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解罗部
天边透着微微光亮,花铭却听到些许动静,她侧过头来,见琴树施法安静的推门而去,自己瞬间清醒,毫无睡意。
花铭起身,瞧见自己身旁的古盈盈正睡得香甜,思索一番,又躺了下去,脑子里想象着琴树正在做什么?细想来,倒是一点都不了解他。
又过了半晌,花铭辗转反侧,仍旧无法入眠,还是施了法也悄悄出去。
花铭站在院落里,空荡荡的不见琴树身影。花铭又朝屋外探去,琴树正好从墙头一跃而下,仿佛神仙下凡。
“花铭?”
花铭呆呆的站在门后,有些不知所措,“琴树”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我还以为是我起来吵了你。”
花铭抿抿嘴,下了台阶,问道:“你去哪了?”
“我去了趟茹府。”
花铭惊讶,“华亭这么大,你怎么找到的?”
“茹府曾经也是官家的,不难找。不过”
“你是发现了什么?”
“茹府上下都有人打理,还有侍卫把守。可见水秀国国主对于茹家的重视,所以我想解罗部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位邪煞。”
花铭明白的点点头,“那剑煞来华亭就是羊入虎口。”
“已是身陷囹圄,却仍旧不开口解释。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仅认识那位凶手邪煞,还想用既保护茹姑娘的方式替那位真凶死。”
花铭轻呼道:“曾冒险救茹歌,现在又铤而走险将她送回。第一次是为了救她性命,第二次是为了成全她的心愿。”
琴树望向花铭,被风吹起的青丝在她清瘦的脸庞上舞动着,那一刻他的心似乎也被撩动着,他的声音温柔,随着风轻扬在花铭的耳畔,“他情深至此,令人触动。”
花铭拨开飞舞的头发,挂在耳后道:“他所认识的邪煞却要对他上心的女子赶尽杀绝,这件事应该牵扯了不止他们,或许茹歌身边人是个切入点。”
琴树又走进道:“你也认为凶手是针对她,而不是她的家人?”
花铭抬头对上琴树的眼神,点头道:“嗯,若是因为她父亲,倒不必对她如此。”
琴树微微一笑。
院内一声清脆的莺啼声,花铭和琴树同时抬头仰望天边,那一抹朝霞
琴树的目光慢慢移到花铭的身后,望着她白皙细长的脖颈,感受着秋日的凉风,心中自叹:自古逢秋都是伤感日渐萧条,我却觉得这场秋,胜过了一切。
“花铭,我们去买点吃的吧,等他们醒了,也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花铭回头,自己都不知情,她的笑容堆满了脸颊,“好!”
琴树和花铭推门出去,这条街上真的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花铭突然拉住琴树,琴树一怔,“你这样出去,也太容易辨认了,还是掩盖下你的容颜吧。”
琴树粲然一笑,“你说得对。”
花铭低下头忍俊不禁,无法抑制内心的那种喜悦。她不知道这份欢喜从她心上的那一出钻了出来,可她也十分清楚,并不舍得放任它离开。
琴树带着花铭的帷帽,他们走的不远,只是想去最近的包子铺买点。
热腾腾的包子第一笼才蒸好,花铭用鼻子嗅了嗅,真香~
琴树隔着薄绢观望着花铭的小表情,想起第一次见她时,还觉得她是个冷若冰霜的人,果然,日久才能真正认识一个人。
花铭接过包子,所有人都齐刷刷望向另一边。
琴树和花铭循声望过去,一群穿着墨蓝色的锦衣面具人,整整齐齐,声势浩荡的走在街道上,然后在各个街巷散开。花铭注意到走在最前头的那人脸上面具最是不同,雕花很复杂,但从他没有遮住的上半脸可以见得,多半是不好惹的人,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透着狡黠。
琴树见状,转过头来,同花铭小声道:“是解罗部。”
为了不引起怀疑,琴树和花铭很自然的迎着面往回走。
解罗部是水秀国专门驱邪的特殊组织,自一年前茹府出事,解罗部的人就一直以除邪煞为主,绝不放过任何一个。
琴树与那位领头的擦肩而过,领头的余光打量着琴树,狐疑的又瞧了眼花铭,继而又收回目光。
花铭抱着包子,小声的问道:“若是被他们发现,茹歌与剑煞会怎样?”
琴树一想到剑煞,眉头就皱了起来,“茹歌是茹府千金,自然不会有事,可剑煞就保不了了。”
花铭停下。
琴树的语气又严肃起来,“花铭,或许我们能为他们找到凶手,可即便找到了,剑煞也难逃一死,解罗部的人不会放过任何邪煞的,哪怕是茹歌,也阻挡不了。”
花铭不语。
琴树不免急道:“她们想的天真,难道你也是吗?”
“为什么不行?剑煞又没有伤害茹歌,相反,他还保护了她,功过相抵,也应该给他一个逃生的机会。”
琴树没有想到花铭会如此,这条无人的街道,只有他们两人薄薄的身影。
琴树取下帷帽,眼睛里清凉如水,他冷静道:“花铭,这个世道是不允许他光明磊落的活着,即使他从未做错,但他选择了这条路,就是同所有人为敌了,就算我们相信,世人多数也不会信。”
不知是那句话触动了花铭的内心,琴树凝视的双眸,里面泛着浅浅的泪光。
“人活着,不是为了活给别人看的。”花铭忍住了泪水倾覆,哽咽的压抑着,侧过头缓缓道:“就算只有我们相信,也就够了。”
花铭眨眨眼,鼻子嘴唇都透着红,她抱着包子往荒宅走去。
琴树的双手垂下,这苦涩的情绪不断翻涌在情意里。
花铭一进屋,古盈盈就冲过来,“我就说你和树哥哥去哪了?原来是去买吃的了!”
储风也凑过来闻闻,“真香!”
花铭将包子递给古盈盈让她都分了,茹歌和剑煞接过,道了声,“谢谢!”
古盈盈倒是张口就来,“不用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
储风打趣道:“那真是这辈子,最倒霉的事了。”
“滚!”古盈盈一个包子就扔过去。
茹歌瞧着四周,问道:“还有位仙君呢?”
花铭被古盈盈逗笑,都未察觉琴树到现在未回来。
花铭奇怪着,“他就在我后面的。”
外面一道异光闪现,花铭一眼认出,“是琴树的疏星剑!”
所有人都紧张的跟着花铭出来。
剑煞担心道:“会不会是解罗部?”
花铭对储风道:“这里交给你了!”
花铭直接飞出来,见外面来势汹汹,琴树被解罗部的人围起来,她的帷帽也成两半的躺在地上。
花铭认出来是刚刚那位首领。
琴树抬头瞧见花铭,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花铭回头看到宅院四面八方都冲进来解罗部的人,下意识担心着古盈盈她们。
“小心!”
琴树的声音,花铭瞬间闪躲,从墙上跳了下来,两把金色的弯刀在眼前晃动。
花铭站起来看向那位首领,那人的面具着实可怕,令人不寒而栗。花铭有些纳闷,这水秀国的百姓都是内敛温和的,为何朝臣中人,却是一副狰狞的面孔。
领头人狐疑的眼神又扫视着花铭和琴树,双手握着双刀,渐渐往后退,那群锦衣面具人纷纷围了上来。
院内古盈盈的一声尖叫,打破了整个平衡。
花铭想要跃起,领头人就做了一个手势,那群面具人上前团团包围住花铭。
“杜若!”
花铭瞬间唤出命剑,以疾雷不暇掩耳之势将最近的面具人一扫而空,只听“嘭”的一声,解罗部的人接二连三的倒下,唯有最后一圈的面具人干净利落的避开,轻盈的弹跳起,又落下。
花铭手握着剑,总觉得体内灵气似乎少了许多,有种无力的错觉。
琴树见状,举剑就开始突出重围,但他的每一招皆不致命。
花铭心急如焚的想要知道里面的状况,她决定速战速决,双手呈剑指,从剑身抚过,嘴里念念有词,踮起脚尖朝面具人而去,一套剑法行云流水。
领头人眼神一定,瞧见人群中只剩一道道逼人的锋芒闪烁着,待清晰时,连围攻琴树的锦衣面具人都轰然倒下,实力惊人。
琴树同样震惊,但既而顺势,一剑舞之,横扫剩余的解罗部。
花铭微微皱了下眉头,疑惑着,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很轻松的招式,自己怎么如此疲累。
领头人离得近,脸上的面具出现裂痕,突然就四分五裂,本来眉眼就冷峻万分,露出一张薄唇棱角分明更显阴冷。
他看着掉在地上的面具,一抹邪笑挂在脸上,“是我小看了各位~”
“不过,妨碍解罗部执法者,斩。”他眼神霎然变得凛冽。
只见他从腰间拔出两柄弯刀,金黄色的光芒着实的刺眼,琴树见多识广,立即怀疑道:“这难道就是清蟾弯刀?”
他的刀锋似有成千上万朝花铭的飞奔而来,琴树本能的挡在最前面启用湖光结界,弯刀的灵力居然如此强大,瞬间破了结界,琴树反应灵敏的用疏星剑抵在了清蟾弯刀的下面,花铭见状,直接跃起,闭上眼,以灵力控制剑身,用浊气赋于剑魂,只是短短一瞬间,将力量最大化。
而后她猛然睁眼,“破!”
所有人都被杜若剑的气波冲到,施咒时间之短,以至于琴树和领头人都没来得及看清,只是隐隐感受到那纯正的灵气。
因为花铭的鸾镜灵浊术气波之强,直接冲倒了院墙,里面的人也遭受一波。还好储风知晓,将古盈盈护在身后。可剑煞本就有伤在身,同解罗部的纠缠已然消耗了多数精力,花铭的气波已无力抵抗,只得硬生生的用身体承受了一切,保护了怀里的茹歌。
储风感觉嘴里有鲜血,但他忍住了,他忍不住捂住胸口,仿佛丹田空荡荡,和那日一样,他只要动用灵力,就会快速消耗着,以致于刚刚的阻挡,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了。
剑煞一口黑血直吐,茹歌心疼又愧疚的喊道:“符郎!”
领头人捂着胸口站了起来,收回自己的清蟾弯刀,看着周围的景象,不禁感叹刚刚的威力简直骇人。
花铭拼尽全力才凝聚了灵力,此术威力极强,若是稍有差错,就会被反噬。花铭外表无异,但其实体内翻涌着灼烧感,她咬咬牙,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那里出错了,灵力消耗这么大。
花铭没想到领头人没有防护的受了自己一击,还能站起来,可见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琴树收起疏星剑,解罗部的人都倒在地上,要么颤抖着身躯,要么一动不动,惊骇的同花铭道:“没想到你如此厉害!”
花铭低头来不及解释,就朝着古盈盈那边去。
领头人见解罗部伤亡惨重,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朝院内望去,就见一个柔弱的女子扶着一身黑却煞气极重的人,他定睛一瞧,那女子着实有些眼熟。
“符郎!”
“符郎!”
茹歌眼泪弯弯的大声呼喊着,古盈盈听到动静,从储风身后冒出,瞧着邪煞的伤势,着急道:“他伤的太重,需要人血来补给。”
花铭赶来瞧着古盈盈没事,见剑煞奄奄一息,便明白他是受了自己的一击。
茹歌心急火燎道:“我可以!用我的!”
琴树阻止道:“不可!你非修仙者,承受不住吸嗜的力量!”
那领头人逐渐朝他们走去,眼神一直落在茹歌身上。
茹歌哭花了脸,坐立不安的望着如同枯枝的符郎。
花铭思索了一番,事出在我,不妨救他一回。
“我来吧,我无意伤他,理应是我献血。”
古盈盈惊讶的看着花铭,“姐姐”
储风睁大眼睛道:“我没听错吧!”
花铭直接蹲下,拔了古盈盈腰间的一把小匕首,刚刚准备动手,琴树一把夺过,在他手掌心中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他用血画了一道符咒,献血为剑煞。
“琴树!”
花铭吃惊不安的望着琴树,仿佛那口子是在她心上开的。
领头人在后面摇摇头,他刚刚已经偷偷发了信号,首领大人应很快就到。
茹歌扶着符郎,感激道:“谢谢仙者,此恩,茹歌铭记!”
琴树的额头上有些虚汗,站起来时,略有不稳,花铭连忙扶着,“琴树”
古盈盈从小包里拿出一玉瓶倒出一黑色药丹,递给琴树,“快吃下,是补血的!”
琴树接过直接吞下,花铭能感受到他的虚弱。
琴树坐下打坐,唇色泛白,仍旧冲花铭笑笑道:“我没事的,调息一会儿就好。”
琴树注意到那位领头人还未走,长呼一口气道:“怕是走不了了。”
所有人都望向身后的锦衣人。
茹歌定睛一瞧,喃喃道:“丰大人?”
领头人上前一步,嘴角挂着狡猾的笑,“果然是茹大人之女,茹小姐。”
领头人装模作样的礼仪了一番。
古盈盈疑惑,“茹姐姐,他是谁啊?”
茹歌刚准备回答,一位独眼的小矮子领着黑压压一片锦衣面具人走了进来。
丰大人让开,拘礼道:“首领大人。”
花铭深呼一口气,看样子免不了走一趟解罗部了。
解罗部内阴森高大,整个询问的大厅空旷寂静,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如同雕塑一样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庄严的气氛不免让人心生畏惧。
储风背着邪煞,感觉就像一只羊背着一头牛的视角,他着实的腰有些疼,在这种情况下,古盈盈都不忘挤对一番,储风心里火冒三丈,却也没说要放开他的意思,心中连连摇头,到底是什么让他活的这么卑微~
茹歌自幼生活在水秀国却也是第一次进解罗部内部,心中不由的开始担心,她看了眼储风背上的符郎,他眉头紧皱,似乎很痛苦,可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花铭注意到茹歌看邪煞的神情,不禁也多看了几眼琴树,他脸色苍白,眉宇之间却仍有一种坚定,和说不上来的疏离。
那位丰大人又换了一副新的面具出现,而他身前手背靠后的,想必就是解罗部的最高权位者,一身银袍,身材矮小,独眼,远远看上去,比丰大人还要不近人情些。
他坐在大堂的最高处,丰大人站在他身边,谦逊有礼,显然换了副面孔。
“赐座。”
解罗部部下每个人都像没有灵魂的木偶,机械的听从安排。
储风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琴树虽然还未恢复,但礼节还是到位的。花铭直愣愣的看着最高者,他声音洪亮,比起那位令人厌恶的丰大人多出许多男子气概来。
“各位不必担心,你们既然是茹小姐的朋友,便是解罗部的座上宾。”
琴树笑而不语,心里明白刚刚被花铭一扫众多部下,想必那位首领大人心里并不好受,这话说的着实违心了。
古盈盈倒不拘束,直接对那位首领道:“虚话不必言,有什么说什么吧!”
那位独眼的首领脸色铁青,而丰大人两眼弯弯的望向古盈盈。
储风嬉笑,默默的给古盈盈竖一个大拇指。
首领大人倒也不再虚礼,“诸位是茹小姐的好友不假,但打伤我解罗部部下也是真,虽说是误会,但也无法两两相抵。”
琴树开口道:“不知首领大人,如何想?”
首领大人瞧着琴树一表人才,神采英拔,都忍不住欣赏一番,态度自然也温和些,“既然我的部下是为了邪煞,自然这位剑煞要交给解罗部来处置。”
茹歌立即站起拒绝道:“不行!”
首领大人同丰大人对视一眼,那位丰大人又道:“一年前茹府遭遇邪煞血劫,国君便下令凡是邪煞皆诛杀,茹小姐,可要想清楚。”
茹歌反驳道:“那你们找到灭我家族的凶手了吗?”
“未曾。”
“你们不积极寻找真凶,却要杀我恩人,简直荒谬!”
丰大人走了下来,“您说这位剑煞是您的恩人?”
“不错!那日就是他救走了我!”
古盈盈挑了下眉,愤愤不平的在花铭旁边嘟囔着,“我怎么觉得他们就是存心想要找个替死鬼,我看符郎,命悬啊!”
花铭看着茹歌瘦弱的身板,眼神里写满了倔强。
丰大人紧接着就道:“修炼为邪煞的人,向来绝情狡诈,茹小姐可不能被他们一时的花言巧语就骗了。”
“不会的!那日我也应该会死,是他救了我。”
“如何救的?何时何地?”
“日出,后巷胡饼摊。”
那位丰大人眼睛又变的弯弯的,“日出?这说明他可以先作案,再将茹小姐,绑架带走!”
茹歌瞳孔变大,激愤道:“我都说了不是,你们为何不信!难道我会放任灭门仇敌不管吗?”
首领大人这才说道:“茹小姐,您误会了,我们是怕您被邪煞所欺。如若真不是他,那他为何会救茹小姐您呢?莫不是茹小姐之前就认识?”
首领大人问到关键了,可偏偏这位剑煞死活不说。
茹歌答不上来,这是符郎一直没有说的,无论她怎么问。
琴树替茹歌解围道:“首领大人,不妨等剑煞醒了,亲自问他。我们是茹歌的朋友,又无意伤害过解罗部的人,我们自当为茹小姐,为您和解罗部排忧解难。”
琴树谦谦有礼,首领大人虽然不愿,但也愿意卖给琴树一个面子。
丰大人又看了眼首部,心领神会道:“既然如此,诸位就暂且在这住下,我这就命人安排。”
琴树一直微笑着,他转过头来,朝花铭放心的点点头,让人安心。
丰大人领着众人朝后院走去,他卸下面具,露出皓齿,带着套近乎的语气同琴树等人道:“刚刚匆忙,还未来得及自我介绍。在下丰美成,是解罗部的副首领。”
除了琴树笑笑,其余每个人都冷着脸望向他。
他并不在意这些,又道:“不知各位仙君如何称呼?”
琴树歉意道:“抱歉,师门有命,不得透露姓名。”
众人都在身后点点头,丰美成便也不好多问。领着他们进了院子,就匆匆离去,路上细想,刚刚一战,那位摄魄公子从头到尾没有出个像样的招式,无法判断他来自那里,至于后面几位,法术冷僻,闻所未闻,更不知来自何门何派,如此神秘,倒不好行事。
琴树和花铭走在最后面,花铭问道:“你说剑煞醒来,会说出来吗?”
琴树摇摇头,“未必。”
“那该怎么办?”
“事情发生都有一年了,解罗部应该调查了许多线索,到时候静观其变吧。”
古盈盈突然在前面大喊着,“你们在干嘛呢?快来!这里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琴树清了清嗓子,“走吧。”
花铭跟上琴树的步伐。
茹歌要照顾符郎,简单的吃点,就去了她的房间。
储风也没什么胃口,他强忍着疲累,想要陪古盈盈吃完,再去调息。
古盈盈嚼着块肉,生气道:“我看到那个丰大人,就一肚子鬼火,人模狗样的!”
琴树认真道:“那个丰大人,确实不能小瞧。他的清蟾弯刀曾经的主人,是寒泉冷玉笙,听说他隐世之后,就将清蟾弯刀封印在了烟凝山。”
古盈盈立即接道:“那他是有些本事,居然破了烟凝山的结界。”
花铭心里难受的很,稍有些心不在焉。
古盈盈瞧着储风一直不言语,又瞧了瞧向来能吃的花铭也不动筷,疑惑道:“你们这对姐弟怎么了?今天都怪怪的。”
琴树望向花铭,瞧她眼睛里都没有神,有些木然,担心道:“花铭,你怎么了?”
花铭身子毫无力气,刚刚还能撑着点,现在有点招架不住,身子滚烫,像是什么在吞噬自己一样。
储风抬眼望向花铭,可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他猛然站起来,想要清醒清醒,却轰然倒下,吓得古盈盈立即跪在地上。
琴树本想将储风扶起来,却觉得蹊跷,又看向花铭有种昏昏欲睡的样子,连忙触碰她的肩,唤着,“花铭!”
花铭连眼都未抬,就靠在琴树的手腕上晕了过去。
琴树和古盈盈对视一眼,两人都迷惑不解。
琴树将花铭抱到床上,古盈盈跪在地上为储风检查着,一把脉,这才恍然,“啊!”
琴树诧异,“知道她们怎么了?”
古盈盈二话不说,将储风扶起,琴树帮忙将他背到另一房间,刚刚自己也元气大伤,忍不住咳几声。
古盈盈一脸愧疚同琴树道:“都怪我!之前一直想逃,就借着好姐姐对我的放纵,偷偷研制了暗雨,用在了他们身上,可我把这件事居然搞忘了,我可真糊涂!”
“那你赶快给他们解毒啊!”
“没用的了,只能等毒性自己散去,他们恐怕要睡上一天一夜了。”
“那会不会对他们有伤害?”
“现在毒性还在,肯定还有些难受,不过等毒性自行散去,就完全没事了。”
“你当时下毒时,倒也没心软啊。”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毕竟我从来没制成毒性强的药,我以为他们只是感到无力,想睡觉。”
“所以暗雨到底是什么毒?”
“中了暗雨,只要动用内力就会散发毒性,使人疲乏,灵力溃散,而且随着内力的增强,毒性会越强,反噬的也就越厉害。但若在动用内力之前解毒,就不会有事了。”
琴树深深叹一口气,“怕是花铭反噬的要厉害些,她居然一直强忍着,储风也是。”
古盈盈低着头,内疚的要掉眼泪了。
琴树思索了下,问道:“你本打算逃跑,为何改了主意?”
听琴树这样一说,古盈盈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不奇怪我会逃跑,你不会”
琴树点头微笑。
古盈盈目瞪口呆,“不会是姐姐说的吧?”
琴树点点头,“无意说漏嘴了。”
“那储风也知道你知道了?”
琴树也点点头。
古盈盈转瞬就变了态度,心里气愤着,居然只有自己蒙在鼓里。
琴树又道:“你还没说,你为何改了主意?”
古盈盈又展露出内疚难过的神色,“他们对我很好,不是吗?从来没被这么宠着过,感觉是活这么大,最幸福的几个月,笑着笑着,就不想离开了。”
琴树不言语,陷入沉思。
古盈盈回问道:“树哥哥,难道你不觉得吗?”
琴树发愣,“是啊,确实很好,从来没有的感觉。”
古盈盈笑道:“这也是你不揭穿我身份的原因吧!”
琴树蹙眉,“盈盈,你就不担心和她们走,也会有她们无法护你周全的那一天吗?”
古盈盈噘着嘴,不由思考道:“当然担心,但我不是说了吗?这一点都不像劫持,我有点舍不得,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吧!”
琴树一笑,望了望储风,交代道:“你在这照顾好储风,我去看看花铭。”
古盈盈露出坏坏的笑容,眼神贼贼的,“好!”
琴树咳了几声,走到花铭的身边,她额头微微出汗,他用帕子将它擦干,轻拭着她的脸庞。
秋风凌清,屋外的落叶吹得满院都是。琴树凝望着花铭的轮廓,明明近在咫尺,却仍旧相思难解,暗暗祈祷着,可以过得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