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成神不如入魔[仙侠] > 第8章 真相

第8章 真相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话音方落,他手中已凝聚一团耀眼寒芒,幻成一柄长剑。

    暗暗蓄力。

    忽觉他眼球里的血丝更加密集,让他整个眼球红得像血。

    他的眼神一瞬阴冷,周身阴风习习。

    沉沉道:“既来之,则葬之!”

    寒剑一闪,流光化作巨大圆弧劈向花苡周身。她反应也快,顺势一道剑芒迎击而来。

    下一秒光芒一炸,两股力量乍地释放,让洞厅也为之一震。

    只是接下去的一切出乎意料,他的招式看似骇人,却实则是个虚招!花苡随意的一击竟已叫他无力回挡。

    待他的剑光被其击碎,其余的灵力便涌向他身躯,若非及时护屏,也要呕血重伤,如青衣一般。

    “果真只有这点实力?杀人炼尸之时也未见你有半分心慈,何必伪装!”

    花苡主动追击,当即飞跃至他头顶,重重斩下一剑。

    可这回,他却没有力量防护。

    力量穿透身躯,他即刻被震慑出去,紧扣在岩壁上。直到力量消尽,口吐鲜血,才让他喘上口气。

    “拿出你的实力来,能做杀人练尸的买卖,怎么可能只有这点能耐?你最好认真点,不然可会死无全尸!”

    连漪好不容易站稳,捂着被力量震伤的胸口,兀自笑了声。

    “我何曾说过我是那炼尸人?你又如何断定是我杀人炼尸?杀人就一定是在害人么?你可知他们若不死,今夜一过,平城的所有人就都得死!

    他们本都是些该死的囚犯,区区凡躯而已,死了数千,可救数万,我这是在救平城!你执意如此,便是与我平城为敌,究竟是何居心!”

    花苡心觉好笑。

    “你说这话自己信吗?杀人练尸设下傀儡阵,你跟我说是在救人,救的哪门子人?这话就算三岁孩童都不会信,诓人也选个好点的谎话!”

    “哪是什么傀儡阵,那是七眼阴杀阵!”

    连漪终于大吼出来,赤瞳狠狠地瞪着,连眼角都胀得通红。

    似乎只要再稍稍用力,眼球都要被他激动得爆裂,化成血浆。

    “大人还跟她费什么话,杀了便是!”

    青衣作势要从涉月脚下挣脱,却被她用力一踩,直至口吐鲜血。

    她再迅速出手将他颈后一击,叫他彻底昏死过去。

    涉月飞身而来,看着连漪道发狠的样子,有些好奇。

    “七眼阴杀阵是何阵?”

    连漪被她们堵在角落,自知难逃一死,却不甘心地瞪着她们二人,可笑她们愚钝!

    “七眼阴杀阵,一眼便对应一个‘杀位’。以阴尸为引,血池为媒,将阴尸置于血池,镇于山下,便成一眼。

    此阵需得布上七眼,按照‘七杀位’布成一个包围圈,而在这七眼正中心,还需布上一‘主杀位’。主杀位即为阵眼,一经布成,则此阵大成。

    布阵者引自身血入主杀位,便可操控七眼,实行联合封印。阵法若成,除了被镇压在血池中的阴尸,就连方圆数十里藏在地下的阴尸也会被镇压。阴尸百世不得出,非阶品极高之仙鬼,不可破阵!”

    “眼前这血池便是主杀位,先前你们斩杀的阴尸,便是封印在七眼的最后一眼中。明明只需引血入山谷,第七眼便成,可偏偏那阴尸叫你们斩尽杀绝,是故阵法全毁!

    现今之计唯有将他们杀了,制成阴尸,填补空缺,第七眼方可成。否则今夜一过,魇尸大成,无人能治,将是全城涂炭!”

    连漪满眼鲜红,擒着的泪珠悬在眼眶,除了悲愤,更多则是无能为力的悔恨。

    花苡听他陈述,眉心微蹙。

    “为救人而杀人,这便是你的苦衷?只是我不解,魇尸既然由凡尸制成,灵力该是不强,军队镇压便可,何须筑此凶阵?

    你就能保证此阵可行,不会多生变数?你既为城主,手下该是有军队的,又何必绕个大弯,平添杀戮?我看这只是你编出来诓我们的谎话罢了!”

    连漪苦笑一声。

    嘴角挂着血,随意拭去。

    “你怀疑我?如若调来军队,自然可成!可数日前,平城驻军全被杀光,你要我如何再去变来军队?驻军全军被杀,这是死罪!就算我是城主,与这事毫无干系,仙律难道就会饶我一死么?这可是株连九族之大罪!

    宁可杀千人也不愿被株连,你或许觉得我自私吧?你有爱过人么?沉在爱里的人都是傻子!我就是宁愿满手杀戮,被天谴、被唾弃,也要设局免她株连之罪!我何错之有!”

    花苡有些不可理喻地摇了摇头。

    “无稽之谈!即便如此,魇尸之难过后,仙君就不会追究你的罪责吗?株连之罪必不可免!”

    “但我至少可以撑过魇尸之难!到时救了平城,我就是英雄啊,我就是全城人的再生父母啊!他们难道不会感激涕零?数万人联名上书为我作保,仙君不会动容吗?就算他铁石心肠,但若他们以命相要挟呢?数万无辜城民作陪,他可下不了斩刀!”

    连漪突然发笑,赤红的眼球快要溢出血来。忽如厉鬼讪笑那般骇人。

    涉月道:“你这是在赌!”

    连漪笑道:“对啊,这就是赌!赌注就是我在乎之人的性命,筹码便是平城万人的性命,这样至少还有赢面!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赌!!”

    花苡叹了口气,不知是该心疼他突遭罪祸,还是怪他心肠太狠,更多的恐怕还是无奈的同情。

    “我乃仙君亲封的安城将军,自能调遣军队,你若信我,不可再杀人。此阵少闻,怕是凶煞,以你个人的力量,未必不出差错。魇尸案本也是我在调查,这也算我分内之事,我若助你,可愿将来龙去脉告知于我?”

    连漪双眼直勾勾看着她,眼眶睁大,快要让眼珠滑了出来。

    “我凭什么信你?”

    “你有更好的选择吗?有我在,你的计划便进行不下去,你只能与我合作。退一步讲,就算没有我,你体内的罪魁祸首也不会让你得逞,所以你只能相信我!”

    “你……原来你都知道了……”

    连漪整个人呆在了那儿,像是被人看穿,手足无措。

    花苡道:“你一会儿厉害,一会儿又不堪一击,属实难辨真假。我方才还在怀疑是否有附身一说,这一试探,却正好证实了我的猜想。”

    连漪一时还没缓过神来。

    花苡继续道:“我先前见到阿樱了,你可还记得她?”

    连漪自知此事光凭他一人再无转圜余地,现今之计唯有赌上一把与他们合作。

    他等了几秒回答:“府上侍婢,自然记得。”

    “她可曾来过这?”

    连漪回想一番,道:“数日前误闯过一次。”

    “难怪她见到我时便喊‘好多血’,想来是见了血池。可她接着又说‘有鬼’,这鬼说的可是你体内那人?”

    “是。”

    “那人是谁?”

    “风寻!”

    花苡闻言一愣,涉月也怔住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惊讶得说不出话。

    风寻竟真是那附身之人?

    可是怎么可能?

    他一个鬼界的将军,万万不可能修习仙界的附身术,如何能附身于人?

    况且他们早先便相遇过,风寻不会认不出她们,却为何隐瞒不告?如他所言,只是为了让这游戏有趣么?

    天下之术众多,但若要占据他人躯体,非修习附身术不可!

    他是如何办到的?

    除非他自小出生在仙界,后来才入的鬼界,拥有仙之根骨。

    除非他有逆天之能耐,已破根骨之限制,单以鬼身,便可修习世间所有术法。

    可这实在荒谬!

    无论是哪一项,都叫人匪夷所思、心觉恐怖。

    两人都吓傻在原地,越发觉得此鬼高深莫测,心中忌惮!

    脸上无不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心都提上了嗓子眼。

    缓了缓,涉月道:“红衣鬼影竟真是风寻恶鬼!先前我还将此假设推翻,不料真相却真就如此出乎意料!”

    花苡道:“近日才听闻鬼君新得一良将,忘川一战是风寻首次露面,在此之前,无人知其过往。他的身上本来也颇多隐秘,无人知其身世,无人知其来处。他既能附身于人,也大有可能是生于仙界的。”

    花苡再看着连漪道:“暂且不论他如何修术、身世如何,你且说说缘何会被他附身。”

    连漪低头沉思,思绪狂奔。

    “事情要从几天前说起,那时他刚来平城,便到访城主府。我见他一身素衣,生得也颇俊郎,眉宇尚带英气,非恶人之相,便想着来者是客,留下他一同饮酒。

    其间,谈及他的身世,他告诉我他本也是北境的贵族,无奈两百年前族中遭遇变故,家人全死,才孤身一人四处游历。我怜悯他的身世,再加上与他确实谈得投机,便留他在府内住下了。”

    连漪摇头苦笑,神情甚是悲凉。

    任他心善,却没想过初次相遇,便入了他的局中。

    连他的相貌也是施术幻出来骗他的!

    “那段时间仙衙到处捉拿风寻,当他说起他名字的时候我也讶然。我确定他身份之后,本想划清界限,暗自通告仙衙将他缉拿。

    可他快我一步知道了我的谋算,在我离府之时,他布下漫天香阵,以幻术蛊惑了我的心神,也是在那时他附身于我,将我变成为他所用的傀儡!”

    连漪欺笑,原先黯淡失神的眼睛,慢慢湿润了。

    “那一日,他将我迷昏在床,褪我衣衫,当着言笙的面与我共枕而眠。

    我醒来时,言笙与我争执一番。可我怕她牵连,不敢告知真相,只能假意称早与他私通,如今断了袖……

    今日她回府,原是想再听我解释的,可我……”

    话到此处,他突然哽咽地停住了。他缓了缓,掩饰面上不可觉察的隐忍。

    “可我只能狠心伤了她,即便是她恨我,也只求她远离这段是非。”

    他拭去眼角晶莹的液体,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红眸再次闪着杀气。

    他有多爱言笙,有多厌恶风寻,就有多悔恨当初自己引狼入室的举动。

    他可真傻,终究作茧自缚!

    “风寻接近我,一直都藏着阴谋。他利用我的身份,诓得西境境君将凡尘令借与他。他便用令牌破了凡界与仙界的结界,潜入凡间,抓了牢中囚犯,又活生生将他们杀害。

    其间,我曾清醒过几次,我妄图将他从身体里逼走,可他修为太高,我做不到,于是只能尽力弥补过错。可每次我要动手了,他却总是及时苏醒阻止。他抓人炼尸的事我明明知道,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连漪暗自懊悔,纵是一城之主,却也落得这般不堪。

    风寻用他的身份杀人炼尸,他明明看在眼里,可他却连重新占据自己身体的能力都没有。

    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手里变作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他不是不想救他们,可他连救自己都做不到。

    他曾好几次想过要通过结束自己的生命来结束这一切,可每次他要下手了,他总是及时醒来阻止。

    身体被人占据着,却连死都做不到!

    花苡道:“你可知他为何杀人炼尸?”

    “不知。但我记得有一天夜里有人来寻过他,听声音,是个男子,可我没听清他们的对话。”

    花苡原地踱了几步,托颔道:“如此说来,或许风寻也可能只是个刽子手,而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主谋!

    风寻的修为已是难遇敌手,还要臣服于人,那这主谋要么抓住了他的把柄,要么修为在他之上,要么便是他效命的鬼君殿下了!”

    她长叹一口气,想起风寻惯爱说的话,喃喃道:“果真是场好戏!”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