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开始谋划
将军府内，老太君的院子里。
江霜降捏着耳朵站在一旁，之前下的雪落了一地，梅枝也落了一地。
原本盛开的红梅一夜之间枯萎，剩下那些蔫巴巴地趴在枝头上。
“你找到了吗？”江霜降出声问。
“再等等，就快了。”
江霜降坐在一旁的小摇椅上，十分不能理解，为什么姜堰要亲自做这些，虽然老太君的意思是梅下有物。
事情的发生还要在两个时辰前，江霜降和姜堰说起老太君和江殊念的关系，如果在江殊念的信里，那么两个人就是师徒关系。
可老太君在身体没垮之前几乎一直在塞外，江殊念也曾说自己来自塞外，塞外是哪里？是苏国还是别的地方？
“我记得老太君逝去的那天对家里的梅树似乎情有独钟……”江霜降若有所思地说。
姜堰放下自己的手里的东西，“不是应该，而是一定，祖母的7信里有这样的消息。”
“皇帝等不了多久，我们也应该及时反击。”
说完这话，两个人就风风火火地到了院子里，按理说找东西这等小事，应该是下人来做，但姜堰似乎不那么打算，自己将袖子卷一卷，前襟摆弄到后面去。
自顾自的动起手来，看上去真的一点也不嫌弃的意思。
江霜降在一旁等着。
“你的伤真的没问题吗？”
姜堰摇头，看着她，脸上忽然带上了笑容，“双双是在担心我么？”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江霜降干脆不理他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惯是会花里胡哨骗人的东西。
自己以前没心眼，被他骗的团团转。
现在……
“找到了。”姜堰那边忽然出声。
江霜降凑过来，红梅树土下一点点果然藏着东西。
用布包裹起来的。
厚厚的包了好几层。
“祖母这包的倒像是嫁妆……”
江霜降没有接他的话，反而细致地观察起来，小布包里的东西不大，看上去像是什么小物件。
“小心一点。”江霜降看他一眼，“万一有毒呢？”
姜堰温声道，“忘了我百毒不侵？”
打开小布包，里面一层层一层的裹着布，直到最后，里面藏着瓷白玉的小瓶子。
这是？
姜堰打开它，里面似乎是液体，但没有味道，瓶子里所剩不多。
“去里面，我看看。”江霜降拿过小瓷瓶，扔掉那外面的包布。
“这东西很有可能是什么药……我得来试试。”江霜降说完就开始准备自己一系列的试药工具。
经过反复的试验，江霜降突然道，“也许老太君的嫁妆是毒死整个将军府的。”
姜堰：“……”
“这是毒药，不过效果不明显，但它有个好处就是你看……”江霜降把稀释过后的瓶子里的液体放到了一张方巾纸上，液体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不会有人发现，这手帕上也溶不出任何的东西。”江霜降笃定道，“老太君将东西藏在这里，也许正是祁元明当年对先皇用的药。”
有了这东西，结合当年给先皇诊病的太医，几乎就已经能得出结果了，不过要找到祁元明的罪证，还得去一趟以前的太子府。
或者找到当年太子府的服侍丫鬟。
姜堰眼神微闪，“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助我们。”
“谁？”
“温皇后。”姜堰没想到当初特意留下温氏一家的性命，居然还有这样的方便。
江霜降眼里闪著光，“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姜堰摸著自己的腹部，表情瞬间不好了起来，“疼。”
“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江霜降下意识地开始着急，扒开姜堰的手，想要检查伤口，嘴里埋怨道，“我都让你别那么做，你不听我的。”
黑色的衣服，即使渗血也看不出来，江霜降想要扯开他的衣服，可发现姜堰忽然不动了，就这么非常淡定地，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眼神尤其的意味深长。
江霜降：“……”
江霜降伸手给姜堰的伤口处来了一拳，“快把你疼死算了。”
姜堰将手上的泥给洗掉了，修长地带着伤疤的指节握着她的手，“双双……对不起。”
“你和我说对不起做什么？”
“我之前不是有意要骗你，是……”
“是什么？”江霜降开始直视他的眼睛。
姜堰的眼睛一直都带着淡淡的薄雾，似乎就像是浓到化不开的冰山。
“我有必须要履行的责任，但这些过去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也不该把你拉进来趟这趟浑水。”姜堰说道，“如果把你拉进这样的一个境况里……是对不起你。”
江霜降恶狠狠地给他伤口戳了一下，“别拿这些东西来捆绑我，以前是害怕，现在不是，大将军若是想弃我于不顾，那我便弃你于不顾。”
姜堰轻笑，伤口虽然疼，但却觉得整个心里都暖和了一些，他们终于把事情都说开了，以后的事就让以后去担心吧。
“是，我的长公主殿下~”
他们这边不着急，皇帝这边却着急了，御书房原本的亲信，长明公公，福子公公，还有任悠姑姑都像消失了一般，出去打探了一下就再也没回来。
朝中目前对祁长明的概念还很模糊，闻十堰走的时候，他也提到过这件事，但是一向站队不明朗的将军居然回复信来如此的犹豫，说要考虑考虑，边关战事吃紧。
这让他有了一丝的威胁和担忧，祁连府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如果单凭一个人和身边那个小侍女大概率是做不到的。
有人在帮她，谁在帮她？白羽还是那个可以颠覆朝政的暗十一卫？
平时祁长明看上去温温和和，没什么脾气原来都有原因，她是知道了什么？
不，当年的事谁都不知道，就连整个株洲都被自己烧了，谁又会知道，谁又会发现？
就算能找到蛛丝马迹，她亦不能做什么，自己是她的皇兄……说不定还是她的亲爹，她的一切都是自己给的，她做不到。
一个小丫头如果想要拿下整个暗十一卫和白羽，哪怕是其中一个她都做不到。
祁元明想完，又拿出自己专用的密令折子，给自己地方的各个驻军和羽林卫都发了密令，倘若见到祁长明，务必杀无赦，一定要将她的尸体，或者死亡消息带回来。
又给宋源执下了单独的一道命令，那就是务必要斩杀祁长明，不管她有没有回来或者有没有出现在京畿。
宋源执一方面只能接受这道命令，另一方面又叫自己手下的人偷偷放出这道消息的曲解意思的版本。
总之，等消息到了江霜降耳朵里的时候，消息越传越奇怪。
萧景绘声绘色地给江霜降讲著，“姐姐，你知道城里现在都怎么传你么？说长公主殿下不敬先皇，不敬宗祠，和陛下关系很不好，如今用拐走的方式偷偷出城，陛下非常生气，说等殿下回来要严惩殿下。”
江霜降挑眉，她一边嗑著瓜子，一边问道：“我是怎么不敬宗祠不敬先皇的？”
萧景笑了笑，神秘莫测地说：“这还只是小的，现在外面满城风雨地说殿下您想篡位夺权，联合了苏国的私兵，一旦回城就要拿下整个皇城呢。”
“有点扯……”江霜降感叹完了，不禁可惜道：“要是真能联合上苏国的私兵，我直接就兵变夺权，还有流言在这流传？”
萧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要是真有这事，还轮到祁变态在这散播流言……
“不过，姐姐你真的不管嘛……万一祁老变态真的知道您就在这京畿城内，就算他杀了你，民心上也算是名正言顺，说不定还给自己留下一个为民大义灭亲的名声。”
江霜降揉了揉他软乎乎地头发，然后打了个哈欠，淡淡道：“当然得管，你的阿堰哥哥就是去管了。反正我的功夫平平，就在家里钻研一些小毒物罢了，对了……”
江霜降顿了顿：“之前让你放你的东西你放好了吗？”
萧景点了点头：“没问题，我让白羽内部的人已经潜入御膳房了，每天都给那老变态的食物里掺了些。”
江霜降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真棒！”
祁元明不是最想得到江殊念了吗？那就让他在梦里得到。
萧景见江霜降那么开心，便好奇地问道：“姐姐还没把那老变态拉下来，似乎就已经特别高兴了。”
江霜降耐心地给他解释：“有些人并不是非要得到结果，过程开心了就好。”
倘若真的让她代政掌权，她倒并一定开心，她喜欢的是悠闲自在的生活，比如这样偷懒打瞌睡，每天浑浑噩噩算著进账。
“双双？”姜堰一身风霜地进来，看着她薅著萧景的头，眼神顿时幽怨了起来，“……”
江霜降起身，正色，甩了甩袖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辛苦了，如何？”
姜堰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萧景，一把揽住面前的人，在她的颈边蹭了蹭：“捂捂。”
萧景：“……”不讲武德！
江霜降有些诧异，旋即笑道：“怎么一回来就像受了委屈似的？谁还能让堂堂的镇北王，大将军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