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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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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巳时三刻,县衙大堂。

    高仵作已经将那女尸验了一遍,他眉头紧锁,转头与楼月道:“从各种迹象来看,这女子死了应有两三日,她口鼻里皆呛了水,确实是溺水而亡,不过……”

    他顿停了片刻,将女子手腕的衣裳撩开了些许,道:“这手腕和脚腕处的伤并非生前留下,也就是说,她原本确实是呛水死了,可是被人发现后又打捞了起来,再被绑了沙袋扔进水中。”

    楼月一听,眉头不由皱了几分。

    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被人发现了竟不是带着尸体来衙门报案,反倒沉尸河底,想必那沉尸之人,与本案有莫大关联。”

    高仵作点头,视线在她面上扫了一眼,干咳道:“至于是否还有别处外伤……大人还需找个稳婆来验。”

    稳婆?

    楼月瞬间明了,忙唤了人进来,特意吩咐人去临近的街市上找个有经验的稳婆过来。待将人接来衙门,楼月忙让大堂里的男子都暂且回避,只独独将稳婆叫进来与那女尸验身。

    稳婆看着也五六十岁的年纪,来时楼月便让人与她说过不是验活人,所以此刻倒也不慌张,利落的将那女尸衣裳脱去后便细细查探。

    楼月站在边上看着,突然呼吸一紧。

    只见那被水泡的泛白的女尸胸口、腰侧,甚至是大腿内部都有着明显的淤痕,此刻明晃晃的呈现在她面前,让她有些不敢再看下去。

    她稍稍侧了身,听得身后稳婆在那检查女子身体,也不知是查到了何处,竟是频频叹息。

    “造孽啊。”稳婆自顾自道:“好好的闺女,怎么就不好好怜惜?”

    楼月不敢转身去看,只屏住呼吸问:“别处还有伤吗?”

    稳婆听了她问,不禁叹了一声,回道:“这闺女死之前跟人欢好过,那男人不知怜香惜玉,将人给弄伤了,大人你看。”

    楼月攥紧了手指,转过身去,见那稳婆趴在女尸旁边,指着她小腹道:“这个地方,有东西,从□□塞进去的。”

    “有……有东西?”

    楼月瞪大了眼,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那稳婆瞬间明了,忙道:“这男女欢爱之事,大人想必不懂,有一些人有特殊癖好。”

    她怪异的语气让楼月很快便懂了,她一时语塞,问道:“可能看出是什么东西?”

    “像是个玉器,要是取也能取出来,只不过要费些功夫,大人,这……”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楼月也明白了过来,她叹了一声,道:“取出来吧,再单独付你额外酬金。”

    稳婆忙咧着嘴笑道:“哎,好嘞,那大人是在里头等还是去外头等?”

    “出去等。”楼月叹了一声,道:“你取东西的时候小心,别伤了死者。”

    “大人放心,我当稳婆快二十年了,再难产的小孩都接生过,一定不会出岔子的。”

    楼月点头,这才踱步出门。

    外头,段如风和高仵作都在等着,见她出来,忙将视线看了过来。

    段如风见她面上神情怪异,似是疲累,又似是惆怅,忙上来问道:“大人,可是棘手?”

    楼月恹恹的看了她一眼,想起方才在里头看到的那一幕,不禁长叹了一声,道:“稳婆还在里面,取……取东西。”

    她只觉那话说出口有些烫舌,尤其是当着这些大男人的面说出来,多少有些难以开口。

    段如风瞧见她的异样,脑中转了个弯,似是忽然明白过来,他一贯云淡风气的脸上也闪过几丝尴尬,忙掩嘴干咳了一声,也不好再问。

    这般各自沉默了片刻,楼月视线也不知往哪去看,她抬着眸子装模作样的在院子边转了一圈,待往回收时,不小心瞥在了段如风磨破了皮的手心上。

    是方才在夺竹球时伤了吧?她暗自想了想,开口道:“段捕头先去将伤处理了吧,这边有我和高仵作等着便行。”

    段如风一愣,随即低头看了一眼,抬头时那嘴角的笑也教他掩饰了大半,他道:“今日出门未带伤药,等回去了再处理也不迟。”

    楼月抿着唇没再开口,那边高仵作似是想起今日是龙舟赛,忙问旁边段如风发生的事,两人才说了没多久,那后头的门又开了,稳婆探着头出来,“大人,取出来了。”

    楼月点头,见她将门敞开,料想里头的尸体也整理好了衣裳,便让段如风与高仵作也一道进去。

    才走至那尸体边上,那稳婆便从一旁拿了个掌心大小的玉石过来,“大人,这便是从她身体里取出来的东西。”

    几人的视线纷纷落了上去,这才看清那东西是何物。

    一个雕成鱼形的翠玉,上头的痕迹许是被稳婆处理过,如今看上去光滑通透,显然不是什么廉价之物。

    “她那处受了不少伤,这东西放进去的时候这闺女显然是挣扎过,或许是因为想不开才投河自尽了。”

    稳婆在一旁犹豫说了一句,念着此处也没她事了,便又犹豫着开口道:“那大人,现在……”

    楼月从震惊中回神,忙从怀中掏了银钱给她,这才将人给打发走。

    今日原本是衙门休沐,可偏偏遇上这等事,眼下这尸体验完了,楼月便让高仵作暂且先回去,又让人将尸体先放好,这才若有所思的回了书房。

    段如风默默跟了过去,望着她背影,一时只觉心疼。

    待到了书房,楼月将那玉石扔到桌案上,她今日在那龙舟赛上便一直憋着气,此时又遇这等事,心中那无端的怒火无处发泄,气的眼眶都红了几分。

    “大人。”

    段如风的声音让她稍稍回神,她敛下心神,正待开口,段如风已率先说道:“大人莫要为了这等事情动气。”

    楼月被他说的一愣,那被他看破的心思无处遁藏,只得深呼了一口气,“此事等一会儿章师爷过来再说。”

    她似是想起什么,又忙去后头书架上翻找了一番,将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他,“将伤口处理了吧。”

    段如风一愣,不由笑道:“这是上回我给大人的?”

    楼月点头,“上回没派上用场,这回正好应急。”

    段如风接下,抬起手看了一眼,忽地看向楼月,讪笑道:“可否劳烦大人替属下上个药?”

    楼月一愣,犹豫了片刻才将那瓷瓶接过,从里头抹了药出来。

    他手心磨的本就不成样子,加上方才又碰了水,此刻也着实难看,楼月小心将药涂了上去,感觉他手心一颤,不由叹道:“段捕头平日里不争不抢,过的比那章台寺的僧人还要清净,今日怎么反倒跟个无赖计较起那么多?”

    她轻笑:“莫不是段捕头也想夺得头筹,去争那奖赏?”

    段如风低头时,正好看到她额前垂下的发丝,有几缕甚至飘在他手腕上,像羽毛一样轻软的触感,挠得他的心头漾起波澜。

    他定定的看着那双半垂下的眸子,嘴角轻轻扬了些许,“属下对那奖赏没有半分兴趣。”

    楼月动作一顿,却不曾抬头,她笑道:“没有半分兴趣还这般拼命?那刀剑可不长眼睛,你也就是动作快,如若不然,伤的便不是手了。”

    她才这般调笑罢,忽然觉得这话又有些不妥。这话听着倒像是自己关心他一般,虽是无意,可总不好教人误会,正待解释,忽然听段如风清冷的声音从上头传来:“他对大人不敬,理应好生教训一番。”

    楼月正将药抹匀了,听了这话动作不由僵住。

    她愣愣抬头,撞见段如风眼底柔情,再一想他方才那话,只觉那言语之中竟是说不出的粘腻,像是从糖水里滚过一番,直教她心头一颤,再不敢去多想。

    她匆匆低下头,忙从怀里寻了个干净帕子来:“我……我帮你包扎。”

    段如风将她躲闪的视线尽收眼底,眼里划过一丝怅然,他叹了一声,道:“有些事大人不好出面,属下可帮大人出面解决。”

    “属下孑然一身,这世间再无什么可怕的,只要大人无恙,便是这条命,属下也可随时豁出去。”

    楼月低着头,只觉自己似是幻听。

    段如风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敢去细想,只要多去想一点,便觉得会掉进那温柔陷阱里。

    她不想听,不想多想,不想越界,只想守着现在这该有的界限,维持自己最后的清醒。

    匆匆将帕子系上,她抬头,笑道:“本官要你命做什么,不过是答应了你查墨家旧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须用命来拼?”

    段如风眸光微颤,叹道:“属下并非是因为墨家旧案,大人,我……”

    他一番话正到了嘴边,忽然外头有人匆匆窜了进来,“大人,我回来……”

    宋子戚刚站稳脚跟,视线里便是两个紧挨在一处的人,那对视的视线直看得他一愣,那后头的话也没说出来,忙讪笑:“我……我要不还是先出去片刻?”

    楼月忙与段如风拉开距离,步入书案后头坐下,“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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