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唇枪舌战
这老妇人便是九牧阮家的老太太,宋蓉萍。
别看眼下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从前也是淬微冷清的天之骄女,曾金丹期就已练就出一枚绝品渡劫丹从而闻名整个边澜大陆。
据传闻,当年的爱慕者从淬微排到了沧澜,凡出街无数青年才俊跟着满街跑,更有痴迷者向她扔去鲜花果子。
一次出行的战利品堪堪装满八辆马车。
掷果盈车,宋蓉萍!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祖母偏心,为何只抱阿姐。”梳双环髻软糯的小丫头,佯装生气努着嘴。
“萱萱越发的小心眼了,如今也学会吃你阿姐的醋了。”宋蓉萍嗔怪的睨了她一眼。
“长大了,都要嫁人的大姑娘了,居然跟你阿姐争风吃醋,羞不羞。”
风华犹在,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和蔼调笑道。
阮籍镇,阮家嫡子,自阮晔夫妇逝去后,在老太太跟前长大,精明强干,为人亲和将整个阮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兄长。”阮椿萱娇羞的跺了跺脚,小脸红的跟个苹果一样。
“祖母,兄长。”唐箬墨儒雅开口,躬身行礼,举手投足之间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大气的很。
“是个好孩子。”宋蓉萍越看越欢喜,转而拉起他的手拍了拍。
倒是,阮椿萱扭捏了起来:“箬墨哥哥我还未过门呢!”
“小丫头,倒是害羞了,也不知是谁说这是我的夫君。”阮清然搀扶着老太太,学着她当初的样子调笑道。
众人其乐融融,冷不丁一道娇弱的女声打破了气氛。
“阿姐,经年不归家,祖母和兄长都想得紧。”
抬头看去,一身素衣衬得说话之人柔弱惹人怜惜。
不过阮清然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生来一副苦瓜相,就算着白衣也似丧服一般。
宋蓉萍的笑容浅淡的几分,不悦的瞥了一眼阮龄凌。
宾客众多,她不好下家中小辈的面子,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宋籍镇更是连头都未回。
罗素上前一步脸上恭敬的笑刚挂上就被卿郎抢先一步挡在身前。
为了见老太太,他换掉了敞怀的衣衫,着一袭淡紫色儒雅长袍,桃花眼弯弯温润如玉,上前自来熟的拉起老太太的手,笑道:“祖母,我叫卿郎,是清然的夫君。”
“嗯?”宋蓉萍惊讶之余,眸带笑意了看了一眼阮清然,看她一脸无辜又觉得好笑。
再看,小伙子仪表堂堂,容貌胜过在场众人,灵力也是个不俗的当下心中喜悦:“好好好。”
这儿女大了,都不用她操心了,一个两个的眼光都是极好的。
不过老太太何其精明,在看跟霜打的茄子一般的罗素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过也未说些什么,自古男儿三妻四妾,她的乖囡囡如此优秀,多个丈夫也无伤大雅。
若哪个敢嚼舌根,她自会出手。
“祖母,祖母。在下也爱慕清然小姐!”谢琛素手摇着折扇,脚下若生风走上前,似那风流蕴籍的探花郎。
“谢家主说笑了,舟车劳顿,诸位请移步内堂吧。”
宋蓉萍只是稍加打量便认出了鲛人骨扇,传言谢家家主谢琛貌儒雅,身带与生俱来的书卷之气,行事却与之截然不同。
她眯着眼睛和蔼含笑,被阮清然与卿郎一左一右搀扶进了大宅院。
拧着小脸粉衫的罗素失魂落魄的跟个小姑娘一般愣在原地,还是何子乐不识趣的走到他身旁,稚嫩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讨人喜欢还是我讨人喜欢?”
“你说卿郎吗?”何子乐垫了垫脚望向人群之中,身躯挺拔显眼的妙人儿,而后不假思索道:“他。”
罗素也是貌美之人,放在普通青年才俊中也算上等姿色,但与卿郎的惊艳绝伦对比却是逊色的。
无他,俊美容颜也分三六九等。
“那与上官清华相比呢?”罗素似是不死心一般,眼下也不嫌烦了,跟在他的身旁不依不饶的。
“我师尊。”何子乐略微思索后,不假辞色道。
上官清华清冷出尘,若论世间可与之媲美的唯卿郎一人。
两人一个若苍翠山巅不染凡尘、寒芒色正之树,一个若开在幽冥之地摇曳生资、惑人心弦之花。
比之,分不出个高低,都是世人所趋之若鹜的。
“那与你呢?”罗素似个充气皮球,脚下一顿,拉着他的衣袖,瞪着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我好看。”何子乐这小呆瓜也学会了打趣别人,努了努嘴气死不认不偿命道。
“你…”他刚想发作。
宋蓉萍已坐上主位,从容优雅的开口讲起客套话:“承蒙老天眷顾,今日老身还能过寿,世人敬我宋蓉萍,一介寡妇担起阮家基业。”
老太太说这话,端起酒杯:“宗门、世家的恩情老身记在心里,尽在不言中。”
说罢,她痛饮一杯,豪爽的不似年近半百的老妪,看她依旧挺拔的脊梁,阮清然似乎能够透过岁月遥望她当年的英姿飒爽。
三进三出的大院坐满宾客,老太太言尽,丫鬟婆子端着流水的菜肴摆至桌案。
梨树落错,清风徐徐间,酒肉香与沁人的花香氤氲。
宋蓉萍、阮籍镇、等一众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坐在一桌。
上官清华身份贵重却与阮清然他们这些年轻一辈的修仙者委身一桌,着实是令人猜不透其中缘由。
“师尊,你一向爱吃清淡的。”
林念这朵小白花又开始表演了,她未用公筷,用自己油光光的筷子为她夹了一点青菜搁置碗中。
上官清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些什么却也没有吃下。
“呕…”阮椿萱小脸一僵,看的心里跟着犯恶心。
唐箬墨立马贴心的递上一盏茶,轻拍她的脊背,俊秀面颜逐渐染上笑意:“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邻桌一道炙热的目光逐渐变的暴躁,筷子折断的声音清晰入耳。
“启元哥哥,怎么啦?”柔弱“天真”的声音响起。
这语气绵软、缠绵听得阮清然想立刻起身一掌拍死那装腔作势的阮龄凌。
叶启元不耐烦的推开她意欲搭上来的手,一连几盏烈酒下肚,幽幽道:“一枝出墙的红杏,没有来的叫人心寒。”
阮清然讪笑的放在筷子刚要发作,唐箬墨淡淡开口:“一墙之隔的光景,若是院内井底的青蛙只知寸地也是无甚好说,大雁高飞谁不愿追随辽阔。”
“不错。”谢琛提杯,满面赞同,讽刺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自比皎月却不知其乃水中倒影,又岂知九天骄阳睥睨天下的心胸。”
解气!
阮清然胳膊轻轻怼了怼面对恶语面不改色大快朵颐的阮椿萱,见小姑娘未受其扰,舒爽的与之碰杯。
从前都是她这个阿姐出面为她挡下刀光剑雨如今也有一人护她左右,她心里宽宥不少。
“沧渊弃之敝履的蛇蝎女也敢辱我?”叶启元恼怒起身就要发作。
当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纨绔子弟,三大世家的宗圣叶家生了这么个不长眼的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