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安排

    从长安郑府把宝璐秘密带出来，再把人送出去，光靠紫檀显然吃力，为此刘涛也受命去了长安帮忙。除此而外，他还要帮琬琰打理很多事情，送走人以后他还在忙，得到定亲消息后就放下手中的事情往回赶。尽管琬琰怕他劳累，叮嘱他不必急着跑回来，但知道了迫在眼前的婚期，刘涛还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琬琰很是愧疚，让他先回家休息几天。刘涛却早有了打算：“正是娘子要用人的时候，哪里有躲懒的功夫？只等着商量出章程来，接着才好办事呢。”

    “看见您回来，我已经觉得轻省了！您快家去，不然我可是生气了！”态度坚决地赶了刘涛先回家休息了两日，但不等刘涛回府来商议，琬琰自己就去找他了。

    刘家娘子慌忙去张罗，但仓促间觉得哪里都不周全，琬琰连忙阻止：“我觉着府上今日太忙，稍显嘈杂，正想着到您这儿寻个清净。不必多张罗了，我只来寻先生说几句话。”刘涛也不同她客气，只让妻子听娘子的吩咐去做。现在要紧的是接下来的安排。

    于是他开门见山：“恕我冒昧，娘子这亲事来得仓促，其中可有原因？”虽然人选早就看中了，但是从行将作废到一蹴而就，实在令他没有心理准备。刘涛担心，是不是他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变故，甚至到了要拿琬琰的亲事作为利益交换的地步。

    心里也知道刘涛的拳拳关心，对他的直言问询也只感到动容，琬琰笑着安抚：“先生放心，没有什么变故，父母之命，舅氏促成，我也觉得挺好，所以就定下来了。”

    高士廉算是抚养琬琰多年的长辈，比之生父也不差了，他的用心琬琰是不怀疑的。但刘涛也是自小看着他们兄妹长大，这几年的经历更可以说同甘共苦，不是一般人可以相较的情谊，他的关切琬琰也是要认真回应的。

    刘涛尤其关心婚礼后的去向，以及“陪嫁”的安排。他细细思量着：“唐国公不管外放与否，李二郎总不能还像稚子一样走到哪跟到哪？高公想必也不会犯糊涂，到时娘子在洛阳等上一两年再去河东，或是随着李二郎走，这点要求李家想必也能同意……再来，跟着娘子出嫁的人，紫檀她们不必多说，自然得是随着走，刘越他们也该跟着，我看周季付也未必不愿随您去，只是紫檀她们好说，刘越这些人李家怎么安排却得说道，到时我去找李家商量个章程来……”

    这些事情琬琰自己也思量了不少，有的确实亟待和刘涛商议，但她觉得少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选：“我所缺憾者，只余一样——先生是否还愿意跟着我？”

    原本刘涛是长孙晟留给继承者的管事，但府里的大管事不止一个，这几年他在坞堡更是几乎成了琬琰的手下了。如今以他的资历，在长孙府地位待遇也是主子以外的头一人了，琬琰也只是本着私人感情问一句，去了李家，所能获得的未必比在长孙家更多。只是他熟悉琬琰身边许多人手布置，一向办事也非常得力，如果他还能继续跟着，无疑对琬琰是很有助益的。

    但，刘涛却是很欣慰的样子：“我原本想自己提出来，又怕娘子觉得我不堪这用处了，不打算带着我。您既然看得上，我无论如何也要跟着的，”他看着琬琰，似是叹息又似是宽慰，“原本主子就打算让我跟着服侍您，他还等着我来告慰他，是否亲眼看着郎君和您成家呢。”

    琬琰点了点头，眼睛却是一酸，垂下头止住了要垂落的泪，刘涛温声劝：“主子知道了也会很高兴，娘子也要勉励不自伤才好……”

    这日在刘家商谈了很久，堪堪把事情安排好。刘越刚一回来，正好就被差遣着送琬琰回府。

    路上，看着骑马在旁的刘越，想想自己这年纪就成婚，身边没有多少人表示惊为奇闻的，而刘越这加冠了的年纪还毫无议亲的动静，估计就成了当下人心中绝对的大龄剩男了。

    也难怪每见刘家娘子一次，都感觉她愁的眉宇褶皱更添一层。

    “昭衡，你同我悄悄说，有没有看中的姑娘家？”

    要说刘越确实也特立独行，寻常的人在他那个位置早就避嫌了，但他还是照旧，以前怎么和琬琰相处现在还怎么样。因此他面色如常回答：“看中过的姑娘那可多了，只是我看中没有用，别人看不上我呀。”

    只论品貌，刘越已是琬琰见过的相当出众的，只怕是他自己眼光高，不然除非要去攀世族，他要结一门好亲并非不能。

    琬琰笑笑，“有人是要先成家再立业，你约莫是要反过来了？”

    刘越只说自己不能辜负琬琰抬举引荐的美意，往后无论如何要先做出一番事业才对得起主家呃父亲云云。

    琬琰暗惭，当时满以为自己的婚事必不成的，所以坦然把刘越推出来的。现在他成了自己“陪嫁”，这样对他日后的行伍生活是好是坏，倒是难以言说。不过到底不算什么正经的裙带关系，最后他能不能出头，还是凭自己本事。只是他眼下看起来真是心无所属，只能为某人深深叹气了。

    和刘涛商议完，有他襄助，琬琰总算从这日开始觉得行事顺畅了，赶在婚礼前把紧要的事情都安排妥了。而两府忙碌不停地准备中，大婚的筹备也已稳妥。

    时间倏忽而逝，到了成婚的正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