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帝君你能洗白么
静寂的长夜中，幽幽亮着烛灯。
洛晗闭上眼，慢慢熟睡过去。
耳边多了几道声音，还有鸟的鸣叫声。
洛晗想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迷迷糊糊的一片。
他觉得胸口剧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一只手放在他额头上，片刻后又扯开了他的衣襟，勃然大怒道：“谁——谁做的！！”
洛晗记得这个声音，是曾经带他玩，给他今日一切的——先帝。
只不过声音没有那样低沉，应是年少时。
“大殿下，是我。”
有人跪了下去。
先帝一脚踹去，那人闷吭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你好大的胆子！本殿让衍儿来你这里，是想给你一个脱罪的机会，你敢伤他！”
“罪神领罚。”
那人简简单单只说了这四个字。
梦中的帝君起不来，胸口疼的更加厉害。
先帝拍案：“来人，将他带下去，七十道雷刑，一道也不能少！”
七十道雷刑已是重型，活下来的人多半仙根尽毁。
洛晗听到自己说：“不……要，不要……”
嘴里有血涌上嘴角，顿时满口热血，腥味刺鼻。
有人给他擦拭，边擦边碰他的脸。
“衍儿，别怕，我们回家，母神一定会救你的。”
他虽不能动弹，却听得清周围的私语声与脚步声。
“你说什么？他的心脉已断，无力回天，医术不精，本殿告诉你，要是救不活，你就给他陪葬！”
所有人都走了，一瞬间安静下来。
先帝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
“衍儿，母神马上就回来了，不要睡，等你好了，我们就去人间住上个几年。”
愈发奇怪，这是个怎样的梦境。
衍儿这个人到底是谁，静檀睡着后也喊过。
这个人莫不是静檀的亲戚？
他不明白梦中为何是这样。
明明是梦，为何那样真实。
洛晗倏然睁开眼，见自己仍然躺在客栈的房间里，天快亮了，烛光微弱的如同豆粒。
云漪坐在旁边，一只手覆在他额头，正有些焦急地看着他。
“你做什么……”
“你一直在发抖，是不是做噩梦了……”云漪替他拉着被子，“你的身上很烫，我害怕你发烧了，就……”
洛晗坐了起来，静了一会。
“我做了个梦，梦里看见了先帝。”
他喃喃说了一句，又闭上了嘴。
云漪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舅父，你的脸色好差，要不要我去找点仙草给你熬点药？”
洛晗默不作声，云漪叹了口气，打开了窗户。
他拿着一块残玉，眼中浮现过往。
涿光山下黑鸦群飞，枯木丛生，诡异的气息使山下寥无人迹。
“轰——！”
洛晗一个人在家，他父神娘亲和姐姐都不在家。
这道声音惊天动地，地面还有余震。
洛晗在院子里逗着狐狸，一个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他一大跳。
他顺着门缝往外看，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抱着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孩子站在门外。
男子注意到他了，他不开门，他们也没硬闯，而是对着他笑，抱着的孩子也朝他招手，像是在打招呼。
洛晗从头到脚将男子看了一遍，觉得他没有恶意，问道：“你是谁？”
男子笑道：“我是晏泽。”
门开了，两人走了进来。
晏泽将抱着的孩子放下，蹲在洛晗身前，摸了摸他的头发，开心道：“灵均都长这么大了！”
尽管蹲下，洛晗还是没他高，看他的脸还要抬头，“你找谁？”
晏泽摸了摸洛晗的小脸，然后抱了起来。
“就是来看看你，你父神呢？他不在家么？”
洛晗眼眶里涌满了泪水，在晏泽的肩上哭了起来，这像是拐卖孩子的。
晏泽无语的看了身边的孩子，又看了他：“别哭呀！”
“灵均。”
洛晗向门口望去，看见他父神回来了。
“父神！”他又哭了，晏泽放他下来，他跑到他父神腿边。
他父神牵着他的手，走到晏泽跟前。
“你日理万机忙得很，带着儿子来看我，是不是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一万年不见，你还是没变。”
他父神抱起他，递给了晏泽：“接着。”
然后转身笑道：“寄渊，过来。”
晏泽的孩子听话的走到他父神身边，讲礼数道：“伯父。”
两人各带一个孩子进屋了，坐在案上喝酒。
洛晗和寄渊被丢到一边，在榻上滚来滚去。
“你就从来没有让灵均下过山，就算是为了他的安全，也不能这样一直让他待在这不出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让他出去么，我同意了，那位也不会同意。”
两人又是一番交谈，两个孩子倒是动手动脚。
洛晗好奇的捏着寄渊的脸，他额间的神印怎么跟他的不一样，因为他的神印时有是黑的。
云漪看着月色慌张起来，大声道：“舅父，城西出现了魔气。”
什么？怎么会，魔人早已被封印，不会是魔气。
一溜烟的功夫，洛晗来到司夜的那里。
房间里整洁干净，十分安静，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知府突然带着衙役前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
老者在知府耳边说了几句，知府就抓了洛晗。
“大人，你一定要杀了他，为我们死去的人报仇！”
洛晗听完嘴角冷冷扯了扯。
他被扣了一个盆子，这个老家伙是眼瞎了么，报官抓他，是不想活了！
知府道：“听说你是天师，那府衙里坐着的人是谁？本官看你才是掳走那些人的凶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一刻帝君被人抓了起来。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使用法术。
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必须要找出幕后主使。
云漪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有些心慌，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心里不踏实。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客栈来了一个女人。
一进门就问：“龙崽呢？他不在这？”
云漪回道：“舅父他还没回来，您还是等等吧。”
面对洛晗的二师姐歆悦，她还能放点心，脾气比静檀好多了。
此次前来估摸着是上藜或是天后的主意。
歆悦道：“龙崽什么时候回来？”
云漪硬着头皮摇头，他在司夜那要多长时间，她不知道，他想何时回来就何时回来，不想回来谁也拉不动。
几个时辰后，街上的人在传凶手抓到了，正被关入大牢中。听说那人是假冒的天师，真的天师正在府衙里看着案册。
国君得知特别高兴，国师没什么举动，很明白目前局势，迟迟不肯担任这个人的主审，也不让任何人审，不让知府急着将人送去，似乎是在刻意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