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话想和你说
两人从店里走出来，顺着马路向前走，漫无目的，很多年前舒乐有想过这样的画面，那时的她听说李祺然回国时经常在帝都转机，待几天才回北宁，便想着有机会能约着吃个饭，一起逛逛帝都的街道。
但那时候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联系，她也一向胆怯，就算知晓他在帝都的时间，从没有主动约过李祺然。
舒乐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多年前她曾想过的画面，怎么就成真了呢，怎么她和李祺然的关系就近了那么多了呢？她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
男人察觉了这束炙热的目光，转头，对上了舒乐的视线：“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舒乐停下脚步，认真地说：“有，我的目光。”
闻言，李祺然也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着舒乐：“你脸上也有东西。”
舒乐摸了摸脸，什么也没有，便知道李祺然在逗她，说：“你的目光？”
男人一笑，没有否认，向前走去。
她看着男人的笑，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男人向前走了几步，见她还不跟上来，回身：“走啦。”
舒乐这才反应过来，跟上前去，脸上憋着笑意，强装淡定。
两人在路上走了一阵，九月底帝都的阳光还是有些猛烈，舒乐实在是受不了了，拉着李祺然往回走，到商场里吹了吹空调。
走过一些男装店，看着橱窗里的领带，舒乐心下一动，拉着李祺然就进去了。
被拉到领带柜台前的李祺然不明所以：“怎么？”
舒乐说：“你今天合作案顺利达成，我送你个小礼物啦。”说着，她已经在物色比较适合李祺然的领带了。
“这条怎么样？”她拿起一条，在李祺然的脖子前比划了一下。
“你送的，你自己挑，我不提意见。”李祺然见她已经开始选了起来，便也没有拒绝。
“那你不喜欢怎么办？”舒乐听着他的话，犯了难。
“不会不喜欢的。”
听着他的保证，舒乐开始在店里寻觅一条适合他，同时自己也喜欢的领带。
舒乐在店里寻寻觅觅，十分钟后，终于挑到了一条喜欢的，便直接去结了帐。
结完账，她走到李祺然身前，男人坐在沙发上休息，“喏，给你。”
“这么快？”李祺然还以为她会挑很久。
“嗯哼，我买东西一向很快，现在不准打开，回去再自己看。”
李祺然接过已经包装好的领带，站起身，“谢谢。”
“不用。”
两人一同往外走，穿着同色的衣服，走在一起，十分登对。
下午李祺然还有视频会议，见舒乐也逛得差不多，便说：“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没有安排。”
“那回酒店？我等会儿有会议。”
“好。”
………
房间里，舒乐洗完澡就窝在了被子里，刷着手机，挑着明天要和李祺然看的电影，实在是选不出什么片子了，便给李祺然发了微信，“你想看什么电影，我感觉没什么特别好的电影。”
发完微信，舒乐实在是太困了，抱着手机就睡着了。
而这边，李祺然的视频会开到晚上十点才结束，上海的项目出了一些问题，周末和舒乐的约估计是不能成行了，他拨通电话，打给项扬，“明天去上海，事情处理完直接回北宁。”
挂断电话，项扬就开始安排去上海的事宜。
………
翌日一早，舒乐七点半就醒了，拿起手机就看到李祺然的消息，她点开消息，眉头蹙起，他又要出差了。
舒乐刷了个牙，披了个外套就敲了李祺然的门。
门内，男人正在收拾行李，听到敲门声，走去开门，就看到了倚在门边的舒乐。
门一开，舒乐就往房间里走，看到李祺然已经收拾一半的行李箱。
“起那么早？”李祺然看着刚起床连头发都没梳的舒乐。
“你什么时候去上海？”舒乐问。
“中午的机票。”
“那你还回帝都吗？”
“不回，直接回北宁了。”
舒乐听到他的回答，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这要半个月见不着他了。
李祺然看着眼前有点失望但又努力掩饰的舒乐，思索几秒，问：“你这两天有事吗？”
“嗯？”舒乐还在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北宁，“没有，下周才开始忙。”
“那你跟我去上海玩两天？”
“好！”不假思索，舒乐一口答应，“那我订个票，我现在回去收拾行李。”说完舒乐就往门外走。
李祺然一把抓住舒乐的手腕，笑着说：“让项扬给你订票就行，我们先下去吃个早餐，你等会儿回来再收拾。”
“嗯？”舒乐疑惑，项扬是谁？
“项扬，我助理。”李祺然解释。
“那多不好呀，我自己订票就行，还麻烦你。”舒乐不好意思。
“你身份证号发给我。”李祺然不容拒绝的语气。
舒乐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身份证号发给了他。
“走吧，下去吃早餐。”李祺然这会儿才放开舒乐的手腕，拿上房卡带着舒乐下去吃早餐。
吃过早餐，舒乐回去收拾了这两天要带的东西，装进托特包，就去李祺然的房间待着。
十点钟，李祺然收拾好了行李，拿起舒乐放在沙发上的托特包，就带着舒乐下楼。
项扬和司机早就在楼下等候，也订好了舒乐的机票和酒店，待两人坐上车，就往机场出发。
“李总，上海那边主要是那一批器材的出口问题，需要您亲自过去。”项扬回过头。
“嗯，我知道。”李祺然打开电脑查收着邮件。
舒乐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他们谈着公事，自己也不太方便听，就戴起了耳机听音乐。
司机平稳的开着车，行驶到高架桥的转弯处，舒乐低头看手机没坐稳，便往李祺然身上倒去，正在和项扬说话的李祺然伸出手，扶住了舒乐的肩膀，从她的身后环住了她。
“哎呀，没坐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舒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坐直身子。
“坐车别玩手机，容易晕车。”李祺然松开她的肩膀。
“好。”舒乐乖乖听话，将手机锁屏。
她将视线移到窗外，看着路边的风景，表面镇定自如，实则内心已经汹涌澎湃，刚刚李祺然碰到的肩膀和后背仿佛已经发烫，心里的小人已经在尖叫，啊，肢体接触！
………
飞机上，舒乐和李祺然并排坐，两人也没说话，李祺然在看文件，而舒乐在看书，安安静静，一路无言。
下了飞机，两人便在机场门口分别，李祺然将舒乐的行李放到后备箱，说：“司机带你去酒店，我下午办完事再过去。”
舒乐应声，便上了车，对着车窗外的人挥了挥手，司机便开车走了。
李祺然将司机留给了她，带着项扬打车去了海关的办事处。
上海，舒乐也很熟悉，大学本科四年，她可以说是就没好好学习，倒是逛遍了大半个中国。大学在帝都念书时，她就很想来上海，无奈到了帝都，所以几乎是有长一些的假期她就来上海转一转。
到酒店放了行李，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外滩发呆，李祺然不在，有些无聊。说实在的，她还有点懵，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李祺然来上海了，可能就是想黏着他吧。
在窗前待了一会儿，舒乐拿了个本子，拿了支笔就出门了，路边随便走走逛逛，寻了家咖啡店点了杯美式就坐下了。
九月底，上海还是炎热的，道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阳光斜斜地照下来，她坐在咖啡店里，接到了李祺然的消息——我大概下午五点忙完，你自己随便逛逛。
手指顺着屏幕往上翻了翻，这小半个月，几乎都是李祺然在约她，她的所有话都是有回应的，好像只要李祺然有时间，两人就是黏在一起的，看着聊天记录，舒乐嘴角就翘了起来，这是她想了很多年的人啊。
但她内心还是有些胆怯地，害怕自己会错了意，害怕如果踏出了这一步，李祺然没有回应，两人又会向着何处发展。
越想越烦，舒乐索性不想了，抿了一口咖啡，打开本子写了些东西。
五点，舒乐抬起头，伸了伸懒腰，本子上，写着她和李祺然的故事。
十三岁，九月一号开学，我第一次见到李祺然。
初一下学期，我选上领诵，李祺然也选上了，那是第一次我发现他还挺帅的。
……
高二，他和我说他要出国了，我没有意外。
高三，我和他一起吃了一次宵夜，那时候我们已经一年没见了，我以为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他出国了，我还是没有把我的喜欢说出口。
……
25岁，再相见，还是很心动。
写到此，舒乐好像想通了，既然喜欢了那么多年，那就不要只当朋友吧。
手机震动，她接起，“忙完了吗？”
电话那头，李祺然低声说：“忙完了，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舒乐听着他低沉好听的嗓音，回答：“淮海路的咖啡馆。”
“好，我过去还要一会儿。”李祺然看了看表，“你先看看你想吃什么。”
“嗯，到了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舒乐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情大好。
舒乐又坐了快一个小时，还换了一个路边的位置，李祺然才到，他一下车，就看到了靠在椅背上戴着个墨镜发呆的舒乐。
李祺然看着今天就穿了个吊带和热裤的舒乐，偏白的肤色在夕阳下发光，他眸色微深，关上车门便大步走了过去。
拉开椅子，坐在了女人对面，抬手就摘下了她的墨镜，“今天下午逛哪儿了？”
舒乐眼睛微眯，男人逆着光，在舒乐眼里，身后的夕阳映着他连发丝都在发光。她伸手挡了挡阳光，说：“就在这坐了一下午，什么也没逛。”
“这不像你呀。”李祺然惊讶，他印象中的舒乐是最爱逛的。
“没人陪我嘛，我就不想逛。”舒乐的语气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那吃完饭我陪你走走。”
“好！”舒乐站起身，“走啦，我饿了，带你吃一家好吃的。”
李祺然跟在舒乐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咖啡店。
“你今天下午去干嘛了？”
“嗯，没什么事，一批器材出口的手续有些问题，过去处理了一下。”
“噢，还要你亲自来呀？”
“那不然呢，你替我来？”李祺然侧头，“刚回国，就多走动走动。”
“好吧，那你以后也会这么忙吗？”
“过一阵子就不会太忙了，其实我也不是刚回来，这几年在国外不忙的时候我都会回来，也会跟一些项目。”
“那这几年我都没见过你。”舒乐有点难过。
“你在帝都，我北宁和美国两边跑，都错过了。”
“嗯，也对。”舒乐停住脚步，看着李祺然的眼睛，“那以后多见点儿？”
“嗯。”李祺然应声。
…………
吃过饭，两人在上海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李祺然，你喜欢上海吗？”
“还行，你喜欢？”
“喜欢，以前在帝都上学的时候，偶尔有空就会过来玩。”
“挺滋润的嘛，你这个大学过得。”
“那可不，大学嘛，那会儿就不太想学习，天天就像往外跑，所以也去了不少地方玩。”舒乐颇有自豪，记得大学那会儿她每个月都跑出去旅游。
“啧，不好好学习。”李祺然看她这自豪的小表情，嘴角上扬。
“去外滩吗？”舒乐突发奇想。
“你想去我就陪你去。”李祺然说。
两人随手拦了车，就往外滩去了。
吹着黄浦江的风，舒乐想说些什么，看着身边的男人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李祺然看着舒乐一脸纠结的小表情。
舒乐纠结了几秒钟，鼓起勇气，抬头看他，“有话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