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驴怪胎
这样一张丑陋的老脸,却还故作姿态,任谁看到都能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谁知方衡却痴痴愣愣地盯着她。
随着那句“我美吗”问出,在方衡的眼里,媒婆容貌迅速变幻起来。
眨眼间,一个目脉如媚,唇赤如丹,肤洁如雪,发密如织,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动人心弦的绝世美人,便俏生生站在了方衡面前。
更要命的是,美人罗衫半解,吐气若兰,柔滑的肩上沁上一抹暧昧的红晕。
方衡血气方刚少年郎,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考验,脸颊噌的一下就红了。
美人不依不饶,一双纤纤玉手搭在方衡胸口:“郎君说话呀,奴美不美嘛……”
方衡被迷得神魂颠倒,一把握住她的手。
“美……你姥姥个腿儿!”
只见他一把抓住女人的手,反身一个过肩摔,就把这娇滴滴、柔媚媚的美人恶狠狠抡在了地上,临了还用力往她脸上跺了两脚。
“给你脸了!自己长什么玩意儿,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女人在地上翻滚哀嚎不止,重又变成了那个丑陋的老婆子。
“那晚我在废宅里找不到出路时,就怀疑自己中了幻术。只不过你不露面,我也没想到寄生还有同伙。”
方衡一脚踩在老婆子背上,言辞恳切道:“同样的把戏可一可二不可三,老婆婆没人告诉过你这个道理吗?”
“你瞧瞧,今儿失手了吧。”
“不过不打紧,下辈子留意着点儿就是了。”
说着方衡拎起浩然剑,剑尖向下,五指一松。
剑尖穿透老婆子的后背,从她胸口透出,将她钉死在了地上。
处理完媒婆,方衡目光越过祠堂正门,向外看去。
只见那颗猩红的眼珠子滴溜溜滚动,滚到了毛驴肚子底下,而后竟化作一道红光,钻进了毛驴体内。
方衡拖着剑,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血路,磕得地砖“铛铛”作响。
他慢悠悠走出祠堂,看着驴子眯眼笑了起来:“哟,这不是大妖寄生吗,几天不见怎么混得这么拉了?只能寄生到牲口上去了?”
就在方衡说话时,刚刚还“啊呃啊呃”叫个不停的驴子,一双眼睛迅速变得血红,瘦小的身体剧烈扭动。
看起来就像是有两只看不见的大手,一前一后抓着毛驴,把它当成一块湿布在拧动。
驴子的嘴巴被扭得撕裂开来,撕开的伤口竟长出一排排尖细的獠牙,伤口里的血肉翻出皮外抖动不休,就像是一条血淋淋的舌头!
这时獠牙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古怪声音:“人如何?牲口又如何?焉知人就不是畜生,畜生就不能变成人吗?”
似乎是应了这话,下一刻,驴子嘴巴张大到极致,嘴里居然伸出一颗脑袋来!
那脑袋被腐蚀得破破烂烂,左右腮帮都被蚀透了,露出白森森的颧骨!
他一只眼睛的眼皮耷拉下来,勉强遮住了肿胀的眼球,另一只眼睛则死死地盯着方衡!
已经不见嘴唇,只剩几颗稀疏烂牙的嘴巴里,发出唏律律的牲口嘶鸣声!
接着,就听“噗嗤,噗嗤”几声。
几条扭曲得跟麻花似的人类四肢,从驴子的后背、喉咙、下腹、尾骨处分别刺了出来,肢体无力地低垂着,随着驴子的抖动,不停摇摆着。
这诡异的场景,就像是硬生生把一个人,塞进了一头驴子体内!再将二者强行拼接、组合,杂糅成了一个人不人,驴不驴的怪胎!
看着这一幕,即使是身为龙鳞卫主官的皇甫谦华,也不禁遍体生寒。
“啪啪啪——”
场中响起鼓掌的声音。
只见方衡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很好,寄生你很好,我又多了一个非杀你不可的理由!因为你太恶心了!”
话音刚落,方衡便已提剑冲了过去。
那头半人半驴的怪胎嘶鸣起来,四只人类肢体和四只驴蹄同时摆动起来,看起来就像一颗海胆般在地上飞速滚动。
一条条骨链从怪胎体内挤出,从四面八方向方衡射来!
方衡举剑便是一式波云乱。
磅礴剑势如同浪潮过境,将纷飞而来的骨链冲击得七零八落。
凌厉的剑气呼啸而过,将那怪胎的驴头砍下来大半,脑袋和脖子之间,只剩下丁点皮肉还粘连着!
可那怪胎竟似乎没有受到重创,反倒是脖子上那道巨大的伤口,再次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利齿,如同嘴巴一般疯狂张合。
密密麻麻的骨刀骨枪,从伤口中喷涌而出,向方衡刺来!
方衡身影陡然从原地消失,钻进了那半驴半人的怪胎体内。
逆十三诀,突字诀!
可他刚一进入这怪胎体内,就感觉各种各样古怪诡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驴子唏律律的嘶鸣;
有男人痛苦而无力的哀嚎;
有女人娇俏的笑声;
有一大群人同时欢好,相互苟合的糜烂之音;
隐隐约约间,似乎还听到有个让人莫名心慌的声音在大喊:“麦子!麦子!”
这些声音一股脑钻进方衡的脑子里,让他头痛欲裂!
在皇甫谦华的视野里,方衡的身影与那半驴半人的怪胎时而重叠又时而互斥,两个身影疯狂颤抖闪动着。
而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了两三个呼吸。
随即,方衡和那怪胎猛的分开!
方衡额上青筋毕露,太阳穴鼓胀,双眼布满血丝,不停干呕着!
而那怪胎身上则布满裂痕,似乎一件脆弱的瓷器,随时都会彻底裂开!
二者的模样都格外凄惨!
可即使如此,在分开的刹那,他们还是几乎同时出手!
怪胎四肢四蹄飞速摆动,身体如同陀螺一般旋转起来,一枚枚骨刺从他体内射出,如暴雨一般覆盖而来!
方衡则是强忍着开颅般的疼痛,又是一招波云乱刺了出去!
在得到鬼怪的部分力量后,一式波云乱已经无法将方衡的气力全部抽走,此时第二次出剑后,他竟还留有余力!
在大江大潮般的刚猛剑势下,一枚枚骨刺被磨成齑粉!
但那半人半驴怪胎射出的骨刺太多了,不少骨刺避开剑势,直直钉向方衡!
方衡的身形闪动,又避开了大半,最终只有七八枚钉进体内!
疼!深入骨髓的疼!
这些骨刺一刺进身体,便像是跗骨之蛆般,向方衡的骨头上钻动,几乎要跟他的骨头粘连在一起,以他的骨血为养分,生长出更多的骨刺来!
方衡二话不说,浩然剑调转剑锋,向自己身上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