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重要的人
“那一夜情呢？”
“吱！”猛烈地刹车声差点把一诺抛出去。
“袁一诺！”
这时，一诺才发现先生生气了，真是后知后觉。
“呵呵呵，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保证大学里不碰任何雄性，不交男朋友，遇见男同学绕道走，不逗公狗狗，不拍公苍蝇，不吃公鸡。”
“……”
先生看着一诺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开车往前走。
一诺又偷偷瞄了一眼先生，心想：
“果然不同意。管他同不同意呢！他同意我谈，他不同意我更要谈！我倒要看看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和先生一样如此……如此不解风月、冷酷单板、不多言语。”
一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上了大学后，一诺心情好了许多。
更喜欢挑弄先生的权威，也许到了青春萌动的年纪，也许是对先生硬塞给自己的专业不满，也许是觉得自己长大了，也许是因为终于交到了好朋友，也许是对近在咫尺的独立生活满心期待。
总之，一诺的心态比初中、比高中好了太多。
没有了巨大的学业压力，她就有了更多的精力和时间，那当然是干点什么了。一诺首先想到的是尝试新鲜事物，所以才有了喝酒、夜店……
甚至刚才想到的尝试一下恋爱。
但是，不管是尝试什么，都不可避免地会挑战先生的权威。
很快，车在一处店铺门口停下，一诺端详着这家店铺，说低调呢，也挺低调的，这个门只有门牌，却没有牌匾，看不出是干什么的。
但怎么看也不会是一家低调的店，因为这个路段，老城区中心地段，租金昂贵得很。
其实这里本来也没有如此繁华，只是这个店铺存在的时间太久远，久远到店面刚刚建好时，这里还仅算是城市的边缘地带，谁知道随着城市的规划，这里变得如此繁华起来，但店面搬迁太费劲，而且也没必要非要搬走，也就一直呆在这里了。
进了屋，有个简单的前台，店面不大，装修得很简单，只有几张桌子而已，也没什么人，这样不知道能不能盈利，服务生也就三两人，有人在擦酒杯，有人正在听顾客点餐。
第一时间就有人招呼他们，引着他们往里走，墙角有个楼梯，陈旧的木质楼梯，踩上去咯噔咯噔的，声音很响，幸好没有什么吱呦吱呦的声音，否则，一诺都怀疑这楼梯随时都会塌掉。
光线有点暗，一步步走下楼梯，来到了……酒窖。
一诺虽然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但是肯定这里就是酒窖！
那么多酒桶，还有很长的一面墙壁上的酒柜，是红酒，空气中弥漫的浓浓的酒气也印证了一诺的判断。
是酒气，而不是酒香，对一诺而言，酒并不能引起她的喜爱，也绝不会觉得酒是香的，酒只是一种刺激，刺激味蕾，刺激神经，更刺激先生。
“黎先生，今天开哪瓶酒？”
“珍藏的那瓶。”
“好的，请稍等。”
酒拿过来给先生看了一眼，然后，就开了。
一诺虽然知道先生喝酒，但是先生肠胃不好，所以，一般场合他不会喝。
“没想到，先生居然还专门在这藏了酒。”一诺得意地偷笑，像是抓住了先生的现行，转而又很气愤：
“你这分明是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过了一会，酒醒好。
“拿两个酒杯，谢谢。”
“两个？还有其他人来吗？”
“没有，这个酒杯是给你的。”
说着，酒杯已经放在一诺面前，倒进了红酒。
看着眼前的红酒，一诺并没有动，她也不敢动，心想：
“这不是钓鱼执法吧！”
但还是忍不住端详眼前酒杯里的红酒。
以酒命名的红色原来是如此模样，一诺看着红酒被倒入杯中，如蚕丝般顺滑，浓郁而不粘稠，谈不上晶莹剔透，却是宝石般璀璨。
先生拿起酒杯，晃动着，观察了一下挂杯情况，凑到鼻尖又闻了一下，然后一大口一饮而尽。
“尝尝。”先生放下酒杯转头对一诺说。
“不用不用，我以后不喝酒了，再也不喝了。先生，你要相信我。”一诺觉得自己太难了，先生这坑也太真实了，而且，对眼前这杯酒一诺真的是没有任何欲望。
“你说的对，现在你是大学生，也已经成年，是需要多尝试一些事，之前是我忽略了，以后，你有想尝试的事情，可以跟我说，我带你去。”
成年？填报志愿的时候就跟他“讨论过”这个事情了！骗鬼呢！
“没有，先生，我没有想尝试的事情，你真的相信我。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做了。”一计不成再来一技嘛！一诺觉得自己真的真的太难了。
先生已经在喝第二杯了，但是一诺面前的酒，她连酒杯都没敢碰。
“错已经罚了。”先生已经倒上了第三杯：
“你想喝酒，可以先从红酒尝试。”
先生居然还拿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一诺的酒杯。一诺真是不敢相信。
“难不成先生现在哪根筋又搭上了？还是搭错了？”
先生劝酒的举动，把一诺吓了一跳，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先生。
最终，一诺还是选择了——喝！
“不管了，喝吧，反正是先生让喝的，这里有证人，还有摄像头，他反悔不认账我可有人证物证。”
一诺拿起酒杯也跟着先生学，摇摇、闻闻，一下子倒进嘴里，略微皱起了眉头，说不出的味道，是苦？是涩？好像还有淡淡的果香。一诺也是分不清楚的，只是觉得并不是很好喝。
肯定是不能吐的，咕噔咽了下去，呛得咳嗽不止。
先生帮一诺拍了拍后背，动作是多么自然，就如同渴了喝水、饿了吃饭一样，是顺理成章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尴尬。
“黎先生，这位女士是您爱人？”然而，在外人眼里，却是极其亲密了。
“很重要的家人。”
先生收回了手，眼中勉强隐藏起来的宠溺。
很重要！当然很重要！
为了她，他违逆父亲；
为了她，他支身回国；
为了她，他艰难创业；
为了她……
他要给她最好的生活，无忧无虑的后半生。
但，爱吗？
先生从未想过这个字，因为，他还不配对一诺有这种情绪。
对于先生，一诺是一份责任，就如同他给一诺起的名字。一诺的名字在时刻地提醒着先生，他应该履行的承诺。
一诺。
一诺！
一诺千金！
既然承诺，即使赴汤蹈火，也必定完成。
家人？
家？
一诺听到这个说法既敏感又陌生，她感受到现在的自己，对“家”这个字倒是慢慢有了温暖的感觉。
但她不知道她和先生算不算得上家人，而那个她一直在心里称为院子的地方，不知道算不算是个家。
毕竟，她对父母+孩子这样传统家的概念太过于模糊了。
但更让一诺惊讶的是，服务员怎么会问起“爱人”的事情？莫名其妙！难道她和先生这种关系、这种距离居然能被联想到是爱人，脑洞真是大。
顶多也就算了个哥哥和妹妹的关系。
喝完酒回到……家？一诺和先生默默进了院，各自进了屋。
“晚安。”跟先生道了晚安，就像“家人”之间应该有的样子一样。进屋把自己摔在床上，一诺叹了口气。
经过了一天的折腾，这次玩失踪泡吧的事件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一诺窝在床上，想着“家”这个称呼，心里有一点点小温暖。
和一诺从酒窖回来，先生回到书房，他转着手机，敲打着桌子，一下、一下、一下……
刚刚一瓶红酒，一诺也只喝了三杯，自己倒喝了不少。
红酒强劲的后劲上来，先生有些醉了，他用手扶着太阳穴，眼前浮现了多年前的一幕：
波尔多某处酒庄。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夕阳下的轮椅上，反复摸搓着手里那瓶红酒。满眼深情。
旁边矮桌上，放着一封泛黄的信笺。
“她离开那年，我自己酿了这瓶酒。想呀！哪天她回来了，同她一起品尝。”
“她是您很重要的人？”站在旁边的年轻人问道。
“最爱的人。”老人眼里噙满泪水，暗淡却淡然。“谢谢你帮我带回她的信。这瓶酒，我想没有机会再喝了，年轻人，送给你。哪天遇到你生命中最爱的人，替我喝了它。”
年轻人郑重地接过酒，鞠了一躬，默默转身离去。
这个年轻人就是先生。
“噔噔噔~”敲门声响起。
“请进。”
敲门的是何叔。
“黎先生，中介刚推送了几位厨师，你过目一下。”
“何叔，你对一诺的口味比较了解，你定就行了。”
“好。黎先生，我感觉，阿诺自从上了大学后，心思好像变了不少。”
“我也感受到了。何叔，您坐。”
先生给何叔泡了一杯茶，自己也坐到了沙发上。
“一诺高中的时候，突然间听话了不少，我以为她懂事了、长大了，没想到到了大学，又开始折腾了。”
“嗯。”
先生显得心事重重，过了好一会才对何叔说道。
“何叔，你最近留意一下一诺身边是否有男同学。”
“黎先生，你的意思是？”
“禁止一诺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