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讨好洋大人是土鳖的义务
要去的是hp公司，老地方了。泊好车，三人走进写字楼，又体验一把冰窟窿。公司的电脑配件供货商共三家，何彼得是其中之一，主要提供宝岛的货源。另两家货源来自美、日、韩，昨天已拿到样品。再来hp公司订什么货？老张不大清楚。在hp订购的十台电脑早已交货，不可能是电脑配件，hp只卖整机。
两个hp的接待员等候多时了，领路来到几个纸盒箱前，吩咐店员动手开箱。hp4l激光打印机，手持式扫描仪，还有切卡机、电子塑封机，一一搬上台面安装通电。老板拿出使用手册，开机讲解，并演示功能。
“阿爸，这个叫激光打印机，这个是扫描仪……”
安德鲁在场，接待员不是鬼佬也操一口港味英语讲话，老张不懂，听的想挥拳打人。张桥在老爹暴起前，用白话翻译。接待员演示结束，张桥每个设备都亲手操作一次。半小时后，确认质量性能过关，支付现金购买。
“这些东西，再订购四十套。不，五十套。”
“没问题，威尔逊先生。不过，必须支付百分之五十订金。”
“订金百分之三十。”
“最低百分之四十。”
“不，百分之三十订金是国际通行惯例，我不能破坏规则，你也不能！”
“ok！百分之三十。”
讲价的是安德鲁，闲着也是闲着，小屁孩乐意出上一份力，也是治疗害羞毛病的手段。好吧，得便宜不能卖乖。名校律师兼“蓝血贵族”开路，走进港九任何一个门，都不会有冷眼蔑视，哪怕你声明是内地人。
这些天，连轴转寻找供货商，老张不耐烦的瞎折腾，张桥却感觉顺遂的脸红害臊。轻松敲定供货商，没费多少口舌拿到满意的订单。比如价格和百分之三十订金，换张桥自己谈判，没多少把握搞的掂。
这不，又搞掂一个供货商。安德鲁谈妥合同并拟定，老张签字，张桥乐得只负责审阅拍板、交付订金。头一批货验收，店员装箱送上面包车，三人打道回公司。
博思科技公司，沈如梓取的名字。头一个字取自老家的县名，另一个字挑自儿子的名字，可能是对开口叫妈的奖励。福临门宴席第二天注册，公司所在地是之前偷偷租的房。张桥早有预谋，一次租下两套房。一套做程序开发工作室，高迪克团队已进驻。一套说是公司办公室，其实是张桥的住处。家里实在狭窄不堪，安德鲁光顾一次，悲愤的要上报人权组织。既然化身“炒股高手”，再住奶奶家掉份儿。
回到公司“公办室”，张桥耐心教授老爹辨认全套电脑配件。用两小时，边讲解边组装、拆散电脑两次。这才留下老爹自己琢磨练习，带上睡了一觉的安德鲁移步工作室，开始安装打印机等设备。
“詹森，电脑装配你会，打印机这些设备你好像也很熟悉？”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从哪学的，你上大学学这些？”
“我是天才，这个答案满意吗？”
“好吧，天才。”
张桥算不上攒机高手。前世九十年代中后期兴起电脑热，做为数学老师，自然从中赚取外快。没钱开学习班，兼职打工可以吧？打工有打工的觉悟，攒机、维护、维修是本分。穷地方学习班用二手货，毛病多多，286、386sx、386dx、486电脑无不开过膛、动过手术。如今记忆是模糊了，但电脑架构就那么回事，重拾不难。打印机等设备更简单了，后世谁办公室没几样？不过，安德鲁的赞赏言不由衷，属于没话找话。
“我前天跟你讲的事，还记得吗？”
“你前天的废话多了，哪一件？”
“呜……god！”
果然，安德鲁有事要说。张桥逗他一下说：“哦，想起来了，你little mommy的怕踢。”
“little mommy？这是什么鬼？”安德鲁抓狂了。
张桥坐转椅上跷起二郎腿，点燃一根烟说：“little mommy，我们中国人叫小妈，比你叫继母或叫名字尊重多了。不信你回去叫一声，你父亲肯定高兴。”
“哈哈……”
安德鲁莫名其妙的时候，响起大笑声。工作室里间的门开了，高迪克步出笑道：“安迪，别听詹森乱讲。知道吗？以前港九法律允许一个男人娶多个妻子，这是一种陋习。其中一个是大妻子，家里的地位和丈夫平级，其它低一等是小妻子。子女一般叫小妻子小妈，而小妈在日常用语里有轻蔑的含义。”
“该死的，詹森，我差点信了！”安德鲁拎起一个纸盒箱砸过去。
张桥早有防备，脚蹬写字台，转椅远远滑开，闪过纸盒箱。手指高迪克说：“迪克才乱讲！打个赌好不好？安迪。如果你叫小妈，你父亲高兴，你小妈也高兴，是我赢。反之，迪克赢。输家要有所表示，gaddi"s（吉地士餐厅）负责埋单。”
“成交！”安德鲁扔下手里的第二个纸盒箱。
高迪克冤了，摊手叫道：“喂，安迪，这是跟我打赌，你成交不算！”
吉地士餐厅位于半岛酒店，是目前港九乃至全亚洲最好的法式餐厅。当然，也是消费最贵的，输家没个万把港币出不了门。请美女容易接受，请两个大男人，再有钱也难爽快。
“祸从口出！哈哈……”张格得意地笑，“喂，亲爱的高老师，再提前支付你十万港币，埋单小意思啦。哦，去吉地士要加上我老爹。”说的像稳操胜券。最好的法国菜他早就想品尝，前世同在半岛酒店，只去过没诞生的felix餐厅。打赌无论赢输，都有理由光顾。
“噢，十万港币！吉地士餐厅我去过，加上uncle张，一万港币消费足够了。”安德鲁瞎起哄，全然忘记想说的话没说完。
高迪克唉声叹气认了赌约，目光掠过打印机等设备，一扫颓态说：“买齐全了？很好，这两天我开始构思这个系统，有实物就容易了。詹森，不得不说你的创意很新颖。实话讲，我更喜欢做这个系统，而不是所谓的汉卡软件包。”说着，厌恶地望向里间门。那里头，他的几个学生正在敲击键盘。
开发程序几天了，该博士的冷嘲热讽堪比祥林嫂。张桥早已免疫，笑道：“你的学生假期挣点零花钱。如果你老是泼冷水，企图断人财路，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高迪克喜欢争论，扯脖子要开口。安德鲁想起话没说完，抢道：“詹森，你准备好歌曲了吗，今天确定怕踢的节目？”
“嗯，啊，准备好了！”张桥敷衍说。他想回避此事，宁可跟高迪克争个面红耳赤。
安德鲁怀疑道：“真的？”张桥不耐烦说：“想听发誓么？唉，晚上我有事，你自己练。”从椅子背的挎包摸出两张乐谱。
“哈哈……我走了。明天见，伙计们！”
安德鲁拿了乐谱，高高兴兴出门。下午五点了，小屁孩玩归玩，每天尽量陪同父亲、继母共进晚餐。待门关上，高迪克换普通话问：“你们准备什么怕踢节目？”
“安迪的小妈……咳咳！”张桥想瞒两天再说的，“过生日，举办晚宴。安迪表演节目，我帮他准备歌曲并当陪衬。讨好洋大人是咱们土鳖的义务，你也跑不了，我们有赌约的。”他本打算拖后再说，哄骗高迪克一起参加。三个男人交朋友，谁再瞎想可以去死了。
“他没有邀请我？”高迪克说。
有门！张桥一本正经道：“你喜欢的话，明天他家的阿三仆人，拿着烫金请帖送去港大。”
“阿三仆人和烫金请帖免了。”高迪克居然很期待的样子，“想必安迪家的美食、美酒不少，美女可能也很多，我勉为其难算一个吧！”
好嘛，英伦范的蹭货。
张桥矫情的窝囊，自己想岔了。问题在于，安德鲁是个有害羞毛病的小屁孩，相识后，整天泡一块。当年做毛仔的家教，毛仔也没这么粘人。要是带回家共同表演节目，被误会成搞基有口难辩。受前世的男男之防毒害太深，加上老家的流言，害他挨老娘打脸，搞的他神经过敏。撇开龌龊思想，安迪的父亲，是一家银行的总裁。在港九这个国际金融中心，银行大班为妻子举办生日怕踢，无疑是上流阶层的社交聚会。获邀者感到荣幸才正常，高迪克的反应就是这样。
翌日，早上安德鲁没露面，张桥和老爹各有所忙。下午忙差不多了，安德鲁背一把吉他屁颠颠出现。张桥勉为其难，拿出自己的吉他，在“办公室”陪练合奏、和声。
“你们的礼服准备好了？”高迪克闯入门打断问。
讨好洋大人不容易啊！
张桥愤怒地拿吉他猛砸安德鲁，砸到他父亲都不认识他。嗯，心里想象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