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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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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疼得厉害,尤其是喘气的时候,疼痛程度随着起伏会变化,我甚至听到了呼吸时候有杂音。

    伤得不轻,我有些后怕。如果不是范冲拽我及时转身绕过了这个弯,我将会直面爆炸的气浪,很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除了后怕,就是深深的后悔。无论钟馗是什么身份,盗墓贼也好,文化公司老板也罢,我都没想过他能害我的命。在我二十几年的生命里,虽然也见到过听说过违法犯罪的事情,可那都是纪录片或者报道。这种实打实的爆炸,是港片里才有的特色。我要是真的把命就这样丢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我摸了摸胸口,好像有根肋骨断了,疼痛让我原本想昏睡的神智清醒过来。范冲还趴在我身旁不远处,谢宓不见踪影。

    手电落在了我俩身前不远处,质量还行,摔成这样还没坏。只是灯光有些幽暗,应该是要没电了。在这种地方失去光源是很可怕的事情。我深吸一口气,咬牙撑着爬了起来,并不剧烈的动作让我出了一头冷汗。

    我拽了范冲半天,他只有无意识的痛苦呻吟。他的小腿被一块石头压着,我费了点时间才挪开。石头上有血迹,他的脚腕上方开了一道大口子,好在血流得不多,应该没伤到动脉。

    我摸出一根烟,好在打火机没丢,抽了一口就开始咳嗽,唾沫里都是血。这种时候实在不应该再抽烟,可我没有别的办法来缓解疼痛,烟草是此刻唯一的选择。

    我们的身后全都是乱石,已经堆满了整条通道,这种情形应该一直延伸到大殿的地面坑洞,那是我们来时的路,现在已经被堵死了。钟馗的做法很有效,他根本不需要炸死我们,只是困住就可以了。我们的食物和水不多,还有一只虎视眈眈的毛僵,凶多吉少。

    烟圈在灯光下氤氲成雾,笼罩了我的面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冷静。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我需要找到谢宓,刚才爆炸的时候,她比我们离爆炸点更远,受的伤应该比我们要轻。

    对范冲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对我则未必。谢宓一直想抛开我,对她来说我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累赘。她可以救范冲,却不一定会救我。再恶毒一些的话,她可以拿我当诱饵引开毛僵,她俩则可以趁机逃生。

    不得不承认,爆炸这件事让我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忌于以最大恶意揣测别人。在这种道德和法律不再发生效力的地方,我不能指望和盗墓贼谈感情。

    谢宓太冷血,太冷静,太冷漠,我需要范冲,他是个心软的人,可能会帮我说好话。

    他伤得厉害,我不敢乱动他,只能尽量把他摆得躺起来舒服些。他的呼吸还算平稳,看样子有所恢复。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一瓶水,不敢多给,只能用瓶盖装水一点点的润着他的嘴唇。

    爆炸的后遗症一直再发生作用,我有些恶心,耳边总能听到嗡嗡的声音,可能是脑震荡。随之而来的是困倦,我非常想就这么睡过去,但是我不敢,电影里都演了,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靠着墙,狂扇自己的耳光保持清醒,耳光声在寂静的通道里非常响亮。我像一个道歉的渣男一样把自己的脸扇得又红又肿,居然让我暂时忽略了胸口的痛。谢宓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我这个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身上的衣服破损严重,举手投足间有走光的风险,我有些不好意思看她。身上没有伤口,嘴唇却是惨白,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精神不错,嘲笑我以后开始查看范冲的状态。他的腿上缠着几道布条,那是我给他做的包扎,手法显然不过关,谢宓皱着眉头开始重新包扎。

    “你怎么样?”她的声音有些疲惫,我受宠若惊地正了正身形:“还行,肋骨断了一根,还死不了。你呢?”

    她没回答,好像刚才说话的人不是她一样,沉默地做事。等到伤口包扎好以后,在范冲的身上某个穴位捏了一把,范冲咳嗽了两声睁开了眼睛。

    “这种时候还睡得着,该说你心大还是愚蠢?”谢宓拍了他脑袋一把。

    啥意思,范冲刚刚在睡觉?

    看我张大嘴巴,范冲嘿嘿一笑:“我们家传的绝活,在受到重伤或者极度疲惫的情况下,可以让自己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有助于减少能量消耗,恢复伤势。”

    亏我刚才担心他,原来是在玩龟息。这种功法倒是挺适合吃土青年的,睡死过去就不用吃饭了。

    “那东西呢?”范冲指了指洞外,我知道他说的是毛僵。

    “爆炸发生的时候,它刚好跳上来,被气浪打飞落进了山谷里。我趁机用了点手段,暂时上不来。上来了也没事,通道比较矮,它无法行动。”谢宓也有些累,靠着墙说话的同时,嘴里不知道在嚼什么。

    确实,通道虽然有4米高,可对只会跳不会走的毛僵来说就不够高了。这是个好消息,不然凭我们伤兵满营的状态,是绝对没法对付一只毛僵的。谢宓脸色苍白,是刚才对付毛僵时受了伤?

    “崔哥,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以后可以做朋友?”范冲笑道。我一阵感动,这小子刚才确实救了我一命。

    “你不用多想,不是让你和我们同流合污的意思。这一行太过凶险,你不参与进来是对的。我是想告诉你,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们现在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了。”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话说的没错。我们共同的敌人,当然就是钟馗了。不过我没想过报仇,一个敢玩炸药的混蛋,你能拿他怎么样。报警吗?“先不说这些了,回头哥给你摆一桌。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出去。钟馗把这条路封死了,我们的水和食物不多,坚持不了多久。你状态怎么样,能一起搬石头吗?”

    “这个办法行不通,搬石头对体力的消耗太大,我们的物资补给跟不上。这条路不能走了,得找别的路。”范冲摇头否定我的想法。

    别的路?还有路吗?

    答案是有的。我想起了当年的勘探队,他们没有原路返回,显然是发现了别的逃生之路。我回忆着之前看到的幻境,勘探队显然也遇到了某种突发情况,选择了撤离。那种情况下,他们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寻找,所以这条通道要么他们知道在哪,要么很好发现。

    “没有出路,不代表没有来路,你们还记得这些巨人,是怎么出现在山体里面的吗?”

    我想起石棺上雕刻的内容,这些巨人是顺着山体的一道裂缝进来的,之后被人给挖塌了,困死在了里面。那就是他们的来路。“可是那条通道不是被挖塌了吗?不然的话巨人们可以出去的。”

    “是的,不过应该没有封死。”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山谷里的空气是流通的,显然有别的通风口。很有可能就是那里了。”

    是啊,石头这东西,除非在中间灌浆,不然没法起到完全密封的作用。范冲的分析很有可能是对的。“那怎么办,雕刻上只说了有裂缝,可是没有标明位置。裂缝在哪里?”

    “裂缝在哪里?”范冲嘿嘿一笑:“我们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他手指下方,我恍然大悟。妈的,大禹治水时三过家门而不入,我们也已经三次路过那道裂缝了。

    范冲说的正是毛僵钻出来的那道裂缝,我记得当时那里是有风的,显然和外界相通。

    范冲的匕首还没丢,谢宓把它捆在了范冲的腿上做固定,看样子他的骨头也伤到了。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后头上就渗出了汗珠,我有心劝他再缓一缓,看他咬牙坚持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

    这一次下断崖非常费力,我不再是最拖后腿的那个,范冲才是。我也找到了谢宓丢不下我的理由,她一个人没法带着范冲走。我虽然废柴了些,好歹也是一个壮年劳力。

    毛僵不知道去了哪里,看样子谢宓的手段很有效。我们顺利地下到了台阶上,来到裂缝前。可以容纳毛僵从里头钻出来的裂缝,宽度是够的。我扶着范冲都轻松钻了进去。只是脚下全是碎石子,非常硌脚。我还好,一蹦一蹦地前进的范冲可就遭了罪了,我安慰他全当足底按摩点了个手劲大的技师。

    裂缝中的风很清新,是外面的味道,我回忆着雕刻上的内容,外面应该是一片树林。我已经开始幻想蓝天白云微风绿树,真想来一场野炊。

    谢宓默默地在前面领路,看上去不怎么兴奋。她一贯如此,我也没当回事,一直沉浸在兴奋之中。直到谢宓停下了脚步,我听到范冲发出一声叹息。

    眼前的景象我们再熟悉不过,刚刚还处在同样的环境当中。

    乱石堆积满了整条通道,虽然中间有缝隙可以让风吹进来,但除非我们变成蚂蚁,不然没法从缝隙里钻出去。

    “这里也被炸过,不过是二次坍塌。”谢宓观察后道:“当年那条裂缝被挖塌以后,有人从这里逃生,然后炸毁了这里。”

    我的心沉入谷底,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当年那只勘探队一定也遭遇了毛僵。他们的脑子够用,很快想到可以顺着巨人的来路逃走。这条通道已经被挖塌过一次,巨人无法通过的路,他们却可以钻出去。只不过这些石头没法阻碍住顺着裂缝追进来的毛僵,它的力气太大了。无奈之下,勘探队引爆了炸药,让通道造成了二次坍塌,彻底封死了这条路。而毛僵在失去追击对象以后,就一直呆在通道里,直到我们再次唤醒了它。

    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中异常清晰,我甚至恍惚看到了勘探队长下达引爆的命令。

    都说坑爹坑爹,我的爹啊,这次我算是要被你坑死了。

    他俩的脸色也不好看。这条路是一直在我们预期中的,如今变成死路,算是断绝了我们的希望。

    我靠着墙缓缓坐倒在地上,不知道能说什么。

    “别灰心,天无绝人之路,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照你想的那样搬石头。”范冲安慰我,他的状态也很糟糕,腿上的伤口让他额头的汗没停过。

    我还没顾得上说话,只听见一阵咕咕声从身后传来,这声音我们太熟悉了。

    我猛地转身,手电照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堵在我们的来路上,正一跳一跳地朝里赶来,好在缝隙对它来说还算窄,行动没有那么迅速。

    阴魂不散的毛僵,又追了过来。

    “你不是说解决了吗?怎么又追来了?”我往通道里头挤了挤,似乎这样更有安全感。

    “我什么时候说解决了?”谢宓瞪我一眼:“我说的是用了些手段让它暂时上不来而已。”

    看来这个手段已经过期了,毛僵的身体和我们当然不一样,爆炸的冲击对它造不成什么损伤,只是在摔到山谷里后弄得有些脏,看上去像是个出去玩耍疯过了头的巨型笨小孩。

    “现在怎么办?”我们前边是乱石堵住去路,回头是毛僵,进退维谷。“他再跳几次就可以摸到我了。”

    前边不行,后边不行,谢宓做出了决定。“往上。它跳起来最多六七米,我们爬上这个高度以后就可以从它头顶上方回去。”

    这是人话吗?最多六七米,你还想让它跳多高。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通道已经变窄了,双手双脚同时发力撑在两边的话,可以一点点往上挪。这种动作非常耗费力气,而且对注意力要求很高,只要四肢之中有一肢没撑住,人就会顺着裂缝掉下来。我试了几次才找到窍门,蹭蹭蹭地爬上去两米多。这个高度已经到了范冲他们的头顶了,可对于毛僵来说完全不够看。从我现在的视线望过去,也就到他的脖子。

    我继续往上爬着,身后的谢宓后来居上,已经到了我的头顶。我低头一看,范冲还呆在原地,不禁一愣。

    我靠,这小子坏了一条腿,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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