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醒
再次醒来的时候，地点已经不再是医院，而是布置奢华的酒店。混沌空间依旧能联系上，但有些像是生锈的齿轮，非常的卡顿。几乎只有在切断与身体联系的情况下，他才能毫无阻碍的使用混沌空间。
在段舟海刚刚睁开眼睛不久，女仆就立刻发现，并将这个好消息传了出去。
不久后，床的旁边就乌泱泱的围了七八个人。佩里的父亲，佩里的后妈，佩里后妈生的一对双胞胎，然后就是女仆和男仆。
站在最前面的，是佩里的父亲，老阿克曼。他同样有着棕黑色的头发，浅灰色的眼睛。只是他的五官已经被镌刻上了时光的痕迹，鬓角有着灰白的碎发，眼角也有着明显的皱纹。可能是因为出门在外，他穿着长款的正装，带着领带，袖扣上是银色的宝石。
老阿克曼关心的端过来了一杯水，“我的儿子，你感觉怎么样？听医生说，因为马车出事，你足足在医院昏迷了十天。全靠护工喂你喝的葡萄酒活下来，现在，你要再喝点水吗？”
段舟海有些头疼。
不仅是因为生理上，也是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佩里的家人。
哪怕有对方的记忆，他也做不到瞬间代入。或者说，他和佩里根本是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种人。
外在上，段舟海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性格温和，乐于助人，这也是朋友们对他的印象。内在上，他是一个坚持利己主义的理性人，冷静，乃至于略显冷酷。但和大多数认为的利己必然损人不同，他认为真正的理性，在多数时候，都会选择与自己所在的群体双赢。
打个比方。
自贡赎人与子路受牛。
子贡在国外赎了一个鲁国人，回国后拒绝收下国家赔金。那时鲁国有一道法律：如果鲁国人在外国见到同胞遭遇不幸，沦落为奴隶，只要把这些人赎回来帮助他们恢复自由，就可以从国家获得补偿和奖励。孔子知道后，就说：你错了！向国家领取补偿金，不会损伤到你的品行；但不领取补偿金，鲁国就没有人再去赎回自己遇难的同胞了。
提倡自我牺牲，是一种不健康的社会关系。危急时刻可能无可厚非，但只有互利共赢才能长期维持。
如果说佩里是外冷内热，段舟海就属于外热内冷。只是理性判断下，他觉得做个好人，长期来看收益更高。好在佩里一贯都没什么表情，对自己亲爹也是不热不冷的找抽态度，让段舟海的扮演难度直线下降。
看着递过来的水。
“……”
段舟海一言不发的抿了一口，然后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忽然想到，佩里似乎还瞒着家里从大学辍学了，这回九成是瞒不过去了。
干脆段舟海主动提起：“科瑞大学那边……”
老阿克曼坐在床头，摇了摇头：“是我不该逼你去科瑞大学读法律系。你也不用太自责，换成我，我也背不完帝国的三部主要法典。”
好的，事情顺利解决了。
老阿克曼继续道：“你不在的时候，萨拉和贝丝都很想你。”
被叫到名字，佩里后妈生的那对双胞胎怯生生的从后面探出头来。萨拉是男孩，贝丝是女孩，他们头发的颜色更浅，卷曲程度更明显，眼睛则是蓝灰色。因为年龄小，脸上还有着婴儿肥，肉嘟嘟的非常可爱。
但只要是个没瞎的正常人，就能看出来他们很害怕佩里·阿克曼，并且一丁点也不思念自己的兄长。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小声问候道：“哥哥。”
佩里颔首示意，态度冷淡。
但老阿克曼始终坚持他们和佩里关系融洽，相处和睦。
“你走了以后，连伊芙也说我们不该把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念书。”
伊芙，佩里的后妈。
虽然佩里并不喜欢她，时常冷着脸。但从看到的记忆来说，伊芙的品德不坏。因为是小船商的女儿，她的性格有点自卑，在嫁给老阿克曼后，对佩里一直都相当忍让。连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也对佩里相当畏惧，就像他是一只吃人的大灰狼。
“我要留在比尔市。”
佩里打断了自己父亲的话，他的语气平静，根本没留下商量的余地。
老阿克曼被噎得话音一顿。他似乎想要生气，但看了看佩里苍白的脸色，最终泄了气：“好吧，但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待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这里是艺术的中心，我想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换位思考，段舟海如果站在老阿克曼的立场，这会儿大概人都被气疯了，好在他不是被气的那个。而且他想要测试自己的‘超能力’，也确实不适合回老家。庄园周围一共就多少人？就算把每只羊都薅秃，他可能都凑不到使用一次治愈身躯的能量。
他也不想和佩里的亲人有过多的联系。
当然，这不影响以后做出回报。
老阿克曼犹豫了一阵，还是让步了。
“好吧……但你打算在这里追求多久的艺术？”
艺术当然需要终生去追求！虽然工科生的段舟海只热衷一种艺术，也就是纸片人老婆的本子。
但这种时候，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做出必要的妥协。
“我会每年回来两次。”
几天后，老阿克曼带着妻子离开了。虽然家里需要亲自管理的事情不多，但他十分热衷亲力亲为，城市的生活反而显得单调无聊。在确认佩里正在逐渐恢复健康后，他就放心的庄园了。
期间，为了让老阿克曼注意到了法比安的帮助，段舟海提了一次。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老阿克曼了。他是个极端保守的人，从来不去做风险太高的事情。就算法比安的家族陷入了难缠的烂摊子，老阿克曼也大概率也不会被坑进去。人情要还，但绝不可能倾家荡产的还。
不过，老阿克曼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叫爱丽丝的女仆。
她是老管家的女儿，虽然年龄比较小，但很擅长打理杂事。在佩里住在酒店养病的时候，爱丽丝就整理好了七八处适合长期租住的地点。段舟海最终选了一处安全性较高的地点，租下了一个一共两层楼、四个卧室、两个盥洗室的独栋房屋。爱丽丝也住了进来，负责做饭和打扫。
这几天里，朱莉·卢，那位小女孩儿的母亲，她兢兢业业的把信徒的人数重新发展到了三。
也就是再次增加了一人。
新的信徒叫阿琳·布尔沃，是和朱莉挤在同一个一居室内的工厂女工。
拉新人入伙的当天晚上，段舟海就把阿琳的意识抓到了混沌空间，同样灌入了‘传教’的信息。没经历过超自然事件的阿琳迅速变成了慈悲之主的狂信徒，传教的积极性甚至超过了朱莉。唯一的问题，是她可能有点太疯狂了。
段舟海时不时会关心一下混沌空间中的亮点。
然后他就发现，阿琳打算半夜去偷偷杀了邻居家的狗，用来献祭他这个‘慈悲之主’。要不是在她打盹的时候戳了几下她在混沌空间中的那个光点，那条棕黑色的大狗说不定当晚就死于非命了。
当天晚上，他不得不兢兢业业的去纠正对方的错误思想。
就算灌输不了八荣八耻，但至少也得遵纪守法、和谐友爱。
因为一直在关注，所以段舟海也了解到了朱莉的窘境。
由于需要照顾恢复期的孩子，她被扣除了一个月的工资，然后从工厂中开除了，近期全靠阿琳的救助。
在老阿克曼前脚走的当天，段舟海就下了床，撇开爱丽丝，挑了一颗顺眼的歪脖子树，在树下埋了钱。晚上通过慈悲之主告诉了朱莉，让她去挖。
最终——
来自老阿克曼的金币让朱莉和阿琳改善了生活，段舟海薅到了羊毛，老阿克曼花掉了多余的金币。
这一波叫什么，这一波就叫三赢。
在借用佩里的身体后，能力一度跌到了3。这几天，在三个信徒的帮助下，能量慢悠悠的涨回了10，再次突破了两位数。虽然听上去还不错，但能量要再这么‘稳步’增长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三位数。痛定思痛，段舟海觉得他必须给自己的初创公司招聘一个ceo。
就算坑蒙拐骗，也要尽快弄一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