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条同学，初次下凡
最开始是我和硝子预定的二人世界。
然后为了“拎包”这种理由，半路拖上了夏油杰。
结果我们三人离开学校后，五条悟的电话没过五分钟就打了过来，接通后就开口质问“你们三个为什么都不在学校”。
然后，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硝子面无表情地吐槽：“你是喜欢一起上厕所的女高中生吗？”
夏油杰的目光在各种品牌的凉茶间摇摆，然后拎了其中一箱：“是挺像的。”
我和他拿了同样的，随意应和道：“毕竟是封建家族大少爷第一次下凡，体谅一下雏鸟情节。”
“哈？说法好恶心。就不能单纯觉得无聊吗。”五条悟随意地在货架上挑挑拣拣，把各种口味的高糖饮料往推车里丢，“最近在玩的游戏还是联机好玩，一个人在学校待着超没意思，无聊到都让我想去找只咒灵打打了。”
他说到这里，动作微微顿了顿：
“说起来，最近咒灵的总体数量变少了，明明快要五月了。”
相处的几天里，五条悟最像大少爷的时候既不是穿名牌衣服的时候，也不是不经意间展露他不可一世的傲慢脾气的时候，而是无意间说出【是只有长期身处那个世界的重要人士才能知道的消息哦】的时候。
夏油杰疑惑道：“清闲不是好事？”
“因为不对劲吧。”五条悟看向我，“我和杰就算了，术式早就觉醒，也一直在袚除咒灵。沙条你的术式不是最近才觉醒，被咒术界发现的吗？你这样突然冒出来的强者，即便不打破平衡让咒灵增加，也不会让咒灵数量突然大幅度减少吧。”
我好奇地问：“所以我的人设——不，履历里，我是什么时候觉醒术式被发现的？夜蛾老师给我的资料里没说。”
五条悟大惊失色：“原来你还真失忆了啊？”
我也大惊失色：“你竟然到现在还是没相信吗？中午不都说了吗？”
“我还以为是你们三联合起来整蛊我……”
我不屑道：“只有你会搞这种幼稚的恶作剧。”
话音刚落，夏油杰和硝子不约而同地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向我。
“……”
我若无其事地说道：“好了，别转移话题，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觉醒术式进入咒术界的？”
“大概三个月……不对，半年前？”五条悟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纠结，“记忆模糊了。”
“五条同学是老年痴呆了吗？”
嘴上说着调侃的话，但我们都很清楚以六眼的情报处理速度，五条悟必然也只能有一个优秀的脑子。
那么，联系起我诡异地记不住自己的名字，而周围的人也都会在短暂的惊讶后很快忽略我没有名字——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先一步说出了猜测：
“你是与什么东西定下了束缚吗？”
我哈哈笑了两声：“以你作为资深咒术师的经验来看，与什么东西定个束缚能有这么大的场面？能让这么多人连环失忆？”
“谁知道呢。
“这种规模的情报模糊集体失忆，说不定世界上还真有神——嘛，毕竟存在束缚这种近乎绝对的东西，存在神也是理所当然的。”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垂眸注视着我，他的眼神逐渐染上某种古怪而炽烈的色彩，
“沙条你，果然很有趣啊。”
“好好好，我当然知道我很有趣。”我往推车里扔了最后一袋方便面，忽然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快走吧，硝子和夏油都买完去结账了，你还想傻站在货架面前和我讨论世界本质的问题吗？”
“那该讨论什么，讨论你为什么拿了这么多泡面？”
“因为试吃不同口味泡面有种抽奖的快乐。”
“有点道理？”五条悟若有所思地往自己满满当当的推车里塞进了更多奇怪口味的零食。
–
由于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的，根本挂不下，原本是来拎包的夏油杰也失去了拎包的作用。
在路边等了会，发现这里实在太过偏僻，就算是商业街，路边也没有停靠的出租车，全是附近居民开车过来的。
硝子和夏油杰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阴郁了起来，五条悟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大包小包立即被人开着车运走了。
不，之前说错了，五条悟最像大少爷的时候，果然是这种便利的时候！
就连硝子都忍不住称赞了一句：“五条，你真好使啊。”
夏油杰点头赞同：“悟，真好用啊。”
我刚要张嘴说什么，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按了下我的脑袋：
“再复读就叫他们重新送回来。”
我立马改口：“五条大人真是英明神武啊！”
看着五条悟面色多云转晴，我在他身侧上下挥动手掌，假装自己是替大少爷扇扇子的女仆：
“那么五条大人，特意让他们单独送东西回去，不把我们一起接走，是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没错！”五条悟得意洋洋地宣布，“我决定现在要去看电影！四个人一起！”
“……”
“……？”
我迅速把手收回，表情从女仆模式切换成了同学模式，嫌弃道：
“就这？好无聊啊。”
五条悟很不服气：“这可是四个人的电影哦？四个人诶，你们以前都是四个人一起看的吗？”
夏油杰无聊到开始玩起手机：“只是人数没这么多而已，平常两三个朋友一起看很常见的。今天也在外面逛久了，真要看电影？”
硝子也拿出手机，随口说道：“你不会以前根本没人一起看电影吧，五条？”
“……”五条悟没说话。
短暂的安静后，原本低头看手机的硝子和夏油杰默默关掉了屏幕。
而反应最快的我已经抽出了张纸巾，抹起了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呜呜呜，五条，呜呜，妈妈的五条好可怜，十几年都没有朋友一起看电影诶，呜呜呜。”
五条悟火大地冲过来拧我脸，被我躲开：“搞什么啦？是我根本不想和那些人一起玩，是我不要的！倒是你们，该反省下找玩伴的标准是不是太低了。”
他顿了顿，像名侦探一样指着我质问：“不对，杰和硝子就算了，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肯定和人一起看过电影！不是失忆了吗？”
我假哭的表情还没变，不假思索地答道：
“因为看电影的时候手会很温暖吧。”
因为这个无意识的答案愣住，我听到夏油杰略带好奇地问道：
“这是和别人牵着手一起看的？会是沙条以前的恋人吗？”
“不是。”我听到自己肯定地答复道，“不是的。”
但是感觉很温暖。
想到一起看电影的时候，手心好像也变热了，不仅如此，躯体好像有被什么柔软的幻觉罩住，近似呼吸的声音在我耳边窸窸窣窣地响着。
不只是牵着手一起看的电影。
是拥抱才对。
我若有所思地体悟着这种新奇又熟悉的感觉，回神时，发现他们三个人都在盯着我看。
“？怎么了吗？”
“你刚刚……”夏油杰顿了顿，有些迟疑地继续说道，“笑了。”
我莫名其妙：“我不是经常笑吗？”
硝子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不是那种笑啦。”
五条悟不太高兴地撇着嘴，嘟囔道，
“搞什么啊，原来你真正笑起来是这样的。”
那双通透绚烂且尖锐的蓝眼珠盯着我，缓缓眨了眨，给出了来自六眼的评价：
“真逊。”
“……？”
“……”
我：“你还要不要看四人电影了？不看我走了。”
“要看！你们一个都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