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永井父子
“海外的枪支泛滥程度超乎你的想象，改革开放初期，常年跑船的都是人手一把枪。现在华夏严打，大家手上都不带枪，但出海的那批人，买枪的路子还在。”
“之前我还特地问过本地蛇头，这段时间买枪的华人，就我一个。游蜂可不像那些土夫子，出了国，就没熟人了……进了公海，你可以不用枪，但不能没有。”
二叔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可是一千万呢，不挣白不挣。”
姜还是老的辣，合着谈话的节奏一直在二叔的掌控之中，顺带教育一下我罢了。
“那当然，放心，我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乌洪七很识时务，“快把门打开吧，我们这边还有伤员！”
“不开。”二叔说。
这回不光是乌洪七，就连我都被惊到了，二叔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他娘……”
“嗯？”二叔提高了音量。
“……身体健康。”乌洪七服软了。
“你先跟我说说，为啥不自己把这墙凿开？”二叔盘问道。
“逃命的时候工具丢了。”乌洪七言简意赅道。
“土夫子无缘无故跑来倒海斗，谁告诉你这地方的？”二叔问。
“不知道。”
“真不知道，还是不乐意说？”
“我是真不知道，”乌洪七声音已经带上点破罐子破摔的语气了，“三个月前，有个空子想卖我件鬼货，我让下面的人把点，是个水点，就海开减买……”
“哎哎哎。”二叔打断道。
“咋了？”乌洪七正说着起劲呢。
“甭点春，说人话！”二叔说。
“我跟这并肩子不是一道人，怕抛脱。”乌洪七似乎有难处。
“不说拉倒。”二叔硬气的很，反正又不是他有求于人。
“得得得！那我敞开了说！”
乌洪七是真没辙了，“三个月前有个外行人到我这卖刚挖出来的古文物，查过身份，是个穷鬼，东西不知道哪来的，他自己也不清楚值不值钱，我就当个破烂收了。”
“但没过两天，那家伙死了，尸体不知道碎成了多少块，到现在还有一大半没找着。隔天，就有个叫陆涛的内行人来找我，点名要买那外行人卖给我的古文物。”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儿，搞不好哪天会引祸上身，所以我就寻思着卖了算了。”
“陆涛诚心想收，我就抬了抬价，诈唬了一下。没想到他当真了，说是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还问能不能拿一个价值千万的消息来跟我换。”
“东西是两三千块钱收来的，其实白送都行，我看他口气那么大，就同意了这笔买卖。然后，他就给了我个地址，说这底下，有大墓，随便倒腾些东西出来，够我吃一辈子的了。”
“一开始我不信，但陆涛说，我收的那个古文物，就是从那地方倒出来的。”
“他语气不似作伪，我自认为没有看走眼，就带着十来个弟兄，过来探查了一番，结果一下就被白面鬼弄死了六个人。”
说到这，乌洪七就算交代完了。
他口中的白面鬼，应该指的是陵鱼。只不过他们不认识，所以就取了这么个生动形象的绰号。
二叔沉吟半晌，问了一个我也十分好奇的问题：
“你收的那个古文物，是件什么东西？”
乌洪七坦然道：“一个青铜匣子，没有花纹，没有雕饰，就是年代久。你也清楚，这种来历不明的玩意没有收藏价值，卖不上价钱，还容易被判刑。”
“就这？”二叔有些不信。
“匣子里还有颗珠子，非金非玉，也不是珍珠，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估计更不值钱……啊对，和你侄子胸口挂着的那个吊坠很像。”
我瞪大了眼，下意识握住了胸口的吊坠。
时隔这么多年，这是我头一次听到和它相关的线索。
也许那个叫陆涛的买家，知道这枚珠子的来历。
“你还有那人的联系方式么？”二叔也有些在意。
“有啊！”乌洪七支棱起来了，“当然有。”
这回换二叔有求于人了，要是我们以后想请乌洪七去牵线搭桥，现在就不能太过于得罪他。
二叔没再扯皮，干脆利落的去拉滑栓。但里面锈死了，他一下没拉动，又猛拉了几下……结果咔嚓一声，滑栓断了。
我和二叔面面相觑。
“什么动静？”乌洪七问。
“门锁坏了。”二叔实话实说。
隔壁静默了五秒钟，随后乌洪七骂娘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暴跳如雷。
“别急嘛，”二叔从包里掏出枪，“捂住耳朵，闪开咯！”
“你要干嘛……卧槽！闪开！”乌洪七的惊叫声传来。
二叔连开三枪，火星四溅，震耳欲聋，枪声在空旷的石室内回荡。
他没打门锁，打的是边角和墙壁的连接处。
门缝估计早就已经锈死了，就算破坏门锁，也照样推不开，所以他打算把整扇门撞开。这三枪下去，青铜门开始摇摇欲坠。
由于这道暗门太过低矮，二叔只能用脚猛踹，我也跟着帮忙。
十几脚下去后，砰的一声，青铜门像个铁疙瘩一样被踹飞了。
我脚掌被震得发麻，想来二叔也不太好受。
乌洪七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的爬了出来。这回他没穿风衣，而是穿着夹克，头上戴着针织帽，乍一看有几分悍匪气质。
“又见面了呀，洪七哥。”二叔笑眯眯道。
“七叔好！”我连忙跟着叫人。
“放心，不会赖你们的账！”乌洪七揉了揉耳朵，似乎刚刚被震疼了。
他前脚刚爬出来，后面就有人跟着往外爬。
仔细一看，我惊讶的发现这些人我都见过……小年轻章程、漂亮御姐宁乔乐，之前跟着乌洪七一起来我家拜访过。
后面跟着爬出来的两人，是在飞机上见过的霓虹中年人和他的翻译。
两人见到我，也都愣住了。
经乌洪七介绍，这两人是他找来的帮手。
中年男人叫永井太郎，年轻人叫永井隼，是一对日籍父子，他们祖上和游蜂颇有渊源。
永井隼比较单纯，一见到二叔，就惊讶道：“诶，你不是飞机上那瞎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