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秦军血染死尸山 三帅绝命大河边
莱驹放走褒蛮子后领兵去见大将梁弘,陈述褒蛮子的勇猛情况。梁弘笑道:“即使是虎豹熊罴,也已进入铁网,他还能再有何作为?我们暂且不予理会,等其尽数过去,然后帅军从后掩杀,必将其全歼。”
而秦军西乞术、白乙丙二位副帅接到主帅将令,加快速度驱车前行。很快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名将帅,依次进入古堡村死尸山东部。
他们行没多远,就看到山头岩石之上标注着“夺命沟”三个大字。接着是“噬魂涧”、“惊鬼梯”、“鸟飞绝、坠马崖、断头岩”等诸多险要山势,车马通行艰难。前面开路的先锋大将褒蛮子,悄无声息,也未传来任何情报。
孟明视想道:“褒蛮子已走远,表明没有任何埋伏。”于是便下令,解辔卸甲,牵马扶车而行。而车马满载掳掠财宝,行装滞重不堪、又掳掠众多美女俘虏,而山道崎岖,抬腿即摔跤,举步维艰,队伍断断续续,分散凌乱,没有一点战斗精神了。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突然队伍不动了。一会,前面军士紧急来报,说前面的路全部被杂木乱石堵死,无法通行。元帅孟明视开始有所吃惊!想道:“这杂木乱石焉何堆积路上?难道前面真有埋伏?”
于是来到队伍前面细细观察,只见一座绝壁之上写着三个大字“断头岩”。岩石旁竖着一面大旗,旗竿高耸,长约三丈有余,旗上绣着斗大一个“晋”字。而旗下则杂木横七竖八,乱石堆积如山。
孟明视道:“这是晋人虚设的疑兵把戏,用来疑惑我军,我军已经快过这死尸山了,即使有埋伏,也排除险阻,继续向前。”于是命令兵士先将这旗杆砍倒,然后开始一起动手搬动杂木乱石,开辟道路。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面大旗是晋军潜伏于沟壑丛林之中,用来指挥行动的标记。一见大旗倒下,便知秦国军队进入埋伏圈。
这时,秦军正脱盔卸甲,开衣敞怀,一窝蜂爬在地上搬动木石杂物之时,突然四面八方金鼓大震,喊声如雷。远远望见四面山上,人头攒动、旌旗闪烁,分不清有多少兵马。
白乙丙正欲下令部署刀剑器械,准备厮杀时,突见山头岩石高处站立一位将军,这将军姓狐名射姑,他大声叫道:“你军先锋官褒蛮子,已被绑缚在此,其余将领速速投降,免得遭受屠杀!”
话未毕,山头岩石之上几名士兵推出一名被五花大绑口中塞着布帛之人,此人使劲挣扎,口中还“呜呜”叫唤!众人一看,果然是褒蛮子!秦军将士倏然大惊失色!
原来这褒蛮子,奉命领军开路,自恃力大无比,武艺超群,天下无人能敌,骄奢淫逸、轻敌冒进。在前面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晋军大将莱驹杀得魂不附体,退至一边,不敢再战。
晋军队伍眼巴巴站在路边看着他率领手下兵马浩浩荡荡过去,没有一人敢再出手,便更加滋长了其傲慢轻敌之气,以为晋军也就这点水平,这点小障碍已经被他排除了。
于是他一边派军士向后通报给中军主帅,一边站在战车上得意洋洋,目空一切地命令手下人马快速驱车前进,他要给秦军扫平一切障碍,让秦军顺利通过死尸山,一过死尸山就是秦国边界了。
正在驱车得意之时,不料觉得车下一阵松软,尚来不及思考就连人带车坠入陷坑里,手下兵马也纷纷落入陷坑,无一幸免。此时,突然一阵锣声响起,从四周闪出数千名晋军,个个手持挠钩,把他们从陷坑中勾出,一个个都绑了。
秦军士兵一看他们的先锋大将褒蛮子也被五花大绑推到了囚车之上,心想这下完了,一个个垂头丧气低下头顺从地跟随晋军被押着走了。
白乙丙、西乞术、主帅孟明视三人一阵惊厥,遂赶快商议,三队合力一处,拼死命夺路而行。然而当他们重新审视这条道时,单只见眼前道路,路面狭窄,宽仅尺许,左侧是奇岩绝壁,右侧是万丈深涧,这便是“噬魂涧”了!别说征战厮杀,走路一不小心,一脚踏空,就会粉身碎骨。因而纵使有万马千军,也无法施展。
在这万分危急时刻,孟明视心生一计,立即传令道:“此处绝非交锋拼杀之地,全军立即退至死尸山东侧宽敞之地,与晋军决一死战,再寻出路!”
白乙丙奉孟明视将令,快速领军马回退。一路金鼓声、喊杀声,响彻山川,刚刚退至夺命沟。却只见死尸山东部旌旗招展,喊杀声震天,是晋军大将梁弘同副将莱驹,率五千人马,从后掩杀而来。
秦军过不得“夺命沟”,又慌忙回转,回转又过不了“噬魂涧”,此时此刻秦军就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乱碰,不知如何是好。
元帅孟明视无计可施,只好传令众将士,各个自寻出路,只要出得这死尸山,就回秦国了!霎时间,全军将士还有人质俘虏“哗啦”一声,如同刚出窝的马蜂,乱作一团。一个个将车辆辎重抛弃,从左右两侧,纷纷攀爬峭壁,潜越溪水,寻找逃生之路。
一些军士们刚刚爬上左侧峭壁,又见左边山头上喊杀声起处,一枝晋军挺立山头,高声呼喊道:“大将先且居在此,孟明视速速投降!”
话音未落,右侧溪边一声大炮传来,震得山谷回应!陡然,又竖起一面大旗,是晋国大将胥婴的旗号。秦军元帅孟明视,此时晕头转向,心如刀绞,而全军将士则四处乱窜,攀峰越溪均被晋军刀斧手纷纷斩杀。
孟明视勃然大怒,伙同西乞术、白乙并二将,合力拼命杀出夺命沟来。却只见那地上乱木杂草之上都堆有硫黄焰硝,突然被晋军将领韩子舆放起火来,霎时间,周边的树林灌木同时燃烧起来,烈焰熊熊,烟雾弥漫。
而后面大将梁弘军马已杀至面前。逼得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帅叫苦连天。再看左右前后,铺天盖地,黑压压都是晋军将士。孟明视对白乙丙道:“你父真是神算也!今日被困绝境,都怨我未听你父之言,我必死矣!你二人速速改换服装,赶快逃生去吧!万一苍天顾怜,有一人逃回秦国,奏知吾主,兴兵报仇,下达九泉之下,亦得出这口恶气!”
西乞术、白乙丙齐声哭道:“我们要生同生,要死同死,纵使脱身,又有何面目独身回归故国?……”于是三人嚎咷痛哭,哭毕,再转身环顾四周,只见手下兵马死的死,俘的俘,已空无一人,沿路丢弃的车仗器械接连成堆。
孟明视等三帅手足无措,已觉大势已去,只有死路一条了,于是三人围拢在岩石之上,抱在一起又痛哭失声!此时晋军兵将从四面八方一步步围裹而来,喊杀声惊天动地,并喊道:“孟明视快投降!”
喊声未尽,晋军将士已进身旁,于是晋兵一起围拢上去将秦军三帅一个个捆绑擒拿。再看山上山下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孟明视等三帅抓回晋国后,被囚禁起来,等候晋襄公发落。而晋文公夫人,晋襄公的母亲是秦国人,就想着要设法搭救孟明视等三名秦将。于是找到晋襄公言道:“这三名败兵之将,造成秦军全军覆灭,不需咱们动手,把他们交给秦穆公,秦穆公会扒他们的皮,吃他们的肉。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并且几次找晋襄公为之求情。极力主张让晋襄公将这三人释放回秦国,由秦穆公来处置他们。晋襄公架不住他母亲的再三求情,有一天,就把这三人给放了。
三人获知晋国要释放他们,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三人满腹狐疑骑上他们各自的马匹,往城外走来,一离开晋国都城就慌慌张张扬鞭策马向秦国方向飞奔而去,很快便进入古堡村地界。
却说先轸元帅,到了监狱不见秦国这三名要犯了。就问监狱官吏,监狱管理回复说,君王把他们三人给放了。先轸一听勃然大怒!就去见晋襄公,见到晋襄公之后边问道:“三名秦将哪里去了?”晋襄公言道:“母亲为此三人求情,请求释放他们回秦国,让秦穆公处置他们。我就放了!”
先轸大怒朝着晋襄公脸上吐了一口,怒道:“这么重要的国家要犯,就因为女人一句话,就能放掉?晋国很快就会灭亡了!”晋襄公用手抹去脸上的口水,说道:“是寡人错了!“遂赶快派兵将去追赶。
这三人一路策马飞驰,途中白乙丙言道:“咱们赶快逃离晋国,以免晋君反悔,追来把咱们再抓回去,那可就没命了。”
言未毕,突然听到身后远远马蹄声传来,他们扭头看时,只见东边远处,黄尘滚滚,追喊声一片,就听道:“秦将站住!”
这三人一看不妙!就快马加鞭向前逃跑,一口气逃到古堡村边时,却被古堡村大河阻拦,三人在河边来回奔跑,团团旋转,焦急万分!但河边空无一人,河面上也没有一条船舶,只有浩渺奔腾的大河,滚滚向东流去,“哗哗”的呼啸声掩蔽天地。
孟明视仰天长叹道:“苍天啊!难道我们三人就该命丧晋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