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吾乃傻狗救世主
大殿。
“槐安,朕看看你身体如何啊?”皇帝双手捏着他的肩膀。
“儿臣伤势不重,只是坊间谣言过甚了些。”原槐安行礼到。
“那便好。”
“还有你这世子,半夜不在家好好待着,又去哪儿鬼混。”皇帝指着宋晋生鼻子骂到。
“皇上息怒,臣前几日听闻三皇子即将迎娶尚书府千金为正妃,难受得紧,皇上明知臣对这丞相千金朝思暮想、肝肠寸断,还偏生为他们指婚,这不才与知己们多喝了几杯,借酒消愁。”宋晋生说到。
“哼,你这由头找的好,来,你说说,这京都哪家大臣的千金你不是朝思暮想,肝肠寸断的?况且朕下旨的消息还没传出去呢?你是如何知道的?”皇帝不悦,怒斥到。
“宫里人多口杂,难免走漏风声,皇上与其问臣如何知道的,还不如查查是谁泄露的呢。”宋晋生憋嘴,没有丝毫惧怕的模样。
“你这小子滚滚滚,滚出去。”皇帝指着他半天没说句完整话。
“是,臣告退。”宋晋生朝太子使了个眼色。
原槐安无奈地摇摇头。
宋晋生出去后,皇帝深深地盯着原槐安半天,问道:“槐安,你可知道追杀你的人是谁派来的?”
原槐安摇摇头,道:“不知。不过那死士好像是两波人,他们互相错认成了儿臣的暗卫,打了起来。其中一波存活了一个,儿臣从他身上发现了这个。”说完他摸出胸口的符牌递给皇帝。
皇帝朝身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他从太监手里拿过符牌,摸索了半天,然后危险地眯了眯眼,朝原槐安摆手:“你先退下吧,朕替你查查。”
“儿臣告退。”说完退了出去。
出去后,宋晋生便凑了上来,“怎么样,你真给皇帝了?”
原槐安点点头。
“你这招祸水东引可以啊,死士分明只有一波,你硬生说成两波,还偏偏皇帝那波死士都被你府里的小娇娇杀完了,他查无可查。
如今再给他一个尚书府的暗卫牌子,让皇帝心生猜忌。虽说两人目的都是为了杀你,可这无令而动可是大忌,皇帝生性多疑,这颗忌惮的种子若是埋下了,妙啊妙啊。”
“三皇子与尚书府结亲一事,得缓缓了。”原槐安眸色微冷。
“走吧,开宴了。”
说完两人并行往亭园去了。
此时的亭园正有戏班子备着,听说那戏班子是楼兰人办的,班子里多是楼兰美女,是慕阳公主在外游玩时遇上的,觉得新鲜,便将人邀入宫内。
皇后和其他妃嫔都已入席,就差皇上了。席上,纡罂与容贵妃坐在一侧,不免引人注意了些,下面的人都窃窃私语,猜测着这位惊艳女子的身份。
原槐安坐在了太子席位,宋晋生也去了自己的位置。
“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行跪拜礼,唯有原槐安借着脚伤未愈,未动半分。
“众卿家平身,今日便当是家宴,各位随意些。”皇帝落座后,众人才坐回席位。
戏班子开始了,周遭开始嘈杂起来。
乒乒乓乓的声音传入耳中,纡罂有些烦躁,她在容贵妃耳边说了几句,便起身悄悄退出了宴席。
她在亭园外闲逛了阵,又怕走的太远找不到回去的路,便只绕着亭园外的假山走着。
“东西备好了?”假山另一边传来细碎的声音。
纡罂扶着石头,走近了些。
“备好了,那酒无色无味,万无一失,太子察觉不出来。”
“可别闹出人命。”
“放心,出不了人命,只会”
剩下的声音被气音吞没,她听不清了。
纡罂扶额,果然,有太子的地方,必有灾祸,而她就是话本子里那位舍生求死的救世主。
她闭眼,拜了拜佛,转身离开。
回到席上,她并未去容贵妃身侧。她随手拿起侍酒宫人手中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拎着酒壶,端着杯盏,走到了太子身旁坐下。
这一举动引起了席上许多人的注意,她却恍若未闻,目不转睛地盯着杂耍戏班,好似被迷的挪不开眼。
“槐安,来,与朕共饮一杯,为你祈福平安归来,为我原宁添祥增瑞。”皇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借着众人的视线都被皇帝吸引,纡罂迅速的交换了二人的酒杯。
原槐安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从她端酒落座开始,她的动作全部落入了他的视线。
纡罂的不对劲在告诉他酒杯里有毒,原槐安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拿起她交换过的酒杯仰头喝下。
还未等纡罂倒掉杯子里的酒,那龙椅上的皇帝又开口:“槐安旁边那位女子,就是那位救命恩人吧?”
纡罂起身行礼,颔首道:“禀皇上,正是民女。”
“坐,坐,不必拘礼,你救了槐安的命,应当重赏,朕也与你共饮一杯。”说完皇帝又干了一杯。
纡罂垂眼坐下,看着身前这杯酒,看来是逃不过了,她在心中暗骂,这狗皇帝,没事找事。
原槐安轻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喝。他正欲将案桌掀翻时,纡罂挪了挪手,一口将酒闷下。
“好,这小姑娘不错,赏,赏黄金百两。”皇帝开口。
“才百两。”纡罂小声轻嗤。
他紧皱眉头,担心酒里毒性散发,却见面前的女子摇了摇头,她借着不胜酒力,侧过身微微靠在他身后,将刚入腹中的烈酒逼了出来,吐在了手帕里。
原槐安轻轻拍打着她的薄背。
烈酒烧喉,她喝了两口茶压下不适。
皇帝再次开口:“朕听闻太子对姑娘颇为周到,伤还未愈便同你出行游玩京都,朕本是不信,可如今瞧着太子对姑娘细心照顾。朕今日便做个媒,封你为太子侧妃,你可愿意?”
纡罂捏紧帕子,佯装慌张羞涩,“回皇上,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民女自幼孤苦,孑然一身,实在不敢轻易托付终身,还请皇上容民女考虑考虑。”说完轻轻拉了下原槐安的袖摆。
宴上传来几声轻笑,仿佛是在笑她的不知天高地厚,能攀上太子那是天大的福气,偏生她还要推脱犹豫。
皇帝沉默了一阵,问道:“槐安,你如何想?”
原槐安接收到她的暗示,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让人有些分不清真假,他答道:“儿臣心中仅有纡罂姑娘一人,她若此时不愿,儿臣便等她。”
纡罂暗自朝他竖大拇指,干得漂亮。
“也罢,你们的事,朕便不掺和了。”他是巴不得太子与这无权无势的民间女子纠缠不清,他若娶了个无权无势的,便少了一份助力,自己也少些防备。
此时,铃铛声渐响,戏班子已经退了下去。一位蒙着面的楼兰美女赤脚踩着白绒毯,身披黄纱,黄纱上缝制着珠宝吊坠,珠光粼粼。
她随铃声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镇魂一曲,铃声骤急,她娇躯随之旋转,面纱飘落,绝色面容展现在众人眼前。
右足指尖为中心,轻挥长袖,一曲终,长袖落至皇帝手中。
皇帝看迷了眼。
纡罂只替那楼兰美女感到寒冷,她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原槐安。她悄悄投放视线,不料却与他对上,只一眼后,她便心虚的收回了。
“可有不舒服?”原槐安低头问道。
纡罂摇摇头,那酒不过入腹一时就被逼了出来,应当无大碍。
可过了一刻钟,她便察觉到了身体不对,腹中如蛇虫啃咬,撕扯般的灼烧充斥着她的全身,烧得人浑身乏力,喉间干涩生疼,她的视线开始恍惚。
她保持坐姿,尽量不漏出异常,用仅剩的力气抓紧原槐安的衣摆,艰难的吐露:“带我走。”
原槐安见她越发不对,以不胜酒力为借口,行礼朝皇上告退。好在皇帝此时被楼兰美女迷了眼,并未与他纠缠,随意的放了行。
纡罂临走前,朝着席上扫视,找着假山外的人。她突然定睛,看到了。
如今来不及回府,原槐安随意找了个无人的偏殿,将人带了进去,她娇软的身躯因无力支撑攀附在他的身上。
该死的,明明那酒才喝下就逼了出来,还是中了毒。
纡罂忍得发汗,喉咙好干好疼。她想喝点什么,她倒了杯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残留的茶水从嘴角流下,打湿了修长的脖颈。
不对不对,不是茶。要热的,想喝热的
原槐安见着那水珠流向的地方,心猿意马,身体也逐渐灼热起来,他望着她紧咬的下唇,莹润粉嫩中带着那丝被咬出来的惨白,他眸色晦暗,下意识的滚了滚喉结。
纡罂一仰头便见着他的喉间,她垫脚,抬手勾着面前人后颈,将人拉至自己唇边,扯开了他的衣领。
她并未亲吻,而是放肆的啃咬着男人的颈侧,舌尖微转,舔舐剐蹭,粗暴无礼。
原槐安身下一股燥热,心跳加快,他想将面前的娇软拉开,可她如八爪鱼一般,黏附在他身上。
他仿佛也中药了一般,强烈的克制着自己的喘息,保持清醒。
身前的男人紧皱着眉,低喘一声,忍着疼说道:“纡罂,站好。”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别动。”她有些急躁。
“血我要喝血”
原槐安捏紧了拳头,这到底是什么毒。
“可你不是厌恶血”他被缠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是我救回来的”人怎么会厌恶自己的东西呢?纡罂仿佛已经闻见了那腥甜的味道,她轻喘着,趴在他颈间,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可身上的灼烧并未减少半分。
原槐安心下一颤,将她挪开了半分,抬着她的下巴,望向她那朦胧的眸子,那眸子里带着水光的模糊。可他分明在那一瞬间,在瞳孔里看透了万物,他问:“你说什么?”
“血,我说我要血”
他叹了口气,将意识不清的人打横抱起,拢在怀里送入了内殿的床榻。
他拔下她发间的簪子,将自己的手腕割开,送至她的唇边。
她抓着手腕,仿佛沙漠中饥渴已久的旅人寻到了一片绿洲,贪婪的吸吮着。
血液滑入喉间,减轻了那份涩疼,灼烧也渐渐的退下。
直到那伤口不再流血,她才餍足的舔了舔,舔净了周边的残留,彻底昏迷过去。
原槐安耐心的等着她,待她闭上眼才收回手,将新的帕子系在腕间,遮住伤口。
他望着床榻上姣好的面容,女子的唇面还留着猩红,他用袖子轻轻擦拭。
他突然想起了她救小犬那日说的话:救回来了,便是我的了,对吗?
是这个意思吗?
他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