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br>深夜短小，明天早上再补

    “你醒来啦？感觉怎么样？”叶祁坐在床边给陈鹿到了杯水，把吸管凑在他嘴边，“来喝点水润润嗓子，你都睡了好久了。”

    陈鹿配合地抿了口水，却又半阖着眼看被子上的褶皱，没再开口说话。他依旧是侧躺着，护工在他的腰腹部放了块软枕，起点支撑身体的作用，以免侧躺呼吸困难或压迫心脏。

    “魏哥公司有事儿，就先过去一趟。不过他走的时候就依依不舍的，估计下午办完事就回来了。”叶祁依旧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他故意话多些，想着让陈鹿快点忘记那些糟心事，心情能稍微好点，但陈鹿开口第一句话还是在问周沫的事。

    “周沫……有联系你吗？”他的声音虚弱不敢，尾音有气无力地垂下去，倒不像是个完整的问句。

    叶祁摇摇头，其实他和周沫的关系本来就一般，就算是周沫没出事也不会随便联系自己，更何况自己还差点把人家妈给打了。但他不能和陈鹿直说，吞吞吐吐半天才生硬地安慰说：“估计，估计，嗯，他有事肯定会联系的。”

    陈鹿闭上眼睛，缓缓叹出口气，沉默了几分钟才说：“我骗了他。”

    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些难过，身体又无意识地蜷在一起，紧紧抱着胸前的抱枕。

    “啊？”叶祁大大咧咧的，完全不懂陈鹿的心结，“你对他那么好，还说什么骗不骗的呢？再说了，你骗那傻小子什么啊？”

    “我和他说过好几次热爱游泳，呵，咳咳咳……”陈鹿说道一半就呛咳起来，惨白的脸颊上浮出病态的绯红，仿佛喘不上气似的伸直脖子，“咳咳，全是骗子……”

    “你别说话了，来，再喝点水。”叶祁手足无措地把水杯再次放到他面前，可他却侧脸躲开了。

    “嗬嗬呼……结果又当着他的面犯病，不游泳，咳咳，说不喜欢游泳，不……”陈鹿颠三倒四地说着胡话，声音里夹杂着粗浅难受的喘息咳嗽声，到最后彻底没法说话了，逐渐变成低声的喃喃。

    叶祁急忙按下呼叫铃，明明知道陈鹿钻牛角尖了，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急得仿佛想把心直接刨出来给陈鹿看，恨不得上手把陈鹿的脑回路掰直。

    “我以前也以为你喜欢游泳啊，但知道了之后也没觉得什么，你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周沫又不是小朋友，还能听风就是雨的？”

    “而且，爱好也不是你能改变的，如果那些没有乱七八糟事，你大概也真的会热爱游泳吧。”

    “原本就是世事难料，就算说得不对，还能不让人反悔了？”

    护士来得很快，她迅速开大鼻氧的氧通量，缓解呼吸困难的症状。等陈鹿平静些，她才建议：“鼻氧虽然饮食说话方便，但可能供氧量不够，要不还是换成面罩供氧吧？”

    叶祁正要点头，就见陈鹿微微带着些气喘说：“不，不用了。”

    “你确定吗？换成面罩说不定会舒服点。”叶祁俯下身凑在陈鹿耳边商量着，对他刚刚的症状还胆战心惊。

    但陈鹿依旧摇头：“没事，闷得慌。”

    这话说的，不知道是心里闷得慌，还是带着氧气面罩闷得慌。叶祁没有再劝，护士也看他症状不是很严重，转身就离开了。

    病房里静默了会儿，叶祁坐在离病床较远的沙发上，过了会儿好像不经意地开口说：“要是闷得慌，我带你去游泳馆去吧。”

    “我没事，你别瞎想。”陈鹿低着头随口说，声音倒是不像刚醒来那么难受了。

    “我说真的，想不想去看我游泳？我前几天有破自己的旧记录。”叶祁几步凑到病床前，像是只怂恿着主人雪天遛狗的金毛，浑身散发着少年人才有人温热气息。

    陈鹿抬眼去看他，忽然露出一点儿笑意，似乎是某根神经松弛了些，虽然略显疲态，但要比刚刚紧绷的样子好太多了。

    他也不清楚叶祁有没有看清自己的真面目，是不是曾经也被他欺骗过。他刚刚还在想，已经伤害周沫，就不该再招惹其他人，起码该和别人说清楚。

    但叶祁说“原本世事难料，还不许人反悔了？”，像是不讲道理地把所有错处都推到别人身上。仿佛陈鹿仅仅只是在一条路上转了个身，然后不小心撞倒个人。

    果然是叶祁啊。

    当他带着清新热烈的气息胡搅蛮缠时，陈鹿就忍不住想要凑近，想要贪图这一时半会儿的愉悦。

    再说，去游泳馆大概也能见到周沫吧，起码要和他当面道个歉。

    “好啊，其实我也很想去看你游泳。”陈鹿的声音虚弱而温和。

    叶祁越发像是到处找狗绳的大型犬，围着病床转悠两圈：“你轮椅在护工的隔间吗？我得悄悄把你偷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