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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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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重寒将衬衫脱下甩到一旁。

    不得不说,他拥有让女人着迷的身材。紧实的肌肉,性感的锁骨和八块腹肌,在离心脏极近的位置,还有一道子弹留下的疤痕,不仅不难看,还增添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钟陆离却没心思欣赏,因为陆重寒已经欺身过来。

    “别——”她彻底软弱下来,声音也恢复了往常的娇软。

    她不怕死,不怕枪林弹雨,却怕现在的他。

    陆重寒吻着她好看的眉眼,看着浑身战栗的少女,方才的怒已消了一半。

    他亲吻她,轻柔细密的吻落在她脸颊。

    钟陆离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并不难闻,是一种会让女人沉迷的男人的味道。她不敢挣扎,也不去看他,只别过头去,面朝一侧看向巨大的落地窗。

    陆重寒捏着她的下颚,强迫她转过来看自己,问道:“不会是第一次吧?”

    钟陆离看着陆重寒的眸子,他的视线毫无遮掩,她知道,今天的结果已经注定。她不去挣扎,就那么平静地看他。

    从她眼中读到了想要的答案,陆重寒笑了,吻上钟陆离如樱桃般水嫩饱满的唇。

    他从不跟女人接吻,因此吻很生疏,对待钟陆离似探索宝藏般,兴奋而仔细,好像在品尝一道精致可口的佳肴,辗转厮磨,意犹未尽。

    “放过我,求你。”钟陆离终于开口,她不敢激怒他,求得越发小心翼翼。

    她何时有过这般低声下气的时候?

    有过,五年前。

    而五年后,她还是没能逃脱和他的羁绊。

    “晚了。”

    他加重了吻。

    一夜过去,天已经由暗转明,陆重寒心满意足,而钟陆离此刻就像一只破碎的布偶。

    陆重寒亲了亲她有些微干的唇,抱起她走进浴室。

    钟陆离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陆重寒从未允许过哪个女人进到他的房间,从未吻过别人,更不会对谁如她这般。

    当然,他也从未遇到过像钟陆离这般让他食髓知味的女人,原来她是这般甜美。

    钟陆离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为她换上了送来的新衣服,她看着身上料子华贵的红色连衣裙,面无表情地看着陆重寒:“满意了?”

    陆重寒把她禁锢在怀中:“不满意。”她这般可口,只让他上瘾。

    她被他磨得没了脾气:“放我回去吧。”

    她不是什么受封建思想禁锢的人,以她的身份和性格更不可能嫁到别人家中做什么当家主母相夫教子。昨晚的事情就当是一次艳遇,这个男人是陆重寒,她也不算吃亏。

    他意外她的冷静,有多少女人想用这个换得一个名分,而她却一心想要离开。

    陆重寒扳过她的脸,摩挲着她的脖颈。

    “看来你还不乖。”

    钟陆离被他禁锢在怀中,她与他对视。

    半晌,她道:“避子汤。”

    陆重寒挑眉看她。多少女人想生下他的孩子,她却避如蛇蝎。

    钟陆离重复:“避子汤。”

    陆重寒嘴角上扬,吻了吻她的唇角,叫管家进来。

    “送一杯送子茶过来。”

    管家是个五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他闻言抬头看了眼陆重寒怀中的钟陆离,差点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愣了半晌才点头离开。

    钟陆离抬头看着陆重寒好看的下巴,觉得管家的表情不大对。

    “送子茶是什么?”

    陆重寒笑而不答。

    钟陆离心中反复念了两遍这茶的名字,才后知后觉那是什么东西。

    她扬起手要打他,被陆重寒一把抓住。

    他瞄了眼她小腹的位置,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说不定已经有了。”

    钟陆离怒视陆重寒。

    此时她身上的伤没好,烧刚退又经历了昨晚,腰酸腿软,哪里还有半点钟家主的气势?她却在他面前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不能杀他也杀不了他,只能一味地服软。

    钟陆离叹了口气:“放我回去吧,我不想这件事让干娘他们知道。”

    陆重寒撞死无意地扫了眼她的脖颈:“好啊。”

    见禁锢她的力道松开,钟陆离起身正要离开,只听后面的男人说道:“送子茶一会有人会给你送过去。”

    钟陆离起身,可因为腿软险些跌倒在地,陆重寒一把将她捞起,让她坐回自己的腿上。

    此刻她的脸上虽有些许怒气,可是媚态尽显,美得像个妖精。

    见陆重寒目光渐暗,钟陆离脸上又羞又恼,她咬着牙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陆重寒靠在椅背上,身上的衬衫依旧领口大开,他瞥见钟陆离落在自己这里的链子,将它拿起来把玩。手指轻轻扫过自己的唇,意犹未尽道:“现在倒有几分可爱。”

    钟陆离离开时天已大亮。

    昨夜一个也没见到的佣人不知都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个个见了她忙低头行礼问好,比昨天的态度还要恭敬几分。

    钟陆离觉得奇怪,她回到客居馆,要上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年轻男人从楼上下来。

    男人长得一张娃娃脸,一双异色瞳眸十分与众不同,见到了她十分高兴的样子,热情打招呼道:“钟家主,我是袁柳,很高兴见到——”

    话没说完,他就盯着钟陆离的脖子便呆住了去。

    钟陆离盯着男人的脸。

    此人她未曾见过,但这声音听得耳熟。

    不就是昨夜缠绵的那只公鸳鸯!????

    这个害她醉酒发烧失身的男人,还若无其事地跟她打招呼!

    钟陆离眼睛眯起,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野,鸳,鸯。”

    袁柳看着钟陆离的脖颈和她脸上欲把他大卸八块的神情,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真奇怪,他们明明是第一次正面相见,怎么觉得钟陆离像跟他像结了血海深仇一般。

    钟陆离没摸到手中的链子,她昨天酒醉出门枪也没带,不然真想在此时就结果了他。

    她恨恨地盯了他几眼,错开身绕过他上了楼。

    钟陆离走远了,袁柳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刚才的话。

    野鸳鸯?

    什么野鸳鸯?

    他突然想起,昨天他房间里送来了一个女人,难道钟陆离住在他隔壁?昨天的种种都被她听到了?

    完了!他的一世英名!

    他还想结识她,给她留个好印象,这下全完了!

    袁柳捶胸顿足。

    可他又想起她脖子上的吻痕,难道是听活春宫听得寂寞难耐也找了人消遣?

    不对,那怎么可能是那种表情。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放弃去想。

    袁柳离开客居馆,走进陆重寒的寒居,一路来到顶楼,敲响他卧室的房门。

    看到一脸餍足的陆重寒,袁柳愣了愣,他探身朝房内张望,房间整洁,没有乱七八糟的痕迹。

    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把钟陆离脖子上的吻痕和陆重寒联想在一起。

    袁柳道:“我下楼看见钟陆离了。”

    陆重寒嗯了一声,没作他言。

    袁柳继续道:“你把她”

    陆重寒没说话。

    没承认,更没否认。

    袁柳哀怨道:“她才十八,你是不是老牛——哎呦!”话说到一半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脱臼了。

    陆重寒收回手:“接着说。”

    袁柳不敢说了,生怕陆重寒下一刻拧的是自己的脖子。

    他不说话了,陆重寒却道:“她说隔壁住了对野鸳鸯,大半夜不让人睡觉”

    袁柳刚想说不知道是谁给他送来个女人还给他茶里面下药,可总觉得太巧,他看了眼陆重寒,道:“昨天那个女人——”

    见陆重寒丝毫不意外的样子,他就知道这肯定也是他干的好事,没他的允许,谁敢往陆公馆送人?

    陆重寒道:“你这段时间辛苦,那是给你的奖赏。”

    袁柳真是欲哭无泪。

    这奖赏哪天给不行,非要在钟陆离住他隔壁时候给,他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现在面对自己的好友兼上司,他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而钟陆离刚上到二楼,就被心事重重的陈夫人拉进房间。

    陈夫人天没亮就起了,一醒来就去找自己的宝贝女儿,想要看看她的伤怎么样,可是门敲了半天才被佣人告知钟陆离不在。

    她站在窗边等了半天,钟陆离一回来,陈夫人就把她拉进房内。

    陈夫人是过来人,一眼扫到了钟陆离脖子上的印子。

    “怎么回事,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俨然就是母亲质问女儿的语态。

    钟陆离顺着陈夫人的视线看向自己,这才意识到她脖子上有什么,难怪那些佣人的眼神和语气变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竟然这幅样子在外面晃了半天!

    陈夫人如今已是自己的干娘,她只能在干娘面前实话实说,说得却是轻描淡写,更没讲陆重寒强迫自己的事,只说发了烧醉了酒才会那样。

    心思玲珑的陈夫人又怎会猜不到,她一拍桌案,怒道:“岂有此理,当时他不帮你也就算了,竟然还”

    后面的话她都无法说出口。

    钟陆离知道陈夫人关心自己,柔声道:“干娘,我当上钟家家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做深宅妇人相夫教子,所以名节什么的我不在意,这件事也不要告诉义父和弟弟,就让它这么过去。”

    陈夫人道:“那怎么行,怎么能委屈了你!我周婉月的女儿怎么能被人欺负,就是陆重寒也不行,等阿瑷来了我就去跟阿瑷说,让他娶了你。”

    钟陆离连忙道:“干娘!算我求你,此事莫要再提,别说他会不会娶,我是不会嫁他的。”

    陈夫人面色不虞,她心疼女儿,更怒陆重寒的胆大妄为。

    钟陆离继续劝道:“干娘,我一会儿还要教子珩枪法,您要不要也去看看。”

    陈夫人知道她在转移话题,可总提这事对钟陆离也不好,毕竟是十八岁的女孩子。她勉强压下怒气:“吃过饭再说吧。”

    她放钟陆离回房,嘱咐她换个高领的衣服,然后让下人通传,要见陆重寒。

    寒居,书房。

    陆重寒让下人给陈夫人端上一杯上好的御前十八棵,这价值千金的茶叶冲泡出来的茶茶香四溢,陈夫人却看都不看一眼。

    陆重寒喝了口茶,道:“姨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陈夫人开门见山:“不说我与你母亲的交情,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不管你有多少女人,可陆离这孩子终究是不一样。”

    陆重寒道:“她是不一样。”

    陈夫人叹了口气:“不说嫁娶之事,这件事到此为止,她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是陈家帮不了的,你也得帮上一帮。”

    陆重寒道:“帮忙的事情好说,可这到此为止我听不明白。”

    陈夫人怒视陆重寒:“她才十八岁,背负了那么多东西,你之前不帮忙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欺负她!”

    陆重寒道:“此事我心里有数,姨母请回吧,母亲有事耽搁可能会晚几天到宜城,不如到时候姨母将这些事跟母亲说上一说。”

    他语气平淡却尽显嚣张,显然是什么都不怕。

    陈夫人被气得不行,临走时,陆重寒道:“姨母别忘了嘱咐她,送子茶要趁热喝。”

    陈夫人回头狠狠瞪了陆重寒一眼,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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