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见习杀手的价值
“成为杀手，我？”
聂灵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准确来说，是继承我的职业。”
男人缓缓说道，似乎他也正在做什么心理准备一样。
“我，成为杀手。”
聂灵犹豫了。
“不这样的话……”
男人意味深长的将手中的枪递给聂灵，眼见她颤抖着双手，迟迟不敢握住，他就掰开她的手掌，一点点帮她握住。
“枪……我……我握着枪，好重……”
男人松开手，聂灵这才感受到它的分量，毕竟再怎么说，也是铁做的实心家伙，怎么可能会多轻呢？
“既然你拿上了这把枪，便只有两个选择了。”
“是什么？”
“如果你不打算成为杀手，就对自己开枪，不然的话，就对我开枪。我是杀手，没有报酬的话是不会杀人的。”
虽然这么说，但聂灵也知道，如果自己既不想成为杀手也不想去死的话，他也会帮自己的。
“我不想死。”
聂灵突然握紧了手枪，对准了男人的脑门。
“那就开枪。”
男人反而将脑门贴上枪口，平静地说道。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杀人的觉悟。”
“我……我……我！”
聂灵大口喘着气，她当然知道，她打不中男人，既然敢把枪交到她手中，那他就完全不觉得自己会对他造成威胁。
可即使这样，她扣在扳机的手指还是迟疑着不敢再进一步。
“我有这种觉悟！”
她闭上眼叫道，狠命扣下扳机。
正当她以为会有巨大的声音响起时。
她这才发觉，自己并没有扣下扳机，再睁开眼，男人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垫在扳机后面，这让她根本扣不下去。
“开枪时要睁着眼，不然就会这样。”
男人沉稳地说道，然后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枪。
“吼。”
聂灵看到枪被夺走，不知怎么，反而松了一口气，那种东西，只是握着，就能让人感觉到害怕。
“人在操控远远超出自己力量的东西时，往往会感到恐惧，而能克服这种恐惧的人，才能成为杀手。”
“换句话说，杀手也可以被说成勇敢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勇者。”
“噗，什么勇者啊，你认真的么？”
聂灵倒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冷笑话逗笑了，但看着他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要笑出来的意思。
“不是吧，你认真的？”
聂灵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只是开玩笑，看你太紧张了，我想让你轻松一下。”
“那你自己也笑起来啊喂，一直绷着个脸谁知道你是不是认真的啊！”
“抱歉，我也是太久没有和人正常的说话了，所以才会这样。”
男人低下了头。
“抱歉……”
聂灵听到男人的话，看到男人的样子，反而觉得奇怪，杀手都是这样么，她还以为杀手都是冷酷无情，没有一丝怜悯之心的杀人魔，完全不像是会说抱歉这两个字的人，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感觉有点轻松呢。
“总之，先把营养餐吃完吧，这个很贵的。”
男人再次将粥端起，递给聂灵。
“啊？这个还要喝啊。”
“嗯，因为很贵。”
“哎呀，我还以为杀手都不缺钱花呢，没想到会意外的节俭。”
嘴上说着，再看到手中的粥，聂灵还迟疑了。
“下不去口的话，我可以再帮你。”
“不不不不用了！”
聂灵连忙叫道，被陌生男人强行灌入白粥什么的，感觉有够变态。
咕咚咕咚再次喝完后，聂灵已经两眼一翻倒在床上，这种东西果然不是人吃的，他是怎么每天吃这个来存活的，简直不敢相信！
“可恶，腿好疼，胃好涨，好像吐……”
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件后，身体状况本就不好的聂灵再次陷入了睡眠。
因为腿伤的缘故，聂灵只能每天在床上学习各种枪的构造和使用方法。
这对她来说完全是新的知识。
“为什么要把枪全部拆一遍再装回去啊，只要知道怎么装弹和开枪不就行了么？”
聂灵不是没这样子问过，而她得到的答案也非常系统:
“拆解和安装枪支是为了充分认识枪的构造，只有对枪完全了解，才能在各种情况下确定如何使用枪，比如，当了解了子弹射出时的旋转方向，就可以知道射出去子弹的偏转角度，更好的命中目标，不仅如此，还可以人为……”
总之是一大堆难懂的话，每次她都要让他放慢语速一点点为她讲解。
男人也真的这样做。
如果抛开内容不谈，这么一眼望去，他简直就像细心的家庭教师一样，知无不说，问无不答。
这时候，男人会就会变得特别的能说话，可一旦谈论起其他方面的事情，男人反倒会沉默不语。
“那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大叔不行的话，果然还是大哥？要么就是……师傅？”
听到师傅两个字，男人一阵怪异的脸色。
“我并不能算作你的师傅，既然你将来也会成为杀手，那最好还是叫我的杀手代号:扑克。”
“扑克？是因为你经常摆着一张扑克脸么？哈哈哈。”
“你要是想这么理解，倒也可以。”
“呀啊，不过叫你扑克，就像是在叫什么东西一样，果然还是加上师傅两个字吧，扑克师傅？”
“唔……”
男人沉默了，最后也没说不行，算是默许了这个称呼。
待聂灵脚伤终于好了以后，她开始参与杀手的训教，大多都是俯卧撑，坐位体前屈，以及跑步这样的基础训练。
那台跑步机，可谓是这个家中唯一的现代产物了，就摆在客厅里——如果从没有客人进入过的房间也叫客厅的话。
“果然，还是吃点正常的食物吧。”
又是一天，聂灵放下了端到口边的粥。
她前几天知道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制作的了。
一袋袋白色的粉末，用开水这么一冲，稍微晾凉后就是他们每天的食物。据他说，是花大价钱买的高级营养餐，而且一般人是搞不到的，这种东西几乎只有杀手才会吃。
“那是当然的啊，这种东西一般人吃了绝对会吐的，就连我第一次也是……哪怕吃了这么长时间也还没有适应……”
说着说着，聂灵就注意到了男人的神色。
他似乎也正犹豫不决。
那一刻，聂灵才深深认识到，也许杀手根本不是那么神秘的人，他们也需要日常起居，会为吃什么饭而烦恼，这时的他，在聂灵眼里，就只是个不太会抉择的大叔一样。
“我来做饭吧，扑克师傅，我会每天去外面买新鲜的食材，做新鲜的饭，让扑克你尝尝新鲜的味道。”
聂灵拍案而起，言辞中有些冲动。。
“所以，也该让我去外面了吧，扑克师傅！”
听到这里，男人才放下碗，也沉默了一段时间。
“好。”
他最后才说到。
聂灵这才惊喜地睁大眼睛。
“好！！”
她几乎要跳起来。
于是时隔多日，聂灵第一次出门。
当终于得到出门的权利时，她当然是高兴的，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有信心面对这个世界了啊。
通过扑克教她的伪装术，她得以光明正大的走出门来，去到人群中，和其他人一起挤在超市，一起排队付款。
聂灵感受到了重生的喜悦，虽然完全变成了其他人，长相也好，身份也好，可这些都无伤大雅，只是能重新活着对她而言就已经是一场赞礼。
而这一切都要多亏了扑克，她的杀手师傅。
“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让我一个人出来啊，而且也没有给我绑上炸弹什么的。这样的话，就算我现在逃走也不奇怪，那个人，也太放松过头了。”
“等会……逃走？”
聂灵突然愣住了，没错，她自己也刚认识到这点，她现在，完全可以逃走了，就这样逃走，她完全可以在不当杀手的前提下，过上全新的人生，那她岂不是，自由了？
只要她想办法搞点钱，然后伪造一下身份证件之类的东西，就这样以别人的身份生活下去的话……
“小姐，小姐？您可以结账了么？”
收银员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哦哦！”
聂灵赶忙掏出钱包……
“哎？我钱包呢？！”
聂灵翻遍口袋，扑克给她的购物资金不见了？
聂灵惊愕住了，她，一个见习杀手，竟然被偷了钱包。做杀手最需要一点的就是注意力，她竟然因为缺少注意力而被偷走了钱包，这还做什么杀手！
“您的钱包是丢了么，要我帮您报警么？”
“不用不用不用！”
聂灵连忙谢绝道，报警的话她自己就难脱身了啊。
不行，得快点把钱包找回来才行！
聂灵赶忙回到超市内部，左右顾望着，她也就刚才发了一小会儿的呆，所以钱包只有可能是刚才被偷的，那小偷一定还在附近！
她眼神快速扫着，寻找着可疑人员。
终于，她看到一个脚步匆匆，向着远离她的方向走开的男人。
“找到了！”
聂灵紧紧盯着，远远地跟着他，看他在超市内绕了好几个圈后又从出口出去。便也远远地跟了上去，直至人烟稀少的巷子深处。
“你跟着我干什么？”
男人突然回头，朝着空气说道。
“看来没必要藏起来了。”
聂灵从转角现身:
“钱包，我的，还回来吧。”
男人狐疑着看了她一眼。
“钱包？什么钱包，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别装了，不想承认的话，我就直接从你身上拿回来了。”
聂灵冷着脸道，一步步靠近男人。
“你是要动手么？我可要报警了啊！”
男人直接从口袋掏出电话，迅速播了三个号然后放在耳边。
“喂？！是警察么？有个疯女人……”
“哼，接着装。”
聂灵继续逼近慌乱的男人。
小偷是不可能报警抓走强盗的，更何况，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她也只是抢回来而已。
“做好觉悟吧！”
聂灵快步冲上前，刚要给男人一手刀，却突然看到男人渐渐扬起的嘴角。
“不好！”
聂灵大惊失色，那诡异的笑容，事情绝对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果然，男人已经一按耳边的手机屏幕，一根针便突然从那手机侧面发射出来，直刺向聂灵的面孔。
虽然她反应迅速，已经抬手挡住，但那跟针还是扎进了她的皮肉。
在地上翻滚两下，顺便拔出手臂上的针扔到一边，聂灵赶忙想站起身，可是脚下一软，硬是没站起来。
“麻醉……针，可恶。”
她立刻就感觉到眼皮一沉，意识都要模糊了，多么强烈的药性啊，只是那浅浅一扎，就有这种程度。
“哈哈哈，我还以为传闻中的‘扑克’会是多厉害的大人物呢。”
男人诡笑着直起身靠近，口中不断说着。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干掉，杀手排行也真是注水太多了吧哈哈。”
“扑克？他以为自己是师傅？”
聂灵一边强行支撑着要昏迷的意识，一边试图找到突破口，不行！只是醒着就已经是极限了！
“呦，杀手排行第一的扑克，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搞到你的住址么喂？！啊？”
男人抓起聂灵的头发，朝她的耳朵边嚷嚷道。
“呼——这头发真逼真，扯都扯不掉诶，不愧是百面扑克，出去买个菜都伪装的这么好。”
“那个不是伪装！”
聂灵在心中喊道，却还是咬牙忍着疼痛。
男人嬉笑着一下一下扥着她的头发，然后再次凑近她的耳朵。
“还是说？百面扑克其实是个女人？那些家伙都说你是个男人来着，不过谁知道呢，毕竟你是百面扑克么，哈哈。”
“呐，真是女人的话，就让我爽两下吧，杀手排名第一？”
男人淫笑着就把手伸向聂灵的下面。
此时，聂灵也接近彻底昏迷。
“是啊，是这样啊，怪不得扑克会留我一条生路，怪不得他会让我独自出来还没有任何限制手段，平常的那副样子也都是他装出来的，毕竟他可是杀手排名第一的百面扑克呢，肯定最擅长伪装吧，继承他的职业，是这个意思啊，他早就算好了我的用处，算好了我的价值，那就是……”
“替他死去。”
聂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