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杨梅酒
外公家的杨梅树经过2轮采摘，剩下的也不多了，且都是些高处或是偏处难摘的。顶着暴雨夜，唐秋摘完所有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行了，走吧。都摘完了！”外公这都不知道是第几回催促了。
唐秋总算舍得下树，将一个小篮筐从树上带下来。下树的时候，唐秋手腕疼得厉害，毕竟刚摔了一跤，又在树上摘了个把小时，这会儿手还能抬动都是奇迹。
外公对他的不听话有些气哄哄的，直接把大矿灯往他空着的手上一塞，自己背上大箩筐直接迈步就走，完全不给唐秋说话的机会。
唐秋无奈摇头，一手拎着篮筐一手拿着大矿灯，小跑几步跟在外公身后。虽然天蒙蒙亮了，但路上还是需要矿灯照着。
“你顾着你自己，这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
外公在前头走着，就见着大矿灯晃了晃去，一直试图跟在自己的脚下，也忘了还在生气，回头没好气说了一句。
唐秋嬉皮笑脸地说：“好嘞。”
索性也不远，一会儿就到家了。东西还没放下，外公就催着唐秋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暖和暖和身子。
唐秋放下东西，回头就盯着外公说：“外公你也是，东西都放着别动，赶紧去洗个热水澡。你不知道要怎么弄，到时候弄了也不对。”
“行了，我知道的。”外公摆手赶他去洗澡。
唐秋确信外公回房了，这才上的楼，却是等他洗完热水澡，浑身热气地下楼，就发现厨房里一大锅的水已经烧开了，这会儿正开着锅盖在晾凉。明显是外公等他上楼又出来烧开了水，才回屋洗澡的。
这老头，怎么说不听呢！
杨梅被雨淋过，加上之前摘过两轮，怕有虫子也怕不干净，所以拿来做杨梅酒之前需要用凉白开来泡一泡才行。他故意说外公不懂，没想到外公还是帮着烧了开水，估计是怕唐秋下来说他，而且开水需要晾凉，这才回屋洗澡了！
对上这种倔强老头他只能另起了个一灶头，煮了一小锅生姜水，因为他不爱喝，所以抓了一把红糖进去，最后出来的就是女孩子例假保养水，用热水瓶装了，喝的时候再倒出来，还是热的。
这种暴雨天气，喝上一碗，能发出一身薄汗来！
煮完女孩子例假保养水，唐秋鼓鼓劲儿，捏着装着晾到一半的开水大铁锅边缘将大铁锅拎到客厅那边。客厅那边敞着大门，风呼呼吹着，一会儿就能晾凉。
摘了的杨梅要先过水洗一遍，毕竟被暴雨狠狠吻过，总归是嫌弃有些脏的。杨梅有足足一箩筐，用水过了一遍。手一摸晾着的开水温度还是有些高，不如先去将冰糖、白酒什么的先准备好。
白酒是自家酿的粮食酒，早一个月唐爸还特意送去村里村民弄的一个烧酒的小作坊烧了一道，直接将白酒的度数给折腾到了70多度，反正唐秋是沾一筷子舔一舔都不行的那种。
这会儿也就是趁着唐爸不在，直接把今年新烧的白酒给霍霍了。
这边流行酿粮食酒，最出名的还是黄酒，用糯米酿的，甜丝丝的。天气凉的时候，烫一锅黄酒，一家人分着喝，实在是惬意。不过家里的女人们，喜欢打个蛋丝进去，黄黄的黄酒里浮动着丝丝缕缕的蛋丝，甜甜议案的酒味，非常滋补了。
外公也喜欢喝自家酿的这种黄酒，唐爸是白酒的爱好者，反正这会儿唐爸不在，只要不动外公的黄酒，白酒还不是随便霍霍。
唐秋在藏酒的那个房间搬出了一缸子白酒，就见着洗完澡的外公已经闲不住搬出了之前酿酒剩下的酒缸。
“这酒缸用开水冲一冲，擦干了一会儿可以用。”
“行，我来。”唐秋过去拎着酒缸去厨房后门那边，那边有个水泥浇筑的储水池子，在那清洗酒缸正合适。
外公也是闲不住的，趁着唐秋去洗酒缸，他将干净的纱布袋子找出来，把唐秋过了一遍水的杨梅给用纱布袋子装起来，挂到顶楼的房梁上去沥水。
顶楼那边开一个小窗子，暴雨进不来，风却能灌进来，没一会儿就将洗杨梅沾染上的水分给吹得差不多干了。这会儿开水也已经彻底凉下来，唐秋和外公一起将杨梅收下来，浸泡到凉白开里，加一点点细盐，浸泡个15分钟左右，就可以了！
这会儿杨梅泡在水里，黑黝黝的大铁锅，清澈见底的凉白开，底下是圆滚滚的紫红大杨梅扑扑升腾着泡泡非常好看。唐秋忍不住给莫朝夕拍了几张照片，还给他拍了一段，泡泡升腾的小视频。
“学长，说好的等泡了杨梅就给你送过去。你的杨梅酒已经开始下锅！”
凉白开在锅里，杨梅也在锅里，说下锅真的是非常合适了。
莫朝夕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正给他拍照的唐秋吓得差点手机掉进过来，幸好眼疾手快，一个激灵半空中就把手机捞回来了。
点了接通：“学长？”
莫朝夕关心说：“我看天气预报，江城那边下了暴雨，还想问问你村里怎么样了？”
唐秋说：“村里从昨晚就开始下暴雨了，下的很大。”他把镜头移向杨梅，“喏，这就是昨晚暴雨去抢收的杨梅！这杨梅酒可珍贵了，一般人可喝不到！”
却是莫朝夕皱了眉：“下暴雨，你去摘杨梅了？”他眼睛很厉，一下子就注意到唐秋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有划痕伤口，“你知不知道下暴雨很危险，特别是树下最危险，你还上树？这基本常识你没有吗？！”
唐秋被他严肃的语气训的一下子就焉了。
莫朝夕却还继续说：“你外公是不是跟着一起去的？大暴雨，深夜，你跟你外公两人跑去摘杨梅，你是觉得你和你外公有几条命？”
“我没事啊！”唐秋梗着脖子，也顾不上什么对方是童年男神了！
莫朝夕目光沉沉，似乎透过视频要看紧了唐秋的皮。唐秋也梗着脖子，回望着，不肯低头。
到了还是莫朝夕先低了头，道歉说：“抱歉！只是唐秋，我理解你放弃省城这么多年的工作环境，去村里种地是追求理想，我也希望你真的是为了理想，不是仅仅不想来我公司上班而已！同样，种地我希望是你慎重的选择，不是小孩子性子决定的，想一出是一出。你想明白了，就会发现那一点点杨梅，在你想要努力完成目标的路上非但一文不值，还迷惑了你的眼睛。”
莫朝夕一直十分人生清醒的存在，所以他对唐秋离开省城，不愿意来自己公司工作，回家种地的行为不能赞同，但他同时又理解并且尊重。可看唐秋这顾此失彼的行径，又实在怕他是一时冲动，想敲醒他的脑袋！“
唐秋懂莫朝夕的话，只是他是失业，并且这些年毫无建树沦落到交不起房租被迫回村，身为一个男人，这些困境他一个字都不会对人说，尤其是莫朝夕。
但莫朝夕是真心为他好，所以他稍稍放下姿态，梗着的脖子也收起了，变得乖顺，小小声解释说：“那不是头次创业，不比学长有资本，一点损失都很在乎啊！”
莫朝夕盯着唐秋看了下，没看出什么来，只能提点说：“注意投入产出比。”
可以说是非常职场领导了！
唐秋顿时被这领导训下属的氛围折腾笑了，偷偷看了眼在一旁假装自己不存在不惨祸年轻人话题的外公，讨好说：“谢谢学长指点！别在我外公面前训我了，给我点面子！”
莫朝夕也觉得自己失态，神情缓和了点，唐秋趁机转移他注意力，将手机架在一边：“学长，我给你直播做杨梅酒吧。”
“这会儿差不多可以将杨梅捞出来。”唐秋一边捞一边介绍，顺手甩掉杨梅上的水分，将杨梅撞进白色纱布袋子里，“装进去再次沥干水分，千万不能挤压，以防杨梅汁液流失。”
等唐秋将所有的杨梅全部装袋完成第一袋也差不多表层水分都干了。
唐秋将一层杨梅一层冰糖放进酒缸里，最后灌满白酒：“接下去封缸一个月就基本就可以了。”他拍了拍封好的酒缸，介绍说，“想要杨梅酒的味道醇厚，那就多泡一段时间，但不能泡太久，要是太久了，杨梅籽的味道会散在酒里，酒水就苦了。”
“到时候将杨梅捞出来，阴干或是晒干，实在不行烘干也可，就能做出我最喜欢的杨梅干！到时候我给学长你送去尝尝。这回不用付钱！”
莫朝夕倒是没一直看着唐秋的直播，而是跟唐秋一样将手机架在那儿，一边看一边工作，这么折腾一下也去了半小时。
听唐秋说要送自己，也知道是他的心意坦然说：“可以，不好吃不要。”
“保证好吃。”唐秋再次安利起自己的最爱。
却是外头住在隔壁的三外公扛着锄头过来找外公：“凤林，你家地里都快被淹了，赶紧去挖开，不然遮了雨布也没用，菜迟早泡烂掉了。”
三外公是从自家地里过来，自然也看到了他们家地的情况。
于是才洗过澡不久，干了一会儿活的外公再次披上蓑衣去挖田埂，给田里排水。这个活唐秋不会，自己去说不定搞不好还帮倒忙，看看时间差不多饭点了，他们从昨晚开始折腾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干脆挂了电话，赶紧去生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