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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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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东西都和店家协商用顺丰邮寄,最慢的只需要两天就能送到。我在网上订了十堰的酒店,把酒店地址给了卖家,让他们直接邮到十堰。

    十堰的机场叫武当山机场,今年刚开始运行,我们这没有直达的航班,沈阳桃仙机场也没有,得从重庆中转。我给耳钉留了一个月的工资,告诉他这个月就当带薪休息,在家陪陪老人吧,不用来店里。坐高铁到沈阳,上飞机的那一刻,我收到范冲的短信,把酒店名称告诉了他。

    到十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天气炎热,我出机场就一身臭汗。打车到酒店先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我记得我锁门了呀,你怎么进来的?”

    范冲灰头土脸,很是狼狈,强打着精神嘿嘿笑道:“跟前台说我是你债主她就给我房卡了。这不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金屋藏娇嘛。别说,你肌肉比以前好看多了。”

    光着身子和一个男人讨论我身材这件事让我很不自在,我换好衣服吹着空调:“你们速度也挺快呀。”

    “不快不行,姓钟的摆了我们一道,耽搁了些时间,差点就失去线索了。”

    档案馆里没有找到东西,范冲首先怀疑的就是钟馗。他们的人在那边传了消息出来,钟馗在策划一场行动。为了拿到准确消息,谢宓亲自走了一趟,确定了勘探队的资料被钟馗拿到手了。并且,他计划的这次行动也是根据勘探资料准备的。

    他们没有线索,只能暗中研究钟馗的行动跟着做准备,发现他们去了西安。

    西安是十三朝古都,中国历史上最强盛的汉唐两朝都定都于此,留下了数不清的文化瑰宝和历史文物,还有数不清的古墓。据说西安地下的古墓面积比地上小不了多少,秦岭一带自古以来就是盗墓贼的重点目标,山都快被挖空了。这些年西安修地铁总是会被耽搁,就是因为总有古墓出土。

    钟馗会去这里并不让人意外,谢宓他们也调了大批人手到了西安。可惜这只是障眼法,钟馗早就对他们的行动有所察觉,西安的那队人手掉进了陷阱,被警察给端了。范冲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脱身。

    “老东西太小心眼了,我举报他一次,他就如法炮制地坑我们一回。”虽然是俏皮话,不过语气很沉重。

    南北两派这些年遭受的打击太多,本就人才凋零,这回又在西安折了一批好手进去,着实是伤筋动骨。

    其他人在别的房间住下了,做着出发前的准备。我定的是标间,范冲就在我房里睡下了。他确实很累了,前几天那么多晚上我都没听他打过呼噜,这会儿鼾声大作。

    我在飞机上一直睡觉来着,这会儿一点困意都没有。酒店在闹市区,窗外都是小商贩,即便关了窗户也挡不住叫卖的声音。

    我靠着床头抽烟,思绪很是混乱。

    黄昏时候房门被敲响,范冲过去开门,是谢宓。

    “下楼吃饭”。谢宓斜了我一眼,态度说不上好还是不好。我也没在意她的态度,反正她一直这样。

    十堰离武当山不远,大多数来武当山玩的游客第一站都是到这里,人流很密集。我们找了个小馆子,要了个包间。范冲挑着当地特色点了几个菜,没一会儿又来了两个男人。

    一个黄脸汉子,大概四十岁,引人注目的是从眉心到鼻梁骨左侧有一道伤疤,看起来很是骇人。另一位是个年轻人,披肩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长相倒是清秀,像个艺术家。只是身形太过猥琐,一直卑躬屈膝的,见人就呲牙笑。他挨着我坐下,一股头油味儿传过来,这小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洗头了,都打绺儿了。

    中年人叫梁叔,年轻人叫跳蚤。趁他俩看菜单的工夫,范冲偷偷给我发短信介绍他俩的身份。

    梁叔是门子里的老人,家里世代都是干这行的,按范冲之前说的算是个掌柜。这次带去西安的队伍大多是他手底下的手艺人,基本上都折了,只剩下梁叔自己。

    跳蚤算半个行里人,这小子是“佛爷”出身,号称千手千眼,手法极高。前两年在首都讨生活,有一单生意栽在了钟馗手里,据说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就和南北两派的人搞在了一起,最喜欢的就是和钟馗做对。

    南北两派人才越来特少,不得不放低门槛吸收外人,范冲的短信里透着一股悲哀之情,看样子并不怎么喜欢跳蚤。

    梁叔坐在了主位,看我是生面孔,和我点头示意。谢宓低声和他说了几句什么,他又看了我几眼,眼神温和了许多。

    “谢丫头,范小子,我老梁这次真是把脸都丢没了。姓钟的不地道,就别怪我黄雀在后准备截他的货。我和附近的盘口借了人手,让他们直接去目的地等着咱们了。”梁叔的声音和外表极不相符,非常尖锐,像是嗓子里含了一个哨子。

    我诧异的神色没躲过梁叔的眼神:“崔家后生别奇怪,我这嗓子是当年在墓里被毒气给呛的。我当年唱男中音可是一把好手。”

    对别人的短处表示惊诧本来就是不礼貌的事,更不用说被人家当场发现了。我有些尴尬地道了歉,给他倒了一杯茶算是赔罪。

    范冲大咧咧道:“梁叔,要我说咱们也不需要那么多人,目标太大反倒容易暴露。尤其还是些外人,谁知道干不干净。”

    范冲话里有话,梁叔还没作声,跳蚤就抢着开了口:“范兄弟这话可有意思,别管是哪个盘口的人,那都是门子里的弟兄。在场的人里,真正算外人的就一个吧。”

    跳蚤脸上一直挂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阴阳怪气让人恼火,他口中的外人指的应该就是我了。我偏过头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小子毫不在乎地冲我笑了笑,透着股阴险。

    “崔哥不是外人,上次在广西被钟馗算计,崔哥已经证明了他可以被信任。”范冲没好气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当年不也是凭着这句话进的门子吗?”

    看样子大家都知道广西发生的事,一听说我差点被钟馗害死,跳蚤的神色倒是缓和不少,一巴掌拍在我的肩上:“靠,兄弟早说啊,姓钟的王八蛋到处树敌,早晚死无葬身之地。刚刚是我对不住了,我给你赔罪。”

    他照葫芦画瓢的给我倒了杯茶,我看见他手指甲缝里都是老泥,一阵恶心,没敢喝。

    菜上来以后我偷偷注意了一下,除了跳蚤胡吃海喝之外,其他人都有意地在控制饮食,像范冲一样吃个半饱就差不多了。我没什么胃口,也早早地放下了筷子。

    没有人喝酒,梁叔换上自己带的茶叶,给我们都倒了一杯,那茶叶初看寻常,在水里泡了一会儿之后居然根根直立,异香扑鼻,非常好喝。“谢丫头,范小子,你们两个都是门里的后起之秀,前途不可限量。虽说你俩也下了不少的墓,经验还算丰富,不过这次你俩说的东西,实在是让人眼馋。我老梁再跟你俩确认一遍,消息准确吧。你俩要知道,为了这次“夹喇嘛”,梁叔我可是出师未捷就已经损失惨重了。”

    谢宓一直盯着墙,习惯性地溜号。范冲接话道:“看您说的,谁不知道梁叔您是门子里出了名的明眼人,谁能骗过您啊。您要是信不过我俩”范冲眼睛一转,指向我:“您问他,我崔哥是出了名的实诚人,绝对没谎话。”

    这里头怎么还有我事儿呢?我一头雾水,不知道要问我什么。

    梁叔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转了转茶杯冲我问道:“小崔说一说,你是什么看法?”

    我稀里糊涂地站了起来,满是茫然:“这,您想让我说什么呀。”

    天可怜见,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这个时候的表现一定很傻,因为梁叔突然笑了起来。“看来范冲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个实诚人。我直接点问吧,你们在广西的时候,钟馗拿到了什么东西?”

    这题我会。“传国玉玺嘛,不过那不是假的吗?”

    梁叔又笑了,很开心。“没错,就是假的。如果真的被钟馗拿到了货真价实的传国玉玺,我南北两派的脸就彻底丢光了。这次钟馗搞这么大的阵仗,一定是有了新线索,看来范小子猜的没错。”

    梁叔的眼睛放着光,非常明亮。我见过这种光,钟馗他们拿到传国玉玺的时候就是这副德行。

    我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我说的是实话,但我的话也帮助范冲骗了梁叔。他以为钟馗是为了传国玉玺,其实他是沿着勘探队走过的路,在找自救的方法。

    范冲隐晦地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有事之后再问。我强颜欢笑地应付完了饭局,回到房间就迫不及待地发问。

    “还行,没当场就质问我拆我的台,算你有眼力劲儿。”范冲在屋里各个角落巡视一圈,不知道在检查什么,最后坐到我对面,压低声音说道:“你的问题真多,老规矩,我一个一个回答。夹喇嘛是行里话,行里人发现烫手货时,如果自己吃不下,就会找人帮忙,召集好手一起下地,事后分成,这就叫夹喇嘛。而负责召集的那个人,叫铁筷子,我和谢姐毕竟是后辈,没那么大的号召力,所以这次的行动,老梁是铁筷子。他们这些人眼里,只有钱,那传国玉玺就是个没人能拒绝的诱饵。”

    我担忧道:“你就不怕他最后知道真相,收拾你们?”

    “我没有骗他。传国玉玺的消息是真的。钟馗那边组建的队伍,的的确确多次透露出传国玉玺的事情,钟馗没必要拿这种事撒谎,他手里一定有线索。老梁他们是为了玉玺,我们是为了找解药,这两件事不冲突。我最多是隐瞒了自己的目的,不算骗。”

    “那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我差点没反应过来。”我还是很不爽。

    他拍拍我的肩膀:“相信我,如果提前跟你通气,你的表现绝不会比刚才更好。梁叔那种老狐狸,你哪怕只是流露出片刻犹豫,他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真是心累,和他们打交道太麻烦了。

    吃饱了以后睡意上涌,我没再理他,先睡了。睡得正香的时候,范冲把我推醒:“穿衣服,要走了。”

    我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机看了一眼,后半夜两点。“怎么又是这个时间,你们都数夜猫子的吗,非得晚上行动。”

    范冲笑笑,没说话。

    酒店楼下停了一辆面包车,看上去比我那辆强不了多少。大家都已经在车里了,后备箱堆了满满的装备。司机位置是跳蚤,手上还夹着一根烟,弄得车里都是烟味儿。

    谢宓在闭目养神,梁叔拿着手机在不停地编辑短信,脸色不好看。

    “咱们这是要去哪?”我悄悄问范冲,他告诉我是去木鱼镇。

    木鱼镇?奇怪的名字,是因为那里都是寺庙吗?

    没有选择走高速,面包车上了国道,我知道这是为了避免监控。南方多雨,有一段路很不好走,颠簸的厉害。跳蚤烟不离手,更让人难受,我都快晕车了。

    车开了6个多小时才停下,中间范冲和跳蚤倒了班开了一阵,他的驾驶技术更好一些,车很稳,我趁机补了一觉,醒来时天光大亮,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口,店不大,也就七八个房间的样子,门匾很精致,不注意都会忽视掉它的名字。

    绿野。

    我看了看四周,满目苍翠,树林茂密,的确很符合这两个字。

    我以为要住在这,可大家没有拿行李的意思。这家店提供早餐,十五元一位的自助,我们挑了一张角落的桌子。坐了一夜的车,腰酸背痛的,我坐在座位上活动筋骨。

    梁叔的手机一直很忙,看完新来的一条消息之后,他愤怒地拍在桌上,骂了一句脏话。声音太大,引得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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