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无双快剑
废弃长街之上，断壁残垣之间。
方衡身形不断闪动，在一具具木石傀儡之间穿梭，每一次出剑都能斩断一条胳膊，或是挑飞一颗头颅。
但这些木石傀儡并没有生命力，更没痛感。
即使是被挑飞了脑袋，它们依然能靠着机关和体内的魂灵，张牙舞爪地向方衡扑来！
方衡一个腾跃，轻松避开了两具傀儡的扑击，紧接着他挥剑后劈，压住一尊巨人甲卫长刀的同时，借力翻身，跳到了巨人甲卫的头顶！
巨人甲卫头顶突然伸出一只只手，要将方衡抓住扯碎。
但方衡早料到了这一招，他人还没落下，浩然剑就向下刺出，一招波云乱，立刻将巨人甲卫冲散成一只只木石傀儡。
而最距离浩然剑最近的几具傀儡，更是直接被剑势击溃，化成一蓬蓬木屑石屑。
至此，他将厌胜师布置的四尊巨人甲卫全部击散，而他街上聚拢的木石傀儡，也已多达三四十只！
这些傀儡有的围在他周围，有的蹲在、趴在屋顶上，还有的藏在废墟里。
那一双双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睛，此时看来却无比渗人。
忽然，所有傀儡都动了！
它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向方衡发起了进攻！
短刀、匕首、暗器、锁链……各种各样的兵器铺天盖地，占据了方衡每一寸的视野！
面对如此密集的进攻，方衡自付绝难挡下，只能以力破之！
又是一式波云乱，但这次方衡预料之中的摧枯拉朽却没有出现，这些木石傀儡竟在间不容发之刻如鸟兽散，仅有寥寥几只被波及。
街边的一幢废弃小楼被剑势击中，瞬间炸开坍塌，扬起一地尘灰。
而在波云乱的剑势过后，那些木石傀儡们又再次蜂拥而上，各种阴狠毒辣的招式使出，要置方衡于死地！
方衡不敢再使波云乱。
这一式的消耗实在太大，即使他截留了两次鬼怪力量，此时也隐约有要脱力的感觉。
方衡只能以快打快，浩然剑挥舞得密不透风，竭力拦下傀儡的攻击。
“快些！再快些！”
“出剑稍慢分毫，便是必死无疑！”
“快快快！”
……
此时此刻，方衡摒弃所有杂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再快一点！我要再快一点！
二月十五的银白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呼啸的夜风在他身边回荡。
心无旁骛中，方衡的剑像是突破了某个看不见的屏障，周围的一切在他的眼里忽然都变得慢了起来！
不，不是他们慢了，是我的剑更快了！
方衡心中有所明悟。
他一剑刺出，于间不容发间，从两柄袭来的短刃缝隙中刺了过去，将其后傀儡的手腕唰唰挑断。
接着他回身一剑，精准地拨开了数枚暗器。
又举剑搅动，将两条锁链缠在剑刃上，剑气吞吐，锁链被斩得粉碎！
当他做完这一切，蜂拥而至的木石傀儡们仅仅才迈出一步！
这一刻，方衡感受到了极致的速度所带来的快感，他就像是被夜风，被月光裹挟着，心动剑至，无有不达！
“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
这便是九歌剑经的第三式——使望舒！
这一式出自先秦屈子的名篇《离骚》，柳子秀取其“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一句，创下了使望舒！
望舒是上古时期人们膜拜的驾月之神，飞廉则是传说中风神。
以月神为先驱，令风神而相伴，这一剑自然是冠绝天下的无双快剑！
感悟了使望舒的真意，掌握了这一式快剑，方衡在大群的木石傀儡中游刃有余，已然不惧任何群攻。
不过片刻，傀儡已经被他清除了大半！
见方衡剑路突变，一直在远处旁观的厌胜师终于按捺不住，背后木箱里伸出的两只手臂，又探进箱子，哗啦啦翻找着。
很快，两条木石手臂又伸了出来，其中一只手里拿着块瓦片，另一只则握着铁锤。
瓦片上用不知什么动物的鲜血，写了“方衡”两个字，瓦片中部还缠了一圈头发。
只见厌胜师念念有词，瓦片上鲜血写成的字竟无火自燃，将缠在上面的头发烧成灰烬。而那些灰烬也并没有飘落，反而渗透进了瓦片之中！
接着握着铁锤的木石手臂挥动起来，一锤砸在瓦片上。
瓦片顿时四分五裂！
而就在瓦片碎开的同时，方衡也立刻感觉，一种无形的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要将自己砸成碎片！
但方衡早就知道厌胜师的厌术能杀人于无形，有怎么会没有防备？
浩然剑挥出一道迷幻瑰丽的剑气，劈出一座巍峨雄伟的仙山，梦吴越的领域雏形展开，将方衡笼罩其中。
以方衡如今的实力，每日也只能使一次梦吴越。
所以他一直留着这一手，即使是在对面大群傀儡进攻时，也始终没有施展。
为的就是要以这一式克制厌胜师的厌术！
厌术再怎么神秘诡异，也只能影响到同一时空的敌人，而有了领域雏形的隔绝，方衡等同于独立于空间之外，使厌术无法生效。
方衡身上撕裂的痛感消退，而同样被领域笼罩的傀儡们，动作立刻变得迟缓起来。
方衡运剑如飞，不过片刻就将所有木石傀儡全部砍成了碎片。
他扭头看向远处的厌胜师。
厌胜师大概是知道今日已无法截杀方衡，背后的木箱“咔咔”作响，箱子两侧展开了一对巧夺天工的金属羽翅。
翅膀挥动，厌胜师冲天而起，隐入黑夜之中！
方衡长长呼出一口气，盯着厌胜师消失的方向，过了片刻才缓缓散去了梦吴越的领域雏形，转身走向老街中央的那顶轿子。
相见君中的佐虫飞入轿子后就再也没出来，这代表着李悠然就在轿中。
“李翰林，贼人已经被我打跑了，没事了。”
方衡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轿帘，可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李悠然，而是一个三尺余高，描红漆绿的捕醉仙！
方衡瞳孔骤缩，而捕醉仙的身体也骤然变化，它身体上的木板张开，其中伸出两只木石手臂，死死扣住了方衡的双手！
破空之声从背后响起！
方衡回头看起，只见厌胜师从空中俯冲而下，手中一把短刀直指他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