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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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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馗家里很有钱。

    但和我想的有所不同的是,钟家的富有,不是因为钟馗开的那个公司,而是在他的上一代,上上代,上上上代,就已经是有钱人了。

    都说富不过三代,这句话在钟家身上成了例外。而钟家人之所以能够经历重大变革依然可以拥有财富,是因为他们做的那门生意,是在暗中进行的。

    他们做的是古董生意。

    从清末开始,钟家人便踏足这一行。俗话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可钟家人偏偏反着来。当时小半个北京城里的老物件,都被钟家人收走了。当然,这里头没有什么价值高的让人震惊的东西,要是真有什么元青花之类的,钟家就算再会自保,也早就覆灭了。

    钟家多年积攒的家底在差不多都变成了古董以后,将所有的铺面,宅院也都兑了出去,从此钟家人就消失在了公众视野。根据情报显示,钟家人应该是分散出了国。

    解放初期,钟家人重回大陆,他们是以爱国华侨的身份回来的, 受到了极高的重视和欢迎。只可惜,这份礼遇没有持续太久,十年动荡期间,钟家人因为身份的问题,遭遇了极其可怕的清算。钟家人原本有一百多口人,可等到八十年代的时候,真正的钟家人,只剩下钟馗他们这一支。他和钟焱,是这一代仅有的男丁。

    八十年代,国家开始对外开放,已经跌落尘埃的钟家人迅速崛起,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辉煌,有过之而无不及。按照范冲所说,哪怕是在十年期间,钟家人也没放弃对老物件的积攒,并通过特殊渠道汇总到了钟老爷子手里。

    钟老爷子年纪大了以后便逐渐隐退,安心地搞收藏。大儿子钟焱走上勘探的道路,二儿子钟馗掌管家族企业。

    和那些玩煤矿和房地产的暴发户不同的是,钟家人的生意透着那么股文雅劲儿。听完钟家的发家史,我也很佩服这家人,姓钟的很聪明,也很坚韧。可我不明白钟馗可怕在哪。

    “你要知道,这市面上流通的东西,总数是有限的。所谓的古董买卖,无非是从一个收藏家到另一个收藏家手里,这并不会造成损失,反倒给了更多爱好古董的人欣赏的机会。

    可凡是经钟家手的古董,十有八九不会再在市面上出现,而钟家人总是能拿得出钱来继续高价收购。如果说那些不见了的古董,都是钟家人自己收藏了,那这家人的财富价值,将会超过正常人的认知。更何况钟家再有钱,也没有印钞机,他们既然还在继续收购,就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来源。”

    “钟家做的,是古董出口的生意,这是绝对违法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他的货去了哪,走的是什么路,也不知道价码如何,钟家一手掌握着这些资讯。他们给的价格高,信用好,大家也都愿意把东西卖给他们,至于是不是流失到了国外,没几个人会在乎。”

    我皱起眉头,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虽说我这人没那么愤青,可也是根正苗红的共产主义接班人,这种将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卖到国外去的行为,我还是相当不耻的。

    “还不止如此。我刚才说过了,市面上流通的货就只有那么多,真正的好东西,没几个人舍得拿出来买卖。钟家手握大把钞票,可就是什么都买不到。被逼急了的钟家人变了一条路,既然买不到,那就自己找。

    所谓的古董,就是古时候的物件。除去书画这些本身就有极高艺术价值的东西,那些瓶啊罐啊的,本身并不值钱,是它的制造者或者使用者赋予了它价值。这里头的佼佼者,自然是历朝历代皇帝用过的东西。钟馗盯上的,首先就是皇陵,他要通过盗墓的方式,将古董直接拿在手里,省去中间商赚差价的环节。”

    我听得瞠目结舌,钟馗给我的印象,的的确确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生意人,他说自己做的是文化行业,我一点都不觉得违和。他怎么会是往国外卖古董的走私犯和在国内盗墓的双重身份呢?

    “盗墓这一行吧,自古有之。根据老祖宗们流传下来的盗墓技法,可以分成发丘,摸金,搬山等等派系。茅山道教的一支逆徒,也干过这一行。传到近代以后,根据地盘,实力和风格的不同,主要分为南方派和北方派。无论是哪一派,都是规矩森严,自成体系。盗墓毕竟是缺德事,也是一件很邪门的事,所以南北两派下墓,是绝对不会把哪个墓给搬空的。守规矩的人,甚至往往十取其一。这叫无以为生,来和墓主借一点周转,真要是指望盗墓一把就发家,那离死就不远了。

    建国以后,南北两派都遭到了极大的打击,不得不蛰伏起来,同样等到改革开放才迎来春天。可还没等他们大展拳脚,就发现很多代代相传的大墓,被人给破坏得乱七八糟。

    干这件事的人,就是钟家组织的盗墓队伍。

    钟家有钱,可以肆意招揽人手。不管对方的品性如何,只要有技术就敢用。哪怕是南北两派赶出来的人,钟家也敢收,很快就有了一支不小的队伍。这些人凑到一起,做起事来什么规矩都不讲,只要找到一个墓,一定像蝗虫过境一般,寸草不留。那时候一些考古学家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座墓,看到里头空空如也的景象能被气得心脏病都犯了。

    这么疯狂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南北两派非常强烈的不满。对于讲究细水长流的两派来说,钟家简直是在刨他们自己的坟墓。

    双方发生了极其惨烈的对抗,那段时间,扔在墓里的尸体不知道有多少,就这样斗了几年依然不分胜负。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严打那年。钟家手底下的人都太嚣张了,除了下墓,在地上的时候也不安分,被狠狠地处理了不少。钟家出了一笔钱,算是给南北两派赔罪,从那以后钟家看起来就消停了。”

    范冲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他讲故事的水准很高,除了用词造句之外,连语气都是恰如其分的,很吸引人。不过我的问题来了。“钟家不是已经安分下来了吗?那钟馗现在是在干什么?”

    “如此暴利的生意,钟家怎么可能真的舍得,只是看起来安分罢了。南北两派因为限制颇多,这些年已经式微了,三股势力之中,钟馗有门路,有钱,有人,隐隐已经成为盗墓这一行的魁首。这世界上,什么地方有死人都可怕,就唯独墓里头死人再多都正常。钟家的崛起之路,是踩着不知道多少具尸体上来的。他手底下,张渔这样的亡命徒不知道有多少。”范冲语气沉重。

    如同听小说一般听完以后,我只觉得满满的荒谬感。可是这个故事里起因发展结果都很详细,我其实基本上已经信了。

    “你现在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打交道了吧。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来这里,听你说是和你爸的事情有关。总之我劝你,如果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的话,最好早点回去,以后都不要再和钟馗见面了。”他指了指我们的上空,我捡起手电才发现,原来我已经回到了大坝附近,只要爬上去就能顺着来时路回到巴丁潭了,看来他们是真的希望我走。

    我的事算不算大事呢?

    我爸死而复生离奇失踪,我妈的尸体也没了,这应该算是大事吧。

    “我还不能走,我所遭遇的事,比你们想象得到的要离奇的多,所以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给你们讲。我现在唯一的线索,都掌握在钟馗的手里,我还需要他。”我没有犹豫,这件事既然已经开了头,我就不可能现在离开。不搞清楚我爸妈到底是什么情况,让我苟活一辈子我也不会舒坦的。

    “我只负责给出建议,不会强迫别人按照我的想法做决定。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祝你好运。现在我们需要去追赶他们了,在没有撕破脸皮之前,我们还需要合作。”范冲朝着谢宓耸耸肩,好像他早就已经猜到我会这么决定。

    “没事儿,我没有那么废的,只是之前没当回事,现在起我会证明自己的实力。”我特别中二地点了一根烟,做了个非常帅气的手势,只是帅不过三秒就开始咳嗽,眼泪都呛了出来。

    谢宓不说话的时候,一直在闭目休息,我看不出来她的情绪,反正对我一起行动这件事没有表示反对。她将手电光调到最大,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我没想象到的空间。

    我们的身后,是突然变斜扩展开的河岸,我之前以为它是一堵墙,是因为它实在太高,像是高速公路的斜面路基一般,一直延伸到两侧的山壁相接,将河水的水位抬得很高。在它的不远处便是那道横截河水的大坝,我之前听到的声音现在也知道是什么了,正是水位上涨,机关运作,打开条石放水的声音。我们现在就在山壁和河岸的内夹角,面前是空地,头顶是悬空的大河,右手边是河岸,左边是,被镂空的如同白蚁巢穴一般的山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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