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结案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头。
楼月笑罢，几步走到玉蝉面前，将她头上那簪子取下，笑道：“玉蝉姑娘，这簪子看着特别，怎么他们之中，就你一人戴？”
玉蝉一愣，道：“回大人，这是主子赏的东西，奴婢怕丢了，便一直戴着。”
“马公子赏的？”
“是……”
都是府里的婢女，为何偏偏就赏赐给她？
楼月细细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这玉蝉生的模样倒是不错，比其他几个都标致，这马公子独独对她好一些那倒无可厚非。
楼月笑了笑，视线落在你她身上，“素闻你家公子爱美人，我看你长相不错，想必你家公子平日里没少照顾你吧？”
“大……大人。”玉蝉眼眶通红，扑通跪倒在地，“我错了，药是我换的！”
她伸手拉着楼月衣摆，下一句话还未说出口，脸上便挨了狠狠一记。
“好你个贱婢，我儿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害他！”
马老爷怒不可遏道，正要开口唤人，突然觉察到此刻境地，只好悻悻收了手，道：“大人，既然这贱婢害了我儿，也该一命偿一命。”
“大人，大人饶命，我不知道那药有毒，会害了公子。”
楼月将她的手拂开，倾身道：“你为什么要换你家公子药？”
“因为……因为……”玉蝉红着眼眶，视线却转头看向朱珍珍，“我不想公子娶她做妾。”
“公子那时答应我，要娶我做妾，可自从见了她，便再也不提此事，我给公子吃的那药是让他那事上不成的，他吃了许久都没问题，我不知道为何他会突然出了事。大人，我只是一时糊涂，可我从未想过要他的命，我不想死，大人……”
楼月最怕听这哭闹声，吵得人心烦。
她扶额，道：“药是你换的，人也是因为这药死的，你如今再说又有何用？横竖不过是争风吃醋，你却非要走这种偏门，是药三分毒，你也不问清这药的后果就敢给他吃，如今害死了人，那便逃不过一顿责！”
“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大人……”玉蝉哭道：“大人饶我一命吧大人！”
楼月冷冷看了她一眼，问：“药在哪里买的？”
那药铺子也少不了一顿责罚。那般劣性东西，竟敢明目张胆拿出来卖，简直是无法无天！
玉蝉怕她责问，忙将那药铺说了出来，楼月听罢，转头看向段如风道：“你去亲自查一查，若是在那找出这等害人之药，便寻个适当之处销毁。”
段如风办事她很放心，自是不用一一交代清楚，只看着人领命出去，这才转身对马老爷说道：“另公子遇害之事既然已经查清，马府如今倒也无需将朱姑娘留在这了，她罪也受了，你们气也出了，如今她娘亲还在等她回去，我看马府也不用将人再留下吧？”
马老爷抹着眼角道：“是是是，此事多亏大人亲自来查，那大人……这贱……玉蝉大人要如何处置？”
“带回县衙。”楼月道：“本官知道马老爷恨意难消，可衙门规矩在那，便算是她恶意杀人，也需先行关押几日，不过马老爷大可放心，便算是不处斩，这流放漠北，今生也算是给令公子偿命了。”
马老爷脸色变了变，实在心有不甘，可当着她的面却也不好发作，只点了点头，道：“大人有决断便好。”
想了想又道：“这几日大人想必是奔波劳累，眼看天色已晚，如若不然大人今夜便留宿在此，我也好设宴款待大人一番。”
楼月摇头，道：“马公子后事未办，本官也不好叨扰，今夜本已在外头找好住处，等带着朱姑娘去见过她母亲，明日便也该返程了。”
马老爷叹了一声，也不好再相留，忙将那朱珍珍的卖身契拿来，当着楼月的面亲自撕毁。
那一纸碎屑，总算是将此事做了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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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楼月看着一直哭哭啼啼的玉蝉，无奈道：“哭什么？”
“大人。”玉蝉擦了擦眼角泪水，问道：“大人真要将我流放漠北么？”
“你做错了事，便该付出代价，流放漠北也有个轻重之分，你不至于罪不可恕，本官会安排你在那做些轻松的杂活，倒也与你在马府无甚区别。”
她叹道：“方才当着马老爷的面我不好这般说，毕竟他儿子被你害死，我又如何能不给他一个交代？”
玉蝉抽泣几声，闷声点了点头。
待到了客栈外，楼月率先下了马车，她脚才沾地，石非便笑着过来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我的？”
他方才积极过来给他们当马夫，楼月倒也由着他，此刻他这般问，倒是让她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来。
她摆了摆手，笑道：“这趟辛苦你了，以后你在鸿山镇上好好待着，别胡乱惹事。”
石非一愣，挠着后脑道：“大人，我以后能不能跟着你？我上次得罪了我家少主，他如今定然是恨急了我。”
“放心，你家少主那我早已说好，他不敢拿你如何，只是你自己以后莫要胡乱惹事，不然可没人帮你罩着。”
一番话说得石非不好再劝说，只好又找了起其他借口：“大人你看，如今就你和段捕头两人，他又不在，我留下帮帮忙也是好的。”
楼月转头看了一眼马车上下来的两人，笑道：“两个姑娘家难道我还看不好？你放心去吧，我一人在此便行，何况段捕头他也很快便回。”
石非舌头打结，料是说不过她，只好不再死皮赖脸。
楼月看着他离开，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两人，笑道：“走吧。”
玉蝉内心惶惶，也不知接下来会经历何事，想着马车里那番话，一个念头默默在心里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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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夫人，今夜都在此安顿，等明日本官和段捕头亲自送你们回去。”
“大人太客气了，受大人相帮，我女儿才躲过此劫，民妇无以为报，又怎好还让大人相送？”
楼月忙躬身将作势要跪地的妇人拉起身，叹道：“你母子二人孤苦无依，我们反正也是要远行，不差那一日两日。”
她看了朱珍珍一眼，见她脸上仍有惊慌之色，想必还未从马府那惊险中度过，不由叹道：“两位先休息，本官就不叨扰了。”
说罢转头看了呆立在一旁的玉蝉一眼，道：“玉蝉姑娘，你随我来。”
玉蝉犹豫片刻，这才随她一道出门，她欲言又止，脚步却紧跟着，待楼月将她带到一间干净的房内才停住脚步。
“今夜你就住这间房，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看她一脸阴郁，楼月不禁叹道：“好生歇着吧。”
将人都安顿下，她这才回了房，心中却想段如风过去查那药铺也不知怎么样了。
晚饭后，她在房中歇息，忽然听到敲门声，她以为是段如风回来，忙去开门打算询问情况，没想没见着段如风人，却见到玉蝉拎着一壶茶站在门口。
楼月眉头一蹙，问道：“有事？”
玉蝉点头，拎着茶壶进门，随手还不忘关门。
她走至桌案边，给她倒茶，待楼月坐下，又走到她身后，一双纤细的手搭上她的肩。
楼月稍稍避过，疑惑道：“玉蝉姑娘，你这是何意？”
“大人。”玉蝉跪倒在她腿边，哽咽道：“大人，玉蝉会伺候人，求大人不要将我流放漠北！”
楼月扶额，这才明白她的来意。
“玉蝉姑娘，本官今日在马车里与你说的好好的，断然不会突然变卦，你无需害怕。”
“大人，我真的会伺候人，会泡茶，洗衣，大人你看，这壶碧螺春是我方才泡好的，以前我们家公子尝尝夸我泡的茶好喝的。”她犹豫了半晌，又低下头去，红着脸道：“当然，大人如果缺人暖床，我也可以。”
“咳咳咳……”楼月被她这话呛了个正着，忙端着茶灌了一口，道：“你一个姑娘家，作甚要如此作践自己？！本官说了不会让你在漠北受委屈，自然不会骗你。”
玉蝉被她一句话堵住，闷不做声的低下了头。
室内安静，忽然几声敲门声想起，楼月不禁叹了一声，道：“进来吧。”
门外的人闻言进门，看到房内场景不由一愣。
“大人，你们有事情要谈么？”朱珍珍站在门口说道。
“无事，你过来坐吧。”
楼月开口说，心中却好奇这两人今夜怎地都寻到她这里来。
朱珍珍倒不似玉蝉那般过来说些让人头疼的话，可她那话说出口，楼月却也是愣了。
“你说今夜就走？”
朱珍珍点头，道：“我和娘亲商量了一下，不想让大人来回折返，我们两个慢慢走回去便行。”
方才明明说的好好的，楼月没想到她们这般急着走，又想人家既然屡次推脱，倒也不好再强留，可表面功夫总要做一做的。
她给朱珍珍倒了杯茶，道：“你们家如今状况，你若回去，难免会被家中说些闲话，其实本官想着送你们门去也是为了将此案告知出去，既然你执意要先走，那本官便不多留了。”
朱珍珍点头，眼里酝着些苦涩，她低头将桌上茶杯子拿起，在嘴边抿了几口。
“啊！”
一旁传来一声惊呼，楼月被吓了一跳，转头看玉蝉捂着嘴站在一旁，不禁蹙眉道：“做什么？”
“没……没什么。”玉蝉忙摇头，心里却是暗叫不好。
楼月自然不知她打了什么主意，也没功夫去搭理她，只让朱珍珍先等着，自己去拿了笔墨来写了一封无罪信，上头俨然盖着衙门的章。
她将东西给了朱珍珍，道：“拿了这个，你回去也好有交代。”
朱珍珍点头，手上拿着那封无罪信，眼里的感激就要溢出眼眶，她忙跪地叩首：“大人的大恩大德，珍珍无以为报，愿……”
话未说完，眉头却是紧蹙，那额头得冷汗也虚浮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