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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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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兄弟一起逛园子,这都是想想就很诡异的事情,何况他们两人还可以说什么关系也不是。

    但他们早就认识,彼此印象还挺深。

    周季付认为刘越和李世民挺相像,也对也不对。除了同样年轻尚武,同样都早早展现出一点军事的才能外,余者似乎都无甚相同。

    刘越自小读书就相当凑合,李世民却是家学渊源,不仅读书还颇得其乐;刘越自小在自己圈子里也是众星捧月,遇见的长辈对他的天资多有赞誉,去过的地方一开始也少,虽不至于妄自尊大,但军营生活多年让他初始有点单纯;李世民曾经日常过得像个纨绔,飞鹰走马就是在务正业,顺风顺水,不能弯折的烈性,往往掩藏在他平常的豁达里。

    刘越率先开口:“犹记当年初遇,李公子年轻尚轻,箭术就已是极其高超,一别数年,想必更加进益了。”

    从前李世民在坞堡作客,简直像来砸场子的,琬琰开始还参与了几次,后来就光看他和少数几个人的表演了。

    实在说刘越也不差,那段时间两人在训练场没少打滚,争胜起来一个赛一个讨嫌。那时刘涛很惭愧儿子年长,却沉不住气,琬琰倒很理解,半大小子就算年纪大些,争强好胜也能理解,见识见识人外有人,对大家都有好处。

    回头看过去的经历,多少也都能一笑置之了。

    李世民早把那对腻歪夫妇扔给管事。这在城中的园子本身也没有什么好景致可逛,两人爬上一处小楼,坐下来了。

    对于观音婢特意抬举这个人,李世民也不意外,她向来对身边人是这样,觉得值得帮就推一把。不过他们很快就要走人,这时候露脸难道要让人跟着李家走么?

    他漫不经心地,不算失礼但也不热切,刘越毫不介意,自顾自地说:“最近要离开洛阳的人可真多,连李公子也是,怪道娘子说洛阳好好一个地方,怎么弄得仿佛不是久居之地一样。连她都想离开洛阳去别处走走了。”

    李世民闻言警觉起来:“如何她也要走?她去哪里?”

    刘越便笑:“这说不准,那日娘子说她舅舅要去岭南,岭南的荔枝这辈子还想尝尝,说不定去岭南;又一日灵均姑娘说自己下江南的风光,娘子也说该去一次;我父亲以前同长孙将军出使塞外,至今记得塞外风光迥异,娘子也说那里挺有意思的……总之啊,她最近心里想的念的都是这些,指不定有朝一日就往任意方向走了。不过我以为这情致,也合该是她这年纪有的。”

    他意犹未尽停下来,对面的人听得出神,“你意思是说,她其实不想待在洛阳了?”

    “我可没这么说,”刘越啼笑皆非,这超常的理解能力,“洛阳是她的家,祖籍故地,怎么会因为一时之兴,就不想待在洛阳了?”然而李世民不知听进去没有,瞬间容光焕发起来。

    他突然热情备至地要送刘越礼物,表示许久不见再重逢当有礼相赠“故友”,就送他一匹好马吧!这可真是破天荒的一回,李家父子都爱好马,李世民和无忌那等交情,也没见他割爱送自家的好马,刘越虽然不知道他突然抽什么风,但明白自己这是捡了大便宜了。此时不要更待何时,两人直奔马场去了。

    琬琰听说这事也一愣,好在送的不是后世熟知的那六骏之一,不然这展开她看了也有点无措。无忌大为不满,“我中意你的马好久了,求都求不来!今天这么大方,要不让我也沾沾刘越的光好了。”可惜李世民的大方突然到此为止了。

    午间,如窦氏所言,李渊果然回来了。

    入了洛阳,前数年李渊一直担任文职,默默无闻,直到今年春开始转调卫尉少卿,掌宫廷禁事,终于在武职上活动了。

    杨玄感起事期间,李渊就被任命镇守弘化,兼知关右诸军事。为杨广的平叛出了多少力不可知,但他本人应当从此获益不少,从他此时的春风得意就可见一斑。

    李渊是杨广表兄,这关系对他好也不好。自小丧父,因着自己母亲和独孤皇后的姐妹关系,李渊年轻的时候在宫廷中任千牛备身,在杨坚和独孤皇后面前也算有了存在感。然而这对姨夫姨母也不是好相与之辈,杨广还是晋王的时候就更是和李渊关系一般,因为少年老相,杨广取笑这位表兄“阿婆面”,这还好说,现在成为皇帝,杨广看李渊就剩下忌刻了。

    但无论这上头的事情如何论说,好歹八柱国的出身给予这些人生来就有的光环,所谓名望素著还不完全是虚言。天下一统才没多久,人们对于往昔的形势印象还没有淡去,对于这些以军事立身的门阀存着的一分看重,是和对所谓五姓高门的敬畏还有所不同。

    对这样的人,小辈们自然是恭敬有加的,琬琰和李渊虽然算是旧相识了,也没指望他能多么另眼相待。

    李渊却是一改他平日的端严,亲切地招呼了这些小辈,听见说刘越是琬琰的部曲,特意叫他到面前说话,并赐座赐宴,浑然是当正经客人来招待了。也不知是刘越就特别合他眼缘呢,还是心情真的太好了。

    众人各有心思,尤其琬琰没想到,李渊现在能这么和颜悦色,是因着窦氏还没有对他提出议亲作废的事,李渊还把她当未来儿媳抬举呢。此刻她内心只感叹,被拒了婚事,对面还是个小辈,还能这样以礼相待,看来李渊也是个胸怀宽大的,果然非常人。

    刘越可没想那么多,有座没座,有吃没吃,他都坦然受之,心态良好。

    崔氏也是第一次和李家人接触,对他们的印象很好。在晚辈面前不自矜身份,言语文雅又不失亲切。她对高氏感叹:“也不知他们是否对谁都这样好,或者是我托了大人的面子才能如此?”

    高氏嗤笑:“谁的面子那么好托,就不许人家的礼数如此么。”

    那自然不是了,如果是为了礼数,刘越本来可不会有这待遇的。

    高氏又打听:“你还见了谁?”

    “李家就唐国公夫妇,还有李二郎。没别人了。”

    “你今日看他们家,如何?”

    崔氏琢磨着这话里有话,答:“不知阿家指的是什么?”

    高氏有点迫不及待:“你就说,我们与李家结这门亲,如何?”今日见到的有限的人,崔氏一听就知道指的是谁。

    她不由沉吟。“李家名望素著,家风没听说有什么不妥,族中子弟……”高氏打断她:“他们家风如何我早知道,我唯一不能尽知的是那位李二郎,今天你看见他了,你就说,他是如何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无妨。”

    崔氏老实回答:“风度翩翩,人材出众,但从外表看,是配得起观音婢的。不过阿家,我听李夫人说李二郎还有几个弟弟,有一个年纪也和观音婢相仿,为何您就看中李二郎呢?”

    高氏摆摆手:“这说得像是我们挑拣他们一样,实则你也看见了,他们身边经年就带着这一个,我上哪里去比较他们家儿子哪个最好。”她絮叨了一番这事的始末,崔氏也听明白了,她说:“依我看,有阿翁舅舅他们的看重,这婚事就不会差,不能成就是观音婢不喜欢罢了。既然如此,那李家和李二郎再好也是没用的,不如为她慢慢相看别的人家。”

    谁也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高氏也不是不体谅女儿心情。当日那老虔婆满口胡言,她虽然气,但也不至于要因此置气拿女儿婚事来证明什么。

    只是要她自己去相看,却没把握眼光能比丈夫和兄长更好。再说观音婢的意思,高氏自己尚且没明白:是只不满意眼前这一桩呢?还是不想要这么快嫁人?如果是因为后者,恐怕不能尽由她。

    高士廉那日私下和高氏谈,他希望自己离开前观音婢的婚事能有个眉目。局势已经不是暗流涌动了,简直是要冲到明面上去了,这种关头高士廉却要跑去远离中原的岭南不知归期,他不仅忧心家族,也牵挂着外甥女的终生事。

    要是做最坏打算,高士廉别说能见证自己抚养了数年、看着长大的外甥女成家,就是往后余生都不一定能再见面。他已经快要四十了,过上几年,如果经不起颠沛,客死异乡都不稀奇了。

    高氏再是伤心,也不得不承认兄长的话有道理,她思来想去,一者,还是要全了兄长的这片心;二者,她自己出身名门望族,也知道这样家族子女婚事还是要考虑姻亲利益,儿女私情只是锦上添花,趁着和长孙家的关系还没有闹得太僵,舅氏还能做主的时候,给女儿争取尽量大的余地才是好的。因此高氏最后还是依着兄长的意见,着意去打听了李家人,其余的自有高士廉在安排。

    这番苦心,高氏对儿媳和盘托出了,并让她在观音婢身边注意着,关键时刻配合他们的计划。崔氏莫名得到了这样的“卧底”任务,哭笑不得。

    好在这府里消息最灵通的就是琬琰,这番不算机密的婆媳对话很快就传到她耳朵里。

    她同刘涛抱怨:“我也想体贴长辈的心意,可为什么一定是成婚才算托付了终生,我现在过得也没什么不好,为何他们还不放心。”话出口,琬琰自己也觉得幼稚得可笑了,如今是关心疼爱的人在为她想出路,过几年替她“操心”婚事的就是需要她发挥价值的人了,那时过得好不好就两说了。

    她自我排遣得快,刘涛却还是尽职地从他的角度出谋划策:“娘子也听见了,他们希望您的终生大事有个眉目,也不一定就是要这几个月就成家呀。您不妨把这件事交给他们,这样高大人上任前能安心很多,这也算是体贴了长辈。至于日后那青年才俊是否有点不妥……咳咳,日久见人心,总得时间观察,那时谁也不能强求娘子一定就嫁给不妥之人,对吧?”总而言之,可以接受私下里定亲,等过上一两年,有的是足够时间找借口否了婚事。

    既然这么靠谱的人都鼓励自己“养鱼”,琬琰也就心安理得地撒手不管了。高氏他们急吼吼地挑选青年才俊,琬琰也不打听了,到时挑一个表示自己能接受,也就暂时功臣身退了。

    灵均对此非常震撼:“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人,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要被你利用了。”

    琬琰心虚,但还是反驳:“我也是会做足准备的好吗,到时挑一个年纪不大的,这样不耽误他相看下一个。再说不会耽搁他太久的,没一两个月我就能让婚事告吹。”只要高士廉不在,谁能管住她?

    “啧啧,万一对方看上你了,死活不同意撒手,你可就玩脱了。这种事还是实诚点好。”灵均真心实意地提醒。

    琬琰更真心:“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与其信他们动真感情,不如说爱作弄捣蛋。这个我有经验,应付得来。”

    选个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左右十三四,大了十五六,心性就是爱玩爱作弄的。就是李世民,小时候看着乖巧,彬彬有礼,到了这个年纪也爱作怪。

    这听得倒是稀奇,“他在你面前一向,嗯,乖巧,没想到还会戏弄自己恩人。”

    “可不是,一开始他像生来就那么温良恭俭让。”直到远离了父母,本性稍稍显露了。在坞堡长住数月,别说刘越那时烦他到不行,琬琰都觉得这孩子到了人憎狗嫌的年纪可真不是说说。扯头花踢凳子这种事儿是不会做的,他就擅长憋着不说,在你的必经之路埋伏,或者挑拨别人的痛点,给人一个“惊喜”。

    背后说人确实不好,这样吐槽过后,很快琬琰就体会到“报应”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什么叫不退婚了?你凭什么做这个主?”不仅毫无防备,还怒火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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