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决裂
醉酒的感觉对苏安来说实在太美好了。
倒头就睡,一夜无梦,关键是还能赚钱。
如果不被人吵醒的话,就更好了。
“砰砰砰苏安,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啊”
她揉了揉揉眼睛,手指上沾满了黑蓝色的眼影和闪片。
她伸了个懒腰,声音沙哑的问:
“谁啊?”
敲门声不停,她打开了门。
许幼宜一脸震惊的立在门前,脸上的表情瞬息转换了好几轮,真是精彩绝伦。
苏安笑了笑,倒了杯水问:
“你怎么还没走?”
许幼宜关上门,扯住她的胳膊:
“苏安,你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你干什么了?”
她又四下扫了眼房间,垃圾和衣服散落一地,厨房的地上全是污水,像是下水道堵了好几天,桌子上的外卖盒也快垒成了山。
她夺下了苏安手中的杯子:
“屋子怎么搞的像猪窝一样,谁干的?”
苏安回:
“苏全干的。”
“苏全?是谁?”
苏安抿着嘴笑了笑,又开了一瓶矿泉水痛快的喝下一口,说:
“是我第二种人格。”
她自己笑了笑,又坐在沙发上,推开一堆的衣服,说:
“坐吧。”
许幼宜没听她的话,拿起手机对着她的屋子一通拍起照来:
“我不能任由你这样下去,要找人管管你。”
她把手机对准苏安脸时,发现苏安嘴里正叼起了一根烟,闭着眼吸着,似上瘾了一般。
她问:
“你不是最讨厌你烟味?你怎么抽起烟来了?”
苏安睁开眼,发现摄像头正在拍她,她伸手挡住摄像头,眉头轻蹙,说:
“许幼宜,你够了。”
苏安现在的样子,让许幼宜完全懵逼,她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她坐在苏安身边,拔掉她手中的烟,踩在脚下,担忧道:
“是不是阿姨的病又严重了,需要钱?你们的事马涛都跟我们说了,顾未那个王八蛋把阿姨的医疗费全停了,你缺钱是不是,没关系,我帮你,我有的。”
她着急忙慌的打开包,从里面翻出几张银行卡拍在桌面上。
“苏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犯罪,你在糟践自己,你知道吗?顾衍要是知道”
“够了!”
苏安拿起那堆银行往许幼宜身上砸去: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我犯罪?你举报我啊。”
卡片砸的脸上生疼,许幼宜紧抿着唇,一脸的不可置信。
“苏安,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认识了你十几年了,你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苏安嗤笑一声,说: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许幼宜,你是明星女友,豪门准儿媳,你这辈子最大的挫折无非就是成绩不好,没上本科,沦落到跟我一样的垃圾学校,而我呢?”
她眼中泛起了泪花,声音越来越激动:
“我从小就跟我妈妈相依为命,我是在别人的白眼下长大的,老天已经欠我很多了,现在还要一样一样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夺走,我还要讲什么公不公平,高不高贵,要不要脸,我想要的东西我就要得到,得不到我也要想办法抢过来。”
她望着许幼宜惊吓的表情,心里十分畅快:
“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啊,交到了我这么一个没有底线的朋友,呵呵,你知足吧,许幼宜,没有我谁来衬托你啊,谁来衬托你的大方,你的正义,你哪来的那么多优越感你忘了吗?就是有我在你身边。”
许幼宜的眼泪滑落眼眶,她摇着头,问:
“苏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安转过身,轻蔑的说:
“咱们上高中那会儿,每次聚会,aa制,你都要帮我把钱一起付了,你跟他们说我们是同桌,零花钱都是放在一起,你知道别人是怎么看我的吗?f班的那些人背地里说我虚荣,说我占你的便宜,说我花你的钱不要脸。”
“每次跟你一起逛街,我都不想去,你问我喜不喜欢时,你知道我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我都tm不敢看价钱,几千块啊,那是我和妈妈两个月的生活费,我舍不得,你一直鼓动我买,我只好说我不喜欢,而你,你做了什么?”
苏安转过身,指着许幼宜的鼻子,笑的眼泪爬了满脸:
“你让服务员把所有的衣服按我的尺码包起来给我,你去刷卡付钱,你知道服务员当时怎么看我的吗?那种眼神我到现在都记得,你送我衣服,却毁了我的尊严。你让我刷你的卡,穿新衣服,那你的钱付医药费,那只会让我更瞧不起自己,你每次对我的施舍,都像是在我脸上抽巴掌,而我还要微笑着感谢你,许幼宜。”
苏安握着她的肩膀,力度大的似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这些,你都想过没有啊?”
许幼宜哽咽说:
“我是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才想帮你,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跟你一起分享,就这么简单,没别的。”
苏安笑了好一会儿,抬起头说:
“你知道在我眼里什么才算是朋友吗?只有相互利用的时候,有共同利益的时候,而不是接受着你的施舍,一直以来要做一片绿叶来承托你这朵富贵的花。现在我累了,我做腻了,我不想再配合你演这场姐妹情深的戏码了,行不行?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许幼宜,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滚开我的家。”
许幼宜被苏安狠厉的推倒在地上,她两眼通红,随手扯过地上的外卖盒子往她的身上砸去,嘶吼道:
“苏安,你王八蛋!”
苏安没动,汤汤水水顺着她的头发淋落一身,她瞬也不瞬的盯着许幼宜的眼睛,说:
“我不欠你的了。”
她夺过许幼宜的手机,将里面的照片删的干干净净后扔在她身上,打开门:
“滚吧。”
雪越下越大,许幼宜捂着嘴哭着奔跑在雪地上。
白色的积雪被行人来回踩的脏污泥泞,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纯洁颜色,最后都化成一滩滩烂泥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