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兵役
晚上四个人汇合后,交流了今天得到的信息,情况确实不太好,他们决定明天就赶回去,把县城里的事情告诉族人。
四个人吃了点干粮,随便在城外找了个破庙就在里面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出发回家。
等到中午,路过一个村庄,想在这里歇歇脚,讨点水喝。
还未进村,就看见村民们都聚集在村口处。十来个官差拉着一群青壮年,旁边的妇人们都嚎啕大哭。
“这是我的独子啊,把他抓走了,我怎么活啊?”
“当家的,你去服兵役,我们娘儿几个可怎么过的下去。”
还有妇人拉着官差的袖子,祈求道,“差大爷,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儿子好不好?”
那官差直接拔刀,“阻挡公务。”说着,一刀削掉了妇人大半头发。妇人吓得跌倒在地,木木呆呆,不敢再求。
林家旺几人看到这个状况,也不敢再进村,连忙躲到了路边的草丛里,不敢让官差看见自己。等他们都走远了,才向村子里剩下的人打听情况。
“哎哟,这皇帝,好好地打什么仗啊?”一个妇人哭天抢地地喊道。
“朱氏,你乱说什么呢?”一个身材佝偻的老者厉声呵斥道,“你不要命了,说这种话。”
他转过头来,对林家旺几人说道,“边关打仗,死伤无数,官差来这里征兵。”老者叹了一口气,“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的,都要去,即便是家中独子也不行。”
“什么?”几人大惊。“那剩下的老弱妇孺怎么办?”
“他们倒是提前给了一人一两银子的军饷,可现在,一两银子能买几斤粮食?”老者一脸愁苦。
“谢谢老丈。”林家旺几人对老者抱拳行礼,“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他们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带回村里,让大家早做准备。
四人顾不得休息,连夜赶路,第二天下午终于回到了王家村。
“可打听到什么消息了?”村长问道,王族长和林族长都在,还有一些有经验的老者。
“事情不太妙。县里不仅没有粮食,他们还开始强制征税了。”林家旺说道。
“更危险的是,朝廷要强制征兵。”王丰收补充,他是其中一个同行的王姓人。
林鹏杰把回来的路上遇见的征兵说了,着重强调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的男人都要去。村里的老人一下子就急了,他们的儿子都在这个年龄,有的甚至孙子都要去。
“村长,我们要怎么办?”
“我可就一个儿子,不能去战场啊。”
“我的孙子刚刚满十五,岂不是也要去打仗。”
“要不,我们去逃荒吧。”王族长提议道。逃走了,不用交税,也不用当兵了。
“可是我们的房子还有土地都在这里,走了,就什么都没了。”一个老人迟疑道。
“你的家财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命重要。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只要还活着,我们就能再挣一份家业来。”王族长看的十分透彻。
这里是王家村,王姓族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肯定不愿意离开故土,这是可以理解的。
林族长和在场的林姓人倒是接受良好,老一辈的都记得自己是逃荒过来的,小一辈的也知道父母来自别的地方。
“村长,时间紧迫,咱们要尽快做决定。”王丰收催促道,“昨天征兵征到周家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我们这里来,到时候,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好,那我们就逃荒去。”村长下定决心,“你们一会回去就赶紧收拾东西,没到场的人家我会派人挨家挨户地通知。给你们一天时间做准备,后天一早卯时在村口出发,过时不候。”
“一天时间也太短了吧,时间不够用。”有人说道。
“你觉得不够用,官差可觉得够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咱们村来了,到时候把你儿子抓走,你可不要抱怨。”
村长此言一出,没人再敢反驳,大家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时间紧迫,大家纷纷离去,收拾东西。
“族长,还有林族长,你们俩留下来,咱们具体商量一下该去哪儿?”王村长叫住两位族长。
“咱们这是旱的,往北只会更旱,我们要往南走。”林族长发表自己的意见。
“是的。但是我们目的地到哪里去?去湖州府吗?”
“恐怕不太行,去湖州也要被征兵。只要还在大梁,就不会安全。”
“你的意思是?”王族长问道。
“我的意思是,咱们穿过湖州,渡过楚江,直接到大越。”林族长说道。
“什么?你这是要叛国啊?林族长。”王村长大惊。他只想躲避一下兵役,可没想直接去别的国家。
“村长,你自己想一想。现在大梁和大晋打起来,也不知道要打多久。只要我们在大梁的地盘上,就要担心有一天被抓走。而大越不打仗,又有楚江天险,肯定安全。而且,”林族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大越土地肥沃,雨水充沛,永远都不会有旱情。”
“你说的轻巧,林族长。你自己也知道,大越有楚江天险,我们怎么过去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怎么样,永安县是不能待了。我们就先到湖州府。若到时两国已经止战,就在湖州府定居也行。若那时还在打仗,不管你们走不走,我都要带着我的族人去往大越。”
林族长实在不想再经历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索性直接去一个风调雨顺的地方。
“好,那我们到湖州府之前,两族就一起行动。我们一定要共进退。”王族长同意了,并要求和林族长一起发誓,相互帮助,绝不背弃。
林族长很爽快就同意了,林姓族人只有十来户,二百来人,必须和王姓族人一起行动才行。
王族长则觉得,林姓人逃荒有些经验,且他们人少,必须依附自己家族,双方互惠互利。
“路上由我们三人共同做决定。我管好我的族人,你们负责你们的族人。谁的族人出了问题,就谁负责。”林族长为自己争取话语权。
“可以。”
“我同意。”
这个要求十分合理,本来就是要听取林族长意见的。
而且,无论是林族长,还是王族长,在自己的族人中都很有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