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章
小百灵在有了人形后，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做饭，每天在云台殿的厨房里研究给他的天君做什么好吃的。尤其是最近黑飏一直在忙天帝之子黄宸帝君的婚礼，黑飏作为武将天君要带领他手下的天兵负责所有的安全工作，魔界会有很多的人来送亲，所以更是需要格外的注意。小百灵看他的天君太辛苦了，每天都变着法的给黑飏补身体，尤其是他还发现黑飏身上那个骇人的伤疤其实并没有完全好，到了晚上还会时不时的发作，害得他不能好好入眠。
这一日，小百灵又做好了四菜一汤，两个人坐在餐桌前一边吃一边聊着。
“都说了，我不吃饭也不打紧的。”黑飏看着一桌饭菜，无奈摇头，但是也无法拒绝小百灵的好意。
“我知道，你们神仙就是不食五谷也饿不死，但是活着嘛，总的寻些乐子是不是，能好好的吃一顿饭，也是一种快乐啊。”小百灵天真地解释着。“而且，天君生辰快到了吧，五月初五。”
“你怎么知道的？”黑飏从未记得自己跟小百灵说过自己的生日。
“嘿嘿，我问了岛上的土地公公，土地公公告诉我的。”小百灵自觉自己聪明至极，抬个小脸儿骄傲极了。
“这个老家伙……”黑飏觉得土地公公真是个大嘴巴，什么都往外说。
“我有给天君准备礼物哦。”小百灵瞪着大眼睛单手托着腮看着黑飏。
“礼物？什么礼物？”黑飏对还有礼物，深感意外，因为他们神仙之间，鲜少送礼。
“现在当然是秘密了，不能告诉天君，到生日那天才会有惊喜啊！”
“还搞的神神秘秘的。”黑飏对于小百灵这么在意他生日的事情还是很感动的，于是给小百灵夹了一口菜。
“那当然了，到那天我还要给天君准备生辰宴好好庆祝下呢，天君一个人太冷清了，现在有我陪天君了，当然要热闹起来！”小百灵赶紧把黑飏给他夹的菜吃了。
听到这黑飏突然想起以前和流清、红缨在念池岛上热闹的日子，这里以前并不是冷清的地方。
“天君，但是我想要个奖励？”小百灵突然插话，打断了黑烟思路。
“奖励？什么奖励？”
“我的名字啊，天君说帮我想名字的。”小百灵突然把脸凑到了黑飏面前说道。
“啊，行，那就等到我生日那天。”黑飏说这话时显然有些心虚。
“行，那我就等到那天！”小百灵并没有发觉黑飏的心虚，而是开心地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饭，突然又想起什么好奇地问道。“天君，我还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天界怎么会跟魔族联姻啊？我好奇很久了，一直没敢问。”仙魔可以联姻这事儿，其实小百灵是知道的一些的，但是这个缘由，他却一直都不清楚。
“其实以前也是不可以的，但是后来经历一次仙魔两界的大战，战争结束后，为了两界和平，不再起事端才开始联姻的。说起来，我母亲云乐仙子还是第一个嫁到魔族的天界元君。”黑飏听到小百灵问这个，夹菜的手在空中就定住了，收回筷子后，跟小百灵解释了缘由。
“啊？天啊，但是天君完全看不出有魔族血统啊？不是有魔族血统话，脸上会有魔火的标记吗？为什么天君没有啊。”小白泠疑惑，天君要是有魔界血统为何会没有魔火的标记呢？
“我母亲是在我父亲仙逝后嫁到那边的，我是有一个仙魔混血的妹妹的。”黑飏提到妹妹，神色黯淡。
“原来如此，那你妹妹呢？怎么不见她和你住在一起，还是说她定居在魔界啊。”小百灵彻底好奇了起来。
“她已经不在了……”说到这黑飏在桌下的手暗暗握紧了拳头。
“对，对不起天君，我不是故意的。”小百灵听到此，就知道自己触到了天君最伤心的事情，赶紧慌忙地道歉。
“没事儿，我母亲和我妹妹都不在了。你不知道，这不怪你。”
“对不起……”小百灵这下全然吃不下去饭了，天君这么孤独，肯定是有原因的，他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的触碰到了天君的伤心事，小百灵埋怨自己没心没肺啊。
“你用不介意，过几天的大婚你想去凑热闹吗？我可以带你进去。”黑飏话风一转，开启了另外的话题。
“不不不，不行！我一个仙阶未满小妖精，怎么可以去天界这么重大的场合呢？！这不符合规矩啊！会被惩罚的！我不敢！”
小百灵鸟听到此，从沮丧地心情中立马抽离了出来，吓得人形都不稳，翅膀都冒了出来。小百灵赶紧拍了两下翅膀，把翅膀收了回去，但是黑飏却眼见的发现，小百灵的翅膀上少了很多的羽毛，有些光秃秃的。
“你翅膀怎么了？受伤了？”黑飏关心道。
“啊，没，没有，就是，就是到了换毛的季节，有些脱毛。”小百灵紧张地不敢看黑飏，拿起碗又赶紧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饭。
“都有人形了，怎么还会换毛？”黑飏不解。
“啊,啊，换的，换的，我们百灵鸟不太一样……”小百灵害怕黑飏继续追问，赶紧又把话题绕回了黄宸的婚礼。“但是，那个婚礼我真的不能去，我修为还不够！”
“放心，有我呢，就是带你去玩玩儿，你是我带去的人，有我坐镇，不会有人拦着你的。”
这话实在是太蛊惑人心了，是我的人，所以被照顾。有人关照，这样的感觉谁不喜欢呢？小百灵自从遇到黑飏，就感觉自己是撞了大运，碰到了菩萨一样的天君，永远被天君保护，所以他愿意相信黑飏，他不觉得他的天君会害他。
“好吧，我去，我相信天君。”
小百灵露出这世间最天真无邪的笑容。
婚礼当天小百灵翻箱倒柜的不知道自己该穿件什么衣服出席，他好像没有什么能在这么大场合穿的衣服，别被人笑话，这时黑飏拿着一身衣服进来了。
“在找衣服穿？”黑飏问他。
“恩，我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不知道出席这种场合该穿什么，怕给你丢人。”小百灵如实道来。
“我都给你准备好，你穿这件。”
黑飏把衣服递给小百灵，是件制作极其精美地碧色仙衣，层层飘逸，轻如羽翼，小百灵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衣服上精美的金丝莲花纹秀纹，都害怕自己的指甲会刮坏这些金丝线，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美的服装。
“这，这送给我呢？我能穿呢？”小百灵觉得自己一个小妖精，不配穿这么好的衣服。
“当然，我说你能穿你就能穿，快穿好，我们好出门，不然就错过吉时了。”黑飏催促小百灵。
“好，好，我马上换上！”
“你要是担心自己应付不了那么盛大的场面，就先把面纱戴上。”黑飏从袖子中拿出一个面纱，上前环住小百灵，给他戴上了面纱。
“还是天君想得周到，天君你真好。”黑飏靠过来的时候，小百灵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变成人形后，他是第一次离黑飏这么近，近到整个窝近黑飏的怀抱中。
小百灵换好衣服后，就开心地跟着黑飏出了念池岛，这时的他还不知道，这是他在有了人形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念池岛。
琳琅台，天界举办最盛大典礼的地方，天界皇子黄宸帝君与魔界公主红钏的婚礼就在此举行，百里红妆，红绸满地，热闹非凡。小百灵第一次见到这样盛大的场合，吓的都不太会走了，只能跟在黑飏后面，悄悄地拽着黑飏的袖口，步步小心，时时在意，生怕一个不小心闹出什么纰漏。
黄宸和红钏身着华服站在琳琅台中央接受大家的祝福，每一个人都带着礼物来到新人面前祝贺，黑飏也不例外，但是他的礼物不是什么东西，而是身旁的小百灵。
“天君，我真的不能再往那边走了，离新人太近了，我不行的，我就在外围转转就好了。”小百灵不想再靠近黄宸和红钏，因为不远处天帝和天后也坐在那里，他一个小妖精怕不是靠近了就要灰飞烟灭了。小百灵想要后退，却被黑飏一把拽住，黑飏手劲儿极大，小百灵根本无法挣脱，直接被拉到了黄宸帝君面前。
“最近真的是辛苦黑飏天君了，为了我的婚礼，让你们天兵辛苦了。”黄宸僵硬地说着客套话。
“哪里，为黄宸帝君服务，是我的荣幸，这是我为您送上的新婚薄礼。”说完黑飏就把小百灵推到了他面前，随后摘掉了小百灵脸上的面纱。黄宸和其他天界众仙君在看到小百灵脸后都满脸的震惊。
“黑飏你什么意思！这个小妖精是怎么回事儿！”黄宸明显地感觉到了小百灵身上的妖气，气愤地用手指着小百灵。
“还能怎么回事儿，你不是喜欢流清这张脸么？我送个一模一样的给你，不好吗？”
“天君……天君，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害怕……”小百灵被这架势吓到了，下意识地想要躲到黑飏的身后，他以为黑飏会像以前那样保护他，但是没想到却被黑飏又推到了危险前面。小百灵不知所措的回头看黑飏，却发现黑飏根本就没有看他，而是满眼愤怒地在跟黄宸对峙，黑飏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
“你还跟红钏公主结什么婚，直接跟他一起过多好啊，成全你。你不会这么快就把心心念念的流清忘了吧。”
“黄宸，流清是谁？”红钏开口问道。
“红钏公主，黄宸心里根本没有你，他喜欢的是流清星君，而且你知道最讽刺是什么吗？流清是个男人，他喜欢男人！你堂堂魔界公主何苦跟他结婚呢！”
红钏贵为魔界公主，又因是魔族性格本就直爽，见此状，马上就质问了黄宸。
“黄宸，这是何意，你有喜欢的人，为何还要娶我？”
“公主，因为他喜欢的人，被他杀死了。这么狠厉的人，你还敢嫁吗？！”黑飏指着黄宸破口大骂。
“黑飏天君！你怎可在我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如此让我难堪！”黄宸帝君怒火中烧的质问黑飏。
“让你难堪？这也叫难堪？你是怎么让流清和我妹妹红缨难堪的！你能把他们还给我嘛！”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玩忽职守，明知故犯！”黄宸帝君为自己辩解。
“呵呵，黄宸，流清心性善良，他怕是到死也想不到会有人故意害他如此吧！”
“黑飏，你觉得你好到哪里去了吗！你为了报复我，让一个天界未满的小妖精盯着一张上神的脸！你不怕他被挖了心，受轮回之苦吗！”黄宸指着小百灵，怒骂黑飏。
“天，天君……什么上神的脸，你不是说不是吗？我要是用了上神的脸，这是犯了天条的！天君！我，我那么信任您，您怎么可以害我如此啊！”小百灵鸟完全不知所措，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渡劫那日我若是不救你，你怕也是早死了。”
冷漠，黑飏声音平静又冷酷，面对他没有任何的情绪，这一点直接刺痛了小百灵，他真的完全不在乎他。
“所以说，您当时是故意救下我，就是让我成为您报复黄宸帝君的工具是吗？”
百灵鸟还是不敢相信他那么信任的黑飏天君居然会如此害他，眼泪一瞬间就掉了下来。
“你让人家受挖心之苦，黑飏你五十步笑百步，装什么善人！”黄宸嘲笑黑飏。
“天君，我知道我一个小妖精的命，在你们这些上神前面不值一提，但是，那我能死的明白些吗？我就算是被挖了心去，我也想知道这前因后果，也不枉活一次，让我死的明白吧！”
黑飏看着小百灵可怜的模样，心中有愧，难以启齿。
“挖心？！难道，难道我就是这个被黑飏利用的小百灵鸟？”白泠看着幻镜中的一幕幕，大概明白了其中缘由。
“对……”红缨心虚的回答道。
“为什么？我是因为他才被挖了心打入回轮的？”白泠本就受刑身体虚弱，此刻因为被刺激，更是浑身剧痛难忍，呼吸急促。
“对，被挖心，然后入轮回受人间最苦的命格……”红缨其实也很难接受这些事实，因为这些都是她死后发生的，她也是刚刚才知道，黑飏为了给他们报仇，都做了些什么。
“天啊，我这一世苦难，原来都是拜黑飏所赐，所以他才装好人来人间救我？呵呵，太讽刺了！我这一生最信任的人，竟是害我如此的人……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因为我是个下贱的小妖精，好利用？我的命在你们这些上神面前就这么不值一提吗？到底为什么啊？”白泠不敢相信自己在幻镜中所看到的一切，他一直以来最信任的哥哥，为什么会是害他的罪魁祸首！
“你的事还是要从流清哥哥说起。”
“又是他……”又是流清这个名字，白泠根本就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因为自己的脸居然都是对方的，白泠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
“你所拥有的这张脸，是天界最俊美的神，流清星君的，天帝评价他为，千古风流向谁去，唯有念池流清君。他在天界掌管凡间世善恶之气，平衡人世间的七情六欲、污秽贪欲、喜怒哀乐让这些气达到一定的平衡，人间才不会有大的浩劫。”红缨回忆起流清，还是面带一丝难见的笑意。
“他为何有这种能力？”白泠好奇。
“因为他有一颗天帝当年飞升时，心之一角所化的七彩莲花心，世上仅此一颗。”
“七彩莲花心？”白泠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
“对，七彩莲花心被供奉在念池岸边，通过念池把莲花心的净化之力送到人间。”
“但是我看那幻镜中念池旁并无莲花心啊？”
“因为那颗莲花心已经碎了，再也没有了。”红缨说道此处伤心欲绝。
“碎了……那人间……”白泠恍然大悟。
“对，所以人间如今九国纷争，鬼魅横行，天下大乱的局面也是因为莲花心毁了，所有的痴念贪欲全都控制不住了，才会变成如今这番的模样。局面没有进一步恶化，是因为天帝在用自己的修为控制着目前的情况，不然人间怕更是浩劫难逃了。”
“为什么会这样？”一个又一个的谜团，让白泠太想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道不测，造化弄人，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始料不及，如今回忆起来，竟不知从何说起。我哥哥，流清哥哥和我，我们三个就一直在念池岛上修行，各司其职，相安无事，如果我哥哥不受伤，流清哥不去窥探那不觉草，或许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红缨陷入了回忆，与白泠娓娓道来。
流清星君双目轻阖在念池旁的莲花台上闭目打坐，他的头顶上漂浮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七色光芒从莲花苞中飘出，飞入云念池中，滋养着这一池莲花，通过这池水飞入人间，滋养人间的平和之气。此时的念池还没设结界，念池就坐落在云台殿北面，以上念池岛就可看的清清楚楚。
这时候流清感到有一股邪气逼近，他一睁眼，就见一阵邪烟来到眼前，见了流清幻化成黑衣人形就飞到了念池。流清一看便知这又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妖怪又在窥探他的莲花心。
流清从莲花台上飞起，追着妖怪就去了，妖怪急的人形化作妖状。流清右手食指中指放在额头间，就见他的额头间出现一个金色莲花印记，然后幻化出一瓣莲瓣符咒，流清把符咒飞向妖怪，妖怪被符咒固定住，就在流清准备拔流光剑直接解决这个妖怪时，一只□□突然刺了过来，直接刺中了妖怪，妖怪痛苦倒地昏厥。流清回头，就见穿着男装的红缨得意地看着他，她身后是正在放出锁妖绳锁住妖怪的黑飏。
“这半年来第四只了！流清哥，我觉得你得给我发俸禄才行！你这莲花心天天招这些妖怪来偷灵力！”
一身男装的红缨一蹦一跳的绕着已经被捆住晕厥的妖怪，用脚还戳了戳妖怪，看妖怪没有任何反应，好不得意。
“是你自己要来帮忙的，我可没说需要你来帮我。这么喜欢舞刀弄枪，去你哥的天兵队啊！”流清故意佯装不领红缨的情。
“我去了，但是他们不招女的。”红缨理直气壮的说。
“现在是太平盛世，四界安好，哪里需要那么天兵天将的，仙男都不招了，何况仙女了，你啊，死了这条心吧。”黑飏无奈摇头。
“我穿成这样不也看不出我是个女子嘛！我就是在家里待不住啊！不活动一下筋骨，太难受！”红缨在黑飏面前永远是个可以任性，长不大的孩子。
“都是我把你给惯的！”黑飏用手指点了点红缨的头，这时候很明显地能看到，红缨的额头位置有着一个很明显的魔火标记，那是魔族才会有的标记。
“不过流清，我始终觉得你这念池应该加一层结界，你就是不听我的。”黑飏提醒流清。
“有你们一起帮我守着这里，会出什么纰漏啊，你多虑了！”流清不以为然。
“凡是都没有个绝对。”黑飏还是隐隐担心，继续提醒着流清。
“有你这个英明神武的武神在，我还怕什么！”流清明眉如春风的眼睛清澈地看着黑飏，没有人能拒绝这样一双九重天下最多情的双眼。“况且这岛叫念池岛，你把念池藏起来了还叫什么念池岛啊！”流清永远都是这么桀骜潇洒，他不认同的事情，是如何都不会妥协的。
黑飏见此，也是知道这件事情是说服不了流清了。
“你们帮我护念池不辞辛苦，给不了你俸禄，这个倒是可以的。”
说着流清右手食指中指放在额头间又幻化出了四个莲花符，身手变出两个荷包，每个荷包里收了两个符咒，递给黑飏和红缨一人一个。
“用来保平安。”
“啊……就给两片护身符啊，流清哥，俸禄没有，就不能给我莲花心的能量吗？我那个莲花心里的能量可以去我脸上的魔火标记，你帮帮我呗，因为这个标记我总是被别人嘲笑。”
红缨是云乐仙子嫁到魔界后与魔界郡王红哒所生，所以红缨身份其实是魔界的郡主，并不低贱。但是由于云乐仙子生了红缨没多久就离奇生了一场怪病元神消散病故了，所以那时候还年少的黑飏就带着年幼的红缨回到了天界，住进了念池岛，也是那时候与在这岛上修行的年少的流清结识，三个人从少年一直玩闹到现在。但是由于仙魔混血在天界的修为其实非常有限，所以这种混血在天界一直都在被看低，魔火的标记在天界成为了一种低等的符号。尤其是红缨，她行事作风又乖张特别，魔火标记又长在额头正中间最显眼的位置，所以一直在集体中被孤立，除了黑飏和流清的陪伴，红缨自己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她也就因此其实内心不太认同自己魔族郡主的身份，非常想成为真正的天界神君。
“不可以哦，说了很多遍了，公器私用是不可以的，尤其是也没有必要，一个魔火的标记而已，我觉得那标记长在你脸上其实甚是好看。”流清对着红缨摇了摇手指。
红缨听着流清如是说知道这次也是没戏，所以只得无奈收下护身符，挂在了腰间。
“就捞了个护身符，成吧，总比什么都没有强。”红缨失落的踢了地下的石子一下，没想到石子飞起落下一下子砸到刚刚从土里冒出来的土地公公头上。
“哎呦！红缨小仙子！您可饶了老夫吧！老夫一把年纪可禁不起您这么砸啊！”土地公公痛苦地摸着自己的头。
“土地公公就一个石子能有多沉啊，你这也太夸张了吧。”红缨平日里就与土地公公玩的甚好，所以根本也没把她当成长辈。
“你可真是比你母亲还嚣张，云乐仙子也就偶尔需要出门的时候才穿男装，你这简直成天就是个假小子了！”
“穿男装不用梳复杂的头发，现在流清哥都不帮我梳头了，我就这样简单地的出门挺好的。”
“你都这么大姑娘了，还让我帮你梳头发，小时候就算了，你现在都多大的人了，你还嫁不嫁人了，那时候要不是你哥实在不会，我也不会动手帮忙的。”流清转头就对黑飏抱怨道。“明明你才是他亲哥，你不帮她梳头，怎么反倒成了我的活儿了。”
“这可不怪我，当年可是你自己应下来的，是你说的全天下的小美人在你身边都要美美的。”黑飏马上就反驳了流清。
“土地公公抱歉啦！”红缨俏皮地对土地公公眨了眨眼睛以示歉意。
“小老头我还是躲远点儿吧！”土地公公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遁回土里。
“我要是个男孩子多好！我要是生在仙魔大战时多好！那样我就能上战场杀敌了！”红缨满心的不服气。
“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而且别忘了你的魔族血统，要是仙魔两界再次大战，你帮谁啊？”流清故意提问题为难红缨。
“我哥帮谁我就帮谁！我这辈子只认我哥。”红缨骄傲地抱住黑飏的胳膊。
“千万别说的这么肯定，万一哪天被那个俏郎君勾跑了呢，嫁到九重天外也不一定呢。”流清打趣她。
“要是那个俏郎君也和我们一条心呢？愿意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呢？”红缨马上问流清。
“那自然最好了，我和你哥也就不用为你远嫁的担忧了。咱们还能多个朋友在这岛上逍遥快活。”
红缨听到这顿时就有些泄气了，因为她知道流清根本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希望嫁给的人就是流清。黑飏显然是看出了妹妹的心思的，他早就发觉红缨对流清的感情超越了兄妹之情，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因为流清是什么个风流性子他可是一清二楚，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拴住流清星君的心，红缨只怕是要春心错付，要渡一次情劫了。
“好了，黑飏你把那个怪兽收了，打扫下战场，我呢，要出岛一趟。”白泠有约要出岛，于是把善后工作也留给了黑飏。
“又有约？！”红缨惊叹。
“过几天就是天后的寿宴了，要过万灯节的，我答应帮几个仙女姐姐做花灯呢！那些花材还得我帮她们搞定才行。”
天后的寿宴每年在琳琅台举行，届时天界成年的仙女都会做花灯为天后祈福，天后会从中选中她最中意的成为今年的天灯，这在天界对仙女来说是一种可以增进修为的荣耀。
“成天跟那些莺莺燕燕的仙子姐姐们在一起，你都不腻吗？”红缨暗暗噘嘴显然是很不高兴了。
“自古美人一笑重千金，哪里有腻的道理！九重天下所有的美人都笑欢颜我才开心呢！云琇仙子还说今晚有好酒招待我呢！”说着流清用手轻轻弹了下红缨的脑袋。“你个小孩子不会懂的！”
“谁小孩子啊！刚才明明还说我是个大姑娘了呢！”红缨不服气道。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流清你不要喝多了，还得我扛你回来！”黑飏提醒流清让他少喝酒。
“放心吧！”
说着转身潇洒的离去，留下黑飏无奈摇头，因为他知道流清根本不会听他的。
“我今年明明也到了可以参加的万灯节的年纪，他怎么都不记得帮帮我呢……”红缨一边跺着脚，一遍埋怨地小声嘟囔着。
黑飏看着自己的妹妹，开始替她隐隐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