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器量
时隔几年,我在自己的梦中再一次清晰的经历血夜,硕大的血色月亮,清晰的展现着宇智波的绝路,就像是最折磨的幻境,我沉浮着飘荡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
怎么跑也跑不到出口,惊愕之中的清醒,后背早已被自己的汗水浸湿,黏腻生冷,盛夏的暖阳里,心犹如森寒的冰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唰——’
我听到鼬的房间门被拉开。
是他回来了,从暗部。
此时,我并不知道鼬是否清楚止水的决定。
我推开他的门,甚至连礼仪都弃之身后,未安定的心剧烈的撞在胸口,我扑过去,死死的抱着鼬的腰身。
浓烈的木香环绕着我,深深呼吸几口使得惊住的心逐渐安定。
他的手放在我的头顶,似是在安抚一般轻轻抚摸着,略带低沉的声线温柔的问道:“佐助是做噩梦了吗?”
我也忘记了,鼬才十三岁,正是变声的时候,可不管什么时候,他的声音依旧如此好听沉稳,像深秋里的水潭,缓慢的水流舒缓夏季的不安。
头顶蹭在他的手心,闷着声问道:“哥哥,你不会离开我吧”
鼬的手突然停下来,我想要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却发现被手掌牢牢的按在怀里。
“说什么呢,佐助也会有长大的时候,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
不对不对,在他身后的手指紧紧拽住他的衣服,“如果如果在我还没长大的时候,你要离开的话,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我真的好害怕,稍微想象一下这片族地最后只剩我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心中的恐惧就被无限的放大。
不知过了多久,我站起身时,鼬带着温柔的笑意向我许下承诺,
“好。”
乌鸦的鸣叫在庭院里突然响起,鼬的神色那一刻似乎不太好,他轻轻摸了下我的头顶,就准备离开。
我并未阻拦,这是止水的信号。
跟在他的身后,看着鼬即将出门时,父亲从内屋走出来喊住鼬,“鼬,别忘了今晚的族会,把止水叫上一起来。”
鼬的神情更差了,脸色带着十分明显的不情愿,或者说否认和拒绝。
他低声喃喃道:“父亲,我今晚有任务。”
父亲的语气骤然严厉,他大声指责着鼬:“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明白吗?”说罢,又像是安抚下属一样,语气变得和缓而无法拒绝。
“鼬,你作为我的儿子,作为宇智波与村子之间的联系,我希望你能为族里付出你的力量。”
气氛沉重,谁都没有再次说话,父子之间的对抗的态度使得空气都变得沉重。
鼬不说话,他以沉默作为抵抗。
父亲也不说话,他希望得到鼬的回应。
我悄悄的看着父亲的眼神,突然发现,父亲看着鼬没有失望,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他沉下眼睑,走回屋子里。
“哥哥”
我的声音打断了鼬的思考,他站起身,穿上刚回来不久时的暗部的衣服,我就知道,他今晚是不会参加族会了。
或许家和父亲,都已经成为鼬下意识去抗拒的存在。
我坐在门庭下看着日头从东边落下西边,今日夕阳的颜色浓烈的不正常,浓重的红色似乎掩盖着同样刺眼的颜色,而到了夜晚,一夜的露水又会将所有的罪恶掩盖。
清晨的阳光再次亮起时,干净的就像被擦拭过一样,可我同样明白,这日光下的晦涩。
母亲和鼬都说过我是个聪明的孩子,可这聪明我却希望将它折断,就不会如同敏感的蒲苇被来去肆意的水折磨的痛苦。
当鼬再次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为什么如此清楚,因为我生怕鼬沉溺在止水悲惨的结局中,我怕他视为哥哥的止水的死,会成为他理智崩溃的原因。
所以我一夜未曾休息,只为了在鼬开门的瞬间能看到我。
两双相似的眼眸对视时,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惊异,我惊异于他的恍若无事,他惊异我的沉如死水。
这一刻,似乎什么都不用说,血脉的相似决定我们对彼此的了解更甚于自身。
我相对于鼬是理智的枷锁,鼬于我也一样。
就像互补的灵魂,总是缺不了对方的那一半。
沉默的清晨,我定定的望着他脸上滑落的泪水。
从前天遇到止水后,我的生活就好像被打断了一样,早饭后,我便坐在桌前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发呆。
像是提前做好的心理准备。
其实我和母亲之间的交流并不如我和鼬之间的交流,但我是如此的相信,母亲对我们都了如指掌。
鼬拿着一个木盒叫我出去,夕阳的光正对着眼睛,让我睁眼都变的困难,紧皱着眉头缓解。
这次是什么礼物?
“是我从田之国托人带回来的平安符。”鼬坐在我身边,语气舒缓的说着。
这个蓝色的符被做成了刀挂的模样,轻盈又好看,细密的针线能看出价值不菲。
“佐助,你是不是很讨厌我。”鼬自顾自的说着话。
怎么可能讨厌,作为我的兄长,我在这个世界上血脉最亲密的人,我的人生都是跟着你的脚步前进。
“讨厌我也没关系,忍者背负憎恨而活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嘛,不过,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弟弟,作为你必须超越的屏障,我将会和你一起生活下去,就算会会被你憎恨。”
如果你真的丢下我自己离开的话,我的憎恨就会留给你。
这样的话,似乎也是想通了什么。
相对无言。
屋外突然响起声音。
“宇智波鼬在吗,出来一下!”
鼬迅速整理表情对我笑了笑,向着门庭走去。我跳到屋顶,看着眼熟的闹剧。
他的表情充满迷惑的茫然,说道:“怎么了,大家聚在一起。”
为首的宇智波族人说道:“昨晚的族会有两个人没有按时出席。”
“你为什么没来?”
矛头对准鼬,语气十分生硬。
“知道你加入暗部之后被派去解决很多麻烦的事,族长也总是用这个理由来袒护你,但我们并不打算对你特殊照顾。”
鼬循礼的回复道:“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请各位回去吧。”
问责的家伙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截止,“好吧,不过在那之前有一些事情要问你。”
“有关于昨晚投身南贺之川自尽的宇智波止水的事情。”
鼬站在屋檐下,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却对这样指责性的问话十分不满,怀疑将宇智波止水当做亲哥哥的鼬,无论是借题发挥还是搅动是非,在这一刻,我终于对他们狭窄的气量所失望。
“我记得,你应该是有吧止水当做亲哥哥一般仰慕的吧?”
鼬的语气骤然阴沉下来,我听得出他内心的压抑。“是吗,最近完全没有见过,真遗憾。”
“我们警务部队决定全力调查真相,这是止水所写的遗书,已经做过笔迹鉴定了,毫无疑问是他本人所写的东西。”
“既然没有他杀的嫌疑,为何还要进行调查?”
“对于能使用写轮眼的人来说复制笔迹也不是难事。作为宇智波第一的高手,人称瞬身止水的可怕的存在,为了一族,可以在任何任务中挺身而出的人。”
“这样的人,很难想象他会留下这种东西自杀。”
都是第一高手了,你们为什么觉得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可以打败他,不过是趁着止水的死来打压鼬罢了。
想必这些平庸的家伙也对止水充满嫉妒吧,止水突然自杀的消息一出,就像盯着肥肉的苍蝇一样跑到鼬的面前耀武扬威。
“最好不要通过外表和臆想来判断。”
“总之,这份遗书先留给你保存。你拿着这个,去向暗部提出协助搜查的请求。”
“如果有什么线索就好了,我们也会按照和暗部不同的方向进行调查。所以,你要是不去提出搜查请求的话,我们也是知道的。”
这些家伙!
千言万语的暗示鼬就是凶手,既然心里已经确定了,为什么还在这里为难他,一群蠢货,真的以为木叶不会从中出手,还是太对宇智波的力量感到自信。
鼬的话骤然充满挑衅,“你们有话直说如何,是在怀疑我吧?”
查克拉的不安躁动从空气中瞬间扬起,那三人像是被扒光了一样恼羞成怒。
“是啊,我们就是在怀疑你,小鬼。”
“如果你敢做出背叛一族的事情,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屋内顿时没有了动静,再看时,那三个家伙被鼬毫不留情的踹了出去,狼狈的躺在地上。
鼬光脚站在外面,低着头沉声说道:“我刚才也说了,最好不要通过外表和臆想来判断,觉得我很有耐心,而且还用这样的态度,张口闭口一族一族的,你们可真是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能耐了。”
我从没见过鼬对着外人生气的模样,他总是对人很有礼貌,就算被同龄人挑衅,他可能还是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礼貌。
头一次,他按捺不住怒火与杀意。
“从你加入暗部开始到现在,奇怪的言行简直让人看不下去,你究竟在想什么?”
血色的写轮眼暗藏杀机,激烈的情绪会激发写轮眼更强大的能力。
“执着于一族的名号,局限着自己的能力,并且对未曾见过、未曾知晓之物心存恐惧和憎恶,也愚蠢至极。”
然而父亲却在此时回来。
“住手!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