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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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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柔和地照进殿内,微风轻轻拂动纱帘,又是一个清新怡人的早晨。

    世界一派静谧安宁。

    涉月与困意搏斗着,好久才终于睁开一条眼缝。

    距离平城被屠已经过去七日,涉月只记得当时一条白蛇救了花苡。白皮鬼被白衣男子和风寻联手打伤了,凤叙将军派来的军队也在这时赶来,魇尸顷刻间被毁灭干净。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涉月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她突然晕倒,有人抱住了她……

    涉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四周,却突然发现她所处之处又是一座陌生的殿宇。

    而在她床头倚着一名男子,此时仍沉睡着。

    那是个一身红衣,身形修长的青年,五官精致俊郎,生得出尘,饶是阅人无数的涉月,第一眼也被吸引了目光,有些失神。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那熟悉的身形,身上熟悉的暗香,不是风寻又是谁?

    被他容貌所惑的那点悸动瞬间消逝,转而一股火气从她心底燃起。

    平城一战诸多隐秘,他和白无伤一唱一和,谁又知道孰真孰假?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他在花苡体内留下致命的隐患是实。

    花苡是她的底线,伤她分毫,已足够他死上数回!

    她一掌撑在床上,借力一跃,身子便如游鱼般轻巧落了地,

    她掌心凝聚一团亮光,下一瞬长剑现形,白罹剑已对准他的眉心。

    她厉声喝道:“死东西,欠我的债清算清算!今日全要你还来!”

    风寻被她一吼,才从沉眠中醒转过来,睁眼的一刻就看见额头前方厉光闪烁的剑,微滞了一瞬。

    而后他忽的笑了起来,指尖瞬移,稳稳夹住剑身,让它不可前进。

    “你要杀我?”他沉声道。

    涉月言辞冷厉,目光决绝:“恶鬼人人得而诛之!如你一般卑鄙的早该受天谴,万劫不复!”

    风寻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呆呆看了她一会儿。

    他一手控制她的佩剑,一面从床头起身,指尖稍稍使力让她的剑偏移,而后他朝她迈近一步,逼近她的脸颊,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眸。

    他的神情有些认真起来。

    “我豁出命去救你,在你眼里仍旧罪不容诛么?我承认我非善类,做了你不喜欢的事,可我何时想过伤你的性命?我也从未想过要杀花苡,不然以我的修为,她活不过一刻!”

    “无耻!你陷害将军之事竟敢一笔勾销?她因你受诅,是不争的事实!眼下你是没杀我们任意一个,可我们因你受到的伤害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吗?

    你大言不惭说喜欢我,可这就是你喜欢的方式?只令人作呕!风寻,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从来没有人会因为你少受伤害,只会因为你伤得更加彻底!!”

    风寻的表情顿时僵硬,眸子也变得黯淡无光,他忽的慌了神。

    可是心上依旧有一份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

    “其他的事你可以用一千条理由来否决我,可唯有一点不可否认,就是在喜欢你这件事上,我无比虔诚!”

    涉月忍不住摇头嗤笑,他只觉得他越来越可笑,越来越不可理喻。

    “喜欢?你才认识我多久,就谈喜欢?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我不知道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但是请你记住,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上你!你的喜欢大抵就是见色起意吧,换个人你也能说出这鬼话!”

    “我的喜欢在你眼里只是见色起意?”

    风寻可笑地哼哼两声,从未这么认真地看着涉月,眼神也从未这般坚定。

    他现在脑中只有一件事,就是在爱她的这件事上绝对不能让步。

    “那天在幻境里,我看到父君就那样死在我的怀里,而我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我悔恨、自责,我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好像我的存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我看着冰棱穿身而过,放任魇尸划烂皮肉,就算是被撕碎,我也不想反抗,因为我找不到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可是当我看到你被白无伤打伤,马上要撞上冰面的时候,那一幕刺痛了我。我才发现原来我可以说服自己,为了爱你而活下去。

    我飞奔上去抱住了你,那一刻的我像是在地狱无边黑暗中拥抱了希望,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涉月,只有你是我的底线,是我活下去的意义,这毋庸置疑!”

    涉月被他认真的模样晃了神,有一瞬的呆滞。她凝视着他的眼睛,那一刻好像真的在里面看到了那份坚定的信念。

    但是她又突然惊醒过来。

    她竟然开始相信风寻的话了?

    涉月记得当时她在风寻怀里对他说的话是“救将军”,难道自己在那时真的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吗?

    风寻替他挡下闪电的时候,她只是惊讶,可在他浑身是血赶来救她的时候,他的眼里看见的却是希望。

    她在向他求助!

    是因为他能给他安全感吗?还是因为潜意识里相信他喜欢她,所以知道他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她的思绪混乱。

    她已经找不到完美的理由证明自己对他只有单纯的恨意。她开始动摇了吗?原来,她的恨也不能从始至终……

    “我知道你常年跟随花苡四处奔波,落脚的地方也就只有将军府。你睁眼瞧瞧,这座宫殿是我为你建的,钥匙就是你的掌印。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我会永远陪着你,这世上永远有一座宫殿为你而建,永远有一个人为你活着。我不需要你现在就回答我,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知道我的好,慢慢喜欢上我。”

    风寻看着涉月的眼睛,干涩的眼球慢慢晶莹了。

    她是长明灯,是心上那盏从未熄灭的长明灯。

    ……

    ……

    周身冰凉,水波荡漾。

    花苡瑟缩着,睁眼环视四周,却发现自己又置身于那片水里。

    水下黑暗的空间里看不清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声响,漆黑得像一个巨大黑洞,阴森诡异。

    “你又想做什么?”

    花苡朝着远处大吼,声音在水中传递,竟有声声回音,越发古怪。

    几秒之后,前方出现一个光点,光芒铺天盖地般袭来,顿时整座湖的水体都被照亮。

    光芒亮得刺眼,花苡用手臂挡住眼睛,等再拿开手时,那红衣女鬼已飘到身前。

    她的脸上依旧是让人发寒的微笑,眼睛里的哀怨如潮,看着凄楚可怜。

    “你到底是敌是友?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警告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上次你出手相助,我感谢你,但是就到此为止!

    你我本不是同路人,我不想知道你的故事,也不想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关联。我只是我,只想维持现在的生活,至于你和你的一切本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多生瓜葛,也拜托你不要再来纠缠!”

    “你不想知道你是谁吗?我这儿可有很多你想知道的事,可有兴趣一听,比如……你丢失的记忆?”

    花苡愕然睁大了眼睛,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后怕。

    一年前她得了失忆症,许久都医治不好,她忘了她是谁,从前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可是这件事除了凤叙将军之外无人知晓,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她的目光明明那样凄婉,可却寒冷如刀,能够洞悉一切。

    花苡在她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被其窥探所有秘密,避无可避。

    “你都知道些什么!”

    花苡大吼出声,被看穿的不安让她的防线岌岌可危,偏偏她又一脸笑意,浑身透着古怪。

    她紧张得心跳快速上升,甚至难以呼吸。

    “一年前你在湖边醒来的时候,你就发现过去的一切你都不记得了,对吗?你不知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你也尝试过找回记忆,可是都没有用,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我的失忆难道与你有关?”

    花苡越发不安,她身上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却见她笑得更加温婉,眉眼更加妩媚惑人。

    可正是这样,才让人更加心里没底。

    平静的水面,往往一石激起千层浪,越是温柔的女人,才越是最好的杀手。

    “当然。你可记得上回见我时,我说‘我们是双生的花朵,是被命运诅咒的人’,原因就在这。你之所以失忆,不是因为受伤或者被人下了药,而是你根本就没有记忆,因为你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是我!

    说来也是缘分,我们本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当年母亲在生下你之后就被雷电击中丧了命,而我在她腹中也随之殒命。后来父亲为了救母亲,用神物‘冥灵珠’为其续命。

    可是母亲的魂魄被雷电击碎,聚合不了,它便把我的魂魄吸入其中,随后融入你的体内。我也就在机缘巧合之下占据了你的身体,多活了这两百多年。”

    “你说谎!我醒来之后凤叙将军告诉我,我是因为随她出征受了重伤,才会落到湖里的,失忆也是因此,我们怎么可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不要再编谎话了,我不会信的!”

    花苡后退一步,掌心拖出一道蓝光,可刚要出手,腹部的烧灼感便瞬间侵袭全身。随后她的身体被一团红光包围,牢牢束缚了手脚。

    “你就那么相信她么?你可以不信我的话,但是也不要轻易相信他人的话,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你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她慢慢向花苡靠近,眼眶里却已盈满一层水花,表情也由微笑转为哀伤。

    她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被花苡甩头避开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冥灵珠是什么东西,但就算它有毁天灭地之能,我也不需要!你最好快点将它从我身体里拿走,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花苡使出全力挣扎,但那红光却像是千万条绳索牢牢禁锢住她的身体。

    她将灵力汇聚起来,试图逼出那珠子,可是它的力量实在太强,在它的压制下,她竟发现自己完全控制不了灵力了。

    “杀我?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要如何杀我,又如何杀得了我?你也不用白费力气了,冥灵珠认主,它是属于你的,它既然回到你的身体里了,就只有等你死的时候才会离开。你若执意不想要它,只能自己了断,可你敢吗?”

    她的手指慢慢抚上花苡的脸颊,竟有些颤抖。眼眶里的泪也在这时倾泻而出,眸子里的哀伤蔓延,将两颗眼珠淹没。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撕扯着、吞噬着,随时要将她摧毁殆尽。

    可花苡却怎么也生不出怜爱之心。

    她摇头甩开她的手臂,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她惨白的唇瓣微微动了动,暂且将愁容收了回去,目光凝视着她的眼眸,却变得深邃起来。

    “我需要借用你的身体帮我杀一个人,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也不用急着答应,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是等你下次再需要借用冥灵珠的力量,你来求我的时候,我便当你是同意了。”

    花苡只觉得一切都莫名其妙的。

    “你趁早死心吧!就算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也不会求你的,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话可不要说得太早了,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有预感,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她慢慢转身,向前方的黑暗中走去,血红的鞋下一步一生花……

    …………

    花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快速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这才看清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寝殿中,有人为她更换了衣裳,并治疗了伤势,现在已经快要痊愈。

    她心中存疑,却回忆不起雷击之后的一切。

    她走下地面,随手披上一件外衣,便推开殿门向外走去。

    一阵风在开门那刻扑面而来,风里有清晨阳光的新鲜味道,还夹杂着一点怡人的花草香气。

    她向门外看去,几座大殿庞大的身躯挡住了视线,绵延的长廊消失在远处。

    可奇怪的是,这偌大的宫殿却一个人也没看见。

    花苡沿着长廊穿梭在大殿之间,又一跃飞上屋顶。

    头顶淡蓝的天空流云舒展,偶尔有飞鸟掠过,清爽的晨风吹起她的长发,轻便的衣角翻飞拂动。

    她坐在屋顶上发着呆,脑海里却都是平城之战的血腥画面。

    自她被闪电击中后,便昏死过去,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王宫里,又是谁救了她?

    她现在好担心涉月,平城之战的时候她一个人对抗风寻的阵法,一定很艰难吧?

    现在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身在何处,有没有受伤……

    花苡心乱如麻,魇尸案的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她和涉月也失散了,平城被屠,也不知道风寻的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她正烦闷着,余光瞥见一个身影在不远处快速移动着。目光追随而去,发现那人原是一蓝衣女子。

    她每走几步就回头往身后看看,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

    花苡觉察不对,立即翻下屋顶悄悄跟在她的身后。

    蓝衣女子绕过几座大殿,终于在一座巨大的石山面前停下,她依旧警惕地回头巡视,看了几秒,然后才绕到石山后面,消失不见了。

    花苡追了上去,发现石山下有一条狭窄的通道,蜿蜒着通向地下,一眼看去深不见底。

    王宫里一个守卫都没有,她频频回头是在躲着谁?

    直觉告诉她这山洞里面一定藏着事。

    在环顾四周,确定安全后,花苡掌心托焰,走进通道内。

    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山洞下面豁然开朗,出现一间巨大的密室。

    她沿着通道小心地前进着,却突然从前方飘来几团火焰,悬浮在密室上空,将整间密室照亮。

    同时一股无形的力量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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