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玉山倾(穿书) > 第75章 旧曾谙(一)

第75章 旧曾谙(一)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作者有话要说:</br>

    呜呜呜,对不住各位家人,昨天那章没过审一直没发现,导致小可爱们没看到。如果这章都发出来了那章还还没能看到的话,诸位可以稍微等等。

    害,鞠躬抱歉~

    德馨殿。

    王德宝看着那只鸟飞入黑夜转身进了内殿。

    赵贵妃神色憔悴,还在担心姜玹。

    玲珑劝道:“娘娘勿要担忧公子,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定然是和夫人安然无恙的。”

    赵贵妃懒懒开口:“我都明白,只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哪能掌控这心?对了,盈盈这段日子老是往宫外跑,你替我盯着她些,别受伤也别惹祸。”

    后面这句话是对王德宝说的。

    圆白的脸带了笑意,替她掖了掖被角,“奴婢今日才把白鹭叫来问了,公主最近一颗心都扑在永宁楼上,那小子还说殿下最近和新科探花郎走得很近。那探花郎不是进了翰林院么,下衙之后还去永宁楼帮着殿下一起抄书、盘点呢。休沐时又将翰林院的藏书抄写下来捐给书楼。”

    赵贵妃双眼一亮,“那探花郎可曾定亲?人品样貌如何?”

    王德宝的胖脸笑成一朵菊花,“奴婢听了些众所周知的,那探花郎名顾延,并未定亲,才二十有一,当真是少年有才,生得很是俊俏,祖籍扬州,据说家资尚算丰厚。其余的就要再打听了。”

    赵贵妃听着便有些满意,庆元帝之前透露过有意将盈盈指给状元郎王猛。王猛出身国公府,倒是高贵了,可他十四五岁时屋子里就有人,就算没庶子,但那通房丫鬟却是不少的。

    据说他高中后,美人巷的姐儿们自发地聚到一起,请他去吃酒,替他庆祝。要不是平素撒银钱够多了,那些姐儿会如此?

    “你派人去扬州打听打听,方方面面仔细些,尤其是屋子里干不干净,还有他母亲如何,家中兄弟姐妹多少……家资都不谈,最要紧的是品行好,屋里没有妖妖娆娆丫鬟,青梅竹马表妹什么的。”

    “诶,奴婢省得,天亮后就去安排。”

    王德宝和玲珑又跟赵贵妃说了些别的,总算是暂时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

    “老邹,歇歇脚吧。”一个穿着青衫,做书生打扮的中年道。

    “好,大家歇会儿。”那个叫老邹的是个五十来岁的人,蓄着三寸长的须,黝黑的皮肤。

    一位穿着红衣的大姐穿过他们走向河边,打湿手帕擦了擦手脸。

    “你们说公子能去哪儿了呢?这鸟晕头就外面迷惑人,实则那么点大,这咱们找了半个多月了还没找到。会不会公子和夫人已经出了林子?”

    “阿春说得有理,咱们要不要再去外面找找?这连着的两座山都快被翻遍了。”那位中年书生道。

    林老大不以为然:“眼下朝廷的人正满城搜找公子呢,换了我都躲在山上,更别说公子那么聪慧之人。”

    身穿红衣的阿春坐下掰了一块干粮来吃,“这倒是,山里好藏人,说不得就在哪个山洞里呢。”

    这话刚说完,她便看到河边上游不远处有一个山洞,从里面走出来一对闲云野鹤。

    要不怎么说女子的直觉很强呢。

    姜玹和时初月跟这七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

    “见过公子和夫人。”林老大激动得不成,冲着夫妻二人行礼,又转身对其他人道,“我就说么,公子定然还在山上的。”

    到底是旧识又是救命恩人,时初月笑笑,“三娘和小菱角可还好?”

    “好的好的。”林老大眼眶微红,“她们母女现下在安全的地方,多谢夫人挂怀。我家小菱角还念叨着姨姨呢。”

    夫妻二人想起那乖乖的小女孩面上柔和不少。

    这厢阿春喃喃道:“公子可真像王妃绮年之时。”

    老邹等人立马点头附和。

    姜玹垂下眼眸,淡声道:“说说吧,你们是谁。”

    老邹率先行礼:“卑职邹桥,当年吴王府的侍卫首领,这是阿春,当年伺候王妃的丫鬟,亦是内子。”

    那中年书生道:“公子和夫人唤我老祁就好,属下当年也是王府侍卫,读过几本书,现下当个教书先生。”

    “属下冯贵,乃侍卫。”

    “属下刘峰。”

    “属下刘山。”

    林老大摸摸后脑勺,“属下……属下是当年王妃庄子上管事的儿子,跟着师傅学了些功夫。”所谓师傅正是邹桥。

    姜玹颔首,“看来你们如今都各有营生,又是怎么凑到钱塘的?”

    他和时初月率先在河滩盘腿坐下,其余人也跟着坐下来。

    老祁拱手,“不瞒公子,当年王妃上京前的确已遣散我等,还为我等做了新户籍,叫我们轻易别暴露。若是以后公子有难,请我们看在殿下的面上,保您一命。二十年过去,我们再没见过殿下或王妃的信物现世。就在去年,金大有为了银钱跟我们翻脸。

    “他三番两次欲去容家要钱,那容家如何去得?日日被鉴卫盯着的,是以我等拼命阻拦。要钱不成他便威胁说要去上京告诉狗皇帝,殿下还有一个遗腹子,为保您安危,我等这才联合起来追杀他。只是后来怎么都找不到他的踪迹,咱们几个却心中不安,决定暂时留在钱塘打探消息。”

    而接头人正是钱塘的林老大。

    金大有就是姜玹审的那个犯人。

    时初月和姜玹恍然,难怪他行为那么古怪,上京后大喇喇称自己是逆犯,原来是存了同归于尽的想法。

    老邹接过话头道:“其实我们去年年底找不到金大有便打算不再追究,欲各自回去过年。毕竟他好赌怕死,料想不敢上京,估摸是躲在哪儿了。”

    说到此处,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庄稼汉子,续道:“哪曾想,刘峰兄弟得到消息,说如今武安侯府的二爷就是当年被连夜送到京城的小世子。咱们几个一合计,当年的姜二爷娶的正是王妃嫡亲的妹妹,王妃将小世子托付给她倒是极有可能。

    “是以咱们就开始打听武安侯府的事,就听说鉴卫里一位同知在钱塘办案时殒命,您不日将亲自过来查案。钱塘是当年殿下的封地,咱们都是左近州府之人,这些年对张知府干的勾当略知一二,也深知他是个狠毒的,以为死去的鉴卫同知是查贪墨案被他弄死的,便想着留下能暗中帮您一把。”

    这些都是庆元帝放出来的,他想看姜玹到底是不是吴王世子,只要吴王旧人出手帮了姜玹,那便是最好的证据。

    一切猜测得到证实,姜玹心绪莫名,良久没说话。

    -

    庆元帝下朝后来到德馨殿,玲珑替他换上家常软底鞋和常服后便退了出去。

    赵贵妃在床上草草地行了礼。

    “朕听王德宝说你昨晚又没怎么睡,今日饭也不用,到底要朕如何?”

    庆元帝的脸色很难看,床上的妇人眼底青黑,这才两日便瞧着瘦了一圈儿,原本光润的肌肤现下透着一股子黄气。

    当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说了那么多好话,她当时倒是听进去了,只是没多会儿又给放出来。

    赵贵妃凉凉道:“求陛下给臣妾一句准话,是不是觉着玉琢死在外面才好?”

    庆元帝听她自称“臣妾”,果然又是为姜玹,倏然变了脸色,嚯地起身,指着赵贵妃斥道:“他不过是你侄子而已,这次也是为了朝廷之事,你是朕的贵妃,这点道理都不懂么?别学些没见识的妇人做出那等慈母多败儿的模样。”

    赵贵妃没说话,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眼泪又流了出来,带着几分凄凉道:“我是慈母多败儿,他就是我的儿子啊。”

    庆元帝心中一跳,她终于要跟他坦白了么!

    是以佯装惊诧道:“什么?你再跟朕说一遍?玉琢是你儿子?”

    “他确实是我儿子……”赵贵妃转过头看着他,“还是,你的儿子。”

    庆元帝瞳孔一缩,两耳嗡嗡响,脑子发蒙,这下面上的假惊诧变成了真震惊。

    与当年收到暗卫的密报说吴王妃产子时一样,他此刻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夜。

    -

    林中南风猎猎,带起阵阵叶浪。

    “我能问一个问题么?”时初月小声问姜玹,见他点头,她便道:“几位方才说我家夫君当年是被连夜送走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邹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阿春。

    阿春脸色有些发白,睫毛颤了颤,“这事要从殿下殁了开始说起。殿下的灵柩当时还未回到姑苏,王妃得到消息极为伤心,当即决定安葬殿下之后便随他而去。还安排好了婢子和阿秋,也就是另一个侍女的去处。过得几日,殿下灵柩回府,王妃见了殿下最后一面便悲痛得晕倒,下人忙请了大夫来。

    “看过后才知,王妃已然有了小世子,此后便改了主意,想着为了小世子活下去,婢子和阿秋都很高兴,直到那一夜……”阿春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带着一股怨毒。

    -

    入夏后江南往往白日晴夜晚雨。

    那夜,窗外林风透进,树枝乱颤,没一会儿便刮起了大风,风打在绡纱糊的窗面上啪啪作响。少顷,瓢泼大雨便下来了。

    一身素白的吴王妃大容氏怎么都睡不着,坐在窗前听雨声。

    夫君李子恒过身不足一月,陵寝尚未完工,灵柩暂时安放在城外的寒山寺。从今夜起,偌大的吴王府就只剩她和孩子了。

    抚着平坦的小腹,孩子还不足三个月,很庆幸,余下的人生有了这个孩子,那么,她将为了他好好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乱雨中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那踏着水声往这边而来的人是谁?难不成府里出什么事?

    大容氏赶紧披了一件衣裳,还没等她走到外间去叫丫鬟,内室的门便被“嘭”地推开,很快又关上。

    来人很高大,进来后便自顾自取下滴水的斗笠,又解开蓑衣。

    等她看清来人,错愕、悚然、惊恐接踵而至,手里的灯盏股绿绿滚到地上,砸在地毯上蹿起火苗。

    “瞧瞧你,朕有那么可怕么?你没看错,是朕!朕来晚了。”

    来人正是才御极一年有余的庆元帝。

    他速速用脚踩灭地毯上的火苗子,细细打量着朝思暮想的人,道:“还没哭成泪人,比我预想中要镇定。”

    实则心中很是舒爽,瞧吧,他就知道,她不是真心慕着子恒的,否则怎会不悲伤?

    思及此,庆元帝眼中充满柔情,也不计较她傻站在那儿不伺候自己,该是惊喜到呆住了罢。是以自己开门去接下人递来的热水,再拧了巾帕净面净手。

    听着泠泠水响,大容氏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侧过身道:“陛下这么晚来吴地做什么?您先去客院换洗一下吧。”

    “不去。”庆元帝随口回答,见外袍已经湿了,便伸手解开衣带。

    大容氏吓得脸色苍白,忙道:“陛下住手,您、您这不成规矩……”

    她又要拿规矩说事!几年前在宫里,他碰一下她的小手,她便要请罪说犯了规矩,如今他都成了天子,她还要这么说。

    心上人就在五步远的地方,两年未见,她长开了些,身着孝衣,羸弱不已,这样的素雅是他不曾见过的风情,比小少女时更美更动人,哪怕是嗔怒他,顾盼之间的妩媚也轻易挑动着他的心神。

    那份妩媚来自于谁?无名之气冲上头,庆元帝穿着中衣快步走过去将她搂进怀中。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