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23：55。
距离农历最后一天挂上句号了还有五分钟。
院子里，桃树的枝丫，偷偷地含着绿嫩的花苞。
李甜甜放下手中的烧烤活动，托着一把木椅子，到屋檐下，找到最要好的朋友和聊的比较热闹的群聊，打上“新年快乐”作为草稿。
23：57。
她仰望着挂着几颗耀眼的星星，笑容逐渐在脸上荡漾着。
李甜甜过年就喜欢穿着明制的服装，她摆好红褐色，绣着一株樱花的衣裙，等待着。
还有十五秒。
她就紧盯着手机。
“嘣”
烟花在半空中绽开。
随之而来的，是微信群里亲戚发来的红包接踵而至。
00：00。
青墨色的天空，接踵而来的烟花一次次的绚烂绽放，掩盖了几颗不起眼的星星，点亮了黑夜。
一条陌生的信息出现在页面上方。
她没在意，把它滑了过去，以为是什么消息推送，点开微信，把写好的祝福发送，切换到□□，点发送两个字，完事了。
可以好好地睡觉了。
李甜甜起身，瞄着火柴房里的妈咪，闲闲地喊了一声：“老妈，你宝贝闺女是个好学生，就不陪你熬夜了，老哥陪你就行了，让他好好尽孝。”
“你这丫头，回来一天天都睡还不够吗？”
李甜甜懒得搭理老妈的话，跑上楼，窜进被窝，点开那条消息。
“新年快乐”四个字占据她的大脑。
我靠……
见鬼了……
她震惊地下巴都掉了，感到不妙，有一丢丢诡异，后背一凉，她立马转头，发现没有什么，咽了咽口水，回头，死盯着这个号码。
第一次发来正常，这般情况下，都会误以为发错了。
第二次也还行……
第三次……就有点那个诡异……
现在已经是第四次发来的新年祝福了。
不会有什么吧。
她越想越是害怕，又有点想知道真相的激动，咬了下唇，思来想去，最后把号码复制，点开微信，添加好友。
她摸了摸下巴，有点期待，又有点慌张。
随后，入眼帘的头像一个模糊的背影。她咪了眯眼睛，凑近，看不出是哪个同学，不过细看背影板，好像是北芜高中的教学楼呀。
“不是，他妈的就是。”
一说出脏话，李甜甜就赶紧堵上自己的嘴巴。
“害，还以为怎么恐怖的事情呢，应该是哪个同学发来的吧，或者搞恶作剧。”她琢磨着，心想是这么一回事，她点了下加好友，好爽的自报家门。
她仰望着天花板，不知何时，回忆起高中，第一次见到谢泽时的青涩。
她要炸了，居然……想班长……
“算了。”她嘀咕着，“毕竟人家也是妥妥的一个颜值爆表的男生吧，想想也是正常的。”
靖远小区。
谢泽一家在阳台做烧烤。
城里的年味，相对于乡下，淡了些，没有烟花，只有稀少的星星个一轮残月。
“干了。”谢泽举起酒瓶，与江盛碰瓶。
“话说，都没有见到你那小媳妇过呀。”江盛一饮而尽，“什么时候带过来我们瞧一瞧。”
谢泽捏了捏眉心，眼睫毛下的双瞳掺夹一丝落寞，他启齿难开：“她……”
话来没有说出来，谢眠拿着切好的橙子，过来插话：“你就不要那么期待了，我俩结婚了，他可能都没有机会带嫂子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话里话外，十分明显地再告诉他，没有女朋友。
“谢眠。”谢泽怒吼着。
“怎么啦，我说的还不是事实吗？”谢眠不以为意，瞧瞧他生为极好的骨相，吐槽着，“你这脸蛋也有不中用的一天呀。”她在江盛的旁边坐下，拿起一块考好的掌中宝，对着他得意的吐着舌头。
江盛替着她讨好着他：“哥，莫生气，我帮你追追嫂子。”
他还是要在大哥面前刷好的存在感。
谁能料想到，谢泽烦躁极了：“滚。”
江盛识相：“诶，好的哥。”他还是忍不住偏头憋笑着。
放在一旁的手机把他们的视线都吸引了。
悬浮在手机上层，有微信好友请求好用。
备注：李甜甜。
谢泽一把拿过手机，点开微信，点开那抹红亮的加号圈圈，瞬间烦闷消失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言而喻的笑容在唇角微微荡漾，他轻描淡写，“不好意思，我媳妇主动加我微信里了。”
他特意强调“媳妇”这两个突出的字眼。
两人：“……”
感觉有点被打脸了。
谢泽接续对着江盛扬着眉，声调透着遗憾：“不过你没有被主动加过，所以你也体会不来。”
江盛：“……”
他当初是向谢泽要了谢眠的联系号码。
谢泽用节骨分明的的手指捧着手机，在他俩面前晃了晃，“看见了没，我媳妇。”
“……”
谢眠自觉的戳着左脸，又那么一丢丢的火辣。
李甜甜手机一亮，她立马坐了起来，看着备注：zeta。
她的嘴角一扯，这是有多爱数学呀。
她快速的打字，礼貌得打声招呼，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不忘记友好的问一句：
【你好，我是李甜甜。】
【你是？】
谢泽玩味一笑，回她：【你的前桌。】
李甜甜抠着后脑勺。细细地一想，她的前桌好像也可以数的过来。
她把该想到的名字都打上去。
【请问你是哪个？】
谢泽轻抿薄唇，一笑。
zeta：【你好好地猜一猜。】
谢眠和江盛啃咬着烤肉，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意气风发的男人。
谢眠忍不住了，凑近江盛的耳根，低语：“你没觉得，现在的他就像当初的你吗？”
江盛低骂：“我可不像他那么狗。”
谢眠：“……”
另一边。
李甜甜顿时不悦，感觉对方在玩弄自己，回了一句。
【你有病呀，那么爱猜，怎么不去玩那种猜一猜的幼稚游戏。】
谢泽漆黑深邃的双眸镶嵌上一层光亮，他低垂着头，额前黑亮的碎发遮着细而长的睫毛，他泯然一笑，慵懒地靠着玻璃门，厚脸皮地
回复：【现在不正在玩吗？】
李甜甜瞬时气地胸腔上下起伏，她碾磨着牙齿，“操”了一声。
半见：【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去猜，而不是我去猜。】
谢泽眉梢的温柔渐渐蔓延，他笑出了声。
两个干吃人：“……”
【不都一样吗？】
“……”算了，过年的，李甜甜也不想乱发脾气骂人，于是暂时不想聊了，她回了一句。
【算了，我不逼自己了。祝你新年快乐，晚安。】
谢泽看到回信，那双深邃清冷的眸子闪过了温意，他索性也了一句：【晚安，好眠。】
他的女孩。
李甜甜瞄了一眼，心情莫名其妙好了一点，渐渐的，她厌厌地闭上瞌睡的眼皮。
大年初二。
李甜甜和李时严在树下的石凳下啃着瓜子，玩着手机。
倏然，李甜甜抬睫，似在开玩笑，却又很认真地问着他哥哥一个问题：“哥，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他好像不知道。”
李时严一怔，又恢复平静，
不该来的总是来了。
他连想都不想，不抬头就回她：“你和他不可能。”
她鼻尖酸涩，不死心：“为啥？”
“他有女朋友。”李时严扔给同一句话，随后他敛了敛眉，抬头，直视着她，凌厉说道：“你也是知道的。”
李甜甜怔住，没想到哥哥会知道，抿嘴低头，不再说话。
可是，心还是一阵抽疼，她以为她会很随意地释然，到头来，却发现好难。
李时严叹息着，他妹妹的心思不难猜出，他和梁淮从小就是同一条裤子里长大。
在他和梁淮未上大学时，她呀，就喜欢跟在梁淮的身后，眼里就只有他，她喜欢亲切地喊着他“梁淮哥哥”，而对于这个血缘于水的哥哥，抛到脑后。
少年的她，单纯青涩，那双空灵清纯的双眸没有一丝的瑕疵。
她艰涩启齿：“可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后面的话还没有吐露完毕，她的哥哥就冷声打断。
“所以呢，你喜欢他，他就得喜欢上你吗？”李时严很严厉地阐述事实，“不是所以的事情都如你所愿。”
顿时，李甜甜沉默低头。
李时严无奈，捏了捏太阳穴，有点烦躁了，“甜甜，放下吧，向前看看眼里有你的男孩。”
“可是，没有喜欢我的男生呀。”李甜甜眼眶通红，摸了摸鼻梁。
“总会有的。”李时严少有的温柔，夸她，“我们家甜甜这么可爱，肯定有男孩子暗恋的。”
“就不能夸我漂亮吗？”
被夸可爱，离长的好看就不挂边了。
李时严：“……”
这么严肃的问题，这时候她还在计较那么多，也只有她一个人这样了。
“你和好看沾边有点远了。”李时严跟她讲道理，要她认清现实。
他突然抬起她的下巴，李甜甜愣了一下，疑惑不解，李时严扭了她的下巴，凝视她忽悠闪亮，楚楚动人的双眸，“画个妆，就跟好看沾边了。”
李甜甜紧皱着眉，怒瞪着：“你闲着没事干呀。”她甩开他的手，十分嫌弃。
这氛围转变也够快了吧。
李时严笑着：“这不是帮帮你吗？”
李甜甜冒着怒气：“我才不需要你的帮忙呢？”
“也是，单身母胎确实不配需要我的帮忙。”李时严当面暴击调侃。
李甜甜张了张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
李时严气定神闲：“难道我说错了吗，单身小狗狗。”
李甜甜不承认，跟着他对抗，“你不也是单身大狗狗吗？”
“而且，我们这一辈的就你一个大老男人还没有结婚，其他的哥哥都有小孩子，你都不害臊吗你。”
“再说了，你都不急，我急什么呀。”
“少给我安装罪名。”
李甜甜气红了脸，一连串就出了轰出来他存在的问题。
李时严气炸了：“李甜甜，闭上你的嘴巴。”
李甜甜死磕到底：“我不，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时严伸手，要在她的脑壳落下一掌。
李妈妈就出来，吼着：“大过年的，吵什么吵，要吵就到山上去吵，不要我的影响过年心情。”
他心虚地收回手。
李甜甜吐舌头，小声咕哝着，“怎么不打？”
“打了，明后天你就到山上过夜吧。”
“……”
最后，两人乖乖闭上嘴，谁也看不惯对方。
李甜甜狠瞪他一眼，“哼”一声，甩脸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