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流言四起
“快呈上来。”朱常洛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陛下慎重。”
李可灼看到四周大臣都有意无意的阻拦，当即取出一颗红丸吞服下去。
“回陛下，此仙丹乃臣年轻时云游四方，在峨眉山遇见一位仙长所赠，定可药到病除。”
朱由校看着朱常洛的眼睛，那种像是磕了药一样的欲望，着实吓人。
“呈上来。”
李可灼带着红丸刚前走几步，就被朱常洛一把抓过一枚直接吞入腹中，场中多少静的吓人。
朱常洛吃完就闭上双眼盘坐在床上，所有人盯着他的脸大气都不敢喘。
李可灼此时也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惴惴不安地盯着盒里剩下的一枚红丸，头也不敢抬。
“仙药，果真是仙药！”
盘坐在床的朱常洛突然睁开了眼，脸上已经全是笑意，甚至直接下了床在附近踱步。
“臣等恭贺陛下。”
李可灼微微躬着的身子瞬间直了起来，一手在前托举锦盒，一手轻轻捻动自己的灰白色山羊胡。
朱由校看着李可灼的神棍模样，心中好奇心大起，都说这红丸是春药，可这见效作用也太快了吧。
他半个月前那次，可是过了半个小时才有反应的。
好奇心真的会害死猫的。
朱由校收起自己刹那的目瞪口呆，与众人一起恭贺朱常洛。
“有仙丹在，父皇定可活万万岁。”（最多三天，您就嘎嘣了。）
“让朕再吃一枚。”
朱常洛眼中全是闪动的光点，直勾勾的盯着剩下的最后一枚红丸，像是看见了名脱光的豆蔻少女一般。
“陛下，此仙丹一日只可吃一枚，待明日再吃定可药到病除。”
“也罢，明日就明日。”朱常洛说完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待得朕药到病除，一定给你加官进爵。”
“谢陛下。”
李可灼忍下心中激动，将红丸交给了王安，叮嘱其明日再给陛下服用。
朱由校偷偷后挪一步，到了李选侍的身边，仿佛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过了子时就算明日么？”
朱由校在试，凭他对李选侍的了解，此女最喜欢在皇帝面前卖弄，讨皇帝欢心。
李选侍果然不负朱由校所盼，笑盈盈地往前与李可灼搭话：“不知过了子时是否算明日呢？”
说完又看向朱常洛，口吻轻柔：“臣妾当然希望陛下可以早些康复。”
“李爱卿，你且说说过了子时可否算明日呢？”朱常洛显然也有些急切，这大明江山以及后宫的诸多美人可等着他呢。
李可灼犹豫一番，稽首道：“回陛下，算。”
李选侍谄媚道：“臣妾就提前恭喜陛下龙体圣安了。”
“好！好！好！”
场中顿时一片祥和，仿若朱常洛已经好了似的，上下众人多带笑意。
唯有朱由校满脸忧愁，往前一步对着朱常洛说道：“还请父皇三思，儿臣观此药性烈，还是晚些时辰再吃吧。”
“哼！小小年纪你懂什么，莫不是真想让朕驾鹤西去不成！”
“儿臣不敢，还请父皇三思。”
“来人，把太子送回东宫，另起三日不可出门。”
当即有两名宦官拖着朱由校就往外走，李选侍鄙夷地看向朱由校，越发觉得自己才是睿智的。
“陛下，校儿年幼不懂事，臣妾觉得陛下早日康复为紧。”李选侍虽然鄙夷，但假惺惺还是要的。
“父皇三思啊父皇！”
被拖出乾清宫的朱由校依旧在喊，惹得屋内的的朱常洛眉头紧蹙。
待宫里百官退去，只剩下李选侍陪坐在朱常洛身边，低声安慰着朱常洛：“陛下，校儿年幼多教导便是。”
“哼，若不是检儿更为不堪，朕都想废了他。”
“陛下莫急。”
李选侍一听喜上眉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肚子，手渐渐伸向了朱常洛。
或许是红丸的药性发作，朱常洛原本惨白的脸庞，此时竟红润了许多。
京中有善口技者，满室寂然，唯人声簌簌作响。
一连二十多天没碰过女人的朱常洛，哪里受得了李选侍的挑逗，竟又开启了狂欢。
东宫院内，
勉强下地的李进贤站在朱由校身前，冲朱由校点点头，出了屋门。
入夜时分，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谣言在紫禁城内悄无声息地爆发。
“太子朱由校联合英国公欲逼宫，就在今夜。”
由于消息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以极快的速度瞬间席卷了整个皇宫。
“你知道了么？”
“嘘…”
“听尚膳监出去采买的人说，整个京师大营今天一天都在调动，京师进出都严了许多。”
“嘘…”
一时间人心惶惶。
“陛下。”
王安一进来看见刚穿好衣服的李选侍，以及面色再次发白的朱常洛，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暗叹。
“怎么了？”
“皇爷，宫里盛传太子与英国公密谋逼宫。”王安小心翼翼地将话说完，有些忐忑地站在一边。
“大胆？查了么？这话从何而起？”朱常洛用手锤在床榻上，咳嗽了起来。
“皇爷，已经查了，是从两名小宦官传出来的，但人没找到。”
“大胆！”
朱常洛咳嗽的猛烈喘气，王安连忙叫人端水上来。
“皇爷，昨夜英国公确实一直在东宫照顾太子，直至深夜才离开，今日整个京师房务确实收紧了许多。”
王安看朱常洛气息顺了许多，才放出了最终的重磅炸弹。
“传英国公还有太子入宫！”
“皇爷，此中怕有蹊跷。”王安颔首。
“没有蹊跷就怪了，让骆思恭带侍卫在外边侯着。”朱常洛剧烈咳嗽起来。
“皇爷，英国公满门一向忠烈，万不可听小人谗言，伤了身体啊。”
“去传话。”朱常洛眼神晦暗，整个人的精气神较白天还不如。
“是。”
王安疾步出了乾清宫，安排宦官出城去了。
“现在是何时？”
“皇爷，刚过子时。”
那颗剔透的红丸被朱常洛捏在手中，在昏黄的烛光照射下，透出淡紫色光芒，显得异常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