我去玩，我都这么大了，想去看看外边的世界了，也需要融入这个社会了是不是？”
边伸手边向先生语言示（gong）好（ji）。
因为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那么厚那么宽的戒尺打下来，肯定超级疼！
显然，先生没有理会一诺的这一系列动作、语言、心理，而是仍然举着戒尺，再次吐出来了那个要命的数字：
“一。”
“啊！疼呀疼……”
看到先生仍然举着戒尺不放，一诺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又听到先生说出了要命的数字，一诺再次闭上眼睛不敢看，大喊着，手应激地蜷缩。
手上没有印象中的疼痛感传来。
咦？这是什么？睁眼看到戒尺居然被一诺握在手里。
先生的戒尺居然重举轻放了。
先生其实本就没想重罚一诺，上午已经罚过了，他让一诺来书房也不是要打她或罚她，只是刚刚看到一诺的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戒尺上。
这个东西本来是先生想拿出来扔掉的，但看见一诺偷瞄戒尺的眼神，就临时有了兴致，和一诺开个玩笑。
中午吃完午饭后，一诺回房发呆睡觉，先生回到书房却想了许多。
把一诺接回家的时候，先生也不过是个大学生，才刚刚成年的年纪，就要为一个女孩子的将来负责。
“哥！”呵！一诺在外人面前应该都是这么介绍的自己，一诺把自己当哥哥，但先生感觉身上的责任却不比作为家长或监护人来的轻松。
哥哥可以陪她哭陪她笑宠她溺爱她，因为她爸妈会教她凶她给她立好规矩。
但此时的先生，想宠着一诺却必须有分寸；想溺爱着一诺却必须有原则。
他想做一诺的哥哥，却只能迫不得已做着为人父母的事，存着为人父母才会有的想法，他甚至现在对“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感触颇深。
但是先生又不愿成为父母，他宁愿和一诺自始至终都是陌生人，那样，他们的关系还能从一张美好的白纸开始。
所以，他让一诺叫自己：先生。
先生此时想起了一诺说的目标或者说是愿望：“经济独立、生活自由。”
一诺总归是要离开的。
在此之前，先生要教会一诺生活工作技能，因为即使给她上亿的钱，她自己如果不懂得经营，也会被败光。
甚至，先生还想到要不要提前给一诺准备嫁妆！
先生放开戒尺，回身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手表，扔给一诺：
“戴上。”
一诺麻溜地戴上了。
先生又抓起车钥匙，问一诺：
“想喝酒？”
“没有没有没有。”
一诺恭敬地轻轻地把戒尺放在桌子上，听到先生的话，连摆手加摇头，第一时间洗脱嫌疑，心想：
“先生莫不是又在试探我，我可不想再来一次，那样真的会被打残的。”
“走！”先生已打开书房的门。
“去哪啊？”一诺跟了上去，问道。
“广福路74号。”
“那是什么地方啊？”
“去了就知道了。”
一诺虽然疑惑，更准确的说，因为疑惑，必须要跟着出去看看。千百年难得的机会，不去白不去。
一诺跟着先生屁颠屁颠上了车。
非常罕见的先生开车，而不像往前一样何叔开车拉着一诺和先生。
车子飞快行驶，一诺期待又兴奋。
坐上车，一诺才慢慢缓过劲来，她渐渐地从刚才先生只是和自己开了个玩笑，并没有用戒尺打自己这件事上清醒过来。
现在，先生又带着自己去一个地方，而且是亲自开车，她甚至有点小小的期待，期待先生再次变回小时候的她的那个先生。
今天一诺心血来潮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前排的视角果然不错的，不仅是可以看到前方宽阔的路况，还能看见正在开车的先生。
一诺只是瞟了一眼先生，居然内心有了一点点小悸动，这也为促成最后一诺的表白铺就了第一块砖。
也就是因为多看了一眼，从此，一诺春心萌动，内心爱情的小芽慢慢复苏，以悄无声息的速度和力量，一点点冲破冰封的心，石化的情感，想要露出头来，迎接更多的阳光雨露。
先生正在认真开车，他右手握着方向盘，左胳膊搭在车窗上，车窗半开着，风听到急速行驶的车子的召唤，呼啦啦灌进车里来，但风儿对先生极好，只是轻轻撩动先生的头发。
先生时而看向前方，时而看看后视镜，稳健地开着车，车子也非常顺从先生的指令，平稳地向前行驶。
“第一次见先生开车，没想到还挺帅的。”
一诺偷偷地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胡思乱想也越来越多，抛去先生初中时候的严厉刻薄，抛去先生硬塞给自己的专业，其实，这么多年来，先生并没有亏待过自己，小时候……好遥远啊！
一诺总喜欢胡思乱想，脑子里每一刻闲得住，她现在又想：
“大学学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专业，好好学习是不可能了，那么剩余出的这么大把时间干点什么好呢？不如谈个恋爱，先生不知道允不允许我大学谈恋爱。”
一诺一边想着，手不自觉地摸索着手腕上的手表。
这个小动作被先生捕捉到了。
“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啊？我没有。”
一诺慌了：“自己心里那么一点点胡思乱想，先生居然也能知道？难不成先生不仅在自己身上装了追踪器，还在自己脑子里装了探测器？！”
先生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一诺，再看了一眼手表，就没有再说话。
先生很早之前就发现一诺有摸着手表发呆的习惯，但先生不是在特意关注一诺，而是在担心一诺因为过分喜欢摆弄手表，发现手表里的追踪器。
之所以会在一诺身上安装追踪设备，先生也不是因为变态的控制欲，起因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捉迷藏。
“先生，我要玩躲猫猫。”一诺晃着先生的胳膊，快要挂在先生身上了。
先生也就只能停下学习。
“好。”微笑宠溺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
“你蒙眼睛，数到……20。”
“好。”
一诺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先生数完慢悠悠地出了书房。
“藏好了吗，我开始找了，找到了咯吱窝窝。”先生边说，边竖起耳朵听响动，这次一诺藏得很好，并没有发出声响。
一诺惯藏的地方找遍了，居然都没有发现。先生想着这小妮子鬼了，这么会藏了。
先生打电话问了何叔，问他是否去了东院，何叔也没见着。先生更加仔细地屋里屋外，楼上楼下找了一遍，仍是没有发现。
先生着急了，他让何叔拿来扩音器。
“出来吧。”
没动静。
“香喷喷的烤鸭出炉了。”
没动静。
“出来吧，我认输。”
没过一会，满脸灿烂笑容的一诺从书房里探了探头，跑了出来。
“先生，你输了，不咯吱窝窝了。”说着扑到先生怀里，“烤鸭在哪？我要吃烤鸭。”
第二天，先生就去给一诺买个手表，特意安装了追踪器，另外还有三个微型追踪器，先生也分别陆陆续续地添加在了一诺的身上。
先生在想什么，一诺肯定不知道，但是一诺把想的事情说了出来，对于在大学谈个恋爱的事情，一诺想先探探先生的口风：
“先生，大学期间我可以谈恋爱吗？”
先生狐疑地瞅了一诺一眼：
“大学期间，以学业为重，不可谈恋爱。”
“男性朋友可以吗？”
“……可以。”
“搞暧昧可以吗？”
先生一脸黑线：
“不可以。”
话说到这里，一诺却没有停下，在外人看来，这无疑就是作死的节奏：
“哦，有人追我怎么办？”
“拒绝。”
“好吧。那一夜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