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暴雨
一场采摘游，宾主尽欢！
唐秋第一时间算了帐，把请人做饭的工钱给结算了。至于买的菜，还有承包杨梅树的钱一早就给了的，也没出什么岔子，据说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拎了两大篮子的杨梅走，都是那种巨大的篮子，要不是拎不动，他们恨不得用担子挑走才好。
这也让这几家出杨梅的村民除了一开始的人头钱以外，多赚了不少。
这几家村民都挺开心的，毕竟他们往年杨梅都烂在地里，也就自家摘些吃吃，今年多少也有上千的收入，对他们来说相当于白捡的。
他们本就是村长和外公特意选中的性子好的，得了这么些钱，都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要知道这回他们也就带人去摘杨梅，撑死不到3小时的时间赚了一千多块钱！
这么一合计，都商量着想给唐秋和他外公送点什么。不过唐秋当然不可能收他们东西，他们也没就算了，只想着以后有啥事他们肯定是要帮的。
当然也有不高兴的，比如那个最先来找唐秋的姚安陈这个便宜外公，他家杨梅长得倒是不错，只是他们家之前被摘过，唐秋也就没选。
这会儿跟其他没选上的一起说唐秋不好呢，说唐秋也是叫他一声外公的，怎么就帮着外人不帮自己！有些亲戚家有杨梅的，只卖了点菜的也有意见。
唐秋全笑眯眯听着，没当面说的就姑且一听，烦是当面叨叨的，他直接回头与外公说：“外公，我还分不清这些个外公外婆、舅舅婶婶的，回头你帮我说一声他们都叫什么，我好记下来。”
“记下来做什么？”有人喜上眉梢，估摸着唐秋下次该记得自家了。
唐秋却是与外公说：“记下来以后咱们家有事绝对不能找他们家，自家东西不好却想着逼亲戚吃亏的，亲戚不乐意吃亏，就说嘴的……外公，咱们可要擦亮眼睛，别我们想着都是亲戚，却亏了自己！”
外公也不太高兴，唐秋可是去找村长前就让自己确定亲戚家什么什么杨梅，后来还贴补了，去他们那买菜呢，就落得个被说嘴的地步？！
“行，我记性好着呢。”
那些个说嘴的顿时脸色难看起来，不过唐秋和外公已经不想理会他们，直接回去关了门。这地儿离得外公家近，等他们想着说和说和的时候，人早就锁门了，明显是不想搭理。
这回唐秋没少赚，想着山上还有些杨梅，明日不如发个朋友圈，看看有没有买的。
没等他行动，夜里就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声砸地，听着吓人。唐秋是被大雨惊醒的，赶紧关了房间的窗户，不让雨水溅进来，然后匆匆下楼，准备去检查楼下各个房间的窗。
一下楼发现外公也起了，穿着蓑衣，手上还拿了雨布，听到唐秋下楼的动静说：“楼下窗我都关了，你继续睡。我去地里看看，这么大的雨，剩下的菜要被雨砸死了。还有杨梅，这雨一下，杨梅没法吃了，我看看拉个雨布挡一挡。”
“你一个人怎么拉？还要去两个地方。”唐秋忙穿上胶鞋，“等我下，我跟你一起去。先去菜地，杨梅剩的也不多了。”
“你去干什么！菜也值不了多少钱。”外公还想劝唐秋别出去淋雨。
唐秋二话不说已经换完了蓑衣，伸手拿过外公手上厚重的雨布，往肩上一扛就走：“现在走，别聊了，雨多下一会儿，菜地都要被淹没了。”
外公忙边叨叨不让去非要去的话，边跑到唐秋前面去带路。
这去田里的路唐秋不熟悉，白天还好，这种大暴雨的夜里，很容易一脚踩空或是滑了，那在这村里可不是小事情。
两人绕过晒场，从后山的小路上去，外公直接就要往杨梅那边走，唐秋当即将人喊住：“外公，我们就近，先抢着遮一点是一点，等跑到那边，路上的时间都浪费了。”
雨声太大了，他们说话都很艰难，只能用吼的
“杨梅能卖钱！”外公吼了一声，混杂着暴雨，听不真切。
“卖不了了，之前是运气好！现在雨这么一淋，没送到快递那，估计就坏了。”唐秋大喊着解释，人一脚一脚迈到上一层田埂上，手上迅速抖落开雨布，直接往上头扑。
他明显没搞过，扑得乱七八糟。
外公看不过眼，只能自己赶紧过来，跟唐秋一起，一人一边将雨布覆盖在菜地上空。田埂边上有不少大块的石头，这是之前下暴雨时候用过的，外公指挥唐秋将他那边的雨布边缘用石块压住，自己拿了些支撑的杆子，插到田地中央，将雨布好歹支撑起来一点。
中间支撑起来了，雨水打下来，才能不让菜地直面暴雨。
两人配合，很快就将一块菜地搞定。这种大雨也顾不上看雨布大小了，觉得合适就直接盖下去。
雨布是一卷一卷的，抽一卷盖一块菜地，除了路上走的时间，很快两人就将后山大大小小的菜地盖上了。
但这会儿问题来了，之前外公没想过杨梅能卖钱，雨布只够盖住菜地的，如今盖完了菜地，杨梅那边就没了。
外公弄完这边，马上说：“你三外公家有，我去借。”
唐秋一把拉住人：“这雨越来越大了，三外公那地种的都是草药，是要赚钱的，肯定要抢先护着，怎么可能拿来遮杨梅？！”
外公心疼说：“我早说了先顾着杨梅……”
本来唐秋想说算了，毕竟买主都不知道在哪里，往年杨梅也是这样烂在地里，但看外公又心疼又可惜的，于是说：“外公你回去拿箩筐，我去把杨梅都摘了，咱们杨梅不好卖了，但可以做杨梅酒、杨梅干啊！”
现在主要是有人能拿主意，听说还有用，别管是摘了还是什么，总归是一个办法。外公忙回去拿箩筐，幸好家里还有那种超大的矿灯，堪比大车的灯，好歹暴雨夜里摘杨梅可视度好些。
等外公背着箩筐，拿着大矿灯跑过去的时候，就见着唐秋正在树上已经开始摘了。不过光源就一个手电筒，在这种夜里，非常暗。他忙将大矿灯往唐秋那边照，没想到正照到听到动静回身看过来的唐秋眼睛上，他下意识抬手去挡，去忘了自己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抓着树干，脚下刺溜一下，人整个就下去了……
“唐秋！”外公吓得赶紧跑过去，“唐秋、唐秋……”
“外公……”雨里实在听不清什么声音。
外公跑到那棵杨梅树下，就见着唐秋一只手死死圈住最底下的树桩，悬挂着整个人，这才没掉下去。
外公探身要去够他，唐秋觉得自己没摔死要被外公吓死，赶紧喊停：“外公别动！你别动啊，这边地上很滑，别一会儿你再摔了！”
这暴雨早就让地里泥泞一片，随时可能摔倒，要是刺溜下去，不是残疾就是一命呜呼。
“我拉你上来。”
“不用，我手吃不上劲儿了。外公你把灯往下，我看看位置，跳下去。我怕踩空了，手电筒看不到下头。”
外公忙将大矿灯朝下头照，这回刻意避开，别再晃着唐秋眼睛。
其实杨梅树就种在田里，到下头的那块地不太高，也就3、4米左右的斜坡高度。只是当初用大石块垒起来的，十好几年过去了长满了杂草，撞得人云里雾里的，脚下也看不到。
有了大矿灯，好歹能看到下头的情况，唐秋估摸着白天的记忆顺势松手跳到了草最多的一边去，顺着草叶滑了下去。猛地沉下去落地，脚被反作用力蹬了下，好在只是有点麻，缓了一会儿也就好了。
见人下去就没声了，外公吓得趴在田埂上喊：“唐秋？”
“外公，我没事。”缓过那个劲儿，他就从一边重新绕上来，“我现在绕上去。不用照灯，我手电筒看得见。”
等他上来，外公就看到他手臂上被石头还有草划开不少口子，身上倒是还好，蓑衣厚实，外公直接拉了他的手要回去：“先回去，你这手要消毒的！这点破杨梅不要了！”
唐秋有些想笑，也就笑了。刚才舍不得杨梅的也是外公，这会儿看他手臂上一点点口子就闹着不要了也是外公。他记得去年外公为了砍一处比较高的春笋，摔伤了腿，还要去砍春笋呢，被唐妈骂得狗血淋头的！
“我没事，一点小伤。来都来了，外公你帮我打灯，我摘一些回去。”
“别要了，明天再说。”
“外公我现在要是不要了，这伤就被受了。没事，我刚上去看过，树上还好，这雨大，但树上树叶多，杨梅好些还好着呢。”
外公明显不乐意：“你打灯，我去摘。”
“那肯定不行啊！”唐秋先一步，直接窜了上树，还知道吓人，“啊啊啊，外公快帮我打灯，我手不知道抓哪里了！”
大矿灯连忙朝着树那边照过去，然后移到唐秋那边，直接照亮了整棵树。
外公打灯也闲不住，一直叨叨要不算了，一点破杨梅。唐秋本来还好，但都来了，还受伤了，那肯定是要摘回去的，只能宽慰外公：“你忘了？我最喜欢吃杨梅干了。拿杨梅酒里的杨梅出来晒，晒出来的杨梅干哦，真是好吃！哪里都买不到哦！”
“你从小就是个馋嘴的！”说不过唐秋，外公开始说人了！
唐秋哈哈哈哈笑着打哈哈，手上倒是一会儿没停，眯着眼睛就在暴雨里把杨梅摘了。
这会儿满世界都是黑的，就这一棵杨梅周遭亮堂如昼，外公蹲在一边地上，时刻关注着树上跨着箩筐的唐秋。
雨声哗哗的，竟然也觉得这会儿的夜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