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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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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天灾

    时间啊,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溜去了,只把世间人事慢慢掩埋,人会慢慢变,事也会慢慢变,大齐老皇帝在居佑四十八年没了,分明无病无灾的,突然暴毙,明明按大齐传统再两年就会让位,这是董氏皇族那位开国老祖定下的,这位老祖的胞弟可还在啊。这事就引起江湖好一阵热议,更难料的,居然是那个不过十七岁的明轩公主继承了大统,成了大齐第一位女帝,当真是叫人啧啧称奇。这位女帝改元元和,如今已是元和二年二月初三早晨。

    李丰穿着棉袍,就坐在搬出来的小床上看阿丽和翠依对练切磋,时而叫好,时而口花花两句。

    对练结束,依旧阿丽大优势获胜,看李丰歪坐着没个正形,翠依叹气说:“少爷好歹坐端正哦,老爷看见又要骂的啊。”

    翠依过去拉,李丰就那般软绵绵被拎过来也不站着,随意地上一坐,笑说:“没事,随老爹打骂了,反正我就是个不成才的,你们可别学我,阿丽三品巅峰了,估摸着快入先天了,翠依你可莫要落下太多,再努力些。”

    却见阿丽回屋去拿了条鞭子来,对李丰横眉冷言道:“少爷你起不起来?要当纨绔总也要有个样儿,有满屁股鞭痕的纨绔?老爷昨儿可把这鞭子交给我了,我没老爷那么好的分寸,肯定会留疤,你可要试试?”

    李丰爬起身,一边懒散打着拳桩,一边苦笑说:“阿丽啊,说多少遍啦,我确实不是这块料,老爹都放弃了,这两年可从来没为习武揍我,你咋还死犟着要我练。”阿丽气苦,再也忍不住了,扑过去抱住李丰的腿哭说:“少爷啊,再坚持坚持吧,阿丽求求你啦,不过就是存不住内息,万一哪天就存住了呢?”李丰呆愣愣的看阿丽,轻轻去抹泪,说道:“阿丽你别哭了,你起来,乖,我拉不动你,起来吧,我乖乖练就是了,嗯?我好好练。”

    阿丽和翠依看着李丰开始一板一眼打拳桩,对视一眼,苦涩的难耐,不知道这次又能坚持几天?翠依使劲儿忍着不掉泪,看看灰暗的天空,老天为什么这么难为少爷哦。

    后院里,李贺轻轻捶头,越来越严重了啊,恐怕坚持不过几年了吧?感应到侧院的动静,不由心里苦闷的痛,屋漏偏逢连夜雨哦,这儿子居然既不能修仙,也无法习武,过些年,老子死了,他拿什么立足啊!就这世道他能活多久?阿丽能撑得起来这家么?

    正头疼心闷中,李贺猛转头看向赤焰湖方向,这么大的动静?又有上界来客与人间强者打起来了?算了,我管那么多干嘛?李贺颓然,振作六年,到底是一场空,那个匪夷所思的存在怎么就盯上了我父子俩?我也就罢了,儿子为何会被盯上?他都没法修炼啊!算了,只可惜了芸儿啊,不甘心啊!

    俄顷,有地动传来,李丰愕然稳住,这是地震了?看看也有些错愕的阿丽翠依,李丰按按手,示意莫慌,好在几息后,震感就过去了,李丰安慰道:“不碍事,小有地动罢了,兴许是某些仙神打架,有老爹呢,继续练拳,我还能打两遍体桩,阿丽,一会我骑马去溜达一下,回来吃饭,可能行?”

    阿丽应了一声,去了后院,这点儿加上地动,夫人恐怕也要起床了。

    只有翠依陪着李丰练拳,李丰倒是自在了些,阿丽对自己太严厉,简直几近严苛了,偏偏又是满心好意啊,如何拒绝得?那是自己的正妻啊,更别说阿丽平时虽严厉,可自己真想亲热,也不拒绝的,顶多羞急了推开自己,可惜俩丫头真就成了热石头哦。

    两趟拳桩打完,李丰看看翠依说:“陪少爷去骑马吧,万一摔了,你也好拉少爷一把。”翠依哪不知少爷心思,略犹豫了下便说道:“好,不过不能太远,就桥下就是,而且不要把人家衣服弄得太乱。”

    等李丰骑了马载了翠依跑出去,李贺远远看着,这儿子,彻底放弃了,也是吧,若换了自己当初习武四年毫无成效,自己能坚持?不能吧,那又何苦苛求儿子做到,只要不真坏了阿丽翠依的武道,就别管了吧,安安稳稳作个富家子,早些安排了,或许能多得些孙儿?自己跟芸儿说说,想来十多年能坚持吧?儿子不行就孙子嘛,总不至于我老李家就绝了。

    天色彻底亮开,李丰慢悠悠骑着马往回走,翠依坐在他面前,衣衫倒基本整齐,只是看那红脸,只怕又没少受折腾。平缓了羞意,翠依问:“少爷,男女欢爱真有你说的那般舒服吗?方才我都几乎羞死了,也没感觉少爷说的那些。”李丰苦笑,只去用力咬她耳垂,着实被打击的不想说话,蓉蓉五品都会动情,翠依才三品,被自己肆意挑逗也不动情,五品还不如三品?

    回到大院,倒是赶的巧,阿丽正排着桌子,李贺看看翠依,眼神示意她去帮忙,又见李丰拜见后就要溜走,喝住他说道:“跟我来大堂。”李丰乖乖的跟过去。

    进了大堂,李贺坐了大椅,问:“你是还没对习武死心?还是仅仅对阿丽翠依的身子没死心?老实些说。”

    李丰想也不想说:“都已经死心了,我就是个凡俗,就该做凡俗的事。”李贺皱皱眉,说道:“丰儿,既然如此,等你精窍开了,老爹就会多买些凡俗女子,你只管努力让她们生孩子,只一点,不许虐待她们,尤其怀了孩子后。你要多少,老爹都买,两年就能养好,哪怕你要万八千个,咱家也养的起,明白我的意思不?”

    李丰愣愣出神,这是要让自己肆意播种的节奏了,真是不甘心哦,重活一辈子,还是仙武世界,不寻摸几个仙子岂不白来这世上走一遭?蓉蓉当初说过,就算我真不能修炼,我死她也自灭,她真做的出来的!想着想着又提了些心气,李丰说:“老爹,我再试试。”李贺看他还有心气,倒有些老怀大慰了,不再说话,只是起身拍拍他肩膀说:“走吧,吃饭去,老爹还能慢慢等,你也要努力。”

    到了花厅,张芸正坐在桌边等待,李丰看看比翠依还美的娘,满肚子嘀咕,这两年娘是越来越美了,明明看着没啥变化,是气质变了?是了,两年前娘哪会笑的这么明媚?能有些微的笑意就不错了。

    早饭过,李贺吩咐到:“等会儿芸儿你带丰儿去蟾溪收些鱼,阿丽翠依也跟着。”张芸愣了一下,出去郊游多是夫君带着,怎么今儿只让自己跟儿子出去耍了?李贺指指南边说:“有些动静,我得去看看。”

    收拾妥当了,阿丽驾着牛车,迤逦慢行去蟾溪,六里外就是,那里还有个石桥,桥那边有个行道亭,李丰常去蟾溪耍,有一次还偷偷骗了阿丽翠依去戏水,下场么,被娘寻了来一顿柳条抽舒服了。

    “娘,怎么不见春红姐啊?”李丰问,往常春红姐跟阿丽她们坐小桌吃的,那会儿出门游马还看见她倒水。

    张芸笑着说:“春红十六岁跟着我作陪嫁丫鬟过来,十年啦,都成老姑娘了,总不好真叫人家耽搁着,难得娘那小弟上了心,一大早带了媒人过来,要娶回去作正妻,家生丫鬟做正妻,倒是好福气,这会儿大概是已经披了盖头换了红妆拜堂了。”翠依顿时丧气:“唉呀,错过了。”阿丽嬉笑的声音传进来:“那可不,春红姐可开心啦,张小郎人不错,带了四个彩衣丫鬟来,就搁偏房给春红姐妆扮了,可漂亮了,张小郎背了她就跑,哈哈哈,可逗了呢。”翠依瞥瞥李丰,嗨呀,真不该答应少爷呢,错过了好个热闹。

    李丰撇撇嘴:“就张小娘舅那个头,能背着春红姐跑?春红姐加上那身喜服配饰,他背着走路不摔就不错了吧。”张芸敲他头说:“可不许老眼光看人,虽说有些偏偏歪歪,到底是背着跑的。”看见翠依好奇的样,又摸摸她手:“你这丫头啊,我都不知道说你啥好,训你那么多次,我都不想再训你,你对丰儿死心塌地的,丰儿偏不上进,你能得了好?等再过两年,丰儿若着实不成,我也不会耽误你,总会让你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的。”

    翠依听得不喜反惊,这可不行,自己可不想嫁出去,夫人怎么会有这想法?这可怎么是好?到底还是李丰轻轻牵了她说:“别担心,我可不会轻易放弃,还要再拼搏的,而且你若执意要嫁我,我娘欢喜还来不及呢,哪会使劲儿把你往外推。是不是啊娘?”

    张芸笑着说:“那是自然,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不像阿丽那般,也不像蓉蓉那般,明白不?”“夫人,”翠依伏身磕个头说,“这辈子我就跟了少爷了,绝不外嫁,翠依绣活也做得挺好呢,可不会干吃饭不做事儿,求夫人莫撵我。”张芸忙推她去李丰身边说:“我可不撵你呢,你乐意跟着丰儿我开心还来不及,平时训你不过是老爷让我多警醒你,我可不管,不信,你俩亲热,看我说不说。”

    话是这么说,自然不能真在夫人面前放肆的,翠依也安了心。自己家里人就剩了那可憎可恶的兄嫂,就只有少爷最亲了,只要夫人不撵,那应是可以跟少爷过日子的,总算是得了个准信了。

    才走过五里,看看要到石桥,后面传来急促马蹄声,直如雷鸣阵阵,阿丽忙赶了牛车靠边儿,李丰探了头出去看,眼见得三马一骑飞速过来,咦?这是飞驿骑,地方上有紧急情报告知大城所用,往这方向,是去阳城?

    阿丽探进头来对张芸说:“夫人,是妖马飞骑,怕是有大事,要回去么?”张芸见过几次了,不是大事,这种飞骑不会动,正犹疑间,那飞驿骑已经冲过去,带起车帘烈烈舞动,翠依眼疾手快一把拉下拢住了,才没让灰土扑进来。

    “不用回去,真是大事,老爹肯定已经得了消息回来了,我们去行道亭等着就是,有事老爹必定会很快派人来通知。”李丰有了决定,张芸点头,阿丽便迅速赶了牛车前行,牛小跑起来,牛车便有了些颠簸,过了桥到了行道亭,李丰说道:“阿丽你上亭尖儿看看,翠依护着我娘。”

    很快,阿丽便跳下来,钻进车厢说:“镇子那边很乱,有乌怏怏的人群涌出镇子。”

    这是逃难的节奏啊,李丰强镇定下心思索,张芸有些焦急,夫君是厉害神仙,她不担心,可是张家凡夫俗子一群,这种乱象,加之小弟正办喜宴吧?张家不知乱成啥样了。

    “娘,安心,老爹和陈伯在,咱们家没问题,张家也必然会照应到,安心等着就是,阿丽翠依,护着牛车,人心慌乱下,怕有乱来的,敢靠近的只管打。”李丰摸出车厢铁匣的短刀递给翠依,翠依连忙拎着出去。

    时间不长,五六里路罢了,嘈杂的声音传来,喝骂声,争吵声,哭喊声,加上杂乱而急促的脚步,李丰探头看,乌怏怏的人群纷乱涌动,所幸没有拖拽拉扯的情况,也没人往牛车这边来,那几个镇上的泼皮无赖也没看见,多半还趁着乱象在镇上捡便宜。

    李丰有心去拉个街坊过来问问,可这么乱糟糟的场面委实看着糟心,人群稀疏了,阿丽一直站在牛背上看,忽而欢喜道:“张小郎来了,应该是老爷打发来寻我们的。”

    片刻,李丰便看见张小娘舅跑过来,婚服喜袍都没换,到了近前,上气不接下气,歪倒在车厢后阶上直喘,啧啧,看样子累惨了,李丰还未开口,张芸已经一把揪住了小弟耳朵:“快说!怎么一副逃难的模样?”

    “嗷~喔嚯!姐,姐!松手唉!痛痛痛!松开松开!”张灵生痛叫着顺着张芸的手歪了头,张芸松开手,张灵生抱了耳朵蹿出去两步远,喘着气说道:“姐啊,你可是我亲姐啊!咋使这么大劲儿揪我耳朵,哦哟嘶~!痛死人,真被姐夫喂成神仙啦,啊也,不说了不说了!”看见姐姐准备下车来,张灵生忙摆手求饶:“我说正事,飞驿骑过去的时候,呼喊着,南边将有大灾,火速北逃两百里!”

    李丰愕然问:“小舅,没有具体消息?什么天灾?”张灵生倒是喘匀了气,转头对李丰说道:“丰小子,你爹叫我来找你,说你们在蟾溪附近,要我特意嘱咐你,顺官道往北,不用急赶。我得赶紧回去帮忙,回见。”言罢竟是一溜烟儿又跑了。

    啧啧,看着确实跑挺快哈,这小舅好像也才十八?啧啧,咋就看上春红姐了,还定了正妻?春红姐也不算多漂亮吧?肯定有内情。想着,李丰上了前座问:“阿丽,你家有多远?”

    阿丽看看张芸,见夫人点头,答到:“不远,就顺蟾溪上游,十四里路。”李丰略算了算,来回二十八里,这还不远?阿丽全力跑确实快,但人又不是机器,武者再累得,这般赶路,只能稍快些,怕是得要好些时间,一咬牙说道:“你回去通知你家里人逃难。我们等到老爹再走。”

    张芸说道:“等就不等了,我们也即刻慢行,阳城过来有九十里,阿丽,我们在阳城等你。”阿丽点头就跑,李丰忙喊道:“莫走荒路,不要急,留些力。”阿丽只在溪水中间大石上借力,两步便已蹿去了对岸,声音远远传回来:“知道了!少爷!”

    李丰看看起码三丈宽的溪水,啧,那小腿儿这么有劲儿?用内息了吧?看看阿丽已经跑没影了,便扶娘上了牛车,翠依看夫人和少爷坐好,便赶牛前行。

    张芸看看李丰,见他有些忧心出神,便笑问:“担心阿丽你还让她回去?”李丰正色说:“阿丽家我听老爹提过,她家里人可不苛待她的,着实是两位长辈抚养四个孩子,供不住了才把阿丽卖出来,要不就饿死了。阿丽那会儿刚来娘也知道的,灰黄灰黄的,瘦的简直不成人样儿,比翠依也不如,可怜的哦。”

    张芸调笑道:“你还说,刚来你可嫌弃得很,嚷嚷着不要,可给阿丽吓坏了,翠依也是,现在你咋天天围俩丫头转悠?”李丰嘿嘿干笑:“这不咱家养的好嘛,简直都不敢信,养的这么漂亮。”张芸叹气:“这人间,过苦日子的太多啦,俩丫头有福缘,又都是感恩的性子,你爹当初带回来阿丽,别说你,我更嫌弃,过俩月翠依也领了回来,我那会儿看着俩干巴巴的小丫头,心里可难受呢。”

    李丰默不作声,镇子里都算是日子过得去的,哪怕是那些泼皮无赖,都算有个皮囊样,偏那些农家就那么难,有次跟老爹去收菜,之后就再不去了,实在怕看见。那次,就遇见一户难的,那三个瘦弱的孩子,那个苍老的妇人,以及那个干瘦的老汉,那妇人才二十多岁,那老汉也才三十,能活到五十的几乎没有,可就是一群这样的人,生生就养活了城镇那么多人。偏偏自己问他们,居然还说现在是好日子!老一辈传下来的旧日子更难熬!

    李丰想着,望向那野地,这次大难又不知多少百姓遭难,连这般日子都没得过了?自己偷偷塞了阿丽十两银子,至少阿丽家应该能改善不少吧?还不敢多给,十两银子应该是差不多一年的收入?

    想着想着,便又想到了阿丽,牛车到阳城差不多中午了吧?阿丽应该能赶回来吧?单赶路应该是没问题,就怕遇了坏人,老爹可说过,江湖中坏人居多,老爹曾笑说他杀人没有百万也有十万了,曾经气急,一天在潮山搜寻屠戮了几千恶人,惹了潮山里几个恶人头子,打了几场恶战,所以有了自己后就不大去潮山深处了。

    越想越坐不住,张芸伸手把他抱过来,轻轻拍着背安慰:“别瞎想,人好多时候都是自己吓自己,实在担心,你不是会骑马?一会儿你爹赶上来,你去接她呗。”李丰眼睛一亮,对啊,骑马去接,那可是好马啊,阿丽翠依都不轻,自己曾带了她们骑马跑的飞快,来回阳城和黄李镇也不过是一个时辰,自己可真是关心则乱。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贺总算带着张家十几架牛车赶上来,李丰看见了后面跟着的花马,居然是小舅在骑,还带了春红姐,啧,看那恩爱样,果然有奸情。李贺快步赶上牛车,进来看看娘儿俩,问:“阿丽回去通知家里了?”李丰点头,说:“老爹,我想去接阿丽。”

    李贺武意散发出去,很快便感应到了阿丽的气息,本想直接过去带过来,看看李丰又笑说:“应该的,你若不接,只怕就此失散的可能很大。”李丰愕然:“怎么会?阿丽怎么说也是三品巅峰啊?”“三品巅峰也是后天武者,某些天赋异禀的凡俗都能比后天武者更强,可以这么说,后天武者,内息一去便是凡俗。”李贺说道。

    李丰默然,是这样么?阿丽和翠依还是凡俗?呃,蓉蓉姐说过罡气温养肉身,看来这内息不行,不过,内息流转,身体也会变硬?难怪感觉阿丽翠依这两年,身体越来越硬。

    李丰尚未反应过来,便被老爹带下了牛车,等到小舅过来抱了春红姐下马,李贺牵了马说道:“你一会儿去接了阿丽,可不要路上乱来,赶紧回来汇合,天灾之下必有人祸!”

    李丰应着声,便纵马飞驰,李贺看他骑的安稳,又是欣慰又是叹气,这儿子啊,学啥都快,分明是个天才,到底是咋了?怎就是修炼不了?唉~!看儿子骑马跑远,李贺回头跟上牛车队伍。

    李丰一路越来越慌神,这都快到行道亭了,怎么还没见着阿丽的人?老爹说内息一去等于凡俗,阿丽平时与翠依对练个小半时辰,也没见过内息耗完,就算那般消耗极少,想来阿丽至少这二十多里路也不至于就耗光了,不会是已经糟了人祸?

    顿时就急得要加速,又猛一拍脑门儿,自己不知道,阿丽肯定清楚自己能力的,那么,阿丽会怎么做?抄近路!阿丽纵然像自己嘱咐的不走荒路,这一路也会捡些小路走近道。

    只是略一计算,李丰便拨转马头,第一个小路口太近,第二个也不太像,反倒是往张家湾的那条偏道,最有可能!迅速往回的同时,李丰叹息,那边虽是最近的道,路途中要过几处林子的,那般荒林不是好地。

    到了偏道,李丰就不敢乱走了,只在左边一处林间小道外等,若半个时辰还不到,就进林去找。

    正等的焦躁,李丰隐隐看见林间一抹黄色,时动时静,仔细辨认后,便连忙拍马迎去,虽说看不清,但朝夕相处好几年啊,那般样子,肯定是了。那人影却停了,只坐在远处等,李丰到了近前,看着阿丽,嘿嘿笑道:“小妞儿,大爷要劫色,还不快乖乖过来伺候。”

    阿丽喘着气,起身递过手,李丰虽有些愣,但也赶紧拉住,这一拖才发现,老爹那话真没错,这哪还是那个死沉的瘦丫头,分明轻了好多,阿丽被李丰拉到身前坐着,李丰拨转马头抱紧她策马快速跑出林子,直到上了官道才任马缓走。

    李丰给她擦了汗,看她头顶热气蒸腾的样子,佯怒道:“明知大概率失散,怎么就应下了?”“少爷,爹娘对我很好呢,三个哥哥也从没欺负过我,”阿丽低声说,“那会儿我就心慌慌的,少爷给了机会,我自是要争取的,否则错过了只怕就是天人永隔,少爷这边,哪怕一时失散了,总能想办法的。”

    李丰嘿嘿笑着伸手探进棉袍,略一掏摸才发现这丫头连夹袄都湿透了,身子也不再是那般硬弹,软绵得很,湿漉漉的,忙脱了自己外袍说:“我把你小衣脱了,垫外袍在里面,要不,这天气可还是冷着呢,你过了汗,怕要受凉。咋样?”

    阿丽嗯了一声,却着实累的够呛,方才看见少爷来找自己了,只觉身子重的跟啥一样,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此时竟是手都不想抬一下,便任少爷摸到胸前解对扣,感觉他笨手笨脚的,心里好笑,是不是该教教少爷啊?好不容易李丰把小衣从下摆拉了出来,得亏阿丽这件小衣不是带袖子的,否则就只能赶紧跑回去牛车才能脱了,湿成这样,再骑马冷风一吹,啧。

    李丰难得没乱来,三两下把外袍折了给阿丽贴身围了,而后把她小衣折了塞怀里,一边扶她转身,一边口里说道:“阿丽,知道你累,但再坚持片刻哈,等汇合了,就能换身干爽的好好休息,抱紧了,我要全力御马了。”阿丽乖乖搂紧少爷的腰,不知不觉,少爷已经有些男人样了啊。

    跑到半路,李丰突然有些发窘,怎么这时候突然来了反应?自己才十二岁啊,是不是太早了些?

    李丰发窘,阿丽更羞,自己可就紧紧搂着少爷呢,少爷居然这么早就开了精窍了?

    “少爷,专心御马,”阿丽勉力拍拍李丰的背说,“应该快到了吧?”李丰回了神,忙停了马,这般蹭着,只怕这年轻的身体憋不住,阿丽现在也跟凡俗小姑娘般,动情了也要遭,好在阿丽聪明,快速脱了棉袍垫在两人中间才算是解决了问题。

    马跑的就是比牛车快,一路早赶过了逃难镇民,又零星超过几个牛车队,远远就看见了张家的牛车队,李丰快速打着招呼越过去,便看见前面两架牛车。

    李贺看看李丰,又看看阿丽,啧,这小子是真又起了气性了?就这两年的惫懒样,尤其还开了精窍,居然就忍住了?要不,再试探下?见马近前来,李贺递过去一块蓝玉说:“这是储物玉,你那屋里的东西都在里面,阿丽能用的。”

    李丰接过那块蓝色玉,储物玉?大名鼎鼎啊,还真有这玩意儿啊,老爹啥时候给好好讲讲这些啊,想问时老爹已经钻进了车厢放下帘子。翠依停了牛车,接过阿丽扶进车厢,咦?阿丽姐这么软?自己耗尽了内息也会这样吧?那少爷不就可以…呀!好羞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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