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百元，晃瞎了谁的眼
周易没有说话，他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妇，贵气袭人，忧心忡忡。
女子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个缀满了各色珍珠的钱包，一张张往外掏着。
一，二，三……
“一百元，够不够？先生，我实在没辙了……”
周易低头看着手心里烫手的一百元，十张十元。
这不就是傻柱仨月工资，秦淮茹五个月工资？
他心道：
找上门的难，哪有不帮的道理？
送上门的钱，哪有不收的道理？
周易伸出纤细的手指，把一百块钱不慌也不忙地塞进了里襟的口袋。
见周易收了一百块钱，女子松了口气，“千金难买金玉良言，先生，您可得帮我仔细看看！”
周易瞄了一眼女子。
“你放心！夫人，你和丈夫三世姻缘，这一辈子离不了！”
女子惊诧，“真的？”
算命先生年纪不大，道行不浅，还没开口，就知道自己问卜婚姻。
昨天晚上，因为她和姐妹去赌，又输了。丈夫和她大吵一架，并大打出手，扬言这两天就和她离婚！一晚上她忍着身上的伤口疼，可忍不了心里疼。
她和丈夫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要是真的离了，家族的颜面可往哪里搁？
女子此时不安地揉搓着两只手，“先生，何解？”
周易敲打一下桌面上的三枚铜钱，“夫人，起卦吧？”
女子摇摇头，“先生，您还是帮我看看手相吧！”
说着，大大方方伸出了右手。
白皙纤长的玉指，在中指的指尖处结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周易已然心中有数：那个茧子，乃是常年搓麻将搓出来的老茧。
他随口两句算卦的顺口溜，
“男人是个耙，女人是个匣，
不怕耙没齿，就怕匣没底。”
女子的眼神有些慌乱，继续追问，“先生，可否详说一下？”
周易摇着扇子，“夫人，古代男耕女织。现在，挣钱靠男人，持家靠女人，这婚姻扶持着才能长久。眼下，夫人沾染了一样不太好的习气，导致家里的钱流水一样哗哗地往外流，是也不是？”
女子打了个愣怔，“先生说的没错。”
她顿了顿，如实相告，“我好赌！”
女子苦恼着，“本来我前些日子向丈夫许诺，再也不碰那玩意，可姐妹们一通电话三缺一，我就——”
她叹了口气，“开始的时候，我总是赢，后来就一直输，现在我只是想把输掉的赢回来！要不，怎么向丈夫交代？”
周易面色一沉，“夫人，输了就是输了，输掉的东西能赢回来吗？”
女子低头，“我是抱着侥幸心理想赢回来，虽说我们家世丰厚，但输掉的也是丈夫辛苦挣下的家业，不想就被我糟蹋了。”
周易劝道，“夫人，这年月，您可知尚有人食不饱？”
女子摇头，“有手有脚能劳动的，一日三餐应该不成问题的。”
周易的扇子指着街角几个乞丐，“夫人，你看看他们！”
要在平日，女子是正眼不看要饭的，今日她打量了一番，他们穿着不合身的棉袄棉裤，里头的棉花都露出来。
脚上拖拉着大小不合适的鞋子，一头乱发像是几个月没有洗。
顿时觉得胸中反胃。
周易见时机成熟，“我不是危言耸听，夫人，看到那个年长的没？十年前，他的家底不比夫人家。就是因为好赌成性，落了个露宿街头的结局。”
周易道，“这是现世报。还有那几个小年轻的，前世可都是出生在非富即贵的人家，上一辈子好赌，但没输光家底。这一辈子，半个子的福报也没有。”
“赌徒”，女子重复着这两个字，她以前看过相，算个卦，他们说的和这位先生可不一样。
都说她大富大贵一生，要不就说她婚姻有人破坏，让她破财免灾。
女子看了一眼乞丐，后背发凉，再看周易，一个白白净净的俊秀书生，怎么都不像说谎话骗她。
“夫人能迷途知返，尚不为迟。婚姻美满，一世荣华。”周易缓缓说道。
女子揉搓着手，“戒掉，谈何容易？我试过了，蘸辣椒水，各种办法，我，我就是想摸一摸，先生可有好法子？”
周易随身拿出一张道符，念叨了一番，“夫人，最近请随身佩戴，睡觉也不能离身。”
女子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来，“我记下了，谢过先生。”
“三个月后，夫人若没戒掉，老地方找我，一百元分毫不差地退还！”
女子释然，“三个月后，我会再来重谢先生！”
说完，她恭敬地鞠了个三个躬。
重新裹好头巾，急匆匆地往街头走去，一会儿响起了汽车启动的声音。
周易有些乏了，收了铜钱，准备收了摊子回四合院。
自语，“供销社买上两斤点心，孝敬我奶奶去！”
街角的一处，刘光天手下的几个小弟正在激情汇报。
大结巴手指比划着，“大，大，大哥，您是没见到？十，十……”
刘光天不耐烦，“小铃铛，你说，大结巴说话费劲，半天拉不出屎来！”
小铃铛吞咽了一下口水，“大哥，我和大结巴眼瞅着，就见周易张了张嘴，那个女人啪嗒一下，就掏出了十元钱，呸，不是，是十张十元！”
靠在墙上的刘光天，刚刚一副懒洋洋的样儿，听到十张十元，一下站的倍儿直。
“一百？他妈的，咱们兄弟几个，在胡同里接单，替人报仇，替人讨债，这风里来雨里去，一年下来也挣不下那么多！兄弟，你们说公平吗？”
大结巴说，“大大，大哥，好，好说，办，办他！”
小铃铛附和，“就当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劫富济贫！”
刘光天摸了摸光亮的脑门，他的屁股早就好了，但心里的仇恨从没放下。
“兄弟们，今天，想不想干票大的？成事后，咱们去东来顺搓一顿！”
小铃铛奉承，“大哥，就等您发话呐！”
刘光天朝地下吐了口唾沫，“召集各路兄弟，抄家伙！”
上一次他一个人赤手空拳，可能不是周易的对手。
但这一次他们兄弟七八个，还带着家伙儿，就不信把他打不趴下？
报仇雪恨，再把那一百块钱拿下，岂不是两全其美。
“周易，你给我等着！这次不卸下你一条胳膊，我就不是锣鼓巷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