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交易
“兽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的很明确,不惜一切……救他!”
即使不用表达自己的意志,但他依然要再次强调。
即使面前存在着的是某个全知全能的存在,甚至是让自己死而复生的对象。
原本应该心存感激……以人类的思维方式——但是现在,咬牙切齿的强调最终的目的。
甚至让全身的骨甲都活起来似的炸起。
那是为了让自己体积看上去更加庞大,更具威慑力的表现形式。
即便这个家伙没有眼睛,也能通过感知明白此时此刻真正的境况。
也就是说——
“兽体,你在威胁我?”
带着不容置喙高高在上的、无机质声音,伴随着一阵阴风扩散。
“那又怎样!”
如果它还拥有催动灵的力量,还能够让足够的灵在它的灵轨里流淌,也许对它挑衅的生物就已经化作白骨。
但它已经枯萎,最后的半身都无法供给它庞大的缺口。
难道实质性的威胁就是流窜的空气?
那就算是小孩子也能达到的事情,又怎么能作为实质的威胁?
作为曾经拥有超乎想象力量的个体……没错,就是曾经。
即便现在失去,也不代表曾经的灵没有痕迹的消失。
不断实质化纯粹化的灵质,会在看不见的刻度上刻上最深刻的痕迹。
在有了那群蝗虫一样家伙的对比之后。
巨兽才“啊”的一声幡然醒悟。
这是一个如同处于深海海平面以下几万米的个体——被它们称为种子的存在。
对于思维和感觉相连的它与它。
也是被称为兽体的个体对此有的最基本的认知。
但现在——“你也不过如此。”
“原始的有机物结合体,看来你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对于一个随时都能够替代的一代灵……兽种,你为何如此执着?”
面对平凡个体的挑衅,种子依然已听不出任何感情韵律的声音说着,仅仅只是事实的事实。
“它们仅仅是产生时的附带品,没有获得一丝灵的眷顾,也没有获得一丝‘意识’,”
——在它看来就真的是如同灰尘一样,可有可无的存在——“只能短暂的以具现形态存在,如同蜉蝣一般的生灵,又有什么样的价值得到‘意识’的恩典?”
“什么意思,什么价值!如果你只明白这些……”
如果所有特殊的个体都是这样,那它们所谓的全知全能,也就是不过如此!
就像是从出生就注定有缺陷的个体,他们产生的本身就像是一个缺陷……
“那你全知全能的靠山也不过是曾经强悍的灵!”
自以为抓到事物本质的它,以傲然的姿态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却遭到了巨兽确切如实的答复。
“你听好了,这是一场交易,是你和他的命如何绑在一起的交易。
如果他的生命在今天终结,那你的生命也不会留到明天!”
以畅快之意的凶狠,确确实实的发出掠夺的言论。
有着不管过去与将来,你的性命掌握在我的爪下的弦外之音。
带着“你听懂了吗”的凶狠眼神,直面树根下的某个地方。
“真是愚蠢的兽体,就算突破原本的个体与限制,也不能掩饰你灵轨中的缺陷。”
“如果能够存活下去,我就能回到原来的状态,你本可以变成更强大的眷属,但是因为某些根本不存在的不确定因素,就断送自己时间的行为,用你那颗还未开化的大脑思考……”
“——你知道自己缺少的是什么吗?”
仅仅以平淡淡却带着确定某些东西的的口吻,虽然没有提出明确的词语,但这是对种子自我认知中最大的确定提出对抗。
几乎全知全能的个体……
拥有着几乎与星球比肩的寿命……
凌驾于其他生灵之上的存在……
那些被他们称为意识分支的部分,从星球中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是完美的……
但现在却有不完全的兽种灵体,对这样至高无上的存在抱有异议。
洞悉现在到过去它诞生以来的时间段,甚至还创造过眷属种族的它,又何曾感受过这样的质疑。
那些平凡的语言不过是逞口舌之快,但如果连“意识”的最基础的表现都被怀疑……
“兽种,我即全知全能。”
就像他所说的,意识的分支就是全知全能的存在。
但是——“也仅限于此。”
如果仅仅考虑巨狼的力量,虽然能够伤到种子,但并不能让它从根源上毁灭。
那也仅仅代表巨狼没有足以直接威胁它的能力。
不过考虑到现在的形势,他们的关系根本不可能是眷属,在某种条件下,他们已经形成了对等。
而达成现在局面的必要条件,此刻正以超音速的状态,在山野间的天空中扩散。
这是它本身稀薄感之力所传递回来的信息。
而眼前的兽种也只是因为不能确认,就算交出自己,它是否能得到想要的回报。
——而现在就是以这个一带灵,和它本身的生命作为挂钩的条件。
就是能够看到时光中的记录,它也不能明白其中的因素。
最后只能得出,“无法理解”这样的结论。
——这就是变异灵吗?一定是因为他自身的变异才产生了这样不可预料的结果。
但这只是牵强附会的解释。
——那又怎样称得上全知全能?
不管以怎样的手段,达的目的都无所谓……
毕竟是它从心里认可的一家人,就算还能救下另外两个,也要救下唯一一个。
带着这样的觉悟,巨兽足垫之间的爪子开始探出,这是对它最后的通牒。
也是丘子为数不多时间的希望。
短暂的沉默却已经让巨兽无比焦躁,它真想把躲在树根下面的那个东西挖出来狠狠的撕裂。
“兽种,让你无法忘怀的究竟是那个名字还是这些脆弱的灵?”
仅仅通过“意识”窥探了时间中的一角,它的内心就产生了疑惑。
如果以前,它都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就像看到白纸也不会说它不是白色那样,自然而然的忽略。
“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因为我叫阿良。”
“记住你今天的行为,兽种,我本对低等生灵的生死不感兴趣……”
以即便被胁迫着做某事也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停止了无端的猜想,决心窥探其中的究竟……那些不被他察觉的……奇怪因素。
“向我证明你所说的话,我会看着你们完成这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