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喜欢你
两人面对着黄浦江，身边的游客络绎不绝，舒乐把手机给李祺然，“你帮我拍个照片吧。”
“那你站好。”李祺然接过手机，退后几步。
舒乐靠在栏杆上，对着镜头微笑，微风吹过发丝，李祺然按下拍摄键。
“拍得不错哟。”舒乐拿过手机，看着照片。
李祺然走回舒乐旁边，说：“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舒乐收起手机，抬头看着李祺然，试图看清他眼底的情绪，说：“你记不记得以前初中有一回，我校运会跑步崴到脚了，你送我去校医室？”
“记得，你那时候好蠢，跑八百米被人挤到内道然后还摔跤。”李祺然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笑眼弯弯。
“我明明就是正常跑步！那个女生偏要挤我！我怕我挤回去她就摔倒了！”
“那你真好。”李祺然笑着看着舒乐。
“那你记不记得我以前是个小胖妞。”舒乐偏头。
“嗯，记得，你那时候还每天嚷嚷着减肥。”
“对呀，而且什么减肥法我都试过了。”舒乐以前挺爱吃蔬菜的，但以前减肥的时候成天就吃蔬菜给她吃恶心了都。
“我觉得你那时候挺好的，根本就不用减肥。”
“真的？那你不和我说！”舒乐惊讶，她以前以为大家都觉得她胖，初中的时候很在意自己的外貌，就拼命的减肥，减到最后胃也不好，还挑食，还因此有了心理负担。
“真的呀，我真不觉得你那时候胖，挺可爱的。”李祺然认真地说。
“可是我觉得我那会儿可胖了，也不好看，也没人喜欢我。”
“你多可爱呀，大家都喜欢你。”
“嗯哼，好吧。”舒乐点点头，她初中时候的人缘确实很好。
“我妈也喜欢你。”
“真的呀？”舒乐惊喜，“好多年没见过阿姨了。”
“现在就让你见。”李祺然作势就要掏出手机。
见状，舒乐立刻拉住他的手，“别别别——下次下次，有机会的。”
“逗你的。”
舒乐拉着他的手没有放下，“李祺然。”
“嗯，我在听。”李祺然低头，看着女人的手，肉肉的，捏起来一定很舒服。
舒乐心一横，眼睛一闭，说：“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喜欢你，喜欢了很久。”
李祺然愣了一瞬，“嗯？”
“”我以前喜欢你，很喜欢。”舒乐重复着。
“现在呢？”
这回是舒乐愣了，她没想到李祺然是这个反应，话到嘴边，脑子一抽，死要面子地说：“一般般，不太喜欢。”
“噢。”李祺然看着她愣愣的模样，想笑，却仍旧装着淡定。
“你就这个反应？”舒乐看着李祺然波澜不惊的模样，甚是惊讶，他就不好奇吗？
“嗯，不然我能什么反应。”
“也对，你也不能有什么反应。”舒乐有些莫名的失落，听到自己的不太喜欢，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吗？那看来之前就是她自己想多了，幸亏没表现出来，不然可就丢人了。
“以前怎么会喜欢我？”
“嗯——”舒乐转过头，不再看着李祺然，望向黄浦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你吸引了，可能是因为你很优秀？或者因为我和你坐过好多次前后桌？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了。”
顿了一顿，舒乐继续说：“好像是从我们第一次坐前后桌开始，本来我以为你就是个纨绔子弟，但是后来发现你好像什么都懂，数学也很好，我不会的题目问你，你都能给我讲明白，然后就是那次送我去校医室吧，还有之后好几次都陪我去换药，还有就是校运会，那天我们在操场练了很久地跳远，你真的很耐心，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你了，就这样懵懵懂懂地喜欢了很多年。”她本来还想说一些以前的事情，但又想想他可能也都不记得了，便不说了。
“那为什么没跟我说呢？”
“那时候我很自卑呀，我总觉得自己很丑，不好看，所以不敢去表白，然后就听到你和别人在一起的传言了，就想着，算了，就这样吧。”舒乐笑了笑，想起那个时候总是因为身材特别焦虑的自己，有些心疼。
“初中准备毕业那会儿我就努力减肥，之后毕业了，你就出国了，我这份感情就不了了之了，然后一晃这么多年就到现在了。”
舒乐转过身，正对着李祺然，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其实这大半个月我们见了好多次，我就总是会想起那时候的我，想想我如果勇敢一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但时间是回不去了。”
“其实呢今天和你说，也不是因为什么，就是突然想说了，想给自己这么多年的喜欢一个交代吧，你也别有心理压力呀。”舒乐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弯弯，露出了明艳的笑容，到今天为止，她的心放下了，以后还是以朋友的身份继续相处吧。
舒乐说完，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
李祺然低头，看着她，说：“你以前在我眼里是发光的，现在也是，还有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就是最好的。”
“好，现在就是最好的。”舒乐重复了一遍李祺然的话，低头在心底又对自己说了一遍，抬头，往前走了一步，和李祺然的距离近了些，“能不能抱抱你？”
男人张开双臂，将舒乐环了起来，两人就这样，在黄浦江边相拥。
………
自舒乐坦诚了从前对李祺然的喜爱，除却那一点残存的小心思，她在李祺然面前可谓算是没有秘密了，和他的相处也更自然了。
那天晚上，两人沿着外滩一路走，各怀心事，舒乐想的是，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踏出那一步，有些懊恼，也有些释然。
一路散步回到酒店，项扬已经办理好了李祺然的入住手续，还是在舒乐旁边的房间，一路上，李祺然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舒乐也没问，上了电梯，舒乐摁了楼层，转头，问：“你几层？”
“和你一样。”
出了电梯，舒乐就往自己房间走去，到了门口，“我先进去了，晚安。”没等李祺然回复，她就进了房间。
推门开灯，关门，她顿时卸了力气，随意地将鞋子甩掉，靠着床边席地而坐，两人一路无言走回来，她猜不透李祺然在想什么，从前是，现在也是，仔细想想，李祺然真的是她最不熟悉却又最喜欢的人。
虽然曾经有过想要表白的心思，但每次看到他，却又总是退缩，今天确实存了想表白的心思，但话到嘴边却又变了，舒乐打了自己一巴掌，死鸭子嘴硬。
可想到刚刚李祺然和她一路无言的样子，她的心又揪了起来，脑子里想着：是因为我和他坦白了以前对他的喜欢，他觉得有些沉重吗？想到这她甩了甩脑袋，试图把这个想法赶出脑袋，但却总是忍不住想。
在感情上，她总是不够大胆亦不够通透，也总会多想，她自觉深感无力，叹了叹气，舒乐把连埋在了膝盖里，靠着床边坐了很久。
李祺然进了房间便脱了衣服去洗澡，浴室里雾气缭绕，他认真回想着舒乐刚刚的话，或许是他从未关心过感情方面的事情，竟然从未察觉过舒乐的喜欢，也或许是她隐藏太好了。
从那日偶然的机场见面到今天不过大半个月，却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两人是在一起的，自那日见到舒乐，他就觉得自己有些许变了，这几年虽然身处国外，但他却未曾有过一段感情，也未曾有过亲近的女性朋友，但舒乐成了特殊，这几日他也在想，自己会不会是喜欢她的，只是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去确认自己的心。
李祺然洗完澡吹了吹头发，拿起手机，舒乐的信息在第一位。
舒乐：我今天说的你别往心里去，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啦，我现在对你只是朋友的感觉啦，你别有心理负担，这几年我也谈过两次恋爱，今天想说出来只是想给以前的自己一个交代而已，最近想通了一些东西，觉得要往前走了，也谢谢你今天的鼓励，晚安，早点休息。
他看着舒乐发来的信息，眉头蹙起，脑子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盯着那段文字看了许久，文字打出来又删掉，最终也只是回复了：晚安，明天见。
翌日一大早，舒乐的门前就响起了敲门声，此时，舒乐还在梦乡里，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起床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把掀开被子，顶着一头乱发就冲去开门，“谁啊！大清早的！”
开门后，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呆住了，反应了一瞬，“李祺然？你起那么早干嘛！”舒乐揉着眼睛，皱着眉头问道。
“叫你起床，下去吃早餐了。”李祺然已经穿戴整齐。
“我还没起床，不吃早餐，直接吃中餐就行了。”说完，舒乐便转身想要关门继续睡。
“不行，三餐要规律，起床我们出门逛一下。”李祺然一只手撑住了门，一只手拉住舒乐的手。
“哎呀，你去就行了啦！”舒乐无奈，她昨晚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想到在黄浦江边说的那些话，她就觉得整个人无地自容，今天根本不想见到李祺然。
“在飞机上你还跟我说今天想去新天地走走，快点洗漱出门，明天我就回北宁了，你也回帝都了，就没机会玩了。”
听完李祺然的话，舒乐在睡觉和逛街吃饭之中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出门逛街吃饭，转头，对他说：“好吧，那你等会儿。”说完就利落的把门关上。
门内，舒乐飞快地从行李箱里找出化妆的，换了身衣服，简单地画了个淡妆。
门外，李祺然看着被关上的大门，摸了摸鼻子，便站在门口等她。
二十分钟后，舒乐收拾完毕，拉开大门，便看到了靠在墙上等她的男人。
“走吧。”舒乐关上房门。
“嗯。”
两人下楼吃早餐，气氛有些微妙，舒乐眼睛东看西看，就是不落到李祺然的身上。
李祺然看着对面舒乐一副坐立难安的姿态，低头，失笑。
“你笑什么？”舒乐的眼里，对面的男人低头看着早餐傻笑。
“笑今天天气好。”李祺然转头看窗外，今天是个逛街的好天气，晴朗温暖。
“噢，确实好天气。”舒乐也看了眼窗外，又趁着他看窗外的间隙，偷瞄了他一眼，他好像比天气更好。
两人吃完早饭，就往新天地去了，一路上走走停停，舒乐想逛的地方不少，昨天沉思过后，舒乐觉得男人还是不太靠谱，还是买买买这事情比较能让自己开心，便一路看到想买的就买，李祺然也陪着她，帮她提袋子，明明是公司大老板，但现在俨然一副拎包小弟的模样。
买完了东西，舒乐也懒得再拿回北京，便又随处找了个能寄快递的地方，全都打包寄回来北宁的家里。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昨天的事情，昨天仿佛没发生过，舒乐经过一晚上头脑风暴过后，得出的结果是翻篇，不管曾经多喜欢，也不管这大半个月如何的心动，都是过去式了，从小到大，她一向是一个对事情没有把握就不会做的人，其实就是怕丢人，自尊心强，她想着既然昨天也李祺然没表示，那这件事情就翻篇了，她也努力去开启新的生活吧。
寄完快递，她就一直走在李祺然的后头，她盯着男人的背影许久，直到男人回头，“怎么走在后头？”
“腿比你短，走得慢。”
听到她的话，李祺然便放慢了脚步，和舒乐的步子保持一个频率。
两人吃过饭，便回了酒店，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机场，一个飞回了帝都，一个飞回北宁。
落地后，舒乐发了个信息给李祺然报平安，李祺然回了她一个定位。
但舒乐回到酒店倒头就睡，下午起来就到公司报到，开始了两周兵荒马乱的改稿生活。根本就没回李祺然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