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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暗夜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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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的落水让我有些惊慌失措,猝不及防地吞了好几口水才镇定下来。船就在我头顶斜着几米的地方,我刚想游出水面,有人拉着我的手,往岸边游去,从手上传来的触感我判断,趴在我背上和我一起落入水中的人是谢宓。

    我搞不清她想干什么,现在最重要的肯定是赶紧出水和大家汇合,但她的力气很大,几乎是在水下拖着我走,速度极快地就到了岸边。出水以后,我刚想大喊着告诉皮划艇上众人我们的位置,谢宓却冷不丁地捂住了我的嘴,在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闭嘴!”

    她的语气很严厉,我一时间被她吓到沉默。远处的船上,众人喊叫不停,形成了回音,我依稀听见了“鱼”的字样,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关灯,所有的灯光都灭掉了,周围黑了下来。

    从落水到岸边再到此刻,我的心一直跳得厉害,此刻陷入黑暗之中,更是有些发慌。远处的喊叫声越来越远,还夹杂着几声落水声,混乱持续了半天才最终归于平静。

    我拍拍捂在嘴上的手,示意我不会乱喊,等谢宓将手拿开,顺着她的呼吸声我如法炮制地凑到她耳边问道:“你干什么?”

    我知道这个动作很猥琐,但我就是故意的。

    黑暗之中我不能看清她的表情,但是很明显她的呼吸停顿了一下,我正窃喜于报复成功,紧接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呼出了声:“疼疼疼,你快放开。”

    这娘们下手太狠了,她反拧着我的胳膊将我压在岸上,我的腿还在水里,陷入了岸边的泥里,根本没法抬起来踢她。她居高临下,像审问犯人一样质问我:“你和钟馗什么关系?”

    我和钟馗什么关系?这问题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坏了,这小妞不会是钟馗的女人吧,可是这一路上也没看出来他俩有啥不对劲啊。再说了,她这么问我,是怀疑我们两个有问题?钟馗的取向不固定吗?

    我的思维再度发散,是因为我找不到谢宓发问的原因。当你提出一个问题时,代表着你对答案是有所预期的。比如说你问一个人吃了没,他的回答要么是吃了要么是没吃,前者你可以继续问他吃了什么,后者则可以邀请他一起吃点。但谢宓的问题看似在答案上有所界限,但我真的无法回答。因为我没法用一个简单的词语描述,到底是算朋友还是别的什么。

    “我们是,合作伙伴。”我想了半天,只有这么一个答案比较贴切。“不是,你跟他不是一伙的吗,为什么要问我这个。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只是来这里调查一些情况而已,不想掺和你们的事情。”

    谢宓在我的身后,冷冷道:“是吗?你和他是合作伙伴?这么说,你也是为了那些东西来的了?”

    我纳闷道:“什么东西?我实话跟你说,我都不知道这趟来到底会遇到什么。怎么说呢,我就是太孝顺了,要不是因为我爸妈,我才不会来这该死的地方,还落在了你的手里。”

    我越说越生气,胳膊上传来的痛感越来越强烈,感觉快要断了。我艰难地挥舞着另一只手求情:“我说你先放开我行不行,咱们之间也没什么过节,何必要动粗呢,你想知道什么我就慢慢告诉你呗。”

    谢宓送来了我,但依然不准我回头,冷冰冰道:“你真的不知道这儿有什么?”

    我快被她折磨疯了:“我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这地儿我也是第一次来。你要不信你去问钟…”

    我的话没说完,一道细绳套在了我的脖子上迅速收紧,我能感觉到一只脚踩在我的背上,手和脚朝着两个方向用力,目的是为了勒断我的脖子。我的大脑迅速充血,连忙用手去扒脖子上的绳子,可那绳子细得很,勒进肉里以后连一点缝隙都没了,根本塞不进去。我已经能够感觉到咽喉间的软骨快要碎了,一点空气都没法进入肺里,眼前也越来越黑。这是我二十几年里与死亡第一次如此接近,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谢宓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此时此刻我最大的情绪便是后悔,后悔如此草率地便跟钟馗来了广西。

    当我醒来的时候,依然处在一片黑暗之中,有些摸不清到底是在人间还是已经下了暗黑地狱。我摸了摸脖子,疼痛是真实的,手摸上去能清楚地感觉到一道勒痕,已经肿起来了。

    臭娘们下手太黑了。

    虽然不知道她最后为什么放过了我,但这总归是个好消息,老子还活着。脚下的感觉是实地,我已经离开了水边。摸上去是平整的岩石触感,像是石板路。我摸遍全身,没有找到手电和手机,也没有任何光源。

    我心如死灰,这比直接杀了我还可怕。陌生的环境,没有丝毫光线,值得庆幸的是行军粮还在,我可以做到的是死得慢一点。但是我没有水了,也不知道晕了多久,被勒过的嗓子干得要冒烟。

    我别无选择,靠我自己的话没有任何求生的可能。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我从回音里判断出所处的环境很凌乱,因为喊叫声经过了多次的折射。本来我的声音就很沙哑,这种情况下传到空间外的声音就更加微弱了,除非有人刚好在附近,不然发现我的可能性很低。

    我刚刚发出的声音很像唐老鸭和周迅嗓音的中和,沙哑中还透着一丝异样的魅力。只是喊完这一句以后我就更加绝望了,看样子我连五句话都喊不到嗓子就会废掉。

    镇定,镇定,不能慌。这一路走来,我已经跟自己说过好几次这句话了,现在确实是最为凶险的一次。虽然并没有最直接的死亡威胁,可是每过去一秒,都会提醒我距离死亡越来越近。

    我强迫自己调整思考的内容,不能再沉浸于绝望和悲愤无法自拔,我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自救。

    我坠船的前一刻,谢宓扑过来是想拉我的,包括之前回来找我,她都在释放一种善意。但是当我们两个脱离大部队的时候她就变了脸,不光对我动了手,还想杀我。这其中她问了我两个问题,第一是我和钟馗的关系,第二是我来这的目的。

    我之前的回答是,我与钟馗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她因此认为我是为了这里的某些东西来的。她会得到这样的认知,前提是她知道,在我们这些人里,一定有人是为了这里的某些东西来的。

    其实按理说,我也是为了某些东西来的,线索,真相,这些也可以称为东西。但是从她的话来看,她所说的东西,是某种具象化,可触碰的实物。

    钟馗对我撒了慌,至少隐瞒了一部分内容,他来这里除了调查他哥的死因之外,还在找什么东西。

    钟焱的那本笔记一直在我这没有还给他,现在也不见了,肯定是被谢宓搜走了。

    我认真回想着我俩的对话,我说的最后一句是让她不信的话去问钟馗,也正是这句没说完的话出了问题,让她试图杀了我。虽然最终并没有,可我现在的情况和直接死了也没差多少。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从头到尾的所有事情里,谢宓的表现是极其扭曲的。她前半段路上虽然不时会怼我,但确实很照顾我。而入水以后突如其来的杀意,毫无逻辑。她对我下死手的那句话,也没有什么关键内容。

    并且,她最终没有杀我。

    我开始有点兴奋了。

    我此刻的猜测不可谓不大胆,但这是对我来说最好的猜测。

    谢宓并不是因为什么原因没能直接杀了我,她压根就没想杀我。

    既然她不想我死,那么除了不想我被勒死,同样也不会想让我被困死。

    所以眼前的困局,一定是有办法破解的。

    带着这种信念,我重新燃起了斗志。如果能再遇到这娘们,我一定会一脚将她踢倒在地,再朝她吐上一口。

    黑暗中前行,既要顾头,也要顾脚。为了避免踩到石子摔倒,我干脆不抬脚,直接在地上拖拉着前行。手臂缩在胸前,随着缓慢的脚步探索着身前的空间。每当遇到障碍物时,我便会喊上一句话。

    在一个空间内发出喊声,回声可以帮助你判断自己在这个空间内所处的位置。回声越大的,封闭性越好,距离我的目标就会越远。在这种操作下,我很快就到了一处回音很弱的地方。

    接下来,依然要靠听的,但不是听我的声音。

    我的后背和腰上有擦伤,一部分是之前在通过狭窄山道时磨损的,还有一部分,我猜测是谢宓拖行我时候产生的。

    这部分伤势并不严重,所以我判断谢宓拖行我的时间和距离并不太长。

    那么,我离那条河,就不会太远。

    虽然那条河的水流速度很慢,但只要它在流动,就不会是无声无息的。

    我要在黑暗中,听到那条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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