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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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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狸抬头看向天上的日头,觉得这天气确实燥热了些,影响得人心绪也起伏。

    就比如今日娘子来熙园招待客人,心情本来还不错。转眼功夫,就有不谐,眼见着是要不欢而散。一定是太热的缘故,阿狸想,他们一定要在没有凉风的亭子里说话,难怪郁闷。远远观察的阿狸想着放置冰块的屋子,心里叹气。

    此刻琬琰确实心情不好,大约也是这里闷热,让她迫切想找个阴凉地待着。但今天的来客真是有点特别,偏要来这里。客随主便,只能随着来了。

    熙园是长孙晟名下的园子,他留给了高氏。不过这里难得地方不偏也自有一番景致,是个赏玩的好去处。高氏平日里的交际不多,倒是孩子们会带朋友来这里玩多些。今日无忌请了一些朋友来,崔氏也第一次过来招待他们,为了让崔氏有个伴,琬琰也过来陪她顺便认认人。

    长在洛阳的女眷琬琰认得不少,只里面有几个面生的,她和崔氏都不认得。倒是其中一个娘子认得她,原来是荥阳郑家的姑娘,以前还是宝璐的亲戚,见过琬琰。

    那娘子笑道:“我一早就记住你啦,因着我家里有一个姐姐,大名就叫观音的,所以听说了有个小字里带着观音的娘子,一下就记住啦。”

    年纪虽小,说话倒是很有技巧,她姐姐大名观音,琬琰小字叫观音婢的,为免尴尬只说了琬琰小字带观音。至于她从何处知道长孙家有个观音婢却也没提,琬琰心里叹惋,自然是以前的宝璐说过了。昔年的郑太夫人和越国公一家,人们似乎渐渐淡忘,但或许华族还是□□如初,就像是弘农杨和荥阳郑,依旧是枝繁叶茂宠辱不惊的两棵大树。

    崔氏已经很热切地接话:“这确实是缘分呢,不过呢我小姑的大名倒是少有人叫,现在要我想想小姑大名是什么,还要反应一会儿呢。”众人都笑。

    郑家的那位小娘子,人叫如意的,有点得意的样子说,“这倒是真的,但是我听了一次就记住啦,是叫琬琰,‘吸飞泉之微液兮,怀琬琰之华英’,是也不是?”

    当年宝璐觉得她大名还没有观音婢顺口好听,也很少喊她琬琰,没想到还会和如意谈这个,看来以前她们的交情是很不错了。

    琬琰也点头附和如意:“好记性,典故也是一点不错。”

    座中有个琬琰的表姐大乐:“我认识观音婢这么多年,都忘记她大名叫什么了,如意倒是未见其人,先知其名,倒显得你们两个是亲亲姐妹了。”

    如意也不在意这揶揄,依旧乐呵呵得:“是这名字好,所以我记住了好多年呢。名字父母所赐,虽然我也喜欢叫如意,但是谁叫是好多人爱取这个名儿,我叫郑如意,还有不少甲如意,乙如意,丙如意,哎呀,总之叫别人记住我可不容易!”

    众人说:“那是这名够好,所以大家争着取呢。你可别埋怨。”一时话题说到名号上,大家都有兴致比较,偶或玩笑一番,气氛倒也松快。

    日头升上中天,崔氏提议去临湖水榭,那边还备了冰块,冰镇的果品饮食,这会去更松快些。众人自然欣然前往。

    前一刻琬琰去更衣,众人离开的时候她还未回来。崔氏打算留几个侍婢等她回来引她去水榭,如意很热心地表示要留下来等琬琰一起走。崔氏觉得让客人在这里等着不妥,但如意好像就是很喜欢和琬琰一道走,见她坚持,崔氏也就随她了。

    崔氏她们几乎前脚刚走,琬琰就回来了。如意笑眯眯地冲她招手,“琰娘子回来啦,她们先去水榭了,我在这等你一道走。”

    这个称呼倒是新鲜,还是头回听见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琬琰扬起唇角冲她点头:“那我们也走吧,去水榭那里凉快些。”

    如意却摇摇头,“我还想在这里坐会儿,琰娘子可否陪我片刻?”

    阿狸已经在心里腹诽不已,这么热的天,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坐着,还要娘子相陪。

    琬琰倒是依旧和颜悦色,好脾气地应下了,让阿狸她们在廊檐下等着,自己走近亭子坐到如意身边。

    这个看起来伶俐活泼的姑娘此刻沉静下来,她举着扇子轻摇,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琬琰。

    不动声色地任她打量,琬琰轻声说:“如意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沉默了许久,如意轻轻点头,“琰娘子想必知道我是从谁那里知道的你。那人……现在的下落,你可知道?”

    琬琰心里一动:“我不知道。”她收起了浅淡笑意,依旧是和缓的声线:“但我希望我能知道,若你信得过我,不妨直说。”

    阿狸看着远处两人单独在亭子里说了一阵,终于,那位郑娘子似是呆够了,率先起身。阿狸连忙上前,不料只那位郑娘子带人走了,琬琰只嘱咐侍婢先为郑娘子引路去水榭:“和嫂子她们说,我想起还有一些玩意正好拿来,随后就到。”

    送走如意,阿狸就等着和娘子回去拿东西,但琬琰却没有这个意思,只让人去找紫檀来。阿狸不解:“您有什么要紧东西,我来拿就是了,让紫檀姐姐再来岂不是麻烦。”

    琬琰笑笑,“瞧你够累的,舍不得,紫檀清闲一天了,正好让她多跑跑。”

    阿狸大窘,她方才反应过来,特意叫紫檀过来,哪里是为了找什么物件,肯定是有要事吩咐。

    没多久就有人来了,却不是紫檀。

    “观音婢,你还在这里!”今日人都是年纪不大多半自小结交的一圈人,有没有长辈,也就没有刻意忌讳什么,去了水榭男女都在一处开宴赏玩。李世民也在其中,没见着观音婢,崔氏说人大约回凉亭去了,他索性找过来了。

    夏日里穿的都轻便,但熙园也不是什么避暑胜地,一路寻过来有的地方还没有树荫,并不好受,琬琰也见着李世民额头上的汗,招手让他进亭子来坐。桌上的有本来用于沏茶的清水,尚未用上如今早已凉透,琬琰干脆拿来浸湿了帕子给他擦汗。李世民低头配合她擦,觉得一路来的心浮气躁都被一同擦拭了。

    “你特意跑一趟做什么,我迟迟早早要过去,怕我迷路了不成。”

    琬琰虽然开着玩笑,实则漫不经心,还注意着紫檀来了没有。这一走神,李世民说的话就随口应了过去。

    过了几息,感受到身边人凝视的目光,她才恍然收回视线:“嗯,你有话对我说?”琬琰有点无奈,今天大家都有点秘密需要她来解决吗,紫檀什么时候来。

    李世民还是没开口,看了看阿狸,琬琰只好让阿狸再去廊檐下等。

    阿狸恭敬地下去了,心里很是烦恼,怎么都有点小话找娘子说呢?看,站这么远,她都能观察到娘子心情变差了,这位郎君又招惹娘子作甚么,客人们快去水榭吹吹凉风,娘子就能好受多啦,郎君你可有点眼色吧!

    琬琰觉得李世民今天不是缺眼色,是缺心眼:“这是什么话?你多大了还想一出是一出?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这事就过去不要提了。”还什么婚约继续,这就是个口头约定,继续什么东西。

    更别提自己还额外有一笔账和他算。但是,紫檀没有来,一些事自己尚未确定,不能仅听一面之词冤枉他。只是虽然这么想,言行上已经气燥,显得很不耐烦。

    李世民仿佛还很惊讶她是这个反应:“我不是想一出是一出。你说不想现在嫁人,可我不是一定要现在就成家,你说的会两相耽误更是不存在。我们可以,可以……”

    琬琰还以为他不会脸红,不然不能这么坦荡地跑来说,原来也有点难以开口。她想直接呛他,可以先定亲过几年成亲是吧。可话到嘴边发现原来自己也有点别扭,她恨恨地把擦过他汗的帕子丢他怀里去,两人大眼瞪小眼,心里都明白对方未尽之言,就是都不开口。

    最后少年掌不住,还是试图说服她:“刘越和我说了,你不是想离开洛阳吗?我也正好很快要出洛阳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四处游玩,关中陇右江淮哪里都去得……”

    “我想去哪里玩,自己就可以去,你倒是说,为什么一定要跟你一起。”

    “因为我想带着你一起走,”少年的脸已经是火烧云一般了,但居然很坦然流畅地说下去了:“我希望你同我一起。”

    琬琰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热切坦白,又势在必得觉得自己不会被厌弃拒绝的莫名自信。敏锐发现对方真的不明显讨厌自己,他似乎更有底气,只有开口时的低哑声线泄露了他的紧张:“观音婢,你跟我走吧。”

    “……”恼羞成怒的当事人质疑着自己为什么也要脸红。

    最终是匆匆赶到的紫檀拯救了她。

    灵均目瞪口呆地听完了小伙伴的经历:“乖乖娘哟,对他的告白你的反应就是这?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我说话了,哪里一言不发?”

    “救命!‘我还有事,就不送郎君了,先行一步’,然后转身跑了?——我好想知道他告白失败以后是什么表情对着你的背影啊!”

    琬琰还是很心烦,灵均也不好意思再多刺激她。

    小伙伴的思考,灵均自认为多少能理解一些。今日那位郑如意提供的线索,紫檀已经去证实了,这些事情摊到明面上来,也难怪琬琰看李世民不能顺眼了。

    据那位郑如意说,宝璐原本是要说亲的,但是家中说的人他不满意,随父亲任上也是为了不在洛阳待嫁。后来杨玄感起事之前,她突然决定去长安,为了见一个人。

    “宝璐说和那位李二郎结识多年,那日李二郎路过义阳郡,不知发生了什么,总之后来李二郎去长安,宝璐也随之去了。不久杨玄感起事,朝廷闻讯后缉拿了义阳的杨玄奖一家,宝璐不在,幸免于此。”郑如意如是说。她知道这些,因着她和宝璐确实是交情不错,而到长安后宝璐没有去杨府而是去找了同样身在长安的郑如意,也是运气好,她秘密来长安就没几个人知晓,如意也凭着仗义护着她躲到了现在。

    然而能藏到现在也是有运气的,郑家在长安宅邸没什么人,一应节制下人如意还能说了算。只是出了郑府就很难说了,宝璐也不能一辈子关在郑府不见人。两人商量了一阵之后,决定另找出路。这也是郑如意那日特意来试探琬琰的原因:宝璐信任琬琰,也想及时和她取得联系。

    郑如意一开始还有点犹疑,但宝璐不由分说的信任,以及确实郑府也不算永远安全,她还是尽快来洛阳行动了。结果出乎意料顺利。

    紫檀亲自去了长安,回报给琬琰确认,现在众人正在筹划,若成功实行,把人送去终南山秘密藏个几年,燃眉之急就暂时可以解决。

    不提这茬,灵均以为,让琬琰至今心烦的是,那郑如意话里话外暗示,宝璐当时是追随者李世民去的长安,指不定就是私奔。最不济这两人还有点什么。想想他日后后宫确实“丰富”,杨氏女就不止一个,宝璐难说就不是其中之一。

    琬琰听得一愣一愣:“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他和杨家人确实有缘啊。”

    “……”原来你想的不是这个啊!

    叹了口气,琬琰说:“他的脾性是不爱在这些事情上掩藏的,何况我们听的也是郑如意一面之词,宝璐都没说分明是为着什么去的长安,未必就是他拐带了宝璐走。”就算一开始有些怀疑,后来他这么直冲冲过来表白了,琬琰也知道,就他的行事,他说不记得“杨家宝璐”,那就是真不记得。若是这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记性也断然没有那么差。她所烦恼的,也不是为了灵均所说的那些事情。

    灵均小心翼翼提问:“所以,真的一点也不心动吗?”如果一丝一毫的意动都没有,那就无从烦恼了,直接拒绝就好了。忸怩尴尬会存在,就是不一样的证明了。

    曾经自以为自己不是那种扭捏的人,现在好像也不能那么坦然直视自己内心。旁观者都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也被吸引,那她绝步会给对方机会这样靠近。

    两小无猜?暧昧?或许都有,还夹杂着一点觉得是个麻烦要斩断的犹疑,以及不忍心伤害的复杂。

    在心里感叹单身至今却还要给暧昧小青年做恋爱指导的自己,灵均面上好整以暇:“前不久我们还说着养鱼呢,我看反正都是要养,不如养自己更喜欢的。就是先定下来又何妨,正好不必被催婚,你舅舅那么早就撮合你和李世民,要是知道这桩婚事能继续不知得多开心,两全其美,绕一圈我们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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