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打仗
六月份还是没下雨，河里的水完全干涸了，幸好村子里的井挖的深，还能保证村子的饮食用水。
王家村的人现在很绝望，这一季的粮食是没指望了。
“村长，你可想想办法啊。这没水又没粮，村子里的人都要饿死了？”
“我有什么办法？当初让你们买粮食，你们不去？”村长在五月份曾建议过村民就算高价也要买一点。
“粮价也太高了，买不起啊？”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说。
“现在更贵，那你们都不用吃了，饿死得了？”村长也很无奈，他当初劝了，可奈何这些人不听劝。“现在只能看看县里面会不会开仓放粮了。”
……
林家现在粮食还比较充足，但也减少了每日的饭食，因为手里的粮不够吃到初冬下一次的收获。而且地现在干的一丝水都没有，种子根本种不下去。
“大哥，你找我们来干什么？”林爷爷问道，林族长召集林家人开会，每家都必须去人。林族长在林姓人中比较有威信，因此各家的当家人很快就聚齐了。
“现在有一件大事，你们必须都知道一下，我们也好早做决断。”林族长说道，“二牛，你过来，把你在县里面看到的事情告诉大家。”
林族长冲林二牛招招手，示意他说话。林二牛父母双亡，从小就依靠族里供养，在村子里只有一所破房子，没有土地。所以他十三四岁就去镇上做工了。因为比较机灵，会看人眼色，所以东家去县城定居的时候就带上他了，平时很少回来。
“各位叔伯们，大家都知道，我跟着我东家去了县城。我东家是开酒楼的，消息灵通。他说这次旱情非常严重，整个安信府都受了灾。好一些的地方减产大半，打下的粮食只够自己吃。情况严重的，就像我们这，完全绝收。我东家的酒楼都不开了，啥东西都涨价。县城里的也很混乱，有很多偷粮食的。”
“这么严重啊，那我们怎么办啊？”
“就是就是，二牛，你东家有没有说县里会不会开仓放粮啊？”
林家人议论纷纷。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县里根本就没有粮食，县里粮仓里面的粮食都被调走了。听说边关在打仗，把各地的粮食都调走了。”
“什么，这可怎么是好？”
“不会打到咱们这来吧。”
说到打仗，就不得不从一百多年前说起。当时也是天灾频发，各地民不聊生。但当时大梁的皇帝骄奢淫逸，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强制征税，甚至加派劳役，为自己修建行宫。
大晋的开国皇帝开元帝在暴政的压迫下揭竿而起，一呼百应，迅速占领了西北的大部分土地，然后建立晋国。
当时大梁的军队贪污严重，士兵根本拿不到军饷，消极应战，根本无法抵抗西北反叛的农民军。皇帝又一心只想享乐，根本不理政事。只要不影响到他寻欢作乐，一律不管。
大晋就这样建起来了。
南方的人见有人造反成功，也效仿大晋的开元帝，许诺减少税收，赢得民心，迅速集结一支军队，占领楚江以南，国号为越。以楚江天险，抵御大梁。
大梁当年的皇帝去世后，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儿子，太子就算想要收复国土也有心无力。
自此，晋、梁、越三国并立。
如今大梁的皇帝刚刚继位，迫不及待想要一统天下，青史留名。大越有楚江天险，不太好打，因此和大晋开战，把各地粮仓的粮食都调去边关了。
“叔伯们，我也不清楚更具体的情况。这次回来把这些告诉你们，我就要回县里了，东家准备去别的地方，要把我一起带过去。”林二牛说道。他是专门回来告知林家族人这些消息的，族人们对他有大恩。
“行了，二牛，你先去休息吧。我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族长说道。
“族长，咱们怎么办呢？”
“族长，您拿个主意啊，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
林家族人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族长，族长此刻也不知所措。
“要不，咱们派个几个人和二牛一起去县城打听一下，要不然什么都不知道？”林爷爷提议道。
“好，行远，这个主意好。”林族长同意这个提议，“你们谁家愿意让孩子去县城，就报名，去三四个就行了，到时候族里给他们出路费。”
林家家族里每年都会要求每户人家捐赠银钱和粮食，以备族里有什么事情。有钱的捐点钱，没钱的给几斤粮食，积攒了几十年，族银也有好几两了。
林族长把这件事告诉了村长，村长决定派人一起去。
最后，定下来的林家旺、族长的儿子林鹏杰和两个王姓族人。
因为林二牛急着回县城，所以他们四个人第二天就和林二牛一起出发了。赶了两天路，才进到县城里面。一进去，林二牛就赶紧回东家那里去了。
剩下这四个人里，除了林鹏杰来过县城，其他人最远也就是到过镇上，但都还算机灵。他们分头打听，约定晚上在城门口碰面。
县城消息更灵通，也更混乱，大米和小麦都涨到了三十文一斤，还每天限售两百斤。杂粮二十文，限售五百斤。
酒楼饭馆都关门了，根本没生意可做。家里有粮食的，也要藏好，不能透露出去，每天晚上都有贼到处偷粮。
林家旺不禁感叹老爹的明智，早早买好了粮食。
他找到了县城里的一个乞丐，“小兄弟，我找你打听点事，用一张饼子做报酬，怎么样？”林家旺掏出饼子在小乞丐眼前晃了晃，这是临行前林奶奶给做的干粮，能保存好几天。
小乞丐蓬头垢面，衣着脏乱，见到饼子，伸手就要抢，林家旺连忙把饼子揣到怀里。
小乞丐见抢不到，说，“大爷您问吧，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粮价是什么时候开始涨的。”
“我不买粮食，不太清楚，但五月的时候，我听别人说就已经十几文了。而且，已经没有人愿意施舍给我食物了。饭馆也关门了，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小乞丐说着，又盯着林家旺怀里的饼子看。
“咱们县的粮食今年收成不行，县太爷说要收税了吗？”
“收的，告示都已经贴出来了。今年提前收税，我前几天还看见衙役抬着粮食回来了。不过，有人说，他看见衙役没有把税粮放进粮仓，而是放在了县衙。”
“县城里已经没人给你饭吃了，你怎么活下来的。”
“活不下来了”，小乞丐说，“我过几天就要走了。大爷，我偷偷告诉你，永安县待不下去了，整个县里都没有粮食吃。”
“谢谢你，饼子给你。”
告别小乞丐，林家旺又找了其他人打听县城里的事情，都说今年没粮食，且已经开始征税。以前都是七月份征税，现在六月份就是怕大家把存粮吃完，一点都征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