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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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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路的霓虹很好看,不远处的音乐喷泉烘托了气氛,许多小情侣在这里情意绵绵。他们漫步到这里,宗博便慢下了脚步。在这里,好像拥抱和亲吻都是很寻常的事,即便是第一次恋爱的男女,也很容易抛下顾及,一起进入下一个阶段。

    从牵手到拥抱,从拥抱到接吻,从接吻到说爱你,又从爱你到求婚。这里,是恋人的天堂。

    可忍冬偏开了头,躲开宗博越靠越近的脸。

    他没能一亲芳泽,颇有些遗憾,只好又牵紧她的手,问:“散了这么久的步,胃里还难受吗?”

    “好些了。”忍冬偏头,望向那辆白车远去的方向。她感觉到,羽丹曾在附近出现过,但很快又没了,难道她出现幻觉了。

    直到现在,她还有些恍惚。音乐喷泉传来甜蜜的歌,可是她只觉得聒噪。

    今天的晚餐吃了什么,她说不出来,只一味的知道往嘴里送。她向来喜欢食素,宗博也不勉强她吃肉,但牛排她好像是吃了不少,沿着街道走了一个多小时,仍然觉得胃里不舒服。

    脑子里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起玉骨,还有她那番话。不,是十四,玉骨才不会对她那么残忍。

    本就怕冷,夜风吹得她更加难受,一旦想起“杀了我”这三字,便更加的彻骨寒冷。宗博脱了外套给她披上,只当她是身子虚:“外面冷,还是回去吧。”

    忍冬点点头。宗博正要去揽她的肩,小路方向突然跑过来一个女子,一把将他的手拽住:“殿下!可算找到你了!”

    女子一袭华服,浑身珠光宝气,拽着宗博开心极了。

    清淑公主?

    ……

    白的红的曾少骅都准备上了,今天一醉方休。“啪——”握着酒瓶子,他大方地赏自己一耳刮子——就不该走那条路。

    周凌闷头喝酒,那好看的眉眼阴云不散,他心里不爽,很莫名其妙:“有糖吗?来点儿甜的。”

    “等着,兄弟给你整点。”

    等曾少骅拿着一盒甜腻腻的巧克力回来,他几十年窖藏的好酒已被周凌干掉一半,当啤酒喝的。瞧瞧,凌哥心里苦,凌哥他不说。

    他凌哥难道就不配得到幸福?老天爷就喜欢逮着同一个人作贱,那老天爷纯纯是犯贱!

    曾少骅看不过去了:“其实吧,她们妖可能就这样,没什么道德感。冬姐还说给我摸她簪子,欠到现在我啥也没摸着,做梦都那个气啊。”

    把巧克力放凌哥面前。其实他知道凌哥干嘛要吃糖,不就是那小妖精喜欢嘛。养成一个习惯所需要的时间,其实并不长。

    曾少骅不吐不快:“啧,你还别说,这难道就是妖的魅力,走都走了,还挺叫人想念的。”

    周凌剥了俩巧克力扔嘴里,满身不羁地靠在沙发上。酒精开始作用于大脑,他有些醉了:“你他妈叽里呱啦说的啥。”

    行吧,提都不让提。那就换个方式,曾少骅开动脑筋琢磨了阵:“这样哈,哥,我问你,一个背叛……”也不能说是背叛,万一人家是先踹了凌哥,再无缝衔接的下一段感情呢。也不能说欺骗,万一人家也是有过真情实感的呢。他又想了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词,“一个舍弃你,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女人,你打算如何面对。形同陌路,就这么忍了?还是报复,出出恶气?”

    周凌喝了口酒,面上有些许困惑,“舍弃我……她为什么不要我了?”

    他哪儿知道!曾少骅总觉得他凌哥的反应有点怪怪的。这几天,老说自己脑子不正常,忘性大,易头痛,还企图挂精神科,被他暂且拦下。这情伤,后遗症也太大了。

    要是再这么下去可不行,他非得想办法把冬姐找回来,必须还他一个正常的凌哥。

    “那谁知道,女人心海底针,咱们大老爷们抠破脑袋都猜不着。”

    “一个舍弃我的女人啊……”周凌感觉头好像又痛了些,酒精丝毫没有缓解他的难受。

    “对,舍弃你,你明明很爱她,她却眼瞎了不要你了。是,她离开你你会很伤心,免不了的,然后你的伤心会维持多久呢?不可能就这么衰下去,是吧。我们凌哥一直以来,都会给悲伤划个deadline,一个月?”

    周凌放下酒瓶子,揉揉胀痛的额角,不明意味地轻笑了下。

    曾少骅:“嗯?”

    “我讨厌被遗弃……我痛恨这种事。”

    “对对,我知道,然后呢?”

    “然后……呵,那她最好是不要再被我遇到,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他又笑了下,原本迷蒙的醉眼,倏忽间好似清醒。他屈起手指,弹在红酒瓶身,酒瓶发出嗡嗡的声响,“我也不知道我会干出些什么。”

    曾少骅打个寒颤,他怎么觉得凌哥那个笑,有丝阴森森的感觉,一点儿都不阳光。

    ……

    清淑公主,从不掩饰对宗博的喜爱。

    鹰族跟鹤族一向交好,早些年鹤王就提出过,希望两族能结秦晋之好。当时,宗博以清淑公主年纪尚小为由,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同意。

    后来,他纳了青囊院院首的孙女做了侧夫人,眼下又口口声声说喜欢忍冬,结果还是没有把清淑公主拒绝彻底。长大后的清淑,一门心思想要嫁给他,这不就偷跑出妖界,居然找上门来了。

    “公主殿下喜不喜欢?”

    忍冬收好这对漂亮的耳坠子,微笑着:“你可真有心,还知道我喜欢小粉花。”

    同是公主,可一个是妖皇公主,一个是王族公主,不一样的。清淑公主总是来送她东西,以她的好友自居,但很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为,忍冬那宫里,宗博隔三差五便要来一趟。

    清淑哪儿当她朋友了,当她红娘差不多,经常在她宫里一赖就是大半天,就为了等宗博出现。

    “实不相瞒,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公主殿下。”

    “什么问题呀。”

    漂亮的女子贴过来,小声地问:“最近啊,妖界传起了风言风语,说……二殿下想要娶你呢?”

    “清淑公主哪里听来的?”

    清淑撅起了嘴:“私底下都在传,好像就是从二殿下宫里传出来的。我愁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才跑出来寻你们的。你知道的,我若是不能嫁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宗博很是不厚道,硬是吊着人家鹤族公主,这头又非说真心喜欢忍冬。看来看去都是利益。忍冬既然是妖皇养女,若要真嫁,断不可能只做侧夫人,那做侧夫人的只能是清淑。

    所以这位鹤族公主坐不住了。

    人界都讲究一夫一妻了,妖界还这么糟心。忍冬叹了口气,很是为难地说:“我又做不得主,嫁给谁还不是父皇说了算。”

    “陛下那么疼你……”

    “小事可以疼我,大事上,可不打算给我机会任性。我也是知道的,你也知道的,我只是个养女,既然没本事报答养育之恩,听话,总还是办得到的。”

    清淑极了:“那,那你的意思是,会嫁给二殿下咯?”

    忍冬一脸无辜:“清淑啊,你跟我争吵没有用的。如果父皇非要我嫁,我难道还要聚婚。”

    “可你明明就有过婚约。”

    “对啊,有过,‘过’……”

    怎么可以这样,唔……清淑公主捂着脸,推门跑出去了。就在门口,她差点儿撞翻了宗博手里的药碗,抬头,见是情郎亲自给情敌送药,哭着跑得更快了。

    宗博进了屋,好像就没看到清淑一样,一句也没问。

    忍冬丢下梳子:“你就不问问,她为什么哭了?”

    宗博淡定地放下药碗:“问她做什么,黏糊糊的我可受不了。”他拿起梳子,眼睛就只盯着忍冬看,“要不我去学些发髻样式,以后帮你绾发。”

    在这个面前绝口不提那个,事后又去那个那里安慰补救,雄性生物一贯的手段。她敢打赌,宗博待会儿一定会去找清淑。

    “算了,你还是去安慰安慰人家吧,人家为你可伤心了。”

    “我要是去了,那伤心的就是冬儿你了,我可舍不得。”他一下下地帮她梳着头发,“我来是有事要跟你说——你猜怎么着,昨天那个叫十四的,居然在我们去的那家餐厅出现过。”

    忍冬端起药,绷直了脊背,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脸色不佳,连忙调整过来。宗博站立着帮她梳头,镜子只照到他的胸口。她喝了口药,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那个叫十四的女人,昨天晚上跟我们出现在同一家西餐厅。我的手下一路狂追,刚才才来得及传消息回来。只可惜,那女人就跟条泥鳅似的,总也抓不着。”

    “跟丢了吗?”

    “没有。”宗博摆弄着她的头发,想要梳一个最简单的高马尾,“这女人定是害怕跟踪,不敢返回据点,跟我们四处绕圈子。我已传令下去,加派兵力,不怕揪不出来她。”

    忍冬端起汤药暖手,冰冷的指尖稍稍暖和,听到这话凝起了眉头:“可揪出来了又怎样。她虽为虎王办事,可终究是个人类,咱们如果贸然动她,万一惹来除妖师横插一手,反而坏事。”

    “冬儿喜欢什么颜色的头花?”宗博在梳妆盒里翻找。

    “暖色的吧。”

    宗博拿了个粉色的出来:“所以,我想了个办法——咱们可以先把她逼到界门附近,再动手杀之,随后暂回妖界躲避。那除妖师,难不成还想追进来?”

    忍冬:“两千年前,他们不就追进来大杀特杀。”

    “那是两千年前,你且看看这些年,他们呵,早不如当年咯。换个角度想,我们这么做,也可以当作试探底线——我猜,他们的底线又得往下降了。”

    忍冬吃惊模样:“真的吗,那我们躲回去的话,需要躲多久?”

    宗博总也绑不好头花,一试再试:“我想,一年半载足够了。他们总不能一直揪着旧事不放,大不了下次出界我们再多带些兵,以确保安全。”

    忍冬认真地想了想,不认同:“我看够呛,西南再出叛乱,阿姐都被调回去镇压了,兵力恐怕无法再多分给你。更何况,我们回妖界躲避的这一年半载,岂不是给了虎王喘息之机,他再培养一个人类作为他的行事人,我们就算杀掉这个女人,最终也是白忙,反倒加深了与除妖师间的矛盾。”

    宗博绑头花的手顿了下,他忽然躬下|身,镜子里照出他一张探究的脸:“冬儿,为何你好像不急?”

    忍冬:“……”

    “听你的,我们已经休整一段时日了。如今又是机会难得,这要换做以前,你肯定催着我赶快弄死她。”

    “因为我们不能冲动行事,得找到万全之法啊!”忍冬抽走他手里被扯得变形的头花,重新选了个黄色的,“若又折腾出个反伤自身的结果,岂不是叫你落了阿姐下风。”

    宗博对着镜子笑了:“冬儿这是关心我,事事都替我考虑。”说话间两手搭在她肩上,轻拍了拍,“那也总好过出来两趟,一事无成的好。”兵派了,还把斗雪换了,若再无进展,他这脸才叫丢尽了。不管这后头走势如何,十四他必须杀。

    “可若是虎王非要保这个女人呢。”忍冬又问,“假设,这个女人是虎王抛出来的一个饵,而他早已织好了网,引你进去呢。最后不仅没杀掉想杀的,自己再次中计,这比一事无成更加糟糕,你想想是不是。”

    宗博盯了眼镜子里的她,又扭头看了看真实的她的脸,忽然“嘶——”了声:“冬儿,你这性子怎的变了,这般小心谨慎,竟都不像你了。”

    刁蛮任性,咋咋呼呼,祸闯不少,靠谱的事情没干几件,这是她给人的一贯印象。她做事,向来是“不管了干了再说”的风格,干不干,怎么干,通常心情说了算。这很有利于解释她某些不合道理的行为,而眼下,她左一个不可以,右一个不可以,实在不正常。

    她一再地拖延进展,宗博不蠢,定差察觉到什么。

    忍冬一口喝了药,又捏了块话梅糖吃,苦得不想说话。宗博没催着她开口,再一次开始尝试着为她绑头花。但他好像并不喜欢黄色,又挑了个接近粉色的。又过了一分钟,他终于绑好,满意地埋下身子,与她脸贴着脸对着镜子。

    “冬儿你看,多漂亮。”

    “嗯。”

    “以后都让我来给你弄头发,好不好。”

    忍冬嘁了声,不着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点:“你要是想,那就随你咯。”

    “冬儿最乖,耳饰也让我来帮你选吧。”宗博笑着说,“冬儿既然乖巧,那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忍冬忽然感觉右耳耳垂被捏住。宗博竟逮住;她的耳朵,用指腹轻轻地揉。这样近距离的靠近,使得忍冬突然浑身鸡皮疙瘩,出于恶心,也出于害怕。

    他微侧了脸,对着她的左耳,小声地问:“为什么总是拖延,为什么,总是说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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